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試老天師
龍虎山下。
“夏禾，掌門傳來消息，讓我們準備準備，后天就可以上山了，別都聚在決賽那天，太扎眼了。”
“啊還沒放棄嗎？”夏禾伸展了個魅惑的懶腰：“胡杰不是早就暴露了嗎？現在上山可危險得很。”
“沒辦法，咱們答應過要聽他一次命令的。”沉沖道：“還有，他還提醒我們要注意一個羅天大醮的參與選手，黑馬狀元李禾，就是在預選中淘汰了胡杰的那個。”
“李禾？”夏禾舔了舔嘴唇：“我記得是個小帥哥呢？名字和我還很有緣分，他怎么了？”
“他似乎跟王藹還有呂慈這兩個老家伙起了些沖突，而似乎…吃了虧的，是那兩個人。”
“這不可能！”驚訝的聲音在后響起，呂良走到沉沖身后，見夏禾看來，又連忙躲閃了下眼神，撓頭笑道：“不可能的，我了解我那位親愛的太爺爺，就算是同輩人，也很少有誰能讓他吃虧。”
“話別說得太滿，咱們那位掌門可是在龍虎山上潛伏了三年，有什么風吹草動，他消息是靈通的。”沉沖道：“這個人要提防一些。”
“聽起來很有吸引力呢，神秘又強大的小帥哥”夏禾呢喃。
沉沖搖搖頭，又道：“另外，呂良，掌門要你在行動的當晚跟在他身邊，有事需要你的能力。”
“嗯？做什么？”
“誰知道呢。”
龍虎山上。
張楚嵐擰眉走在路上。
就在剛剛，他得到了老天師、陸瑾、田師爺的召見，知道了很多關于他爺爺的消息。
但讓他現在心事重重的，反而不是爺爺的故事，而是在田師爺身上發現的一點異常——當年下山找他爺爺的田師爺沒找到他爺爺，卻被未明身份的敵人抓住折磨，導致四肢盡毀，坐輪椅坐了一輩子。
他對此很愧疚，田師爺卻看得開地安慰他：‘氣滿不思食，神滿不思睡，不能動靜功卻大有長進…’
在山上的幾十年時間里，田師爺甚至沒有再睡過一覺！
但這不對。
因為張楚嵐還記得就在今早，狀元哥也跟他說過一句‘神滿而不思睡’，但其后說的卻是‘睡眠是人不可缺的東西，沒有誰會不睡而不累’。
狀元哥的境界和師爺有差距？
不，這股不協調的感覺…
他想找季星再問一問，旁邊卻只有馮寶寶：“話說寶兒姐，三哥四哥狀元哥都哪兒去了？”
“不曉得。”
張楚嵐撓撓頭，只能問：“剛剛寶兒姐見到田師爺了吧？就是坐在輪椅上面的那個，什么感覺？有沒有覺得師爺的精神…很疲憊？”
馮寶寶的直覺敏感程度無人能及，想了想道：“耗相是。”
張楚嵐一滯，他的頭腦向來靈活機敏，此時忽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難道田師爺他…
他神色沉默下去，直到迎面碰上了幾個人，神色扭捏的陸玲瓏枳槿花，還有陳二狗等。
聽陳二狗眼神閃亮地問：“張楚嵐，給我們看看你的吧！”
“…你TM什么意思？！”
天色漸漸昏暗。
另一邊，季星正跟徐三徐四在一起：“給三哥四哥添麻煩了。”
“小事小事，哈哈哈，李禾，你可真是了不得。”徐四笑道：“趙董查閱你的資料時得到上面的消息，都被嚇了一跳，說起來也不是沒有異人投身科研事業，國家其實也有專門研究異術的部門，但同時達到你這種水平的，大概就你一個了。”
“要不然我也沒這么容易請到假。”季星說：“兩相結合確實容易出成果，我可不止是出來玩的。八奇技里不是有個神機百煉嗎？我目前最相中的就是它，接下來要進行的課題在人造器官這一塊，感覺這東西能夠幫上大忙。”
“這樣啊…神機百煉，好像沒聽說過什么消息。”徐四道：“人造器官嗎？聽起來就是大事業，祝你成功，哈哈，造福全人類。”
季星笑了笑，徐三又道：“寶寶的狀況…算了，別耽誤你時間…”
“她更像是靈魂損傷，醫學方面的手段生效的可能性比較小，不過我會上點心的。”季星說。
“是嗎？靈魂…”
兩人對視，在知道季星的情況后，他們既想要讓季星幫忙找回馮寶寶的記憶，也有些顧慮。
又聊了一陣兒，徐四的手機滴地響了一聲，拿起一看，笑道：“那些參賽的小子要趁今晚這月圓之夜辦一個篝火晚會，一起去玩玩？”
篝火晚會，月下熘鳥…季星一笑：“我得晚些去，還有點事。”
和徐三徐四分開，季星向山頂最高峰處走去。
而此時的龍虎山最高峰，天師住所，老天師正在發愁呢。
“唉，真是老天爺都跟我過不去，偏偏把這個李禾和張楚嵐分在了同一個半區，要么哪怕讓他拿個第二呢…張楚嵐這個倒霉蛋！”
陰李禾那小子一手？難啊，老頭子好像沒眼花，呂慈和王藹他們都在那小子手上吃了虧，總不能真親自出手把那小子打殘吧？
哪兒蹦出來這么個怪胎。
這時，他忽然抬頭看向門外，道：“門外的，進來吧，大晚上的，在那兒晃悠什么呢？”
門被拉開，露出王也那張嬉皮笑臉：“老天師，早！”
“小王也？大晚上的鬼鬼祟祟來我這里，憋什么壞呢？”
“嘿嘿，這不是來為您排憂解難了嗎？”王也道：“您在為諸葛青和李禾頭疼吧？看對戰表，他們不是先后犯我手里了嗎？張楚嵐運氣多好，我直接能把他送進決賽了。”
“嗯？”老天師一挑眉：“小王也，你的意思是…”
