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進化的潮汐
鈴···鈴···
四方天井偏殿，掛在各角屋檐下的銅鈴不時響著。
古一最后落筆畫下一條線路，斟酌著點上一點，又在旁邊用華夏語細密的寫著什么。
終于完成后，將這幅長長的繪滿各種符號、圖案結構的皮卷收攏起來，用線扎好穩妥的放在桌案上。
詹姆斯·豪利特穿著靛藍色的法師袍，懷抱一只半米多長的青黑色匣子，大步走進這所與古一法師時常一同飲茶的偏殿。
“你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路，曠古爍今，我不知道真正完成后會是如何的光景，幾百年前那位法師對秘術的倒推錯漏不少，他本身的天資也很有限…”
古一雙手托起厚厚的皮卷，橫放在詹姆斯面前，依舊飄渺不似人聲的淡然道:
“這是我將所有卡瑪泰姬秘術都整理倒推后，重新繪制的法術節點，這些東西對法師而言沒什么用，秘術修行不需要這些，被旁人看去也沒關系，就送予你吧，也許能有所幫助。”
古一法師的話語仿佛這是一件極不重要的小事，順手拿起茶杯自己緩緩啜飲著，
詹姆斯臉色微微動容輕輕解開皮卷，攤出一角，
不僅仔細繪制著古一對這些秘術的倒推研究，還有相應的講解猜測，包括推測具體術法的陣列，作用在肉身可能會出現什么效果。
“古一，謝謝你。”
詹姆斯認真收好皮卷，沒太多言，聲音很輕的道了聲謝，突然笑了笑，把懷里的青黑匣子放在桌上，推到法師的面前。
“知道你平常喜歡拿把扇子，繪鑄秘術兵器也愛用扇形，這是用艾德曼合金打造的小物件，請收下。”
古一奇怪的愣了片刻，她木訥的動作透出微不可察的慌亂，有種機器人一不小心獲得了智能的錯覺，指尖輕輕啟開蓋子，觸感異樣。
這匣子竟也是一種特殊的金屬。
“振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匣子就是，艾德曼合金是以振金為基礎試驗熔鑄而成，這個星球上再沒有比它更鋒銳和堅不可摧的東西，能抵擋這種金屬的只有它自身。”
前不久艾瑪和阿薩佐來過后，詹姆斯就囑咐過艾瑪，讓她回去后找艾瑞克和麥克馬恩博士鑄了這把扇子，昨天阿薩佐專門跑了一趟送來。
古一法師輕輕探手拿起折扇，半米多長的銀白色扇骨隱隱帶著青灰色的輝光，最外側的兩根扇骨厚如鋼刀，整體長度比普通最長的扇子還要多出一截，入手極為沉重。
扇子的尖端帶著一定的弧度，合起來時嚴絲合縫，攤開后連成一條鋒銳的邊沿，中間的每一根扇骨上端都入柳葉般寬大，靠扇骨的接合形成扇形的扇面。
展開扇面，上面鏤刻的紋路接起，正是至尊法師常掛在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的圖案，手柄處略長一些，剛好抓持，整體外觀算不得華麗，但古樸精致。
背面的外側扇骨末端銘刻著“古一”，兩個華夏文字。
“我很喜，我很感謝···謝謝你，豪利特先生。”
詹姆斯笑嘻嘻的搖搖頭，喝著杯中的茶水。
他知道古一法師雖然是個活了數百年的凱爾特人女性，但自小是被一位華夏法師撿回卡瑪泰姬撫養長大的。
華夏文化對她而言就是母文化，如果隨那位老法師的姓話，她應該叫姚古一。
“數百萬年前曾有金屬隕石墜于地球，當時第一代至尊法師阿戈摩托的肉身還在這個世界，他曾留下過相關的記載······這件禮物有些重了。”
“···這種金屬純靠材質的鋒銳，甚至可以劈開最堅實的魔法護盾，即便在整個宇宙里，振金和這種超強合金都算是最頂尖的幾種材質了。”
古一一邊說著，手上掐訣爆出星火符咒，打在了這把艾德曼合金扇上，似乎做著什么測試。
對我而言只是鑄造麻煩一些，不用在意，聽你意思，宇宙里還有其他的強力金屬？”
詹姆斯放下玄色茶杯，好奇的問著。
“倒不只是金屬，有些物質比金屬更堅韌并帶有神奇的效果，比如世界樹的枝干。阿斯加德人與矮人族掌握有最適合符文力量的烏魯金，還有對聲音極為敏感的亞卡金屬······”
他聽著古一介紹起幾種宇宙間稀有強大的材質，對地外的世界越發感興趣，那里還有更多強大的生命和種種神奇的偉力······
“對了，我今天就打算回紐約，藏書館的書讀的差不多了，我現在的情況，在哪里修行都可以，也不好意思再把你這···搞的太血腥···而且你們在紐約就有至圣所，很方便。”
古一端著茶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眉間動了動輕聲道:
“等那個維度領主現身，我會去尋你。”
“別那么功利我時常可以去布萊克街177號找你聊天，要知道，遇見一個比我歲數大的人不容易啊!”
