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戰后余波
“轟隆隆…”
魔晶炮的轟鳴聲，依舊響個不停。統一齊射變成了五隊輪番轟炸，形成了不間斷的區間火力覆蓋。
連續的炮火攻擊，徹底斷絕了巨足蜈蚣高層反擊的心思。遠程打擊有魔晶炮，近距離攻擊還有魔法弩。
這片狹窄的區域內，近乎被敵人的火力完全覆蓋，多少蜈蚣命都不夠填的。
在很多蜈蚣軍官的認知中，現在已經不是在打仗，而是單方面的屠殺。
盡管內心深處非常不甘，但身體的本能，還是非常誠實的選擇了遠離。
跑快一些，再跑快一些！
理智告訴他們，只要脫離了敵人的魔晶炮射程范圍就好。
其他的問題，等脫離了生死危機，再慢慢考慮也不遲。
眼下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趕緊遠離戰場。
兵敗如山倒！
從第一名蜈蚣士兵選擇逃竄開始，就拉開了潰敗的序幕。蜈蚣王的離開，更是將逃命推向了高潮。
大家都在逃命，督戰隊跑的比參戰士兵還快。
一個小時前，營地里還有三十萬大軍，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一群傷兵在不斷哀嚎。
“騎兵出擊，追殺殘敵！”
伴隨著哈德遜的一聲令下，早有準備的騎兵部隊，如潮水一般涌出，開啟了收割之旅。
種族戰場上沒有仁慈，一名蜈蚣士兵斷了腿腳，在地上不斷的哀嚎，等待他的不是同情，而是一炳穿透身體的寒槍。
目之所及，活下來的蜈蚣士兵皆是敵人。
“停止炮擊！”
大量的敵人脫離魔晶炮的射程，零散抵抗的蜈蚣士兵已經不成氣候，哈德遜急忙叫停。
家大業大，也要學會勤儉持家。短暫的火力覆蓋，就消耗了礦上兩個月多的產量。
據哈德遜所知，東南行省這座魔晶礦屬于超級富礦，產量都快趕上了王國政府旗下魔晶礦總產量的一半。
這意味著，王國明面上一個月的魔晶石產量，僅僅只夠這些吞金巨獸消耗一個半小時。
戰爭不是天天爆發，隔上十年八年干上一架，儲備的魔晶石也足夠用了。
然而，這只是理想狀態。
除了用于戰爭之外，一個國家的魔晶石，還要保障魔法師、奧術師、牧師等多種超凡職業者的日常供應。
真正能夠儲存下來的魔晶石，頂多只有日常產量的十之一二。若非如此，魔晶石的價格也不會一直居高不下。
阿爾法王國的財政赤字，很大一部分都是源于進口魔晶石造成的。
不是因為國內魔晶石產能低，主要是王國的戰爭頻率太高了。
魔晶炮是晶石消耗大戶，前面使用的魔法弩，對魔晶石的依賴同樣嚴重。
如果不是家里有礦，哈德遜都不敢玩火力覆蓋。光靠王國政府每年劃撥的份額，支撐弩箭的消耗都困難。
付出是值得的！
剛才的炮擊，最少殲滅了數萬蜈蚣士兵。尤其是把營寨扎在地心通道內的倒霉蛋，更是不知道被活埋了多少。
相比這些戰績，最主要的還是戰略上的勝利。
巨足蜈蚣這一潰敗，百里長廊就落入了王國手中，他們和地心世界的聯系也被切斷了。
看似蜈蚣王手中還有數十萬大軍，但軍心士氣已經擊破，戰斗力直接打骨折。
追逃大戰還在繼續，在生死的刺激下，無數蜈蚣士兵突破了自身極限。
可惜這個世界不是腿多，就一定速度快。步兵再怎么超越自我，也跑不過騎兵。
落在后面的蜈蚣士兵，只聽到一陣大地顫抖的聲音，身體就已經被騎士槍捅破。
最惹眼的還是沖在最前方的魔獸騎兵，純粹就是野蠻踐踏。
擋住前面的蜈蚣士兵，要么被直接撞飛，要么被踩成肉泥，還有一部分被上面的騎士一槍捅破身體甩飛出去。
作為主帥的哈德遜，在天空之中俯視著戰場，順便監視敵軍的圣域強者。
或許是他的名頭太響亮，又或許是上一次殺的太狠，蜈蚣一族的強者看到他，就和老鼠遇上貓一般。
敵人見了他就跑，哈德遜也沒有去追殺的心思。作為大戰的勝利者，這點兒氣度他還是有的。
追逃大戰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哈德遜才下令收兵回營。
夜晚是屬于地心種族的，犯不著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大戰落幕清點戰績，整座營地都充斥著歡聲笑語。
憋屈了這么久，一出手就是酣暢淋漓的大勝，這種驚天轉折最能調動人的情緒。
“元帥，這是統計出來的戰果，初步估計今日一戰最少殲滅了八萬敵軍！
