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聲收集光陰血石的方法很簡單。
他讓眾多同門堵住白骨天梯的四面八方,然后在天梯口的前面擺放了一塊巨大的木牌,又在上面寫了一行字——欲入二層者,交納血石三枚。
注:血蝠山,神焰宮,欲界第六天,無上玄宗——等宗派除外。
楚希聲的字是繼承于原本的京西楚氏的嫡長公子楚錚。
楚錚的字很不錯,卻顯得過于秀氣。
楚希聲接手之后又有了不同的風格,一筆筆如刀似劍,鋒銳無匹,略含霸氣。
然后僅半個時辰不到,他們就收到了四百多枚光陰血石。
這時之秘境內部的三千余人,也不全是沖著他與楚茗的人頭來的。
原本就有五六百人,是通過正常的偷渡通道進入。
再還有些人,如魔戰樓,如星宿仙宗,雖然是被‘星辰大法師’羅漢松送進來的。不過全程打醬油,沒有對無相神宗的弟子下過狠手,楚希聲也一樣放他們進去了。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小半個時辰后,歸元劍宗的‘風刀電劍’仁中首,竟然獨身趕至,來到了楚希聲的面前。
那是一位仿佛從畫卷中走出的青年,氣質清新,俊逸絕倫,身后背負著一刀一劍。
楚希聲當即手按住了刀,目中殺機畢露。
歸元劍宗與無相神宗可是死敵!
仁中首卻很鎮定,直視著楚希聲:“楚兄,自秘境生變以來,我歸元劍宗一直置身事外,從未落井下石!”
楚希聲卻‘嘿’的冷笑,他斜眼示意,讓冷剎那從后包抄。
歸元劍宗是沒有落井下石,可也沒有幫他們。
“我歸元劍宗與你無相神宗的恩怨,從來都是當面擂對面鼓,從不假他人之力。”
仁中首話說到一半,就發現冷剎那已經挪移到他身后,他臉色一黑,加快了語速:“這一個月來,我們救助了你們六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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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聲眉梢一揚,拔刀的手頓了頓。
他狐疑的看著對方:“你如何證明?這六人現今何在?”
仁中首沒有答話,他往后方的密林方向一招手。
那邊有一群歸元劍宗的人,將六個穿著無相神宗弟子服飾的身影推了出來。
王希竹往那邊眺望之后,頓時眼現喜色:“是張師弟。”
“還有魏師兄,林師妹,他們還活著。”
楚希聲現在的記憶力很強,他認出這六個,確實是自己的同門。
他的神念與刀意,還是牢牢的鎖住了仁中首。
誰知道這些人是被救助,還是被綁架?
不過歸元劍宗的人倒是坦蕩,直接將六人放了過來。
其中一人走近之后,就朝著楚希聲一抱拳:“楚師兄!他們對我六人確有活命之恩,不過事后被他們請去作客,不能脫身。”
他說到‘作客’兩字,特意加重了語音。
楚希聲當即了然于胸。
這是先救人,后綁架。
這是歸元劍宗的人準備的退路與后手。
好一個‘風刀電劍’仁中首!
雙方同為當世一品神宗,正道棟梁,一些該有的江湖規矩與道義,是不能不講究的。
歸元劍宗投之以桃,無相神宗就得報之以李。
楚希聲放開了握刀的手:“我可以放你們的人進去,不過只能給你們五十個名額。”
魔戰樓與星宿仙宗的人,他都能控制得住,這些歸元劍宗的人,楚希聲卻沒有把握。
何況第二層的資源有限,進去的人太多,難免爭殺。
“六十吧。”
仁中首唇角微揚,現出了和善的笑意:“我們每人額外再出一枚靈石,楚兄放心,我們進入二層之后各憑機緣。只要你們無相神宗的人不對我們出手,我等也絕不與你們為敵。”
楚希聲忖道我們的靈石數量早就夠四千四百四十枚了,哪怕加上新來的這六個也夠用,要那么多光陰血石做什么?
不過仁中首報出的數字,恰好是他的底線。
楚希聲懶得再討價還價,略顯不耐的揮了揮手。
仁中首也沒再廢話,他直接將一袋光陰血石拋到了楚希聲的手中。
歸元劍宗的人也紛紛行動,他們飛撲過來,身姿利落的沖入白骨天梯,恰好是五十九人。
仁中首也走到白骨天梯的隧道入口。
此時他卻轉過頭看著楚希聲,他語聲凝冷,左目如刀,右目似劍:“我們歸元劍宗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看在今次事出有因,我們兩家的過節與恩怨就先放一放。他日在秘境之外見面,再分個生死不遲,仁某其實很想見識一番楚兄的刀,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快——”
楚希聲的唇角微抽,當即‘鏘’的一聲拔刀。
“閣下真沒必要這么客氣,我們現在就可以分個生死!”
