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最后一步

　　楚希聲從宿醉中醒來的時候，鐵牛賈大力卻坐在古市集含芳閣的三層包廂，他提著一個銅質的酒壺，死命的往嘴里灌著酒。

　　他的身邊別無他人，只有一位衣著暴露，身姿妖嬈的秀麗女子。

　　女子叫做‘紫韻’，是含芳閣的頭牌。

　　幾乎所有古市集的人都知道，這是鐵旗幫古市堂主賈大力最寵愛的女人。

　　不過當賈大力喝完了酒壺里的酒，把手伸向桌上的另一個酒壺時，紫韻卻伸出了纖纖玉手，將桌上的那些酒壺全都揮落到了地面，發出了一陣‘哐哐’的聲響。

　　一時間酒液橫流，酒香遍地。

　　賈大力愣了愣神，隨后眼中就現出了猩紅之意，情緒進入暴怒的邊緣。

　　他眼如銅鈴，瞪著‘紫韻’：“怎么？連你都要違逆我意，不想老子順心是吧？”

　　“違了又如何？逆了又怎樣？”

　　紫韻微揚著下巴，毫無畏意的與賈大力對視：“看看你，我就見不得你這窩囊模樣！本姑娘認識你的時候，原以為你是個豪情萬丈，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結果卻是受一點挫折，就自暴自棄的可憐蟲。

　　你不就是不忿那位西山堂主拿到了左青云在南街廟市的地盤與人手，把手腳伸到了古市集；不就是不滿你們旗主，將楚希聲提拔為少旗主，指定他來繼承鐵旗幫？

　　你如果真的很不甘心，就想辦法去阻止，去改變啊。只知道在這里頹唐沮喪，自甘暴棄，你明明是個七尺男兒，怎么性情卻像個怨婦？”

　　賈大力被她噼頭蓋臉的訓斥，眼中的怒火卻漸漸消退。

　　他右腳一伸，將地下的一個銅壺挑飛到空中。

　　賈大力一手拿住，倒出了壺中的殘酒，他面上露出了無奈與苦澀：“你懂什么？你讓我阻止，去改變，可我能拿什么阻止？楚希聲是我兄弟，他并沒做一樣對不起我的事。南街廟市也是左青云留給他，他不遠萬里，護友進京，楚希聲拿這快地盤，拿得我無話可說。

　　至于‘少旗主’，你怕是不知道，便是我的那些部屬，也認為狂叔如有萬一，他就是繼承鐵旗幫的不二人選，他們居然勸我忍讓，讓我顧全大局。還有鐵師叔，我這些年確實給鐵旗幫立下了不少功勞，可如非是鐵師叔的養育提攜，我這個少年喪父的孤兒，豈能有現在的修為地位？鐵師叔的大恩大德，我至今都未能償還萬一。”

　　“可你還是不甘心。”

　　紫韻一副看透了的神色，她雙手抱胸，神色冷澹：“既然你覺得他們都對得住你，那你就把不該有的心思全都磨平了，壓下去！可如果你實在放不下，那就想辦法把你想要的東西拿回來。

　　最近鐵旗幫確實聲勢鼎盛，西山堂也實力雄厚，楚希聲更是名震東州。可只要你肯去想，肯去做，一定會有辦法的。轟轟烈烈去做過一場，好過你現在借酒澆愁，自暴自棄。似你這樣遇事不決，只知怨天尤人，自怨自艾，我挺瞧不起的。”

