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潘鳳策馬而來,雖然他愛說大話,但看起來的確是威風堂堂,身形巨大,一看就是天生神力的那一種人。
這種天生神力的武將,就算是不通武藝,戰陣之中也極強。
潘鳳大吼之聲宛如雷霆咆哮,人馬合一,兩軍陣中都紛紛驚呼。
這宛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壓迫力,真不愧是無雙上將。
韓馥望著自己的愛將不過一聲大吼,就眾人震懾住,如此勇猛實在是大有面子。
他忍不住大笑道:“這就是我河北上將,料那張角不過一鄉野道士,如何能與我河北上將一戰啊?”
洛霄聽見韓馥這么能逼逼,也不在意他略微活動一下脖頸,墨麒麟與他心意相通,瞬間就向前沖去。
墨麒麟是真正的千里駒,此刻全力爆發之下,速度快的都快要出現影子了。
幾個呼吸之間,洛霄與潘鳳就幾乎要撞在一起。
洛霄剛剛啟動時,潘鳳眼中就滿是驚喜之色的望著墨麒麟,誰都能一眼認出,這一定是一匹上等的千里駒。
他忍不住狂笑道:“待刺你于馬下這千里駒就是…
呃…”
兩人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潘鳳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馬槊的尖徑直刺破了他的喉嚨,然后將他高高的挑起。
瞬間無數的鮮血從潘鳳口中流出,鮮紅的血瞬間涌出來,潘鳳身體強壯到了極點,這種情況之下竟然沒有直接死去。
他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會一招被殺。
角怒,遂一合刺于馬下。
如果這一戰進入史冊,這一段的記載大概就是如此,就是這么的輕而易舉。
洛霄的嘴角撇了一撇,這么弱的人,竟然還敢這么托大。
若是謹慎進攻的話可能殺他還需要幾招,但是竟然敢露出這么大的破綻,真是死不足惜。
整片戰場幾乎在瞬間安靜了下來,甚至比洛氏的守藏室還要安靜。
明明是萬軍對峙的場面,卻只能聽到呼吸之聲,不過下一刻漫天的喧囂之聲就響了起來。
太平軍這一片高呼著道主之名,對他們來說,雖然非常的震撼,但是如果是道主所做到的話,那也不算是稀奇了,畢竟道主就像是神一樣!
漢廷一方的軍隊剛剛還在歡呼,但是下一刻就見到了這樣的場景。
這讓所有的聲音都直接憋回了嗓子里面,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迷茫和錯愕。
尤其是冀州刺史韓馥,他整個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上一刻還處于得意洋洋之中,下一刻他的無雙上將就成為了一具尸體。
陣中袁紹等人面無表情,從潘鳳出言不遜的那一刻起,潘鳳的結局就注定了,誰來了也救不了他。
洛霄重重地將馬槊一甩,潘鳳的尸體便直接飛了出去,墨麒麟則徑直往太平軍陣中而去。
眾人都以為張角是要回到陣中等待下一輪的戰斗,卻沒想到洛霄突然轉過身來,手中已經拉弓滿月,鋒銳的箭矢瞄著漢廷陣中。
趙云和張飛亡魂大冒,瞬間頭皮發麻,立刻就要護著洛空走。
不過洛霄的目標自然不可能是洛空,只聽洛霄大喝一聲道:“這是對你出言不遜的教訓。”
說罷手中弓弦一松,箭矢瞬間穿射而出,這短短的距離對洛霄射出的箭矢來說,就是轉瞬即逝。
眾人只聽到重重地松開弓弦的聲音,然后下一刻剛剛還騎馬在眾人身邊的韓馥就直接落在馬下。
那甲胄就像是紙做的一樣,一支明顯更粗的箭矢直接將他釘在了地上。
拳頭一樣大的洞,正不斷的流著血,韓馥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刻眼中就出現了痛苦和絕望之色。
這箭矢來的實在是太快了,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韓馥已經死去了。
一位勤王諸侯,冀州刺史就這樣直接在兩軍陣前被殺。
皇帝還準備廢史立牧,韓馥有極大的可能從冀州刺史改遷為冀州牧,這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雖然位在三公九卿之下,但是亂世之中,縱然是三公之位也不換的實權位置,但是現在他沒有機會了。
當初的劉備和公孫瓚差一點也死在洛霄手下,但是有幾個萬人敵在身邊搭救,于是躲過了洛霄必殺的一招。
這就是兩人的命數,而韓馥很明顯沒有這樣的命數。
張飛和趙云兩人一人一邊拉著洛空連忙退回了陣中,生怕洛空死在張角手中。
兩人心中有些暗自心驚,這張角的實力又增長了,而且竟然還有這一手箭術,剛才那一手箭術,就連兩人也勉勉強強看清而已。
洛霄這兇悍異常的一幕讓其余的諸侯都暗自咋舌,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直接沖到陣前,否則現在死在那里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了。
皇甫嵩望著這一幕,有點懷疑人生,他一直都覺得張角是和自己差不多的能指揮大兵團的統帥,結果現在洛霄突然露出了這么一手。
洛霄望著瞬間氣勢都低落了一頭的漢軍狂笑問道:“還有誰敢上前應戰?”