詹姆斯大大方方的起身笑著，古一法師依舊兩手端著茶杯，面目淡然神色寧靜的低垂著，悠悠然然吐出一個字。
“滾。”
1963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的清晨。
“…好的，謝謝您總統先生，我會小心的，祝您在德州的競選一切順利!就這樣，再見·····咳咳，瑞文，瑞文!還沒起床···瑞文啊，來幫我看”
“查爾斯你有什么毛病!大早上竟然鉆到我腦子里亂叫!”
瑞文靛藍色的“魔形女”樣貌，穿著一件粉色的絲質睡袍從樓上叫罵著跑下來，
查爾斯·澤維爾掛了電話后喊了兩聲，不見她答應，干脆用心靈感應的力量找起了自己的便宜妹妹。
年輕的教授先生站在玄關處的紅木立身鏡前，笑嘻嘻的拿著兩條紅色方格和藍色方格的領帶比劃著，絲毫不在意瑞文的瞪眼吵嚷，甚至略帶幾分驕傲的問道:
“快，看看哪條更好，我一會要去參加電視臺的訪談節目。”
“藍的！”
瑞文白了他一臉并不認真考慮，隨便甩了一句就蹬蹬的跑回了樓上補眠，這幾天隨著“X戰警”救下墜機的事件，全國各地關于變種人的消息和流傳瘋起，
她所在的豪利特集團特殊人才部也格外的忙碌起來，昨天和艾瑪一起加班了許久。
“藍的么···我怎么覺得這件灰西服配紅色更提亮呢…藍的就藍的吧，咳咳!”
查爾斯·澤維爾教授熟練的打起溫莎結，看著鏡子里打理挺拓的發型和紅潤的面龐，滿意的點點頭，大步推門而出。
莫拉·馬克塔格特女士剛剛開車來到他的公寓門前，后座上已經坐好的漢克、達爾文還有“天使”薩爾瓦多都打扮的格外帥氣漂亮。
“各位，你們看起來棒極了!莫拉你今天真漂亮。”
查爾斯和大家打著招呼，對莫拉格外上心，車里一片喜氣洋洋。最近這些日子，他們都受到了美利堅英雄的光環待遇，
肯尼迪總統剛才已經和查爾斯通過電話，會在他達拉斯的連任競選結束后回返白宮，高調的接見“x戰警”全體隊員，為后續的計劃造勢，并隱約提醒他要小心可能出現的未知變化。
總統先生知道，一直有雙暗地里的手在操縱著什么。
“今天你們才是主角，西恩他們倆在電視臺門口等我們。”
“海妖”西恩，卡西迪和“倍化”衛杰明·班森年紀相仿，平常最能玩到一起去。
莫拉女士隨口自謙著，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和查爾斯分享著最近自己收到的有趣消息。
“這幾天學術界關于變種人的討論異常火熱，甚至不只是生物基因學界，還有很多史學家和神學家跳出 來，史學家稱，耶穌復生搞不好就是有自愈能力的變種人，神學家說···放屁!”
“哈哈哈哈…”
吉普車里眾人一陣爽朗開懷的大笑，查爾斯咯咯笑了一會后接著道:
“我收到一封自稱古埃及歷史研究學者的信件，他說在法老第一王朝前，埃及曾被一個恩…什么努爾的人統治過，甚至傳說第一座金字塔就是他揮手間憑空建造的，更可笑的是 查爾斯自己先笑了兩聲，控制住后繼續道:
“最可笑的是他說這個人自稱‘天啟，，身邊始終會跟著四位具備各種神奇能力的騎士，這不是純粹從《圣經》里抄的嘛!”
大伙兒又是一陣熱烈的笑駕和調侃，達爾文操著濃重的紐約黑人俚語口音笑道:
“如果那么早就有變種人，那地球早都滿世界是變種人了，何必等到現在!”
聽了這話，查爾斯和漢克倒是相繼安靜下來，皺著眉頭突然思索起什么，過了半晌，漢克·麥考伊遲疑道:
“這還真不一定···基因進化在學術界既有一種線性跳躍的論證，也有持續性演化的說法，按照前者的研究理論，人類的進化過程會在某個節點陡然加快，推動整個族群到達下一個時代…但…”
查爾斯摩挲著下巴，接著漢克的停頓繼續道:
“但如果當時已經出現了某種···變種基因的突變潮，不應該就那樣短暫的停滯下來，至少數千年的人類歷史文明記載里，應當會有更確切的信息才對。”
沒等他們再過多討論，吉普車已經開到了紐約洛克斐勒中心國家廣播電視臺的門口，正看見西恩兩人用力的招著手。
查爾斯下了車，遙望著電視大樓，系上西服扣子，他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隊員，帶著他們昂首走了進去。
這一天，將是變種人正式踏入人類社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