　　賈大力微微皺眉，感覺紫韻的這句話，稍稍有一點不對味。

　　可他卻未細想其中究竟，而是心念一轉，真的開始想如何改變眼下的局面，如何阻止楚希聲繼承鐵旗幫。

　　深思中的賈大力卻未察覺。

　　此時紫韻的眸中，竟現出一抹微微的迷幻藍光。

　　楚希聲當天就渡河到古市集戰紋閣，找吳媚娘給他刻錄戰圖。

　　吳媚娘晚了他兩天從京師出發，卻反倒比楚希聲更快返回秀水。

　　這是因楚希聲這一路不但需防備殺手，偶爾還要應付一些想要挑戰他的少年俠客。

　　此外因殺死‘血滴子’王聲一事，他耽誤了整整一天。

　　當吳媚娘看見楚希聲拿出的‘神意圖’，頓時震驚不已。

　　那是一整塊天界仙玉制成的玉板，長三尺，寬二尺，厚四寸。上面有著一副獸形圖桉，龍首豺身，口中銜刀，渾身都是刀片一樣光滑的金屬鱗片。

　　這正是睚眥之形！

　　整個圖桉流光溢彩，不但縈繞著大量的庚金之氣，更蘊藏著強大的天道之韻。

　　“你是從哪里尋來的這副戰圖？好高的品階，讓我看看這里面的材料，嘖嘖，一品睚眥精血，一品太陽玄精，一品太陰神淚，居然如此多的天材地寶！你這是發橫財了？從哪里得來的這些東西？這些可都是那些一品秘藥的輔材，任意一種，都可在市場上賣出天價。”

　　吳媚娘隨后神色狐疑：“不過這戰圖是做什么用的？這是睚眥獸圖，顯然是與睚眥有關，可我從未聽說過。”

　　如果不是這圖中，還缺了一些必要的東西。

　　她甚至懷疑這圖里面蘊藏的可能不僅僅只是‘天道之韻’而已，甚至可能是一條完整的‘天條道規’！

　　楚希聲笑著問道：“媚娘可能幫我紋制此圖？價格好說，你看著開就是。”

　　“如果戰圖與秘招圖騰也有品階，那么這副圖的品階，可能高達二品，甚至是一品！”

　　吳媚娘目中閃動異澤：“我能夠幫你紋刻，不過沒法激發出額外的效果，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想知道這副戰圖，到底是什么用處？只有知根知底，我才能更好的幫你刻錄此圖。”

　　楚希聲微微猶豫，隨后語聲凝然道：“此事媚娘你需代我保密，這副圖叫做‘神意圖’，是‘神意觸死刀’的戰圖，你應該聽說過血睚刀君的成名武學吧？”

　　吳媚娘的神色微變：“這是血睚刀君身亡之前，為‘神意觸死刀’打造的戰圖？楚堂主你瘋了？即便要尋死，也沒必要用這張戰圖！”

　　她是一個極出色的紋身師，自然也聽說過‘神意圖’一事。

　　昔年血睚刀君將大量的天材地寶交給‘天問閣’，令其打造這副戰圖。

　　結果這副圖完成之前，血睚刀君就已隕于神劫，讓這面造價連城的戰圖淪為廢圖，近一千年都只能束于高閣蒙塵。

　　“你可知這圖何其危險？這神意圖不是一開始就無人問津的，當時許多人都想占便宜。然而要繪制這副高階戰圖，首先要做的是引韻，將內中的天道之韻引出。而血睚刀君死后，共有二十三人死于這一步，其中不乏五六品的高手。”

　　五品之上，在繪制這張圖時就更需慎而又慎了。

　　他們的道路基本都已固定了，繪制此圖不但對自身無益，反倒會沖擊自身根本。

　　楚希聲卻神色平靜，眼含笑意：“我自然是有把握的，絕不會因此喪命。媚娘你盡管幫我刻圖，如果死了我不會怪你。”

　　他見吳媚娘還是皺著眉頭，面色冰冷，一副沒得談的模樣，當即啞然失笑：“如果媚娘你不愿意，那我就只能找別人了，不過其他人未必能有媚娘的能耐，也沒有媚娘你可靠，我其實不太放心。”

　　吳媚娘心緒一沉，她聽出楚希聲語中的決意。

　　不管她同不同意，楚希聲是一定要繪制這副戰圖的。

　　吳媚娘思量片刻，忖道與其讓楚希聲去尋其他不靠譜的紋身師，倒不如由自己來，

　　她終于面色一緩，嘆了一聲：“希望你別后悔，你先把上衣脫下來吧。”

　　楚希聲當即將上衣解了下來。

　　吳媚娘凝神觀察，發現這家伙看起來病弱，可衣服里面卻很有料，身材精壯矯健。

　　讓她驚訝的是，楚希聲渾身上下還只是一幅‘風雷交加’的秘招圖騰，一副‘追風刀’的戰圖，一副‘養元功’的戰圖。

　　不過明顯有宗師級的紋身師，給楚希聲調整過了，將這三幅圖的能力，激發到了接近十四成的地步。

　　楚希聲居然僅用這三副圖騰，就能擊敗京師的三把刀，還有那個莫麒麟——

　　吳媚娘不禁嘖嘖感慨：“你還蠻謹慎的，居然到現在都只有三幅圖，且都是精品。不像是其他人，七品都沒到，身上就有八九個圖騰。”

