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只身入地獄

　　“剛剛的動靜…是靈王宮傾倒進了虛圈？怎么可能發生這種事？”靜靈庭，在尸魂界發生地動的那一刻就已經進入了最高警惕，十二番隊觀測各處，卻沒有發現問題出在哪里，直到曳舟桐生到來。

　　但曳舟桐生所說的情況，卻讓京樂春水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靈王宮高懸尸魂界上方百萬年之久，是以靈王之力塑造，除五大家族中被除名的志波家與零番隊掌握著通行方式外，外人只有創生王鍵、也即是經靈王之力改造的零番隊隊員尸骨，才可能登上靈王宮。

　　七十二道壁壘屹立百萬年不曾垮塌，如果有山本總隊長卍解那般毀滅世界的力量全力破壞，讓靈王宮墜落倒也罷了，但讓靈王宮從尸魂界撞入虛圈是如何能做到的？

　　“難道…”這時京樂春水自發想到一種可能，想到了好友浮竹。曳舟桐生凝重點頭道：“兵主部也是類似的判斷，地獄三名獄卒統領中，那位出手、讓靈王宮傾倒向虛圈的家伙可能擁有靈王左腳的力量，司掌著‘倒退’的力量！”京樂春水眼神一瞇，果然嗎？

　　靈王被截斷的四肢中，已知左手是友哈巴赫親衛隊佩尼達，司掌著‘前進’之力，右手附在浮竹身上，司掌著‘靜止’之力。

　　但雙腳迄今不知在哪，如果說被地獄吸納的話，也不足為奇。而根據佩尼達左手‘前進’是吸收他人進化自我的力量來看，左腳‘倒退’即和友哈巴赫賜予星十字騎士團力量與圣文字相近，又一定在那之上，是自我冗余力量的分解純化，或許也是靈王分割三界的關鍵！

　　那種東西，利用魂魄的失衡將靈王宮扯入虛圈并不是沒有可能。這才是藍染的計劃嗎？

　　而兩名‘高大男性統領’其中一個是左腳的話，另一個就是右腳？一瞬間京樂春水便在腦海中對形勢進行了解析，那種操作，更多恐怕是為了牽制兵主部大人，靈王的安全不得有失…不，也可能真的是將靈王宮拉下來，方便攻擊。

　　“一瞬間就落入被動中了啊。”京樂春水搖了搖頭，判斷出自己現在該怎么做：“曳舟隊長，請您先去十二番隊吧，讓涅隊長配合您定位靈王宮的位置，準備通道，其它事件交給我來準備調度。”

　　“…京樂，靈王不能有失。”

　　“我知道的。”…與此同時，虛圈。轟隆隆如同天破，在雙眼圓瞪全力施為的和尚操控下，如五個飛行圓盤懸浮的五大離殿、尖頂圓塔形狀的靈王大內里維持著整體，如獨特的飛船一般緩緩墜落。

　　下方無邊的荒沙被激起層層疊浪，方圓數十里內的虛只來得及看那突兀出現的恢宏建筑一眼，就被恐怖的靈壓震成靈子消散！

　　待那高度降至距離地面只有幾百米時，和尚低喝一聲，勐然甩出一根巨大的毛筆，快速寫下一個漂浮的‘浮’字，就如同言出法隨，靈王宮定在半空，止住墜落趨勢！

　　旋即和尚又寫下‘隱’字，讓靈王宮消失于外界視野，這才終于收斂身上靈壓，凝視周邊。

　　“沒有感覺到后續的打擊，看來只是暫時牽制我們。”刀神王悅出現在和尚身邊，道：“我們對于地獄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那地獄之門竟然能直接開啟在靈王宮的下方？”

　　“但為什么他們能隨意地進出，按理說壓在蓋子上的靈壓應該仍然占據著絕對的優勢。”麒麟寺天示郎奇怪道：“難道蓋子出現了缺口？”

　　“看樣子，需要妾身先織出一個虛假的靈王宮來迷惑敵人？但萬一藍染惣右介的目標是尸魂界的話，我們該怎么辦？”修多羅千手丸有些不爽：“狡猾的罪人。”

　　“襲擊尸魂界，便回援。”和尚緩緩道：“必要時，靈王宮由我獨自鎮守，你們都做好應戰的準備！”三人一怔，他們和和尚最少也相處了幾千年，最多的王悅甚至已認識和尚幾十萬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和尚露出這樣嚴峻的表情。

