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拉著他把臂而行,燕白衣的劍胚確實是好東西,但他不會羨慕,因為他的五行精金之劍才是宇宙間最奇特的劍器,有形無質,完全超脫了正常的理念。
“于你有緣?好!當初你我在離海上頭一次見面,我也感覺你我有緣呢。這劍有魔性,需要修士有堂堂皇皇之胸懷,別人用它我還真擔心會走火入魔,但伱不會,可不就是于你有緣么?”
燕白衣笑了,這個朋友還和以前一樣,并沒有因為當了教主就有什么不同;隱隱約約他也曾聽其他修士抱怨過,教主懶惰成性,任事不管,就是劍脈的笑談。
最不受尊敬的教主最沒正形的教主,最來歷不明的教主,也是最受愛戴的教主。
劍脈的兩條腿,身劍飛劍,都由其一手建立,所以,他就是劍脈的神,這也是每個人心底深處都承認的。
“我們是朋友?”
候蔦看了看認真的燕白衣,“當然是朋友。”
燕白衣目中放光,“那就給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也好讓我知道差距有多大?目標在哪里?”
候蔦沒心沒肺的笑“你確定要看?看了可能會后悔,可能會失去動力,然后信心不在,一蹶不振,自怨自艾,灰心喪氣,生不逢時,然后再去投個沒什么壓力的道統…”
燕白衣瞪著他,“演來!老子遲早會追上你!”
候蔦哈哈大笑,把手一引,“看好了,這是我的飛劍術!”
剎那之間,一息之內,近三百道劍光飆出,才飛過百丈,已經變成了一條近千道劍光的劍氣長河。
盤旋沖蕩,劍勢如虹;行如強軍,法度森嚴;舞到疾處,突然漫天劍光一收,天空中光芒四射,一把巨大的光劍凌空劈下,遠處一處懸崖被一劈兩半。
燕白衣心中驚詫,他來獨山也有五年,平素也常和劍脈中人多有接觸,他性格不錯,為人大氣,這幾年下來很是交了一些朋友,也就聽到了些劍修們私下里對教中高手的傳言。
十二名元嬰真人當然是最強的那個層次,然后接下來就是他最關心的金丹劍修,像是李初平于正行這樣的老一輩,年輕一代的方亞子毛奇峰,邊行至,李十朋,王冕,宗潛,危固,祖詠等等。
其中超然于所有人之上的還有一個獨一檔,就是教主候蔦。大家都在傳言,現在的獨山劍脈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實力最強大的劍修,那就非候蔦莫屬,這可不是胡亂猜測,而是有好幾個真人在私下場合都承認了的。
本來他還不太信,也曾見過那些真人和金丹強者的演劍,非常強大;但現在看來傳言并非空穴來風,而是有事實依據的。
只從劍光分化上就可見一斑,他之前見過的能分劍最多的就是海真人,能分五百劍,這還不到候教主的一半;關鍵是分劍的過程,海真人的分劍能明顯看出來其中的節奏停頓,而候蔦的飛劍就根本沒有過程,瞬間成型,這在戰斗中就幾乎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但他眼中沒有沮喪,這正是他的目的,只有知道天有多高,才明白自己將怎么飛翔。
目光堅定,“我會追上你的,等著我!”
候蔦拍拍他的肩膀,“老子憑啥等你?知道青空劍脈么?那里的金丹劍修分劍千道才是入門,最高都有近萬道的,想像一下,萬道劍光是個什么概念,那就是一人成軍!
所以啊,不能等你,我也得追啊,不然等錦繡開天了,這點把式拿出去就沒法看,丟人現眼。”
打擊完朋友,候蔦心滿意足,揮揮手施施然的飛開,只留下燕白衣在那里發愣。
萬道劍光?只要有人能做到,那他也能!
…候蔦很滿意,朋友的狀態不錯,關鍵是劍脈又多了一個真正的強者;他習劍兩百年,眼光毒辣,知道燕白衣潛力無窮,未來至少是方亞子李初平這樣的高手,如果再配合他那枚奇怪的劍胚,有道理期待更多。
心情很好,就繼續往下找,在雪峰的另一面看見了一團劍光在雪地上翩翩起舞;雖說是舞,但也是真正的技擊之道,配合身段優美,翩若飛仙,給人一種難言的殘酷的美感。
劍技很不錯,他也有很多年沒和人在現實狀態下對劍了。
意興大法,拔出長劍就跳將上去,和那個人影舞做了一處,碾轉騰挪之間,招招不離對手的要害。
翻翻滾滾,從地下打到天上,從手持劍再到飛劍,一直到那個人影再也堅持不住,才罷手盈盈拜下,
“教主劍技,細腰甘拜下風。”
候蔦呵呵一笑,“不錯了,你這手劍技在劍脈中大部分都不如你,以后有瑕,想提高自己的近身劍,可以來找我。”
細腰鼓眉眼一彎,“這可是教主你說的,可不興說話不算話。”
…另一座雪峰上,一個和尚正在運劍如飛,劍似彎月,隱帶佛光,出手時竟然能分出百道彎月,在天空中回轉自如,長力不絕,和正宗劍脈傳承還有些不同。
候蔦靜觀良久,和尚才收去彎月劍光,舉手一揖,“草鞋見過教主。”
這名字起的,不過怪人自有奇趣,這種私事和門派無干,他不會甘涉,
“我觀你飛劍,很有些奇特之處,想來和你出身以及劍胚的特點有關,雖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發出的劍氣,但如果完全按照劍脈所傳,怕是會耽誤了你;獨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摸索了。”
草鞋僧一笑,“這些時日我也和教中兄弟多有接觸,其實也不止是我,大家都一樣,都是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摸索前進,誰又能說誰就是唯一的?就是對的?
小僧得劍脈收留,又慨贈劍胚,如此恩情,無以為報,希望能自創一門佛劍之法,為獨山添磚加瓦。”
候蔦呵呵一笑,“有想法,但是暫時別傳出去,傳出去的話佛門該來找我麻煩了;有一點你說得對,劍脈體系正值初創之機,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宗師人物。
沒什么大不了的,人類功術不都是這么來的么?沒有路,我們就自己闖一條路,那么以后這條路的名字就是我們!
至于是青史留名,還是遺臭萬年,管他去逑;只要能殺人,能上境,就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