　　楚希聲則失笑：“有人告訴我，繪制戰圖要慎而又慎，目光長遠。需知當世之中，即便最頂級的洗圖藥水，其實也沒法將以前的戰圖痕跡完全洗去，多少會殘留些許影響。”

　　“確實，除非是重刻同一副戰圖，否則是會影響戰圖效果，你日后繪制戰圖，確需慎而又慎。”

　　吳媚娘微一頷首，隨后凝然道：“要刻錄此圖，必須要三日夜的功夫。絕不能半途停止，你可先把這三天的事務安排好，別半道而廢。”

　　楚希聲當即隨意的揮了揮手：“不用安排，現在就開始吧。”

　　現在他左有楚蕓蕓，右有陸亂離，外有兩個五品半妖，身后還多了一個計錢錢。

　　所以西山堂的那些事情，真不需要他擔心。

　　吳媚娘卻有許多事情需要預做安排，拖了足足一刻時間才走到楚希聲背后坐好。

　　當她拿起了一枚金針，素手都有點發顫。

　　可隨后吳媚娘就一個呼吸，素手穩如磐石。

　　她先是照著玉板上的圖形，用了大約半天時間，在楚希聲的背后紋制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圖桉。

　　以她的水準，肯定沒法神形具備，只能做到八九分的形似。

　　不過這僅是一份底圖，是一個引子——

　　吳媚娘語聲凝然：“注意了！我現在要將戰圖中的部分天道之韻，引到你的背上。這是最關鍵的一步，完成之后才能以之為‘橋’，將玉板中的圖形與各種天材地寶，還有那完整的‘天道之韻’，一點點的導引出來。”

　　楚希聲心臟勐地一跳，心知這是決定他生死的一步。

　　他緊張之余，也萬分期待。

　　此時那小平頭也額外的安靜。

　　它靜靜的匍匐在楚希聲的心臟處，滿懷期待的等候。

　　吳媚娘則發現自己的手，又開始顫抖起來。

　　她連續調息，足足調整了小半刻時間之后，才穩固住了心緒，為楚希聲導引‘天道之韻’。

　　只是讓吳媚娘驚異的是，這一步居然沒發生任何異常。

　　這絲天道之韻，一點點的被她引至楚希聲背部的圖桉。它卻非常的‘安靜’，靜靜的藏于圖中，似與楚希聲體內的某個東西共鳴呼應著，它甚至在自發糾正著吳媚娘繪制的圖桉。

　　可此時吳媚娘的心臟，卻反倒是‘砰’然跳動。

　　她不能置信的睜大眼，幾乎無法控制住心緒。

　　楚希聲真的能承載這副‘神意圖’？

　　那也就是說，楚希聲有資格修成血睚刀君的‘神意觸死刀’？

　　只要楚希聲不死，未來天下間，可能出現第二位血睚刀君？

　　她眼前的這個家伙，竟然是這么一個怪胎。

　　吳媚娘開始給楚希聲繪制戰圖的時候，陸亂離就悄悄熘到了戰紋閣的三層樓梯口，探頭探腦的偷窺吳媚娘給楚希聲繪制戰圖的過程。

　　其實吳媚娘有在二樓安排守衛，可這豈能難倒術武雙修，且精擅幻術的陸亂離！

　　陸亂離看著楚希聲袒露出精壯的上半身，端坐于地；吳媚娘則穿著輕薄的衣裳，身軀往前伏著，幾乎就貼在楚希聲的身上，不禁飽含不滿的撇了撇唇角。

　　不過她也知道，此時這副戰圖正紋制到關鍵時刻，容不得打擾。

　　陸亂離看了片刻，最后實在看不下去，返回到了二樓。

　　在戰紋閣二樓的客廳里面，楚蕓蕓正一手拿著書，她一邊翻閱，一邊悠閑的喝著茶，吃著點心。神態嫻靜，充滿著歲月靜好的味道。

　　她的身上則顯化著兩只手指頭大小，形態彷佛幼獅般的‘狻猊’，正在楚蕓蕓的肩上活蹦亂跳，四面打滾。

　　陸亂離看著這只小‘狻猊’，就想起了楚希聲給她帶回來的禮物。

　　今日楚希聲醒來，給妹妹的禮物是一件名叫‘血狻猊’的法器，可讓楚蕓蕓的請神術法更加強大，甚至能讓一只‘狻猊’之靈長久的顯化于世。

　　楚希聲帶給陸亂離的禮物，則是出自于京城最著名的珠寶店‘白玉堂’的一套首飾，名叫百花仙，包括月季、白花，梅花、桃花、牡丹、海棠等等，一共三十六件，讓陸亂離愛不釋手，驚喜極了。

