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史塔克父子

　　夜幕深沉，黑色的林肯轎車靠著兩扇打起遠光的車頭燈，熟悉又靈活的穿行在反回長島莊園別堅區最近的路上。

　　「...是的，見面很順利親愛的，豪利特先生，唔...怎么說呢，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對...和傳聞中一樣年輕英俊的過分。親愛的，他是變種人，不是靠什么藥物或魔法...「

　　霍華德·史塔克先生見過詹姆斯后，先是急忙與愛德華空軍基地的溫迪—勞森博士電話溝通了許久，又忙碌著集團和神盾局的工作，直到深夜才回家。

　　坐在前面的司機是位年紀與霍華德極為接近的老先生，夾雜著縷縷灰絲的金發規整的梳攏于耳鬢，下巴和身型瘦削，但肩，膀和手掌十分寬大。

　　即便是這樣的深夜，這位先生的眸子依舊很亮，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絲滑的打過彎道，繞過了史塔克家在長島別整外的林地。

　　「......再遇到宣揚兜售什么魔法儀式的人，就直接舉報給「秩序之鞭！是我知道托尼是個優秀的孩子，嘿，你知道么瑪利亞，昨天勞森博士甚至豪利特先生都向我提起了托尼...」

　　「...嗯，我知道，放心.我會耐心和他溝通的，這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過兩天埃德溫會去接你回家的。就這樣，晚安親愛的，我愛你。」

　　史塔克先生終于掛下了妻子瑪利亞的電話，用力的掐了掐鼻梁。

　　人上了歲數終歸精力不濟，想起兒子十四歲就天資絕倫的考入了麻省理工學習，三年的時間就以最優異的成績拿到了電氣工程專業的學位。

　　自己這些年對他的態度，確實過于苛刻了。

　　「能問你個問題么，埃德溫。」

　　「當然可以，先生，我會盡我所能的回答您的問題。」

　　司機先生雖然同樣年歲以大，可他畢竟比老史塔克養足了些精神，帶著一絲絲英式腔調的嗓音清晰而又充滿了淡然的理性氣質。

　　與他面容上的歲月溝壑相比，聲音絲毫沒有上了年紀的沙啞老態。

　　抬眉看了眼后視鏡里的史塔克先生，優雅的恭敬道。

　　霍華德躊躇著拿過一旁包裹的禮盒，里面是給托尼的畢業禮物。

　　說來可笑，這份禮物并非是自己有心準備，而是管家先生埃德溫·賈維斯為他提前準備好的，他甚至都還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在...在你印象中，托尼和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他小時很喜歡和我泡在一起，到今天我還記得他做出V8引擎時的模樣...」

　　難言的話總在開口之前，賈維斯管家囁喏著動了動嘴唇，頓了兩秒終于誠懇的輕聲道：

　　「我想...應當是您重新負責起神盾局的科學部之后，先生。公司的繁忙業務還有局里的各項研究計劃讓您徹底喪失了自我的生活。」

　　霍華德見管家先生似乎還有未盡的話，抬了抬手，示意請他繼續說下去。

　　「請原諒，先生，我本不該抒發自己的觀點或情緒，但...托尼少爺只是和普通孩子一樣，他需要父親的陪伴。」

　　霍華德·史塔克想起昨天與豪利特先生會面的最后，當提起了各自的孩子時，這位先生事無巨細的描述起如何帶著他的女兒翻越雪山，漫步叢林。

　　甚至潛入大海，拜訪亞特蘭蒂斯海洋國度的種種經歷。

　　可若是讓霍華德說起一件與兒子托尼共同經歷的故事，他僅剩的回憶只有當初在別墅的院子中，共同測試托尼獨自做出的那架摩拖車V8引擎。

　　而那，已經至少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謝謝你埃德溫，我是該多些耐心，天馬計劃的最大難點已經解決，最近除了皮姆那個＇披頭士＇外沒　　誰會來找我麻煩，你說我帶著托尼一起完成一趟畢業旅行如何？豪利特先生有提過歡迎我去參觀他的科研基地，托尼他一定——」

　　「上帝啊！」

　　深夜的史塔克莊園燈火通明，幾乎照耀著上方的天幕宛如白晝。

　　轎車還未駛入別墅外的園林區，嘈雜的喧鬧和熱烈的迪斯科音樂就批頭蓋臉的壓了上來。

　　史塔克家的豪宅房門大敞著，甚至門口的臺階和院子里的花圃上還躺著幾個喝的爛醉如泥的青年。

　　霍華德額頭的青筋不住的抽跳著，車子還沒停穩，他就推門跨了出去，風風火火的沖進了屋子。

　　「快！托尼，羅德斯要喝完了！別像個娘們似的，我可賭了你十美金！」

　　大理石鋪就的中央客廳里，一個棕發近黑臉，眼珠大大的小伙子和另一個身形干瘦但十分結實的黑人青年各咬著根透明的橡膠導管，被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們圍在中央。

　　二人不知是酒精上臉，還是因為拼命抽吸著至少超過一升的啤酒桶用力的面紅耳赤，兩邊的支持者都恣意的呼喊加油著。

　　「咳咳！嘔...噗！」

　　模樣頗為俊俏可愛的托尼·史塔克終于一口啤酒沒能及時送下去，重重的嗆了兩聲，仰起脖子從嘴里噴出一道暗黃的啤酒瀑布，隨即一顫顫的趴在紅木桌上打起酒嗝，不時嘔出兩口。

　　同時，另一邊托尼在MIT的同學以及好友詹姆斯·羅德斯，也終于喝完了自己面前的小桶啤酒，捏著拳頭高高舉起，大吼著同派對上的眾人一同歡呼著。

　　「一分鐘！」

　　霍華德·史塔克中氣十足的吼道，幾乎一嗓門兒就壓過了屋子里的喧囂聲，他右手虛指著地面，沉聲肅然道：

　　「一分鐘內還沒有從我的房子滾出去，就留在這兒打掃干凈這一坨坨垃圾，直到你們的父母親自過來領人！」

　　箱式播放器里的迪斯科勁歌熱舞依舊沒有眼色的歡唱著，一屋子的年輕畢業生愣了幾秒，鳥獸散的從史塔克先生的豪宅中快步奪門而出。

　　「..托尼，托尼！快醒醒，史塔克先生回來了...你老爸回來了！」

　　「唔...羅迪，嗝！我決定跟你再...再來一輪！」

　　剛剛拼完酒的羅德斯仍舊清醒著，甚至還有余力推操呼喚起趴在一灘酒精嘔吐物中好友。

　　他看著史塔克先生一臉不善的盯著自己，訕訕的笑了笑沒敢再多言，只得拍了拍托尼的后背緊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