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自在極意
全王殿。
大神官魔法杖頂端的黑色魔法球中正顯示著季星家中的畫面。
“果然有所察覺和預感了嗎，主動向自己的家人道別。”
季星的判斷沒有錯，沙魯、布歐亂成一團，弗利薩被空間裂縫吞沒又修成黃金弗利薩歸來，這之間某些過于巧合的東西都出自他手。
這并不代表季星的力量已經強大到讓他忌憚了，作為龍珠宇宙最為強大的人之一，哪怕是進入神之境的完美地球人，在他面前也不過是揮手便可抹除的嬰兒。
他更在意的是季星的特別。
與那些抱有毀滅意圖入侵宇宙的魔神們不同，季星不單建立了家庭，也和許多人結下了友誼，甚至在努力讓宇宙變得更好，實實在在地履行著屬于界王神的責任。
如果這是偽裝，那么大神官覺得自己必須稱贊這種二十年如一日的演技。如果這不是偽裝，大神官覺得有必要探究季星為什么會和其它魔神不同，這或許會成為這場對于龍珠世界不利的拉鋸戰變化點。
總之季星早在學習界王神力的那一刻，就成為了各個殘破宇宙中大神官最為關注的人之一。
黃金弗利薩同樣是邁入神之境的強者，而穩定了這一境界的弗利薩力量還要勝過季星四年前展現出來的那種力量，大神官想要看看季星還能不能帶來更多的驚喜，比如說…屬于魔神的異能力？
無論這場戰斗的結果如何，他都覺得該見一見季星了，其后會怎樣做，取決于季星會給他一個什么樣的答案，但此刻和家人道別的樣子，又何嘗不是已給出答案了呢？
將焦點始終放在季星身上，大神官看著他向妻子和兒子交代了許多，又去閻王殿見了比克，去那美克星向愈發老邁的大長老道別…兜轉了一圈，來到了新賽亞星。
想當年，賽亞人與庫爾德、古拉二者滿星空大逃殺時，新賽亞星生活的賽亞人只不過幾十，而安定下來后星空尋人，如今星球上純血賽亞人的數量已經接近兩百。
除此之外，只能同族婚娶保留血統純正的規矩廢除，大多賽亞人都擁有了一個或多個異族妻子、丈夫，再加上一個個孩子的出生，星球人口數量已然突破了一千。
賽亞人正走在一條別樣的復興之路上，而自四年前開始，褪去‘王子’之稱的貝吉塔成為了帶領這群賽亞人前進的新的貝吉塔王。
宮殿中，王座上，蓄起了胡須愈發像老貝吉塔王的貝吉塔正在聽手下匯報著以前的他從不會關心的農事，忽然見到季星的出現，眼臉不由地下沉了一瞬。
那站在王座前，模樣老邁的賽亞人亦有所覺察，回頭見是季星，連忙問候道：“季星大人！”
“先去忙吧。”季星頷首：“我找你們貝吉塔王有點事。”
“呃，是！”
當殿中只剩季星與貝吉塔，季星笑了笑道：“怎么，真的棄武從文了嗎？貝吉塔。”
‘棄武從文’這個詞有點怪，但貝吉塔很輕易就體會到了其中的調侃，沒給出什么好臉色，他只是從王座上站起，走到季星身前說道：“有事就快說，別廢話。”
“弗利薩又出現了。”季星道：“他獲得了新的力量，正在帶領一些魔族向地球殺去。”
“…”貝吉塔有些意外地默了默，才道：“那種家伙你直接解決了就好，來找我做什么？有卡卡羅特他們在，即使做炮灰試探，現在也輪不到我了吧！”
“是啊，悟空已經掌握了超級賽亞人第三階段，這幾年沒拼命修行的你已經被他反超了。”
貝吉塔一滯，神色更加陰沉。
季星笑道：“但這一次的弗利薩非同尋常，悟空和布羅利都沒能力先行試探。我來找你也只是想問問你…你想觀戰嗎？”
“…沒能力？弗利薩？！”貝吉塔先是不敢相信地確認這個名字，見季星肯定，沉默兩秒才道：“哼，反正一定不是你這家伙的對手，我沒空去看你的表演。”
“不是表演，是教學。”
季星右手上托，一顆水晶球在上浮現：“貝吉塔，這四年來，不知道你有沒有跟自己和解？別因為那點面子而失去了所有的東西。
我記得在你六歲的時候，我和你與拉蒂茲分別時曾問過你要不要叫我一聲‘老師’，你沒叫出口，后來我倒是聽拉蒂茲說過，你在私底下曾經多次用‘老師’來稱呼我？”
貝吉塔臉色一擰，想把拉蒂茲拽過來揍一頓：“切——”
“你難道真的準備做個高冷的王，放棄對于力量的追求，失去悟空和布羅利這樣的同伴，以后幾乎不和地球、奇跡星有聯系？”季星笑道：“改變從現在開始吧。”
