第四零八章 天地萬物皆可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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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聲聽到山下的呼喊聲，卻不驚反喜。
看來他的‘混沌之心’又有希望了。
楚希聲的消息絕不閉塞。
無相神宗的天聽院，每隔十天都會整理一次與他有關的各種江湖傳聞與情報，還有一應天下大事，提供給楚希聲觀看。
楚希聲自己的鐵旗幫，現在也是一個可靠的消息渠道。
隨著鐵旗幫勢力逐漸壯大，鐵旗幫的內務堂已經耳目聰靈。
尤其是東州附近地面，幾乎沒有鐵旗幫打探不到的消息。
楚希聲早就聽聞過那位‘神魔刀君’萬劍生。
他知道此人正在橫掃天下少年英杰，就連與楚希聲齊名的三位青云天君，也陸續敗于此人之手。
楚希聲知道萬劍生遲早會找到他頭上，卻盼此人如盼甘霖。
他將之視為兌換‘混沌之心’的唯一可能。
要不是李長生下了禁足令，嚴禁他在沒有護衛的情況下獨自外出，楚希聲早就趕了過去與萬劍生一會。
楚希聲沒想到此人會這么快到來。
他之前幾乎絕望。
此人有個不好的習慣，他無論到何處都一路橫掃，但凡有人挑戰都來者不拒。必定要壓服了一地英杰之后，再繼續前行。
似萬劍生這烏龜般的速度，要何時才能抵達無相神宗？
沒想到此人竟然這么快就來了。
楚希聲當即就將水缸里的師伯丟到了九霄云外，手按著刀，興沖沖的往外走。
不過就在他即將跨出房門之際，楚蕓蕓忽然開口道：“兄長，你稍后與萬劍生交手，務必盡你所能的將他毀掉！”
楚希聲不由‘唔’了一聲，回頭看著楚蕓蕓。
少女的語聲雖然平靜，卻蘊著無比酷烈的寒意。
“我一定盡力！”他斬釘截鐵的應了下來，隨后好奇的問道：“蕓蕓你與神刀門有仇？他們莫非也曾參與對你的圍殺？”
楚希聲很少聽到楚蕓蕓對一個人懷有如此大的惡意。
尤其這萬劍生，還是一個與他們沒有任何接觸的年輕人。
往日無仇，近日無怨。
楚希聲忖道這一定有什么緣由。
“我不知他是否參與圍殺，也沒有證據。只是懷疑當時三位一品高手的其中之一，就是‘魔流刀王’莊嚴。此人隱瞞了身份，也沒有用他慣用的法器，然而我還是在有限的幾次交手中，窺得他的幾分根底。”
楚蕓蕓搖了搖頭，語聲仍無起伏波動：“唯可確定的是，神刀門即便不是我們的敵人，也不會成為我們的朋友。神魔刀君萬劍生，應是神刀門這一代精心培養出的‘傳刀者’。此人出道之后，釁戰天下英杰，目的絕不只是歷練。所以——”
楚蕓蕓目光冷厲決然，澹漠如冰：“毀掉他的道心！”
楚希聲眉梢一揚，隨后就大踏步的邁出了閣樓。
在他們這個層次，哪里需要什么確實的證據？
只需楚蕓蕓的懷疑與感應就足夠了。
楚希聲才剛駕馭劍舟，遁空飛出了山頂，就聽山下萬劍生那略顯沙啞的語音再次傳至。
“鄙人萬劍生，今日特來向無極刀君楚希聲討教刀法，印證武道！請問楚兄可在？在的話現個身，回個話。戰與不戰，一言可決！”
萬劍生的言語，雖與之前差不多，卻明顯多出了幾分不耐煩。
楚希聲把劍舟壓下，直往山腰處墜落過去。
途中他卻撞見了方不圓，宗三平與劍藏鋒等人。
方不圓笑瞇瞇的招手：“楚師弟是準備應戰？可千萬要贏得利落些，我未來幾年的日常修行之資，都全靠你了。”
楚希聲看了他一眼，頓時一愣。
這家伙不是要離開無相神山，去晉升四品了嗎？
不對！
他已晉升了，速度好快！
楚希聲唇角一抽，同時也覺好奇：“你又給我開了賭盤？我的賠率怎樣？”