仁中首卻已‘休’的一聲穿入白骨天梯的窟口,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塊巨大的骨頭,形狀像是人的肋骨,里面卻是中空的,里面幽深陰暗,外面的人難以洞察其中究竟。
楚希聲把腦袋伸到里邊四下看了一眼,隨后就‘嘁’的一聲又把刀按了回去。
此時他身邊幾人,都忍俊不已。
“好一個風刀電劍仁中首!”
王希竹搖著頭:“我還聽說他另外一個綽號,叫做‘風馳電掣’仁中首,‘且戰且退’仁中首。傳說他嘴巴很硬,逃跑卻很利索,風馳電掣。打起架來看起來很兇,卻是且戰且退。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她隨后語聲微凝:“不過這個人的武道是真的很厲害,刀劍合擊之術硬得很,在北地同輩中從沒遇到過對手。論武神機與天機武譜對他的評價都是深藏不露,摸不清他的根底,”
楚希聲心想此人確實是個厲害人物。
仁中首敢獨身跑過來與他交涉談判,就可見他的膽識。
還有剛才仁中首那驚鴻一現的身法,仿佛不在冷剎那之下。
冷剎那也撓著頭,陷入回思:“對了,我以前聽劍藏鋒與方不圓聊天的時候說起過此人。他說北地范圍內,他劍某看得起的人不多,這個‘且戰且退’仁中首雖是后起之秀,未來卻說不定能與他爭鋒。”
在場的眾人聞言都神色茫然。
這個劍藏鋒是誰?
哦對了是那個小胖子,傳說中實力最水的一個真傳弟子。
他們不由啞然失笑,劍藏鋒有什么資格說仁中首未來說不定能與他爭鋒人家好歹也曾是進入過青云總榜前六十位的人物。
楚希聲卻眉梢一揚,更添了幾分忌憚。
此時北天門的真傳弟子‘煞劍’琴任,又向他抱了抱拳:“楚兄,時間已不早了,距離第一層關閉,只余下兩刻時間。”
楚希聲的年紀其實比他小不少,琴任卻稱之為兄,語氣絲滑自然。
楚希聲聞言微一頷首:“可以讓大伙進去了,勞煩諸位將這些光陰血石都發下去,補足缺額。切記不能虛報多領,否則出了秘境,門規處置。”
周圍的無相神宗與北天門等五家弟子開始魚貫而入,他們從幾位內門弟子手里領取光陰血石,隨后走入洞窟。
此時卻有一個清朗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楚兄,我看你們手里還剩下不少光陰血石。剩下的這些,可以分給我們天荒不老城。”
楚希聲側目看過去,發現那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的男子,面相清秀,卻沒有眉毛。
他身配一對鴛鴦刀,一左一右的插在腰間。
這是天荒不老城的真傳弟子,‘陰陽刀’周天元。
此時還有許多無相神宗弟子沒有進入,他們聞言之后,無不都是面現怒容,冷冷的朝周天元看了過去。
十幾位內門弟子更是冷笑不已,眼含諷刺。
王希竹為人颯爽,直接一句頂了回去:“不給!虧你們天荒不老城還有臉開口要。”
陰陽刀周天元的臉色一沉。
他心里浮起幾分羞惱與慚意,還有些許的后悔。
今日戰前,他們真不知楚希聲的武道霸道如斯。
就連現在,周天元心神還有些恍忽,有點不能置信。
這事他們天荒不老城的人確實做得差了。
不過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知時識務,通權達變才是人之俊杰,他們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錯?
是你們無相神宗自己招惹的這么多強敵。
他還是飽含期待的看著楚希聲:“楚兄,我們天荒不老城與無相神宗結盟近千載,千年來守望相助。楚兄如能將那些血石分于我等,周某與我眾多師兄弟銘感五內。”
楚希聲卻灑然一笑,他眼見所有人都把血石領齊了,就連自家的兩個靈寵也有份。就把眾人手里剩余的光陰血石都要過來,然后他當著周天元的面,把這些血石一搓,直接將它們搓成了碎末,隨風飄灑。
“對不住了,王師姐說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二層秘境狹小,資源有限,容不下你們這么多人。”
周天元一陣愣神,隨后臉色黑沉,氣息陰冷:“秘境結束之后,周某定當就此事稟知我不老城的諸位長輩!”
“哈!”楚希聲灑然一笑,毫不在乎:“周兄請便!”
他是一點都不在意。
他們無相神宗的那些長老可能要哄著天荒不老城,讓他們一起出力對抗北地巨靈。
楚希聲一個小輩,就沒必要這么顧全大局,任性一點何妨?
