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亂成一團。
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現在的北境就有三個和尚…
燕門,趙門,蓮門。
仔細說來,這其中還以蓮門無情道的勢力最大,一門十四名元嬰,比劍脈還多一個,也難怪他們想做錦繡大陸的魔門老大,對劍脈不服不憤的;還敢對吳門下手偷竊洞天,都是自身實力才讓他們如此膨脹。
就三大勢力的地理位置而言,燕門趙門距離猨翼山脈的位置更近一些,而蓮門無情道并不和猨翼山脈接壤,他們處于北境中心位置還要稍微靠南一點,這就讓他們的動向成了左右北境局勢的重要琺瑪。
如果他們肯全力出擊,以北境廣袤的縱深,眾多的人口基數,三大強門聯起手來,再加上一眾中小勢力,和猨翼山妖形成攻防甚至倒推回去也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
可惜,人類的腦子太復雜,他們考慮問題從來都不會如此簡單,在做一件事時就一定會考慮順便能完成什么?在保護自己的地盤的同時,怎么讓自己成為北境事實上的老大?
無論是東南道門對全大陸的把控,還是地方性豪強對自己區域內的統合,都帶有濃濃的陰謀味道,都想通過獸潮來消弱對手,擴展自己的勢力范圍。
因為從歷史來看,獸潮就只是潮而已,是潮就總會退去,人類世界的繁華放在妖獸眼中就還不如它們的原始森林,汪洋大海。
所以,人類不存在滅族的危險,當然也就不需要精誠團結,借此達到自己道統的目的往往比驅除獸潮更重要。
歷史有限的幾次獸潮無一不是這樣,既是人類和妖獸兩大族群的碰撞,也是人類修真勢力一次重新洗牌的過程,反而后者更被人類看重。
尤其是像無情道這樣的道統,他們對凡人的憐憫心可沒那么重,為了自己的目的,損失些凡人又算什么?
但這一次,真的和歷史上的獸潮一樣么?
猨翼山脈腳下的兩個道統已經被攻陷,山妖兵峰直逼趙門,雙方正在遼闊的平原上打得難分難解,這還只是試探性的攻擊,真正的獸潮還沒有形成。
在另外一個方向上,燕門直接面對猨翼山脈的山妖大軍,這是沒辦法的事,因為燕國的領土就在猨翼山腳下。
他們已經堅持了半個月,憑借自身還算強大的實力,以及幾個交好小道統的支持,把局面控制在人口密集區域之外,但誰也不知道這樣的對峙能堅持多久,人類修士勝在質量,而山妖們卻強在數量,殺之不盡,滅之不絕。
鎮北城,是北境中有數的雄城,也是燕國兩大名城之一,另外一座是都城風遠城;鎮北城就修在了猨翼山脈山腳下,距離猨翼山脈的直線距離不過百里,當初修建此城的目的就是為了鎮攝猨翼山妖,所以歷代下來是越修越大,越修越強,墻高城闊,燕門是拿它當防御山妖的第一道陣線的,所以有重兵布防。
它也是這次北境獸潮中面臨山妖壓力最大,戰事最血腥,最吃緊的地方。
這里有燕門至少五名元嬰修士,還有十數名其它道統元嬰真人,更有數百金丹,數千筑基修士鎮守于此;在此劫難之際,小道統反而表現得比大勢力更有血性,因為他們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
燕門垮了,他們也無法獨自抵擋獸潮,所以幫助燕門就是幫助自己。
因為實際上就是一個以防御為主的軍城,所以在整個城市格局上就很有規劃,不同于內陸普通城市,這里的一切都是為戰爭準備的,城墻之高大厚實,還內設陣法,就算是修行生物也無法破壞,對山妖這種蠻力種族很有效。
就算是這樣,防御這樣一座雄城也很艱難,在修真戰爭中,飛行讓一切老舊的戰爭方式都成為了擺設,如果不是鎮北城的法陣強大,僅憑他們這些人,城市早就守不住了。
燕白衣在城西一段城墻上查巡,作為燕門金丹層次的佼佼者,他被委以重任,負責這一段城墻,手下也有二十來名金丹,上百筑基,這些日子下來很是辛苦。
山妖的攻擊沒有規律,時強時弱,在他看來更像是在騷擾牽制人類,這不是他一個人的看法,但有些東西即使明白也很難改變,因為城中有數十萬凡人,這讓他們這些修士的選擇余地就很小。
山妖們來得太快了,百姓根本無法撤離,這么大一座城市,撤離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來不及。
而且,建造這座城市也不是為了放棄的。
“西南方向有不明飛行群接近,距離五十里。”墻上望樓上值守的修士通過法陣發現了遠處的動靜。
燕白衣面色冷靜,對他來說這只是戰斗的日常罷了,“大家做好準備,老胡,你再看清楚點,別這么含含糊糊的…”
老胡很快就給了他回信,“四十里,他們好像碰到了一股山妖,嗯,打起來了。”
燕白衣有些猶豫,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山妖也是很有智慧的,一些戰術動作應用的很熟練,比如故意放人類修士接近,然后故意在城上守衛修士的視線范圍內戰斗,目的就是引誘人類出去再動手。
這十數日中,總有各個國家的人類修士趕來增援,勇氣可嘉,但效果卻不太好,容易被山妖利用,所以他也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出去接應一下。
緊接著,老胡的報告幫助他做出了決定,“是一群劍修!估計是草原那邊來的。”
燕白衣心中一動,不再猶豫,“跟我來,我們過去接應一下。”
一群人跟在他的身后,向那團小型戰場飛去,幾十里路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很快他就看見,一伙六七十名的劍修正和兩百多頭山妖戰成一團,難分難解。
他不再多話,領頭沖了過去,同時大聲吼道:“是草原的朋友么?跟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