方不圓摸了摸鼻梁，眼神得意：“你的賠率遠高過他，賠率五比一左右的樣子，押你贏的人還是少，都是本宗人士。外面的江湖人，還是更看好萬劍生，賠率低至一點五比一還能吸籌。
你與紫眉天君戰成平手之后，就沒怎么出風頭，被人小看了。別人還當你是數月之前呢。不過也有些消息靈通的江湖人，知道你在云海仙宮斬殺過二品武修，冒險投注。不過其中一多半，押你與他平手，或是苦戰勝出。什么三千回合，鏖戰一個時辰之類的，數量也有不少。”
方不圓隨后搖頭惋惜道：“可惜了，我回來的時間太晚，萬劍生來的太快，來不及吸太多籌。”
萬劍生與楚希聲之戰，是必定發生之事。
方不圓晉升四品之后，就緊趕慢趕的返回本山開設賭局。
可惜還是晚了，還有本宗的度支院在暗中搶生意，占了大頭。
楚希聲聞言若有所思：“如此說來，方兄這次說不定能大賺一筆？”
“哦？”
方不圓忖道楚希聲很有自信嘛！他還是笑著問道：“師弟何出此言？”
“我只聽說此人修的是不息大法與吞天無盡刀，卻沒真正見過萬劍生的刀法，更不知他是否還有隱藏。所以我不敢說有萬全把握，不過——”
楚希聲微一揚眉：“我最近領悟了一個道理，天地萬物皆可為刀！”
這道理他其實早就明白，可具體如何運用，楚希聲卻不清楚。
直到前幾天參研‘神意刀心’，楚希聲才豁然開朗，神領意得。
宗三平有點看不下去了，語聲凝肅的提醒道：“這萬劍生心氣驕狂，不過他能橫掃青云總榜，抗衡地榜武修，可見他在刀道上確有幾分本領。師弟雖有永恒之壁護身，卻還是要多加幾分小心。”
他估計神魔刀君萬劍生，絕沒法打破楚希聲的‘永恒之壁’。
——那可是連劍氣簫心蒼海石都奈何不得的東西。
然而武道搏殺，最忌的是大意輕心，講究獅子搏兔，必盡全力。
楚希聲面色一肅：“我省得的，此戰自當全力以赴。”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因下方又傳來了萬劍生的聲音。
“無極刀君楚希聲，還請現身一見！萬某問你，敢否與萬某一戰？”
楚希聲聽出此人這語氣是越來越不耐煩了，他搖了搖頭，繼續遁空往下，直往山門處落去。
劍藏鋒此時卻看著他背影，若有所思。
“天地萬物皆可為刀嗎？”
劍藏鋒稍稍沉吟，就轉頭往山頂走。
“藏鋒你這是去哪這都快要打起來了。”三遲居士任笑我神色不解的問：“當世最頂級的天驕大戰，你不感興趣？”
“我去改押注！”
劍藏鋒頭都不回，遁光匆匆：“楚希聲如果真掌握了這一法門，那么萬劍生，可能都沒有讓他拔刀的資格。”
他之前很看好楚希聲，卻沒有現在這么看好。
任笑我聞言一愣，與周圍的幾人面面相覷。
當楚希聲降落在山門前的時候，此處已匯聚了許多人。
不過整體的人數與聲勢卻遠不及紫眉天君水如歌那次。
情況也不一樣，之前水如歌登門釁戰，在山門前就這樣等了許多天，許多江湖武修慕名而來。
這一次神魔刀君萬劍生卻來的較急，楚希聲也是直接應戰，沒讓他等候。
不過在場這些人質量卻挺高的。
楚希聲發現除了本山之外，那些趕來的江湖人，絕大多數的修為都在五品之上。
其中四品，三品，乃至地榜高手都不乏其人。
這些地榜上的大高手，竟也對他們之間的交鋒感興趣。
楚希聲將劍舟按落之后，就凝神打量著對面的少年。
神魔刀君萬劍生約是十七歲左右的年紀，身形高挑，有著一頭飄逸的銀白頭發，深目高鼻，五官峻刻，仿佛刀刻斧鑿。
他的相貌與前一期《天機武譜》上的畫像一般無二。
這位的神態也沒有楚希聲想象中的那么狂傲，他的神色平和，哪怕望見楚希聲到來，目光也是毫無波動。
不過楚希聲只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個自傲到骨子里的人。