后果頂多就是被門規處置,不痛不癢。
何況現在的冰極絕三州,都已納入大寧國土,無相神山已經不是最前線。
天荒不老城的地位,可能已不如他們想象的那么重要。
周天元的臉色青白變幻,最后甩袖而去。
楚希聲則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在天梯口靜待等候。
他為人很有責任心,直到時間只剩下八十個呼吸,才轉頭對眾人道:“我們上去。”
他的神色忽然一愣。
不知是否巧合,楚希聲發現此刻還在天梯口等候的眾人,竟與他們進入秘境第一層時,卷入‘天元磁核’的人一模一樣。
舟良臣,白小昭,‘風雷雙極’古劍,‘暴劍’郭怒,‘剎那劍’冷剎那與躺在冰棺里面的方不圓。
還有楚茗與她的兩個道侍楚山,楚石。
只多出了‘孤云雙鶴’王希竹與薛廷佑夫婦,還有一只長到磨盤大的小玄武。
楚希聲本能的就生出警惕之心,忖道這次不會又出什么事吧?
他擰了擰眉,看向了楚茗:“你們杵在這做什么?拿了血石為何不進去?”
楚茗忖道我又不是蠢的,當然不能就這么進去。
楚希聲現在是秘境之內,無可置疑的第一人,戰力的天花板。
她呆在楚希聲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他們是同門師兄弟,楚希聲哪怕再怎么看她不爽,在她遇險的時候,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不過話絕不能這么說。
楚茗神色平澹:“我身為內門弟子,血睚候選,自當萬事爭先,與你們共進退。”
楚希聲聞言只覺牙酸,他懶得再與楚茗說話,直接一手按著腰刀,往天梯口的方向走。他想要甩開楚茗,所以步伐極快,試圖拉開距離。
舟良臣接了他一個眼色,也是心神凜然。
那個殺死方不圓的內鬼,還沒有找出來呢——
舟良臣將佩劍調整到最佳的出劍姿勢,隨后一手握著劍柄,緊隨在楚希聲的身側。
而就在楚希聲的身影,消失在白骨天梯入口的這一刻。
在十五里外的密林中,瞬時沖出了上千人的人潮,他們各展神通,極盡全力的往白骨天梯的方向趕。
不過那白骨天梯的入口狹窄,只能并肩通過四人。
眾人眼看來不及,都毫不猶豫的對身邊之人揮刀出劍,試圖為自己爭取一線機會。
只是如此一來,絕大多數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他們彼此爭殺,互拖后腿。
最終沖入天梯入口的,只有寥寥十數人。
就在這一瞬,白骨天梯開始離地,往上方緩緩抬起,沒入云層。
楚希聲走進白骨天梯的窟口,就感覺到了腳下一空,那失重感與他剛進入一層秘境以及神恩擂臺時如出一轍。
這‘天梯’名為‘天梯’,其實是進入秘境第二層的時空通道。
而就在僅僅一個呼吸之后,楚希聲就又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磁吸之力。
這又是‘天元磁核’!
方位還是楚茗附近——
楚希聲心里不由一沉,忖道這真是想什么就會來什么。
楚茗這個災星,害人不淺。
這次‘天元磁核’的吸力比上次還要大得多,籠罩的范圍更廣。
楚希聲雖然極力拉開他與楚茗的距離,卻還是天元磁核的元磁攝力掃到了。
楚希聲的實力卻已遠勝三月之前。
他不但有了御空之能,白虎雙翼的力量也更強大。
舟良臣的修為同樣今非昔比,也進入到了六品下。
二人原本都有脫身之力,結果還是一齊放棄抵抗,被卷入了進去。
舟良臣是為他的靈寵小玄武。
這只有著蛇尾巴的烏龜一出生就是六品下的修為,可它還未能掌控自身的力量,完全無力對抗那元磁攝力。
楚希聲則是想著小玄武身上的那座行李山。
那里面的東西價值好幾百萬兩魔銀,不容有失。
他心里忖道古人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果然誠哉斯言。
就在他們被吸向未知方位的時候,楚希聲聽到了楚茗的慘叫聲。
楚希聲面色凝肅,當即將真元凝聚于雙目,往聲音的來處看了過去。
他不是想要救人,而是想要看看兇手到底是誰。
只是事與愿違,此處密布著太虛與時序之力,又有元磁風暴肆掠。
楚希聲雖然極盡全力,卻還是未能洞察那邊的究竟。
只能模湖看到楚茗的身影,還有一道無比凌厲的劍光。
楚希聲頓時瞇起了眼。
這似乎是剎那劍?
之前他見冷剎那出手,就是這般的感覺。
——日不移晷,寸陰若歲!