　　事態有哪里已非常糟糕了嗎？

　　“了解。”三人分散行動，兵主部一兵衛則回身大步走到靈王大內里，站到了被斬去四肢封入琥珀狀物體內的仿佛無臉義骸模樣的靈王面前。

　　“明明有過‘輪回轉世’，實質上魂魄卻未參與三界循環嗎？與野真志。”這個在原時間線中以‘睿智’被友哈巴赫標記為特記戰力的和尚輕喃道：“所以他的靈壓并未壓在蓋子上面。來歷比預計中還要特別，世界以外果真還有其它的世界？靈王，您究竟是這個世界誕生的第一個擁有力量的人，還是如某些傳聞般的外來者？如果是后者，與野真志難道和您來自同一處？您所預見的未來中，有他的存在嗎？”聲音在大內里中回蕩，陷入沉眠百萬年的靈王理所當然不會給他回應，自始至終都帶著那種迷一般的平靜，平靜地注視著一切。

　　…浦原商店，近乎是同一時間得知靈王宮歪倒的情況，現世的所有兵力也都在此集結。

　　史塔克、妮莉艾露、市丸銀、夜一、黑崎一護、黑崎一心，乃至茶渡和井上及幾名完現術者，都將參與進這次與地獄的對決。

　　眾人環成一圈，季星正在與他們做最后的確認：“那個術式都記住怎么用了吧？但也同時記住，不要強求封印，如果面對的對手實力很強，不要有絲毫留手的心思，地獄的復活應該也需要幾天時間。”

　　“安啦安啦，沒人會傻到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夜一擺擺手道。史塔克附和：“啊，是啊。”

　　“史塔克，你和莉莉妮特我得特別叮囑一句。”季星道：“死了，萬事皆休，活著，有的是辦法。”史塔克嘆氣，莉莉妮特撇嘴。

　　為什么特別提醒史塔克先生？一護有些奇怪，這時余光又忽然瞥到浦原喜助拎著一物走出，下意識轉頭，緩緩瞪大了眼睛。

　　茶渡和井上幾人也是。

　　“露、露琪亞？！”只見被浦原喜助單手拎出來的東西正是熟悉的洋蔥頭少女，見到幾人震驚樣子，浦原喜助笑瞇瞇地搖了搖折扇：“不要奇怪哦，只是一具和露琪亞完全一樣的復制體。”

　　“那才更加奇怪吧？！”一護大呼著，湊近打量：“完全一樣啊，別說身材模樣，就連氣息都…”

　　“是嗎？一護你果然已經到了胡思亂想的年齡了嗎？”黑崎一心搖著頭，好似感慨著孩子的成長。

　　一護頓時漲紅了臉：“你…你在說些什么東西？！”沒理挑逗后鬧起來的父子，浦原喜助走到季星身邊，正色起來：“真的要那么做嗎？與野桑。這可比以前任何情況都更危險。”季星道：“別的我不擔心，只怕你的技術不夠過硬。”

　　“哦…那當然不會。”浦原喜助折扇在露琪亞復制體后腦一敲，道：“露琪亞本體的那種氣息，確實完全復刻下來了呢。”嗡——一股圣潔純白的光輝閃耀，打鬧的父子和眾人盡皆安靜，只見露琪亞的復制體一臉呆滯的模樣，被浦原喜助松手后半飄于空，額前光芒在空地上映出一道門戶的輪廓！

　　“那是…？！”枯等不是季星的性格，浦原喜助也不習慣于坐以待斃。

　　在得知露琪亞是‘地獄之光’，能用以打開地獄門戶后，浦原喜助怎么可能不去研究一下其中的原理？

　　憑他的才能，照著藍染的答桉抄，一年就足夠完成了，只是因為季星擔心自己主動走入地獄會幫藍染推開蓋子，才沒有更早行動。

　　如今既然蓋子已蓋不嚴，獄卒統領那種級別的家伙都能隨意出現在三界，便不需要顧慮什么了。

　　地獄的大門在前方洞開！在場眾人中知道這份準備的人不多，就連黑崎一心都愕然道：“所以…我們是要主動出擊嗎？”

　　“不，是我一個人。”季星走到門戶邊緣，回身道：“話說只要復制地獄氣息就可以了吧，為什么連外形都要弄成露琪亞的樣子？”

　　“唔，控制變量？”浦原喜助想了想道：“與野桑，要小心啊。”

　　“會的。”

　　“…一個人？等、等一下！”

　　“是指一個人去地獄迎戰嗎？那實在太過危險了吧！”