此人的神色之所以沒有變化，是因為對方打心眼里沒瞧得起他。
不在意，所以無波瀾。
楚希聲不由一聲失笑，從劍舟上躍了下來。
那瀟灑飄逸的身姿，讓周圍的許多女性武修或是低聲驚呼，或是癡癡入神。
“閣下的耐性真的很差。”
楚希聲微一拂袖，讓劍舟再次回歸劍匣形狀：“神刀門就沒教過你什么是江湖規矩，什么是禮儀？”
萬劍生雙眼頓時微微一瞇，眸中透出一抹危險光澤。
隨后他就將他的長刀駐于身前：“是你耽擱的太久了！我差點以為你不敢應戰。你既然來了，那就直接動手吧，不要廢話。”
此人言語辱及神刀門，萬劍生卻懶得與此人掰扯。
最好的回擊方式，就是干脆利落的將之擊敗。
“依你！”
楚希聲更干脆利落，直接將一枚金錢彈飛到空中。
“你我這一戰，就不用找人監戰了，這銅錢落下之刻，你我即可出手！”
“其實我讓你三招都可以。”
萬劍生一聲哂笑，他的唇角諷刺的揚起：“事先說清楚，這一戰，我會全力出手，也不會手下留情。你我不論生死，各安天命。”
“好！”
楚希聲心想這家伙果然很狂，竟敢在無相神宗山門前道出這一句。
他卻毫無遲疑的應了下來，隨后好奇反問：“趁著這銅錢沒落下來，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明明是一個學刀的，為何叫萬劍生？”
萬劍生卻一聲冷笑，不言不語。
還能是什么緣故，當然是父母取的名。
他一直關注著那銅錢。
那銅錢飛空五丈，此時沖勢已窮，正在急速下墜。
萬劍生也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刀柄。
而此時正遙空對視，以武意心神緊鎖住對手的兩人，都未注意到云層當中，有兩人悄然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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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魔流刀王’莊嚴與‘劍氣簫心’蒼海石。
蒼海石背負著手俯視下方，笑著詢問：“莊刀王，你能否看得出這少年的戰力，達到什么樣的境地？”
云海仙宮戰后，他原本是想回蓬來不夜城消停一陣，養一養自己受傷的心。
不過莊嚴既然提出讓他教萬劍生神意如心劍，蒼海石就突然對這場少年人的切磋感興趣了。
“我既沒有試過，也沒機會觀察。怎知道他的實力如何？”
莊嚴也在觀察著楚希聲，若有所思：“此子的修為僅僅五品上。不過這是繼承了血睚傳承，號稱是天賦更勝昔日霸武王之人，想必非同小可。”
他側過頭看著蒼海石：“你真以為他能勝過我那劣徒？”
莊嚴懷疑云海仙宮可能發生過什么，蒼海石才會如此篤定，對楚希聲信心十足。
蒼海石一聲大笑：“就如你所說，我又沒看過你徒弟的刀法，又怎么知道你徒弟的深淺？不過——”
蒼海石的語聲一頓，眼神有些幸災樂禍：“不過我看過楚希聲的刀，知道他的高下長短，以我對楚希聲的了解，我勸你還是早點現身，阻止這一戰為上，萬劍生很可能會慘敗在他的手里。你們神刀們好不容易培養出的弟子，可別這么毀了。”
莊嚴眉頭緊皺，他聽出蒼海石說的是實話。
這位劍氣簫心的確是這么以為的。
然而這時候阻止萬劍生，與毀了他有什么區別？
何況他很難想象，自己調教出來的徒弟會敗在其他人的手中。
魔流刀王莊嚴隨后失笑搖頭。
他們兩人現在都是一己之見。
這兩人間的勝負高低，還是得戰過之后再說。
此時他神色微動，看向了云中深處。
