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密謀
一同獲得冊封的貴族還有許多，這次封賞凱撒四世出手格外的大方，不過僅限于爵位。
除了哈德遜的大公之位是可以世襲的外，后面封賞出去的爵位，都屬于眾身制貴族。
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這是對哈德遜退隱的一次安撫。
畢竟，以巔峰至強者那漫長的壽命，搞不好阿爾法帝國崩潰了，人家都還活著。
類似的事情，人族歷史上又不是沒有發生過。當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分家幾乎是時間問題，很少有帝國能夠延續上千年。
遇上哈德遜這種超長待機的強者，討論爵位的終身制和世襲制沒有多少區別。
哪怕大公的爵位特殊，正常情況下只授予皇族，該破例的時候還是要破例。
哈德遜沒有到場，最引人注目的就變成了瑪德萊娜公主。作為國王的妹妹，這次也拿到了女大公的封號。
不同于其他公主，她本身就是有封地的。疊加上女大公的身份，一下子獲得了參與政治的權力。
小小的驚訝一下，這份封賞倒也沒有激起波瀾。
朝堂上保守派一家獨大，凱撒四世急需幫手。相比外人，明顯是自家人更靠譜一些。
事實上，關于冊封瑪德萊娜公主為女大公的事，此前就提過一次，只不過在朝堂上被保守派否決了。
當時給出的理由是：封賞不能越過哈德遜這個人族元帥。
這條規則現在同樣適用。
眾多貴族都在看著，必須要按規則來處理。這是軍功爵位體系的根本，一旦破壞了游戲規則，后面就玩不下去了。
午夜時分，慶典結束后，各路貴族的馬車緩緩駛出宮門。
“弗朗茨，這種場面感覺怎么樣？”
奧蘭伯爵關心的問道。
白天的冊封儀式，他也是受益者。只不過在帝國建立過程中，他貢獻出來的力量并不大，僅僅只是多了一個榮譽伯爵的封號。
“這些人太過熱情了，我有些招架不住！”
弗朗茨一臉郁悶的吐槽道。
明明他只是過來湊數的，結果硬生生的混成了主角。被一群貴族簇擁著吹捧，就仿佛被冊封為大公的是他一般。
貴族子弟多早熟，弗朗茨雖然稚嫩，卻也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份吹捧。
理論上來說，哈德遜的爵位會由他來繼承。可圣域強者的含金量中，最明顯的標志就是壽命。
想要繼承爵位執掌大權，還有一系列的考核等著他。假如考核不過關，搞不好有生之年都只是繼承人。
“習慣就好，后面類似的場面，你還會經常遇到。
今天還算是好的，都是朝堂上的人。倘若大家帶了家眷，場面還會更加夸張。
王國中的大小貴族，都在盯著你的婚事。趁著年輕，你可以多多挑挑。”
奧蘭伯爵笑呵呵的說道。
聯姻，一直都是成本最低，收益最大的結盟方式。
在這方面，奧蘭伯爵是有發言權的。他最成功的一筆投資，就是在哈德遜崛起前下了注。
不過這種撿漏，在貴族圈子里不具備普適性。草根一路逆襲的案例，一百年都不一定能夠遇上一次。
更多的政治聯姻，都是門當戶對。偶爾也有跨越階層的，但那都是極端個例。
比如說：在政治軍事上擁有杰出才能，或者是具備超強的修煉天賦。
“這也太夸張了！
難道王國中的青年杰俊，就這么少么！”
吐槽完之后，弗朗茨只感覺壓力山大。
理智告訴他，自己不值得那么多人惦記。這些人的熱情，主要還是沖著他父親來的。
“哈哈…
小弗朗茨，這種艷福，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不光是國內，國外想要和你聯姻的貴族同樣不少。在貴族圈子里，你的價值是和那些大國王子等同的。
不過我要提醒你，有些女人看看就行了。不想娶回去的話，千萬別亂碰。
如果可能的話，聯姻對象最好在國內找，優選王室公主，旁系的都可以，其次才是大貴族嫡系貴女。”
奧蘭伯爵語重心長的說道。
同弗朗茨這個外孫，接觸的時間不多，但作為兩大家族聯姻的紐帶，他可不希望自家外孫在婚姻上栽跟頭。
科斯洛家族現在看起來非常風光，實際上的處境卻非常尷尬。親朋好友遍地都是，可惜大都局限于中小貴族。
能夠進入頂層游戲圈，完全是因為出了一個哈德遜。對比一眾老牌貴族，家族根基并不穩定。