勤王諸侯互相對視幾眼,袁紹和曹操以及公孫瓚都將目光望向了劉備,但是劉備卻沉默著沒說話。
剛才關羽和他說張角的實力又增強了,當初四人一同圍攻張角尚且不能獲勝,現在張角又變強了,萬一自己的兄弟出點什么意外,劉備就悔之晚矣。
雖然無雙侯的許諾很是讓人心動,但是劉備絕對不是那種用兄弟去換榮華富貴的人。
曹操見狀有些奇怪的低聲問著許褚,現在許褚已經成為了曹操的貼身侍衛,基本上是一步登天,一下子從一個小透明一躍成為曹操最看重的人之一。
對此曹氏以及夏侯氏眾人都沒什么不服氣的,許褚的確是強的離譜,至少幾人都不是對手。
而且他們是曹操的宗族兄弟,本就沒必要去和許褚這種外姓將領爭什么,就算許褚功勞再大,能力再強,也不可能爭得過他們。
許褚低聲回答道:“主公,那張角比之那日又強了幾分,想必是關云長同玄德公說了,所以玄德公有些猶疑。”
“云長啊。”
曹操望著那個威風凜凜,渾身傲骨的身影,不禁有些眼熱,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對關云長就是喜歡,沒來由的喜歡,總覺得實在是太對自己的胃口。
又聽到許褚說張角又變強了,不禁一驚道:“張角又變強了?”
許褚滿臉都是凝重和不解的說道:“很不可思議,但的確是如此,剛才那個潘鳳實力是不弱的,如果是現在的張角,當日顏良文丑以及妙才等人都必死,張角一招一個,毫不夸張。”
曹氏以及夏侯氏諸將聞言只覺一陣冷汗直下,這張角竟然恐怖到了這種程度,聽到許褚所言,曹操也不敢派許褚上陣了,還是用大軍來圍殺這張角吧。
袁紹自然更不可能派顏良文丑上陣,況且兩人現在還在養傷。
這幾個和張角交過手的人都安靜若素,倒是其他的諸侯有些頭鐵,不了解情況,紛紛派人上陣。
但是沒有任何區別,就是一招,然后變成尸體,甚至同時三四個人,還是一招亂影,瞬間幾人就暴斃。
洛霄幾次沖擊,地上橫陳著將近十具尸體,每具尸體的臉上則充斥著絕望。
整個戰場之上的氣氛都凝滯住了,洛霄就像是一尊戰神一樣,他騎馬上前踏一步,甚至出現了漢軍士卒直接往后退的情況,漢軍士氣已經低到了一個點。
“還有誰?”
洛霄的聲音再次響徹全場,他的臉上干干凈凈,但是衣袍之上已經灑上了不少的鮮血,手中的馬槊更是血跡斑斑,此刻一聲大吼,甚是駭人。
這次沒有諸侯愿意派人上陣了,實在是太嚇人了,俗話說三軍易得,一將難求,這能沖陣的猛將得之不易,那張角簡直就是個猛將收割機,誰愿意把猛將損耗在這里?