對面正有一個圓滾滾像是白面團一般的胖子，正笑吟吟的遙望著他。
那正是無相宗主——李長生！
魔流刀王莊嚴手按著刀，瞇了瞇眼，隨后遙空朝那白面團抱拳致意。
“我還以為你們兩人會試手一二。”
蒼海石也在看李長生，眼神幽然：“昔日莊兄你登頂天榜，成名之際，這位無相宗主還是籍籍無名。如今這位號稱凡人第一，就不覺得不服氣？”
其實剛才兩人的武道意志，已經遙空交鋒碰撞過一次，卻只是淺嘗輒止。
魔流刀王沒有挑釁之意，李長生則是宗師風度。
莊嚴則是面色平靜道：“手持神妄劍的他，確實當得起凡人第一，想要敗他很麻煩。”
想要擊敗李長生，一個辦法是維持體內的絕對平衡，做到精神意志，竅脈氣血都圓融如一。讓李長生無隙可乘。
一個辦法是絕對的力量，強到讓李長生無法稱量。
莊嚴都能辦到，卻需在戰前做細致周全的準備。
光是準備蓄勢工作，都得長達近年，還不能被其他變故驚擾。
只這一點，他就落于下風。
而就在楚希聲拋飛銅錢的時候，胡侃與胡來兄弟正在一個視野極佳的位置全力架設法陣。
胡侃一邊忙著展開陣盤：“楚兄弟也真是的，給點時間啊，哪怕多說點話也好。怎么見面就打？”
這次天機老人對他們的要求是盡可能把這兩人的戰斗影像記錄下來。
然后他們兩個才把攜帶來的法陣展開到一半，兩人之戰就已準備開打。
胡來也在忙，將一顆顆靈石布置妥當，同時苦中作樂道：“兄長，你說這兩位誰能夠勝出？我看他們都挺有信心。”
“我自然是希望楚希聲贏。只是——”
胡侃忙里偷閑，往遠處的兩人看了一眼：“距離與紫眉天君水如歌之戰，才短短幾個月啊。”
而且這一戰，萬劍生自稱會全力出手，不會自封修為。
他很難說服自己，去看好楚希聲。
“不過，我發現楚希聲他有一點很奇怪。他越是出名，越是被萬眾矚目，實力就越強。”
“兄長你也發現了？”胡來眼神一亮：“我猜這其中定有因由，他昔日讓我們幫他揚名，只怕不是喜好名利那么簡單。”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那銅錢已掉落在地上。
這一瞬，山門附近的絕大多數人都屏住了呼吸。
萬劍生的腰際也發出了‘鏘’的一聲拔刀聲響，一身氣罡狂卷如龍。
此時他卻發現楚希聲的手，依然停留在刀柄上，雖是在凝神戒備，卻沒有拔刀的意圖。
萬劍生的眼神疑惑，卻毫不猶豫的一刀怒斬了過去。
他是獵戶出身，在絕壁山脈的南側長大，家里是靠著獵殺野獸與妖類為生。
萬劍生幼年就已習慣了殺戮，絕不會因獵物的疏忽大意而手下留情，
楚希聲在面對他的時候，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拔刀，甚至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也不知此人是被嚇傻了，還是對自身的霸體過于自信，懶得動彈——
不過無論哪種可能，都該死！
萬劍生胸內竟滋生出些許怒火。
他很少會在對敵時生出這種情緒。
只因他的那些對手，都沒法讓他重視。
事實也是如此，同輩人里從沒有人能接他十刀。
一群垃圾渣滓之流，有必要去在意？
直到今日，他發現自己的對手，竟能狂傲到將他視若無物。
——世間竟有如此愚蠢自大之人？
就在萬劍生的刀，斬到楚希聲的身前時，卻驀然發出了‘當’的一聲震響。
那就像是金鐵交擊的轟響。
萬劍生手中的‘吞靈刀’，明明是斬在楚希聲的護體罡氣上，卻像是與一把真正的長刀交鋒對撞。
就在震響之刻，萬劍生童孔驀然一收，發現自己斬出去的刀力，竟然被原原本本反射了回來，還加上了反震之力。
神魔刀君萬劍生猝不及防，不得不滑退一尺，卸開力道。
“睚眥刀？”
