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做維克多的巨漢,不時就跑來拿他當玩物一樣折磨玩耍,不停的讓他進攻,進攻,問他到底餓不餓,傷到自己就有血喝,可沒過幾次,他就徹底喪失了尊嚴。
馬庫斯每次都會被那個怪物打的如篩子一般,那鋒利的爪子將他玩弄的像一個破布娃娃,吸血鬼沒有充足的血液很難持久的恢復,可想死又死不了,無邊的饑餓和疼痛一刻不休的折磨著他。
當他見到詹姆斯后,大喊著愿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只是求他,讓那個怪物離自己遠一些…
“再說說你們的那個始祖。”詹姆斯捏著鼻子說道,嗅覺太好,有時真的是一種痛苦。
“是,大人!亞當是所有美洲大陸上的圣,哦不,吸血鬼的始祖,是他創造了我們,他的力量我們從來沒有測度過,因為凡是他創造的吸血鬼,都絲毫無法反抗他,即便內心多么想要傷害,殺死他,在他面前,只會被血液深處的恐懼所控制,這也是為什么有些痛恨亞當的吸血鬼,會隱匿的培養人類獵手。”
馬庫斯吞咽了幾下,貪婪的看著詹姆斯腳邊拴著的公雞,繼續說道:“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力量與您相比如何,但是您的無上偉力讓我仰望,一個多世紀以來從未見有凡人能如諸神般的偉岸強大,您——”
“行了行了。”詹姆斯不耐煩的擺擺手,接著問道:“你說,他是‘美洲大陸’所有吸血鬼的始祖。難道,所謂始祖不止他一個?”
詹姆斯腳邊綁縛著的公雞下意識的張了張翅膀,似乎還想反抗一下。
馬庫斯遲疑了一瞬,便緩緩點頭:“這是我的猜測,亞當并未明確說過,但他曾隱約提過一句,自他誕生后,漫長歲月,諸圣族皆有隕落,唯他不朽至今日,我想,亞當可能是有兄弟的,或者他也是被轉化而成的吸血鬼。”
“他的那個妹妹瓦多瑪不是嗎?”
“不是!瓦多瑪也是被亞當轉化的,只是亞當很喜歡她,與她兄妹相稱。”
咯咯噠!咯咯——
公雞被扔進了鐵籠里,馬庫斯著急的爬了上去,帶著腳上的粗重鐵鏈嘩嘩作響,頭也不抬的咬了下去,隱隱瞥了眼離開的詹姆斯,眼中只剩麻木。
這幾個月詹姆斯反復的審問著吸血鬼馬庫斯,有時同樣的問題會隔一段時間重復問,甚至提出一個相反的答案,看這個吸血鬼會不會反駁,一開始這個狡猾的馬庫斯還真的試圖蒙騙他,被識破后,詹姆斯許久沒有出現,只是讓維克多偶爾去陪陪這個犯傻的小蝙蝠…
詹姆斯寄給林肯總統的信已經闡明了廢除奴隸制的重要性,他知道即便自己不提,林肯也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豪利特家族北美的工廠已經在全力的為北方軍生產軍工裝備,并且他正派人四處大量的搜集純銀,試做銀制彈藥,武器。馬庫斯這個活標本,讓他大致清楚了銀對吸血鬼的傷害程度。
華盛頓,白宮。
“南方聯盟軍將在廢奴法令頒布后變的不堪一擊,這一點您想必比我更清楚,只是歷史的抉擇終究要您下定。我們真正需要擔心的是亞當和它的吸血鬼軍隊,對于目前吸血鬼的體量我之前已經與您通信過,但是我擔心,一旦南方軍潰敗,杰斐遜·戴維斯會狗急跳墻,向亞當尋求幫助,這很可能會導致他不計后果的大批制造低等血奴…”
威廉姆·約翰遜為林肯總統讀著詹姆斯的來信,他是林肯先生值得信賴的伙伴,一直輔佐著他,同樣值得林肯信任的還有他青年時期的老板,約書亞·斯比德。
“瞧瞧這位豪利特先生的用詞。狗急跳墻!上帝啊他是怎么想出這樣的形容詞的,簡直棒極了!”總統先生極有興致的打趣著,繼續說道:“不得不說,他的智慧和遠見,讓我覺得自己白活了這么一把歲數。”
“所以你決定了?”約翰遜急忙問向林肯總統。
“是的。”亞伯拉罕·林肯莊重肅然的說道,“徹底廢除奴隸制是我早就想好的事情,只是遲遲沒能下定決心。西線的勝利被東線的慘敗抹平,南軍兵臨華盛頓,再也不能遲疑了!”
“約書亞,我需要你去負責收集純銀的事情,詹姆斯說的很對,我們必須要做好和海量吸血鬼軍隊作戰的準備,他的工廠已經在做這件事了,但是只有整個北方都動員起來,才能達到足夠的規模!”林肯總統對約書亞·斯比德囑咐著,約書亞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精神也有些委頓。
一旁的約翰遜繼續說道:“信的最后,他提到會在不久后親赴北方,幫助我們解決亞當…亞伯拉罕,亞當這件事上,真的可以相信這位年輕的豪利特先生么?”
林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篤定的點點頭。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作為一個資深的吸血鬼獵人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人類可以真正憑借自身完全戰勝、殺死吸血鬼。
詹姆斯·豪利特,一定是上帝派來終結吸血鬼這個至惡至邪的種族。
1862年九月。
美利堅合眾國第十六任總統,亞伯拉罕·林肯發表解放宣言,消息傳到南方后,成千上萬的奴隸逃往北方,南方軍幾乎是一夜間被抽干了物資運輸、給養、勞工等重要后勤力量,緊接著北方頒布武裝黑人的政策,使得北方軍軍力更為膨脹。
就在這時,詹姆斯也坐上了去往華盛頓的蒸汽火車,同乘的只有維克多,而家族近百名全副武裝,尤其是預先配備了銀質武器彈藥的槍手早已提前多日到達。
奧哈拉因為被詹姆斯拒絕了同行的請求,鬧了足足一個星期的脾氣,這是奧哈拉從小到大,不理詹姆斯最久的一次。
直到出發的那天,她才別別扭扭的等在馬車旁,懷里抱著一盒自己做的吐司。
詹姆斯走上前,貼著她的臉頰輕輕耳語了幾句,美麗的姑娘臉上泛起了濃濃的紅暈,這才半是數落半是囑咐的說著話,最終遙遙望著刻有家族徽記的四輪箱型馬車遠去的背影,久久的,呆在那。
男人要上戰場了,不論他多么強大,看起來多么安全,那終究是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