不要說諸侯主動派出麾下大將,就連請戰的將領也都直接拒絕,安安穩穩的不要搞事情,我勤王軍兵力遠勝太平軍,當然要用堂皇大道碾壓過去。
洛霄見到沒人應答,又是三問,還是沒人應答,不禁露出一絲笑意,雖然不能和更多強者交手有些遺憾,但是漢廷勤王諸侯不敢應戰,這對士氣又是一重打擊。
洛霄策馬回到中軍,前鋒已經開始互相推進,雙方的士卒舉著盾牌,盾牌后面是弓箭手,一路推進到弓弩的范圍之中,弓箭手開始拋射,軍官一層層指揮著士卒不斷頂著箭雨高舉盾牌上前。
在大型會戰之中,陣型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東西,陣型越亂遭受的損失就越大。
剛一交手,皇甫嵩就能感受到太平軍比他想象的要精銳的多,這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張角統兵能力強,這是太平軍的組織度非常高所天然帶來的秩序。
一輪輪的箭雨不斷向著敵陣后排射去,因為前排現在已經接觸到了一起,并沒有直接陷入亂戰之中,依舊是一排排的向前進攻,每五到十人集結成一個小隊,一同進攻。
誰先打亂對方的陣線,就能贏得這一營的勝利,進而對整個戰場局勢造成影響,進而影響最終的勝負。
為什么可以統兵的大將有時候比畫策的謀士更加重要,因為謀士的計策能否成行是有許多因素在的,最終一切都要落在統兵大將身上。
一場正面的會戰能不能獲勝,戰場之上無數繁雜的信息,什么時候應該下達什么指令,形勢有沒有緊急到需要使用預備隊,主攻的方向,能不能扛住巨大的壓力執行自己的戰略,什么時候應當變通。
這都是戰場統帥需要考慮的東西,到了這個時候,謀士基本上就提供不了多少幫助了。
當然頂級兵權謀的統帥基本上統兵和軍略都是極高的,既是統兵大將,又是畫策的謀士。
指揮是一種藝術,當年面對非人的項羽,只有韓信是唯一能夠通過自己的指揮,克制住他沖陣的。
洛霄沉穩的調度著每一營士卒,組成可以撕裂漢軍的陣型,戰場之中很是激烈,但是雙方的中軍都比較沉穩,這么打下去是根本不可能分得出勝負的。
但即便是如此,洛霄給勤王諸侯帶來的震撼也已經很大,因為在各營戰將方面,太平軍是不如勤王軍的。
雖然關羽等人都不出手,但勤王軍依舊是戰將如林。
在洛霄手中不值一提的將領,面對其他人時卻是如同殺神的猛將。
這就是朝廷的底蘊所在,皇甫嵩為什么這么有信心,因為他很清楚朝廷一旦發力到底有多強,就算是這數十萬大軍打空,他都能帶著皇帝和公卿往長安逃,然后再征召數十萬大軍繼續和太平軍打。
僅僅三河之地能沖陣的猛將就不計其數,那冀州河北之地,又有多少漢家兒郎能沖陣呢?
那些豪強士族,在當地的權勢不弱于朝廷,這固然是削弱了朝廷的權力,但好處就在于,這些人手中都有一批絕不遜色于朝廷公卿的人才。
朝廷不征辟這些人,但這些人可以在州郡乃至于縣中任職,也算是進入了大漢官員體系中。
這些人雖然平日里和朝廷不對付,但是只要朝廷愿意伸出橄欖枝,這些人絕對立刻站在朝廷這一邊。
謀臣如雨,戰將千員,絕不是說說而已,太平軍雖然發展迅速,但猛將也不過就是這些渠帥而已,怎么能和大漢對抗。
太平軍想要取勝,需要做的可不僅僅是戰勝中央朝廷就足以,而是要勝過這天下絕大多數的人才。
這誰能做到?
洛霄自然不知道皇甫嵩心中所想,但是他卻用實際行動來告訴皇甫嵩,這天下的確是沒人能一人勝過天下,但我不需要勝過天下。
隨著雙方交戰愈發激烈,互相之間都有陣型開始混亂奔潰的營,一個個破綻出現在了雙方統帥的眼中。
雙方的騎兵都開始漸漸跑動迂回起來,洛霄全副武裝,戴上了面甲,韓武穆與項王到底誰天下無敵,一直都有爭論,那韓武穆加項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