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言語的藝術
“不，我沒想過繼承天師之位，不是說如果羅天大醮優勝者不打算繼任天師，也可以拿到陸瑾老爺子的通天箓嗎？張楚嵐的炁體源流被傳了那么久，我也想看看傳說中的八奇技有多么玄妙。當然，前提是我有機會真的拿到優勝。”
“那就祝你達成所愿了。謝謝你接受我們曜星社的采訪，可以加個VX嗎？在新聞稿件發布之前，我們會提供樣板，再詢問你的意見。”
“那不錯。”季星拿出手機掃碼加人，目送兩名曜星社記者離開。
“問題禮貌，舉止得體，這還只是兩個普通的記者而已。”季星身邊的風莎燕道：“怪不得曜星社能從一個小小的公益性團體發展到現在的小有名氣，社長曲彤是個人才。”
“確實，動作也夠快，咱們從會場打完出來，你剛追上我，他們也找到我了。”季星笑道：“風會長要見我是嗎？走吧，別讓他久等了。”
“嗯。”風莎燕頷首帶路，看看季星，似想說什么，又收了回去。
有了張楚嵐的前車之鑒，她很懷疑父親又興起了招婿念頭，那會讓她很尷尬，但現在如果跟季星打個提前量，感覺會更尷尬。
父親的經驗總是豐富的，做出的決定也總是正確的，而且就算是我自己也能看出李禾確實是個了不起的家伙，各方各面都是。
比起張楚嵐，如果是他的話，倒也不難接受，甚至說目前接觸過的同齡男性就沒有誰會比他更優秀了…但總是會感覺有些別扭，畢竟網上斷斷續續聊了一個月，現實才見面兩天，難道就要跟他…
“馬上七月份，這天氣是越來越熱了。我們挑陰涼地方走，風小姐臉怎么都曬紅了。”季星忽然笑道。
風莎燕一滯，表情呆萌地眨了眨眼，這混蛋，是不是猜到了，對了，他跟張楚嵐關系很好…
尷尬啊，簡直尷尬死了！
可惡！煩死了！風莎燕，你什么時候變成如此扭捏的女人了？！
她重新昂首挺胸，道：“一會兒我父親說的事你可以答應，也可以不同意，不用管我，我都接受，你這人我不討厭，也還稱不上喜歡。”
“呃，風小姐指的是什么？風會長要做什么？”季星狀似疑惑。
真不知道，還是在裝模作樣地逗我？混蛋李老愣…風莎燕揚頭示意：“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不遠處的龍虎山屋舍前，頭發花白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正向此邊眺望，見到二人身影面露笑容，快步向這邊迎了過來。
季星也加快腳步，隔著十幾米便問候道：“見過風會長。”
“誒，別客氣。”風正豪神色熱情道：“我和莎燕星潼一樣，與你也算是網友了，去年7月14日那天中午，與你聊天的就是我，當時就覺你的言語談吐不俗，一直以為你是40歲左右經歷過滄桑的中年，沒想到是這樣一位了不起的青年英才。”
“風會長過獎了。”
季星客套道：“您才了不起，一個人打下天下集團這樣的基業。我很小就在電視上看到過您，直到去年加入異人圈，才知道您還是一位了不起的異人，名列十老之一。”
“呵呵，這算不得什么，比起其他九位前輩，我只算是僥幸。而且憑借李禾你的才能，再過些年，如果愿意經營勢力，想要成為十老之一也不會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風正豪客套著，將季星引入房間，還道：“莎燕，倒茶。”
“哎，不用不用，哪能勞煩風小姐倒茶。”季星直接伸手拎起了桌上的茶壺，卻也被風莎燕搶了過去。
“還是我來吧，你是客人，裝模作樣就夠累的了。”她笑道。
“哎，莎燕，怎么說話呢…”
季星則笑了笑：“對，不裝了不裝了，風會長，那我就直接點，您找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風正豪緩了兩秒：“嗯，既然這樣，做長輩的也就直接點。
一吧，自然是想認識一下李禾你這位年輕俊杰，二嘛…李禾啊，你覺得，我們家莎燕怎么樣？”
果然來了！放下茶壺的風莎燕心中暗道，同時還真有點期待，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言辭上像個老油條的李老愣，要怎么回應我父親。