他把水晶球遞給貝吉塔：“叫我一聲老師，我教你點真正厲害的東西，讓你和悟空他們回到接近的起跑線，讓你重新走上強者路。”
“真正…厲害的東西？！”
“接近的…起跑線？”
貝吉塔呢喃著，心跳加速，他何曾真的甘心過呢？如果不是體會到了絕望與無力，他如何愿意放下那顆不斷追求更強的心呢？！
四年的頹靡中，他確實想了很多，也并不憎恨四年前季星的‘瞧不起’，那樣墮落廢物的自己，憑什么渴求他人的尊重與認可？
即使沒有‘誘惑’，他也得承認季星是他武道啟蒙、修行路上至關重要的人物，是他的老師。
他不信季星這時會忽悠自己。
那喚一聲有什么難？
可真的很難。
宮殿陷入了死寂之中，半晌后季星搖頭：“眼前只有你我二人，你到底是在怕誰會笑你？還是喚我一聲‘老師’是無比恥辱的事？”
“算了…”
“老師。”
“嗯——？”
“老師。”貝吉塔冷著臉重復。
“哎”季星哈哈笑道：“雖然我更想聽到一句熱血沸騰的‘老師，我想修行！’，但那對你來說大概確實太難了，不強求，哈哈哈。”
誰會笑我？就你特么會笑我！貝吉塔臉色又黑了一個八度。
只聽季星道：“半分鐘后將氣輸入進水晶球，等著畫面連接就可以了。好好看，好好學，這是我給你們上的最后一課。”
最后一課？貝吉塔一怔，聽到了一分別樣的意思，再想問時，眼前的季星卻已然消失不見。
界王神界，提前來到了此處的悟空、布羅利等人則正通過辛的水晶球盯著弗利薩的飛船。
此刻悟空都有些百無聊賴地躺在了草地上面。
“已經一個小時了，季星去干什么了？這種距離，他應該兩個瞬間移動就到了啊，還有季羽…”
在他的碎碎念中，布羅利忽而沉聲道：“出現了！”
悟空頓時彈射坐起，便見那昏暗的星空中，漆黑的飛船前，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正是季星。
在絕對無風的宇宙中，他的衣衫和頭發隨氣而擺，璀璨的光芒點亮了星空，又一次地進入了氣場畫風截然不同的完美地球人狀態！
“這就是那個啊…”
悟空向往興奮地睜大了眼，只見如此的季星只是揮了揮衣袖，無形的力量就向飛船吞噬了過去。
未有任何波瀾，也沒有發生爆裂，就好像被虛空吞沒，飛船從頭到尾地一寸寸消失，同時逝去的還有跟隨弗利薩而來的暗黑魔族們！
只留一道金色的身影浮現星空間，庇護著身下的一張椅子，刺耳的笑聲在真空中回蕩。
“哦嚯嚯嚯你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死了嗎？克拉克！”
“嗯？這個弗利薩…”
強者心中自有判斷，當見到黃金弗利薩的瞬間，布羅利和悟空心中俱是一震，感覺到了不凡。
另一邊，與弗利薩面對面，季星也同樣感知到了弗利薩體內那股尤勝此時自己幾倍的邪惡之氣。
“掛開的不小啊。”他抬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弗利薩。”
弗利薩嘴角一歪：“不要像是老朋友一樣，克拉克。本大王每一次見你，都很倒霉，就連那些賽亞人我都可以放掉，但唯有你，即使求饒，這次也要把你送去地獄！”
“我死了也是去天堂。”季星笑道：“哦不對，界王神死掉好像是直接歸于虛無？哎呀，虧了。”
“哦嚯嚯嚯這樣嗎？那真是太好了。”弗利薩陰測測站起身來，那僅剩的椅子墜入深空之中。
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影驀然探射到了季星的身邊！
金色的尾巴抽擊而出，其瞬時速度超越了五倍光速，悟空和布羅利甚至看不太清其中的軌跡，直到季星將其嘭地扣在了掌心！
能夠摧毀星系的力量對撞，僵持，無形的波瀾掃動，距離此處星空幾千光年外的兩顆荒星轟隆一聲爆裂成璀璨的煙火，至于小型的隕石星空垃圾，更是早已焚滅！
無論是賽亞星的貝吉塔，還是界王神界的眾人，都在這一瞬間把眼睛睜到了最大，震驚至極。
四年前的伊美加星上，超級沙魯終究還沒抵達神之境，季星蹂躪其時的表現力雖然驚人，但還能好好地控制，不去將星球毀滅。
