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正的兇悍

　　身體情況那么懸殊的情況下，換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覺得卡曼能贏。

　　喬加倒是對這個老家伙有信心，但是他也沒想到戰斗會結束的那么快。

　　嚴格來說戰斗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看似老邁的卡曼在接近野牛阿倫的瞬間，貼著他的身體彎腰轉身避開了他粗大的雙臂，繞到他的身后用手里的獵刀劃開了阿倫的咽喉。

　　喬加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有人被殺，也是第一次知道人的大動脈被隔開之后血液能夠飚出四五米遠，更是第一次知道當人的氣管被割開之后，根本就發不出慘叫聲，只有努力吸氣卻不得要領的‘嘶嘶’聲。

　　說實話喬加被嚇住了！

　　他看出了卡曼已經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更聽出了卡曼自報家門時的潛臺詞，那就是只要你給我錢，我就給你賣命。

　　喬加開出了報價，其實意思是想要卡曼教訓一下自找麻煩的野牛阿倫，但是沒想到這個老家伙居然誤會了，或者說他沒有誤會，而是選擇用野牛阿倫的命，來敲定兩人的口頭協議。

　　眼看著野牛阿倫捂著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臉上滿是求救的表情，喬加強忍著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沖動，看著他一頭砸在地上抽動了幾下之后失去了生命。

　　看著一個人像是牲口一樣的被殺死，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不是影視作品中的想要嘔吐，而是不安全感徹底的爆發，喬加的身體自然而然的緊繃起來，身體的感官好像被突然放大，同時下意識的摸上了插在后腰上的手槍。

　　一直到卡曼在阿倫的后背上擦拭完手中的獵刀收刀入鞘之后，喬加才算是稍微回過神來。

　　看著旁邊扎布并不吃驚的表情，喬加知道自己和卡曼之間的交流出現了誤會，但是這種誤會源于卡曼對自己身份的誤解，或者說不是誤解，而是卡曼覺得一個槍販子雇人，要的就是敢于殺人的好手，而他只是在進行‘面試’的最后一關而已。

　　喬加知道自己不能露怯，他眼神掃過了野牛阿倫的尸體，然后看著卡曼說道：“這還沒有結束，以后我還會經常來達馬津，我不想有麻煩。”

　　卡曼看了一眼喬加，眼神不經意的掃過了喬加右手不時顫動的食指，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兒子會把他的尸體處理掉，尼羅河會把一切都消除掉。

　　沒人在乎阿倫，他沒有家人，只有債主和仇人。

　　他上周騷擾了一個白人女人，鎮上的治安官正在考慮要不要把他抓起來，他消失了所有人都會松一口氣。”

　　缺牙的扎布無所謂的蹲在阿倫尸體的旁邊，在他的身上翻找了一下，沒有找到一毛錢，最后用自己的腳在阿倫的鞋子旁邊比劃了一下，發現尺寸相差太大，他不滿的在阿倫的尸體上踢了一腳，然后對著眼神詭異的喬加說道：“卡曼說的對，阿倫死了沒人會在乎。

　　上周他打斷了一個白人的胳膊，差點強暴了一個白人女人，也許其他人會覺得他是逃走了。”

　　在場的幾人對人命的態度讓喬加有點不適應。

　　SD真的很窮，但是有國人在的地方，起碼的治安還是存在的。

　　而且國人在SD的地位還挺高，那里的人哪怕想要干點壞事也會下意識的避開國人的視線。

　　喬加來過很多次達馬津，但是都是機場老板賽里木接待的，為的是感謝他幫忙維修飛機，偶爾在鎮上轉悠一下也有扎布陪著，真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面。

　　喬加對于自己的工作有這方面的預期，但是真的沒想到來的這么快，一條人命就因為自己跟新員工的一點交流上的誤會，就這么消失了。

　　這種感覺非常的魔幻，但是當一切真實發生的時候，喬加徹底的明白，自己將要真正進入的領域根本就不是什么樂園。

　　那種不安全感導致的緊張和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讓喬加覺得非常的刺激，甚至刺激的有點過頭了。

　　如果喬加調整不過來，也許很快他就會被這種刺激感吞沒，變成一個真正的殺手。

　　因為他對死亡和恐懼的應激反應，跟正常人略微有點不一樣。

　　多年的保命訓練，造成了他在面對恐懼的時候，下意識的會選擇反擊。

　　并不是只有當兵才會患有創傷應激癥，高壓下工作的人同樣也可能導致輕微的創傷應激癥。

　　喬加的問題在于‘恐懼’，為了父母他不得不從事并不合法的危險買賣，而且還要在眾多同行工友的視線里保持行為正常，這種壓力常人很難理解。

　　他不是天生的亡命徒，所以會害怕，而在長期高壓下形成的應激反應，導致他一害怕就會本能的做出反擊。

　　這種狀況的喬加，在國內根本就無法正常的生活。

　　外掛是個好東西，但是有時候‘好東西’也會導致壞毛病。

　　卡曼的兒子沉默的走到了阿倫的身邊，輕松的把最少２８０斤的野牛阿倫扛了起來，走向了機場盡頭的綠地，前往一公里外的大河。

　　看著扎布把跑道邊的泥土踢到鮮血上，覆蓋住了肆意流淌的血液，喬加猶豫了片刻，最終點頭說道：“既然你們都這么說了，那我就當真了。”

　　說著喬加看著表情木然的卡曼，說道：“你有更多更好的辦法，但是你選擇了對我有危險的一種。

　　第一次我原諒你，如果還有下次，我會扣伱的薪水，你同意嗎？”

　　卡曼抬頭看著喬加，果斷的說道：“很公平，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老板，我為你工作，就要保證你的安全。”

　　喬加看著‘很聽話’的卡曼，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是生意人，以后沒有我的命令，不要隨便殺人，除非對方威脅到你或者我的安全。”

　　卡曼點了點頭，說道：“你說了算，我不是屠夫，我只是鬣狗。”

　　喬加有心問問卡曼‘鬣狗’這個綽號的由來，但是想想最后還是算了。

　　沒有叫錯的綽號，‘鬣狗’這個綽號背后的故事肯定不怎么平和。

　　看著遠處自己的皮卡車終于來了，喬加轉身從地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從里面拿出了兩疊鈔票遞給了卡曼，說道：“這是說好的預付款，未來每年我會付給你２萬美元的薪水，你可以選擇一年一拿，或者每個月拿走一部分。

　　我建議你每一個月拿走１６７０美元，因為按照我們的傳統，年底會按照員工的表現，發放一到兩個月的薪水作為獎勵。

　　如果你一次性拿薪水，我擔心我會心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