就在大約三個呼吸之后,那失重感終于消失。
楚希聲腳踏地面,眼前的一切都恢復正常。
此刻出現在他身邊的,就只有被白小昭用尾巴緊緊鎖著的舟良臣與小玄武。
楚希聲四下看了一眼,只見此處完全就是一個血紅色的世界。
這里無論山,樹,草,還是天空與地面都是紅色的。
不遠處的一條溪泉,也在流淌著血液一般的殷紅液體。
楚希聲還望見遠處插著無數的刀槍劍戟。
這些兵器的做工都毛糙粗糙,卻都體積龐大。
哪怕其中最短的,也有五六十丈長,像是一根根金屬巨柱般的聳立于天地間。周圍則因庚金罡煞凝聚之故,片草不生。
此情此景,讓楚希聲想到了正陽武館神兵院里面埋著的那兩口一品神兵。
時之秘境的第二層,確是祭煉與強化刀劍罡煞的絕佳所在。
這里有著各種樣的庚金罡煞,應有盡有,供應充足。
楚蕓蕓在他臨行之前,重點提及過此處。
對于小平頭這樣由煞靈衍化為神獸的生靈而言,此處就是天堂般的所在。
楚希聲也可吸收一門強大的罡煞,大幅強化他的刀罡威力。
他早已有了目標。
楚蕓蕓給他的地圖當中,就標記了五處最頂級的育罡藏煞之所。
不過這個時候,楚希聲卻暫時顧及不到這些。
他四下掃望一眼,稍微辨識了一下方向,隨后就將身后的白虎雙翼一揮,往南面飛奔過去。
楚茗應該就落在這個方向,也不知道現在死了沒有?
希望他趕過去之后,能夠看到使用‘天元磁核’殺人的真兇。
不過當時在時空通道里面,他與楚茗之間雖然隔著不遠,可在實際落地之后,卻隔著足足三十多里。
楚希聲在血色叢林當中穿梭,才走了五里,就看見冷剎那從密林中穿出。
他還是手托著方不圓的冰棺,御空飛行,其身速之快,竟然還勝出有著白虎雙翼的楚希聲一線。
二人見面之后,先是相互看了一眼,就又繼續往南面疾奔。
他們身如瞬影,全力爆發。僅僅十個呼吸不到,就已遙空看到了前方楚茗的身影。
此時的冷剎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接近現場之后就放緩了速度。
他原本在楚希聲的前面,這一下就落到了他的后面。
楚希聲的身速則迅捷如故,人影如煙似幻的落在了楚茗的前方。
他看了楚茗一眼,只見此女臉色蒼白,面含惶恐。
咽喉上則有一道劍傷,不過被楚茗緊緊的捂著,楚希聲看不清楚,只望見那血液如溪泉般的流淌出來。
她的兩個道侍楚山楚石,則是一左一右站在楚茗的身側,他們各自拔劍在手,神態警惕,如驚弓之鳥。
楚希聲上下看了楚茗一眼,隨后語中飽含遺憾:“你沒死啊?”
楚茗的俏臉瞬時又黑如鍋底。
這家伙說得什么話?盼著她死么?
不過楚希聲的到來,卻讓她心神一松。
這意味著她已經轉危為安了。
那個內鬼再怎么厲害,也絕不敢當著楚希聲的面殺人。
也就在這個時候,‘風雷雙極’古劍,‘暴劍’郭怒,與‘孤云雙鶴’王希竹、薛廷佑夫婦等人紛紛趕至,他們展動御空之術,陸續飛凌至此。
王希竹看了楚茗一眼,又掃視周圍:“究竟怎么回事?”
她雖然不喜歡這個楚茗,卻也不愿看到此女出事。
在宗門尋到‘天地根’之前,讓她代楚師弟擋擋刀也是好的。
‘風雷雙極’古劍則背負著手,面色寒漠。
“這次的變故,與前次如出一轍,顯然是我們當中出了內鬼。他的目標,已經換成了楚師妹,只是這次楚師妹運氣好,僥幸沒有死在那人劍下。”
“我哪里是運氣好!而是耗用了一枚我母親給我的‘南斗替死符’。”
楚茗哼了一聲,語聲卻因咽喉的傷勢之故,略顯沙啞:“我剛才稍稍用得慢一點,現在就已經死了!”
她隨后用陰毒的目光,看向冷剎那:“剛才那人用的劍法是‘神虛九宮劍’,劍意則是日不移晷,寸陰若歲!”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等都往冷剎那看了過去。
‘暴劍’郭怒的脾氣火爆,當即拔劍出鞘,踏前一步:“冷師弟,之前方師兄身死的時候,你就是最可疑的。我希望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冷剎那卻看著楚茗咽喉的傷痕,目如幽火,默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