可這一次在星空中，面對同樣進入神之境的黃金弗利薩，二者的力量表現近乎刷新了眾人世界觀。
無法靠近，只能用水晶球這種手段窺測，如果靠近，就算是超級賽亞人三，也會死在余波里！
怪不得季星說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追，但弗利薩竟然…
雖然看不太清，但畫面中顯然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決，金色的光輝與銀色的亮點不時輝映，一顆顆荒星殉爆，一處處宇宙坍塌。
作為界王神的辛驚駭地感知空間道：“這樣的戰斗如果長久持續下去，恐怕就連宇宙都會毀滅！”
好在沒有長久，哪怕交手了數千招，時間也不過過去了三秒，季星與弗利薩重新憑空分立。
弗利薩完好無損，季星的衣袖卻在從破損愈合，這樣的對比讓弗利薩再次難聽地笑了起來。
“哦嚯嚯嚯你比本大王預計中更強一點，克拉克。但很遺憾，這次是本大王更強了，而且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熱身結束，接下來該正式開始了，可別想著逃哦，如果你敢逃，什么地球、那美克星、還是所謂的奇跡星，都會毀滅！”
季星…還處于下風？！來界王神界本是‘守株待兔’的悟空和布羅利難以置信地對視，一邊胖布歐也嘟噥了一句：“不好啦…”
下一刻，便聽到季星聲音清朗道：“是該正式開始了。”
他的雙手自然地垂于身側，奇妙的韻在他的身上升起。
如果說進入完美地球人形態是身體的重組，那么現在便是氣在重組，淡藍色的光點浮動涌現，在季星身后構建出寬廣恢弘的羽翼。
頭發那透明之白化作極端純凈的白，季星身上的氣，消失了。
弗利薩的笑聲也消失了。
面對著改變形態的季星，面對著那一對翅膀傳出的韻律，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種頂禮膜拜的沖動，眼前的生命之神圣超乎了他的見聞，邁上了全新的層級！
“什、什么？”
他的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預感，以及無比熟悉的即視感：“你還能變得更強？！這不可能！”
貝吉塔湊近了水晶球：“這就是他要教的新力量？這是什么？”
悟空和布羅利對視，季星不是說…他的力量提升到極限了嗎？哈哈，差點信了，這個騙子！
這是什么？！
瞳色中略顯銀色線條，季星開口道：“弗利薩，我們倒真算是老冤家了，算上這次，三次交手。
第一次是我偷襲，第二次是我用元氣彈取巧，這第三次，該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了。由你而始，便也自你而終，這挺圓滿的。”
圓滿？什么圓滿？！
“裝神弄鬼！”弗利薩尖銳的嗓音于星空回蕩，更加邪異強大的氣震碎宇宙空間：“讓本大王輸得心服口服？！現在的本大王才是這片宇宙的最強者！你給我去死！”
他凝聚能量，向季星發出能夠破碎銀河系的光波，但卻在季星雙翼一展之中，輕巧泯滅歸無。
“怎么…這怎么可能？！”
季星仰頭望天，好似在與悟空他們對話，道：“我們修行，也是自武道開始，但擁有了一定的力量后，我們更多追求的是氣的強大，是絕對力量的強大，技巧只能算是輔助，武道再強也勝不過變身。
但好在終點還是武道，至少我認為是終點。我教給你們的武道里面，還隱藏著更強的力量，更高的境界，就如我現在這般。
不需要大腦進行指揮，我身上的每一個部位、甚至每一顆細胞，都有它自己的思維，以超越思維的本能去應對危險、發揮力量，才能讓走到盡頭的潛力再次爆發！”
不需要大腦？每一個部位，每一顆細胞…武道…
劇烈的沖擊在悟空、布羅利、貝吉塔、悟飯等所有人心中滾動，眼神逐漸明亮，看到了嶄新的路！
而在全王殿，自全王被魔神王偷襲咬傷后，向來理智的大神官第二次地露出了些許失態的神情。
“這怎么可能…”
“完美的…自在極意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