只見季星一怔，回道：“風小姐怎么樣？呃，挺好的啊，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好，實力也很強，如果不是遇到我的話應該…哈哈，我這么說是不是有點不客氣？”
咦，這家伙這么回答？如果他早就猜到父親會說什么的話…那他是準備同意了？我真的要和他…
“不會，莎燕的實力和大多數年輕人相比確實還不錯，但和你相比就遠有不如了，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了。”果然，風正豪笑道：“既然你對莎燕的印象不錯，那么…能不能厚顏請你做莎燕幾天老師？”
“…？”風莎燕愣住。
什么玩意兒？老師？
要玩師生那套…呸！
風莎燕一下子尬住了，感覺自己得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我自作多情了，父親根本就沒有想過…不對！依照父親的性格，絕不可能沒對李禾這個人才動心，而且李禾也絕對值他招婿，甚至父親一定也能判斷出我不會太反對。
但李禾和張楚嵐那個不要臉的家伙不一樣，招婿萬一被拒，雙方的交流會落入一個尷尬的境地。
所以父親選擇退而求其次，讓能完全接住我異能拳頭的李禾指點我幾招是順理成章的事，而且李禾90不會拒絕，畢竟說的是‘幾天’，也就是龍虎山羅天大醮期間而已。
這是父親語言的藝術，我果然還是太嫩了，但…
她聽到季星說：“老師？老師就夸張了，頂多算是對練吧，接風小姐的拳腳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注意力和基礎的鍛煉，一起進步嘛…”
這家伙早就猜到了，全部都！
不然不會在路上逗我，剛才也不會毫無顧慮地夸我漂亮！
父親或許也猜到了他能猜到？兩個人都早能領會彼此的意思？
風莎燕一環環地套，看著眼前交流的兩人，一時間只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我…難道很單純嗎？
與此同時，風星潼正在被諸葛白吊打，喘息間隙看了眼看臺，一個給他加油的人都沒。
半小時后。
“哈哈哈，那接下來莎燕就交給你了，李禾，等到羅天大醮后，我會給你準備一份謝禮。”
“不用，都說了是切磋對練，風會長別太客氣。”
友好交流中，風正豪將季星送出門去：“莎燕啊，送送你老師。”
風莎燕點頭，也沒個目標，和季星原路向那邊的樹林返回，遠離風正豪的視線，她看看季星，忽然說：“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你身上有隱隱讓我別扭的東西，原來是你和我父親很像，不，簡直是一模一樣。”
“風小姐這么說…就太不好意思了。”季星驚訝道。
“…滾！”
“哈哈。”季星笑道：“其實是很不一樣的，只不過剛才我們都選擇披上了一層一模一樣的偽裝，告訴彼此可以省去很多沒必要的試探時間，沒必要的麻煩。
接下來風會長會觀察、會思考我值得他多大的付出，我就等等看風會長能不能打動我就好了。下次見面，便見分曉，那多省事。”
風莎燕一怔，低切道：“現在你倒是直接了，你這家伙真的20歲？”
“要看我身份證嗎？”
“算了吧。”風莎燕擺手：“那么李禾老師，什么時候有空，教教我你是怎么接下我全部攻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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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時隨地。接下來的幾天，你隨時隨地都可以向我發動攻擊，具體細節，你自己體會。”季星說。
“隨時隨地？”風莎燕愕然，沒等追問，就見一側忽又走來兩名西裝革履的墨鏡男，來到近前說：
“李禾是嗎？十老中的王藹老爺子和呂慈老爺子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