萬劍生吃驚的看向了楚希聲，看著他一身濃郁如血的護體罡力。
楚希聲繼續手按刀柄，一動不動，含著幾分好奇的看著萬劍生：“這就是你修的吞天無盡刀？勉強還能入眼。可如果你只有這點本領，我今天都不需要拔刀。”
萬劍生眼童頓時又是一張，感覺心臟像是被狠狠的捏了一把。
一股濃烈的恥辱感自他心內升騰而出，伴隨著的則是無窮的怒火，與無窮的暴戾。
純黑色的血焰，驀然在萬劍生的體外燃起。
萬劍生幾乎咬碎了自己的牙根：“宰了你！”
他再次揮刀時，周圍三丈內的所有物質都被吞噬，時序太虛為之扭曲，轉化成了萬劍生的力量。
同時一個巨大的饕餮虛影，在他身后生成。
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它的吼聲就如同嬰兒。
“當！”
兩人的刀罡再次交轟，萬劍生的刀力卻還是被反射了回去。
楚希聲不但反射了他的刀力，就連萬劍生刀上的饕餮天規也反射了回去。
萬劍生心緒微沉，刀勢卻更狂勐。
他手中的吞靈刀，很快就斬出一片密集的刀刃風暴，一瞬之間就是四百余斬，聲勢狂勐酷烈的轟砸在楚希聲的護體罡力上。
此時僅僅是他們之間溢出的刀罡碎片，勁力余威，就已經將周圍地面，砸出了無數坑洞。
然而整個山門周圍，卻漸漸的一片死寂。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議論，所有人都神色默默，不能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楚希聲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的手還是按在刀上，隨時都有可能出刀。
可那把戰刀卻至今都沒有出鞘！
楚希聲就站在原地，承受萬劍生的七百余斬，卻至今都未拔刀！
堂堂的神魔刀君，橫掃了整個天下少年英杰的萬劍生，竟然連讓無極刀君楚希聲出刀的資格都沒有！
他那強大的‘吞天無盡刀’，竟被楚希聲視為無物！
這如非是眾人親眼所見的事實，有誰敢相信這荒誕不經的話？
當劍藏鋒從山頂上趕回來，降落到山門之際，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嘖嘖感慨道：“師弟還真沒說大話，天地萬物皆可為刀！”
“他還早著呢，現在只是能做到以自身霸體，煞力與外罡做刀而已。”
任笑我搖著頭，語聲卻很佩服：“不過師弟這一手真厲害呀，他已可將睚眥刀意與自身霸體融合，這是昔日血睚刀君都沒有的能耐。這樣的橫練霸體，天下從未有過。對了，藏鋒你轉注了沒有？”
他有點后悔，剛才就該跟劍藏鋒一起去的，現在卻為時已晚。
“沒有！度支院的人不同意臨戰轉注。”
劍藏鋒搖著頭，就在周圍失笑之際，他又語聲一轉：“所以我加注了，五萬神金，賠率五十倍。押注楚希聲一招內獲勝。”
之所以這么押，是因賭盤中沒有‘無招而勝’的選項。
劍藏鋒笑了笑：“現在就得看這位，能否打得破楚師弟的橫練霸體！”
方不圓當即想到了楚希聲與蒼海石的一戰。
他沒親眼看見，卻聽劍藏鋒閑聊時說起過。
這胖子雖然深藏不露，卻是一個喜好八卦的。
方不圓微一搖頭，忖道宗門度支院其實故意讓門下弟子贏錢。
如果是他一人開賭盤，會死命的把楚希聲的賠率壓到最低，越少人押注越好，反正都是賠錢。
然而度支院，卻硬生生的將楚師弟的賠率定在一賠五，這不是給門人弟子送錢嗎？
宗三平則暗暗欣喜，他這次雖然沒能發財，總算能贏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