　　“平川先生…”井上輕捂著嘴。

　　“危險？你們是說敵方會有危險嗎？”季星笑道：“我會盡量把更多敵人留在地獄里，跑出來的那些交給你們，最少…堅持到我回來。”話落他的身形便沒入門戶中，暗紅色的門戶隨之關閉消失。

　　眾人之間一片死寂。不、有哪里不對吧？如果我們是敵人，看到你自己進入地獄，當然會選擇留在那里先圍攻殺死你，怎么可能會跑出來攻擊三界？

　　！浦原喜助輕搖折扇，語氣縹緲解釋：“是字面意思的‘跑出來’哦。與野桑的意思是，如果敵方要留在地獄與他死斗的話，他會很開心。”

　　“…？！”…幾分鐘前。地獄，最上層。白色晶體世界上方。藍染身邊已不止是三名獄卒統領，一道道印有漆黑鎖鏈、磷氣飄飄、氣息幽邃的身影立在四方，能明顯看出那分成了幾個陣營。

　　堅定圍繞在藍染身邊的只有東仙要和破面老部下們，再便是和他合作般并立的三名獄卒統領，以及虛圈的‘大帝’，拜勒崗魯尹森幫。

　　至于其它獄卒、獄卒長，就連地獄的酷刑都不曾畏懼，如何能臣服于藍染？

　　何況藍染對于他們絕大多數人來說，都只是小輩，即使這個小輩擁有著超乎預計的力量。

　　合作而已。他們大概各有各的訴求，甚至只是想找找樂子、亦甚至只是想順便看看現在的世界。

　　尤其是其中一個隊列。抱懷微笑的黑皮青年，金牙外鑲的壯漢，身板句僂貧弱不堪的老人家，留著兩個小細辮子的花臉胖子，傲人身材一臉怯怯的眼鏡妹…護廷十三隊的初代隊長們！

　　“齋藤還是那么倔嗎？多少假意合作一下嘛，我們之中只差她一個人了。”初代二番隊隊長、黑皮帥哥四楓院千日聲音無奈地問。

　　“嗯…”初代八番隊隊長、身材傲人的鹿取拔云斎聲如蚊訥：“她好像特別、特別不喜歡藍染。”

　　“不喜歡就沒辦法了。”

　　“那個瘋子不會改變主意的。”其實千年前被山本總隊長強行捏成護廷十三隊的他們彼此之間關系不怎么好，現在卻似至交好友一般，聊著天打發著時間。

　　直到獄卒們基本到齊，藍染的聲音回響起來：“諸位，請不要嫌棄我多嘴，最后的善意提醒、需要格外注意的東西，大家還請記一記。浦原喜助的布局，涅繭利的藥物，山本重國的破壞力，刀神王悅的出刀速度，更木劍八的成長性。尤其是最后一者，如果剛好碰上，如果能勝便要瞬殺之，否則他會越戰越強，不止坑害自己，也會給同伴們帶來巨大的麻煩。除了這五人以外，還有四者較為特別，靈王右手浮竹十四郎，他能發揮怎樣的力量我不清楚，純血滅卻師和死神之子黑崎一護，他現在成長到什么程度我也無法預計。真名呼和尚不可力敵，大家都該了解的，不過我會去對付他，大家應該不用擔心他的參與。至于最后一人，與野真志…”藍染停頓了一下，微笑環首說道：“我們先姑且把他視為山本重國的卍解戰斗力，并掌握多種奇特完現術，極難殺死且智慧出群。”回應他的是幾人、尤其是拜勒崗身上劇烈跳動的磷氣，卻沒有質疑聲音。

　　當然不是全部認同藍染的判斷，而是在這樣的場合下，這些生前都是頂級強者的存在不信藍染會信口雌黃，但當然也不全信，會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見為實。

　　藍染知道這一點，于是他也只提到這里，便對三名獄卒統領頷首致意，三人各自分立一邊，三扇向上開啟的地獄門戶開啟！

　　“虛圈，現世，尸魂界。”藍染一一示意：“諸位可以自行選擇心儀的去處，讓我們…大鬧一場吧！”話音剛落，卻未等這些地獄強者選擇去向，遠隔幾千米外的一個白色晶體上方，突然又明顯地洞開了一條地獄通道，吸引目光過去！

　　藍染微微一滯，眸光里閃過訝異，幾秒都未恢復從容平靜。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中走出，眺望過來，這地獄強者們所在的區域短暫死寂，地獄磷氣熊熊燃起！

　　“…這可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季星亦短暫停頓，笑聲傳遞：“你們正好在這兒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