現在是哈德遜掌權，大家都愿意賣面子。假如哈德遜某一天完全退隱，把權力移交到了弗朗茨手中，那又是另一種玩法。
“伯爵，多謝您的中肯建議。
類似的話，母親也對我說過。只是父親對這件事，并不是那么上心，好像我娶誰都可以！”
弗朗茨一臉郁悶的說道。
正常情況下，他這種出身早該被安排了。在梅麗莎的手中，還有一份大陸貴女名單。
門當戶對的未定婚適齡女子，都在篩選范圍內。要不是哈德遜攔著，他早就被包辦了婚姻。
“站的位置不一樣，看問題的方式也不一樣。
倘若你能夠和哈德遜一樣，早早突破圣域，擁有足夠的政治手腕和頂尖的軍事才能，那么娶誰都一樣。
不過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和他比，那就是一個變態。
整個人族歷史上，都找不到幾個能夠和他比肩的。同一個時代的貴族，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奧蘭伯爵跟著吐槽道。
對貴族子弟來說，姻親的人脈必不可少。
尤其是對繼承人來說，強力的姻親助力，有助于家族權力的平穩過渡。
“伯爵，請放心！
父親從來都沒有要求我和他一樣，年輕時候的事，他更是一句都不曾提起過。
我了解到的，都是從其他人口中獲悉的，很多地方都自相矛盾。
算了，不提這些了。
父親告訴我，王都是一個事非旋渦，伯爵可知道發生了什么？”
這可不是轉移話題，而是他真的需要知道。
他這次王都之行，本身就是一次歷練，哈德遜自然不會提供太多的助力。
想要搞清楚內幕，需要弗朗茨自己去看去學習。
“權力紛爭罷了！
戰爭結束了，在大戰之中立下顯赫戰功的新興貴族，不滿保守派長期把持朝政，想要搞點兒事情。
恰好我們的皇帝陛下，對保守派的不滿情緒也積累到了極致，需要一個宣泄口。
兩邊一拍即合，在政治上完成了聯盟。
從目前來看，這個聯盟依舊脆弱。
軍功貴族派系中同樣擁有大量的保守派貴族，他們在軍中的話語權可不低。
除非你父親親自表明立場支持，不然他們沒有多少勝算。
除了擺在明面上的沖突外，還有一條暗線潛伏著。
咱們的開國之主，想要重新奪回權力。
前些年他介入政治時，被你父親帶頭懟了回去，最近幾年看似安分，但私底下的小動作一直沒斷過。
陛下想要重新奪回權力，手中缺乏和保守派大臣對抗的強力人物，我猜測他是準備推瑪德萊娜大公入朝。
奧蘭伯爵毫無保留的說道。
這些訊息，在帝國上層屬于公開的秘密，往下卻屬于高度機密。
掌握了這些訊息，在政治站隊的時候，才能夠避免稀里糊涂的踩坑。
“這么說，科斯洛家族算中立保皇陣營了？”
弗朗茨不確定的問道。
王都局勢的復雜程度，遠超他的預料。
原本以為阿爾法帝國是一個團結的帝國，事實證明那只存在于理想中。
現實社會中，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沖突。
相對而言，阿爾法帝國的內斗還算緩和的。吵架都是關起門來悄悄進行，沒有鬧的沸沸揚揚。
“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
哈德遜的身份太多，身上貼的標簽更多，很難單純的歸于那個派系。
如果他親自抵達王都的話，那么以他為首的軍功派，才是王國最具實力的派系。
現在由你作為代表，那么歸入新興貴族、中立陣營、又或者是其他都可以。”
奧蘭伯爵的回答，讓弗朗茨頭皮發麻。政治實在太過燒腦，很多時候當事人本身都看不懂。
皇宮之中。
意氣風發的凱撒四世回到臥室之中，突然發現床頭多了一個盒子，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個黑煙就進入了他的身體。
“糟糕！”
剛意識到不對勁，面目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腦海中突然增加了許多念頭。
很快異象消失，凱撒四世也恢復了正常，就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凱撒四世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目光還向外面望了一眼。