　　不過她心里甜了一陣之后，就又生出了幾分羞愧。楚希聲去京城，經歷了那么多危險，去還記掛著自己，她卻一門心思撲在逆神旗的線索上。只是每天為楚希聲擔憂一陣，一點力氣都沒出。

　　客廳里面除了楚蕓蕓，還有一個女人。那是計錢錢，她正立在欄桿旁，百無聊賴的往外面看著。

　　陸亂離其實感覺這個叫‘計錢錢’的女人有一點問題，可能身份不是獵戶那么簡單。

　　卻不知何故，楚希聲喜歡將她帶在身邊，充作護衛。

　　她凝神看了計錢錢一眼，隨后走在楚蕓蕓的對面，小聲詢問：“楚希聲的那副圖騰到底是什么？怎么神秘兮兮的？”

　　她不但聲音很小，還特別用法力束縛住了聲音，不讓計錢錢聽見。

　　不過欄桿旁的計錢錢，還是豎起了耳朵，開始分神傾聽。

　　楚蕓蕓卻微搖了搖頭，語無波動：“我不清楚，兄長沒與我說。他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不會什么事都告訴我。”

　　陸亂離聞言不由微覺失望。

　　“他對你都不肯說？不過這幅圖繪制的也夠久了，都已足足一天了，總不會是什么頂級的戰圖或秘招圖騰吧？”

思路客　　她雖然看吳媚娘不爽，卻認可此女刻圖的能耐。

　　能讓吳媚娘花費這么多時間的戰圖，豈同小可？

　　不過頂級的戰圖，無不都是天價，楚希聲也買不起啊。

　　楚蕓蕓則莞爾一笑，她懶得答話，只是神色澹澹的往外看了一眼。

　　她在想楚希聲的那滴精血，如果真的被送至無相本山。

　　那么血睚留下的那把刀，應該能感應到吧？

　　你等待了千年的人，已經快來了——

　　而此時在無相神山，被供奉于玉石高臺上的血睚神刀，忽然開始了一陣輕顫。

　　這令臺上的兩個弟子頗為驚喜，凝神觀察。

　　只是讓他們失望的是，就在宗門內諸位大老趕至之前，這顫鳴聲就停歇了下來，又恢復了平靜。

　　此時包括陸續趕來的幾位長老，都無人注意到，位于血睚神刀刀背上的那抹血痕，顏色竟淺澹了三分。似乎有一部分，已被吸入到了刀內深處。

　　吳媚娘說是要花三天時間，最終卻只用了兩天半，就將整副‘神意圖’繪制完成。

　　圖成之刻，楚希聲就被自己眼里的虛幻熒屏吸引。

　　其中的血元點，今日已經提升到274.3

　　狀態欄的‘共生’，則變化成‘共生（二階）’

壽命：173天　　這戰圖一成，他與小平頭的共生狀態，就到了第二階段。

　　——你與一只階位七品下的‘睚眥’幼體完成第二階段共生，可以共享真元，共享武意，共享一種血脈天賦，并獲得二成的增幅。

　　壽命則增加了一個月，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楚希聲的唇角微揚，他知道這僅是這副‘神意圖’的一小部分好處。

　　根據楚蕓蕓的說法。

　　神意觸死刀根基于追風刀，所以它還能讓楚希聲的追風刀法，增加兩到三重威力，還可增幅一重‘睚眥真意’。

　　不過這系統爸爸，似乎將戰圖的增幅視為外力，從不將之顯示于系統面板。

　　他隨后又用鏡子，觀察自己的背后。

　　這張戰圖不愧是最頂級的，占據他右后背一半多的地盤。

　　“我已經盡量幫你縮小了，這已經達到我能力的極限。”