“嘿嘿，統領正一天師府的老天師去暗算小輩？別說是做，連想都不要想，我幫您解決他們！”
“解決諸葛青和李禾啊。”
老天師搖頭：“哪來的自信呢，小王也。諸葛青也就算了，李禾…那不就在你身后站著呢嗎？”
王也下意識轉頭，大跳：“哎呀臥槽！李老愣！你怎么走道沒聲兒呢！大晚上的要嚇死幾個嗎？！”
季星就站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笑道：“聽說王道長要解決我，我不是趕緊來你這兒找解決了嗎？”
王也眨眼，干笑撓頭：“哪兒敢呢，我比試完可聽說了，黑馬狀元輕而易舉地淘汰掉了風家大小姐。”
他心里確實有些發虛了，這玩意兒是怎么悄沒聲息地站到我身后不到半米還沒被我發現的？我有些太自信了，還是太小瞧他了？
季星越過他看向老天師，行禮問候道：“李禾，見過老天師。”
“李禾啊，來得剛好。”老天師說：“老頭子正對你好奇呢。不介意的話，讓我試吧試吧你？”
“您別奔著打殘我來就行。”
“何出此言啊？”
話音剛落，王也便覺得眼前一花，原本盤坐在塌上老天師驀然出現在他身側，伸手推向季星。
彭——
一聲輕微的炸響，那推出的手掌手腕被季星三根發散金黃光芒的手指捏住，無波無浪無沖擊，只有一股輕風拂面而過，王也卻吞了一口唾沫：“臥、臥槽？這感覺…”
“拈花指？你小子，怎么連佛門的功夫都會。”老天師意外道：“還是去院子里玩兒吧。”
轟——
勁風激蕩，王也胸口一悶，只覺有一只手拽著自己倒射了出去…嗯？拽著自己？李老愣你？！
還沒等怒罵，他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拂過自己身體，他的右手不自覺握拳，并橫起一擊，重重打向了迎面追來的老天師！
“太極云手？！”
啪——他的拳被老天師拍開，緊跟著卻又不由自主地揮拳動腳，向老天師發起連貫攻擊！
“反抗不了…這太極云手比我強太多了，見鬼了！”
被拿做武器的王也臉色微黑，腳下無形陣勢展開：“亂金柝！”
八奇技之風后奇門，是王也的底氣由來，其能隨意撥動術士的奇門格局，做到我即陣勢我即方位。
而亂金柝更是其中最強一招，為控制時間之法，能讓陣勢中指定事物的時間變化與外界脫節，加快或放緩對方的時間！
自掌握風后奇門之后，其可謂無往不利，但這一次，對老天師和季星施放后，王也的臉色卻瞬間煞白，豆大的汗水浮現在臉上，一下子如同要死一般地癱軟倒地。
“臥、臥槽？什么玩意兒？只定住這倆人一瞬間就…”
“剛才的那一瞬間，我好像和周圍的環境脫節了，小王也，這就是你的底氣嗎？”老天師笑瞇瞇道。
季星也笑道：“操控時間的奇門法術，有點神奇啊。”
兩人同時腳上一勾，王也便嗖得飛了出去，在院門口狗啃泥，無言地嘬了下牙花子，這倆人是默契地給我上了一課啊，我太自信了…
李老愣，是特么一怪物！
他抬起頭，便見一道明黃的流光籠罩在老天師的身上，將夜空映得明亮起來，而季星的血肉之軀亦化作金色，變成個小金人兒。
“老天師竟然行了金光咒，李老愣用的則是金鐘罩…行金鐘罩的時候還可以隨意移動的嗎？”
彭彭彭——
兩道金光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在院中碰撞三次，便分離。
老天師身上的金光熄滅下去，擺手道：“行了，不打了。拈花指、金鐘罩、太極、八極、通臂、三皇炮錘，轉眼用了這么多功夫，你是在拿老頭子試招呢？”
季星微笑拱手：“機會難得。”
老天師道：“如果是其他人同時學這么多功夫，我肯定覺得那是個蠢人，但你在掌握這么多招式的同時，又每一門都練到精深，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招式貴精不貴多，這么多手段也沒動搖您的金光咒半分，您甚至還有余力控制沖擊范圍，我果然比您還差遠了。”季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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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師搖頭：“我練炁多少年，你才幾年？算了，時也命也，遇到你是楚嵐命不好，不強求了。”
“不一定。”季星笑道：“我這不來找您了嗎？咱們研究研究對戰表吧，看看有沒有什么變通法子，也還有些東西要請教您。”
老天師頓時笑了，勾手：“來來來，進屋進屋，咱們研究研究。”
吱嘎——房門關閉。
癱在院子里的王也沉默片刻，掙扎著翻了個身，望著天空圓月，幽幽地嘆了口氣。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
但為什么是李老愣？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