見證這一幕的阿爾法一世，心神突然一震。直覺告訴他，自己這次好像玩兒大了。
純粹從外面看，即便是他這種見多識廣的圣域強者，都無法察覺凱撒四世的異常。
一個頂著皇帝身份的邪魔，破壞力實在是太大了。
阿爾法一世只是想奪權上位，可沒有重新創業的想法。
萬一把阿爾法帝國玩兒崩了，對他這個開國君主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懊惱，也沒有任何作用。
沒有足夠的證據，就算上揭穿了真相，都不會有人信。
在內心深處，暗自問候了算計他的神秘怪物后，阿爾法一世無奈的消失在了原地。
事情到了這一步，想要回頭已經晚了。
現在只能期待凱撒四世能夠挺過危機，不然局勢按照敵人的設計發展，后面可收不了場。
時間一天天過去，民眾們還在為帝國建立歡呼，貴族們也沉浸在連綿不絕的宴會中。
參加完一次又一次的宴會，見識到了同齡人的幼稚算計，弗朗茨突然覺得繁華的王都，還不及自家城堡待著舒服。
最少在老巢之中，沒有這么多的爾虞我詐。
“伯爵，王宮中突然送來了請帖，陛下請您參加今晚的宮廷宴會。”
管家的話，讓弗朗茨眉頭一皺。
剛剛心生離意，就收到這份請帖，著實令他為難。
要是早點兒做出決定，現在已經在歸途之中，這次宴會就可以躲開了。
不想去，也必須去。
皇帝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不然傳了出去，專橫跋扈的名頭，就洗不掉了。
“知道了！”
弗朗茨不情愿的回應道。
近乎同一時間，從王都發出的請帖，出現在一眾王公貴族手中。
沉浸在喜悅中的貴族們，絲毫沒有覺得詫異。
宴會的意義，不僅僅只是宴會本身，更多還是提供一個交流擴展人脈的平臺。
阿爾法王國以往的宴會少，那是常年遭受戰爭之苦，大家要勤儉持家，省下錢來發展軍備。
現在外敵威脅消失，軍費開銷大幅度減少，大家也不需要那么省吃儉用了。
“陛下，直接發動政變，未免有些過激了。
保守派那幫家伙雖然討厭，但對王國也是有功的，不如伺機抓他們的把柄，然后行罷免之事！”
紐芬蘭大公開口勸說道。
作為前前任宰相，他當年就是被凱撒四世以不講武德的方式搞下來的，可那終歸在規則范圍內。
因為共同的利益，雙方再次進行合作。
然而，凱撒四世這次玩兒的更大，居然想要通過政變解決問題。
如果不是再三確認，他都會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保守派專權不假，可人家只是在規則范圍內架空國王。
這種威脅不大的權臣，皇帝要趕走他們，只需要抓把柄就足夠了。
“不必多言！
保守派那幫家伙把朝堂變成了他們的一言堂，就算是揪住了把柄，也會有人幫忙開脫。
縱使成功將他們罷了官，補位的還是保守派成員。
長此以往下去，國將不國！
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我已經安排好了。
待會兒，你們只需要當著一眾王國貴族的面，揭穿他們的真面目即可。”
凱撒四世強勢的說道。
眼前這一幕，將眾人嚇了一跳。
自家國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強勢了。
以往的時候，只要大家一起勸說，這位可是非常聽勸的。
“陛下，請放心！
保守派的黑料，我們都搜集了。
一旦揭露開來，定能夠讓他們身敗名裂！”
安德烈斯伯爵率先附和道。
武裝政變的手段，確實有些出格，可也是見效最快的。
按照常規的政治斗爭，哪怕他們幾派聯手，沒有數年之功也難以搬到保守派。
這還是理想狀態，倘若保守派發現了他們的密謀，提前出手反擊的話，他們的勝算還會更低。
最坑的是反保聯盟內部，并不是那么團結，大家都有自己的盤算。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之后，紛紛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