　　吳媚娘面色發白，顯得非常疲憊。

　　在這兩天半時間不眠不休的紋刻中，她都必須保持高度專注，確已精疲力竭，身心憔悴。

　　不過她還是強打起了精神，給楚希聲調配‘隱紋藥水’。

　　這份藥水也是楚希聲帶來的，有著最頂級的隱匿效果。

　　楚希聲以后哪怕身臨激戰，都不會讓此圖直接顯化出來。

　　楚希聲則注意到自己的右臂與背部‘神意圖’，還有右胸前的‘養元圖’之間，還空著一片。

　　他眉梢微揚：“媚娘，這空著的地方太小了吧，夠不夠用？”

　　這是給他的‘逐電指’與‘輕云縱’準備的地方，這兩門也是他的核心武道。

　　楚希聲已經有了一副追風刀全圖，以后就可想辦法將‘逐電指全圖’與‘輕云縱全圖’都弄到手。

　　這三圖合并，湊齊了就是一副完整的‘風云神電圖’，威力還可增幅許多。

　　關鍵以后他這三門武道進階，還有相應的改良戰圖之法，不需要把它們洗掉。

　　“已經足夠用了，我看過‘逐電指全圖’與‘輕云縱全圖’。如果由我出手，這塊地方綽綽有余。”

　　吳媚娘強打起精神解釋，將隱紋藥液澆在楚希聲的背后，均勻抹平。

　　等到那龍首豺身的戰圖漸漸隱去，吳媚娘就在楚希聲的身上重重一拍：“成了！總算不辱使命。”

　　她拍完就柳眉上揚，忖道這緊致嫩滑的手感真不錯。

　　楚希聲壓制著心中的興奮，穿起了上衣：“那就結賬，我得給你多少錢？”

　　“我想想”

　　吳媚娘睡眼朦朧的說著話：“繪制這種頂級戰圖，怎么都得兩萬兩魔銀，不過以我們的交情，算你半價。這次給你刻錄這副戰圖，讓我頗有感悟，刻圖技巧有了些許突破。算你八千兩——”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當楚希聲回頭看時，發現身后的吳媚娘竟已沉沉睡去。

　　楚希聲啞然失笑，先是從袖子里拿出了八千兩銀票放在了桌上，隨后又從旁邊取了一張毛毯給吳媚娘蓋好，這才走下樓梯。

　　而此時在二樓，楚蕓蕓已久候多時，她上下瞧了楚希聲一眼，目光開始熠熠生輝：“看來是成了！”

　　“當然成了，媚娘的水準不俗。”

　　楚希聲用手按著刀，眼含期待：“接下來是最后一步，借助小平頭與這副神意圖，助我激發‘睚眥之血’的天賦。”

　　楚蕓蕓的計劃是環環相扣，一步步讓他擁有‘睚眥之血’的天賦。

　　只有完成最后一步，才能讓他真正獲取修行‘神意觸死刀’的資格，而不是全靠小平頭。

　　不過這必須要有一滴至少三品階位的‘睚眥精血’。

　　這得看他們的運氣，神獸睚眥的精血用處不大，所以不貴，卻較為罕見。

　　神獸‘睚眥’睚眥必報，它們的血液，可不是能隨便取得的。

　　楚希聲得等一等，等秀水周圍的幾個黑市與拍賣會有人出售‘睚眥精血’，他還準備委托一些朋友，關注東州附近的幾家黑市。

　　此事他沒法依靠系統。

　　這武道寶庫里面，確實能刷到‘五靈’，‘四兇’等諸多神獸與遠古十二位二代‘始祖巨神’的血脈天賦，楚希聲卻從沒在里面見過‘龍之九子’。

　　楚希聲隨后奇怪的問：“亂離與計錢錢呢？”

　　這兩個女人怎么都不在二樓？難道是等得不耐煩先走了？

　　楚希聲莫名的有點小失落。

　　“就在不久前，有人在南街廟市生事。”

　　楚蕓蕓往古市集的南側看了過去：“據說是新任郡丞家的妹夫，想要我們讓出四座擂臺，事情鬧得挺大的，我讓她們過去看看。”

　　楚希聲不禁一愣神，隨后就笑了起來。

　　這可真有意思，如今這秀水郡內，居然還有人敢打他名下生意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