您說的沒錯，此戰之后大陸戰爭史，都將因此而改變！
魔晶炮、魔法弩的集中使用，已經足以改變一場戰爭的結果，未來戰爭他們扮演的角色將越來越重。”
親身經歷，最能改變一個人的觀念。
在此之前，誰要告訴他，魔晶炮決定戰爭勝負，皮爾斯肯定會不屑的一笑。
帶上那種笨重的家伙打仗，都能夠把人大牙笑掉。敵人又不是傻子，豈能站在原地等著他們轟。
今天之后不一樣了！
敵人確實不會站在原地挨打，但很多時候還有不得不堅守的理由。
就比如剛剛戰敗的巨足蜈蚣們，哪怕讓他們重選一次，還是要堅守地心入口。
“魔晶炮和魔法弩還是太過笨重，如果能夠把體積和重量壓縮下來，那才是真正的戰爭利器。
尤其是魔晶炮，隨便一門都是好幾噸，挪動起來非常不方便。
如果要大規模用于野戰的話，我們還要改造一批魔法馬車，專門用來拉魔晶炮！”
哈德遜毫無保留的說道。
魔晶炮技術更新是一個系統性的工程，從發炮管到底座、從硬件到軟件都需要改動，只能傾王國之力進行。
單獨的一家大貴族，沒有足夠的人才儲備。
甚至整個王國，在這方面有研究的人，數量都極其有限。
不過相對異族來說，人族整體上還是占優勢的。文明層次的領先，奠定了人族在這一輪競爭中的優勢。
在這方面能夠和人族競爭的，只有精靈族和矮人族。
這兩家都有足夠的技術儲備，甚至在某些方面還走在了大陸最前列，但哈德遜對人族獲得勝利依舊信心十足。
國家多的好處，在這里體現了出來。各國一起卷魔法科技，就相當于多個課題組一起開干。
受限于人力物力財力，這種多線開工的玩法，不是矮人和精靈能夠效仿的。
把時間周期拉長，人族獲勝幾乎是必然的。
相較于魔法科技的革新，魔晶炮運輸反而不是什么大問題。
魔法馬車十年前就被引入了王國，在之前的對外戰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用來拉魔晶炮，載重量是夠用的，需要改動的無非是馬車外形構造。
砸錢多嘗試幾次，就能夠搞出來，不存在技術上的壁壘。
“元帥，技術革新的問題好辦，有了這次大戰的例子，王國政府肯定會加大投入。
我們現在已經擊潰敵軍，占領了百里走廊，接下來還要不要繼續出兵黑森王國呢？”
皮爾斯總督淡定的說道。
王國政府在軍事領域的投入，他完全能夠放心。只要證明有戰略價值，阿爾法王國就會下血本。
哪怕拖欠國王的年金、政府官員的薪水，也不會少了軍事上的投入。
“先休整兩天，看看黑森王國的反應再說吧！
想來他們現在應該很懵逼，我們都把約定的活兒干完了，他們的收復失地工作，才剛剛開始付諸行動。”
哈德遜微微一笑道。
百里走廊是巨足蜈蚣們的命脈。
理論上來說，東南行省貴族聯軍一旦發起猛攻，蜈蚣們就必須從前線抽調大量的軍隊。
當壓力大到一定程度，巨足蜈蚣們必然采取戰略收縮，放棄現在占領的土地。
按照事先的預想，黑森軍隊應該在東南行省貴族聯軍占領百里走廊之前，完成失地收復工作，然后一起參與對蜈蚣一族的圍殲大戰。
基于這樣的推論，黑森人之前提出的求援，也只是希望東南行省能夠出兵百里走廊，威脅巨足蜈蚣一族的命脈。
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東南行省貴族聯軍打的太快，不等蜈蚣一族進行戰略收縮，就把他們趕出了百里走廊。
僅僅只是這些，黑森人也能夠接受，關鍵是潰敗的蜈蚣軍隊全部進入了黑森王國境內。
典型的躺槍！
偏偏他們還不能說什么，援兵是自己喊來的，人家迅速擊敗敵人，那是人家的能耐。
現在停手，也是在遵循國際慣例。
縱使大家是盟友，領土主權依舊是不容侵犯的。
未經人家邀請，擅自率領大軍進入鄰國疆域，可是侵犯領土主權的入侵行為。
作為人族元帥，愛惜羽毛的哈德遜，可不會犯這種原則性的錯誤。
縱使黑森人發出邀請，那也要先經過外交部、王國政府，把程序流程走完，他才會考慮出兵的問題。
一潰數十里，望著身邊匯聚的殘兵敗將，蜈蚣王的眼淚忍不住嘩啦啦的流下來。
王者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
中午他還是手握大軍，運籌帷幄決定無數人命運的一族王者，下午就淪為了喪家之犬。
轉折來的如此之快，感覺就像是在做夢。
“陛下，您要振作起來！
失敗只是一時的，我們的主力尚在，還可以重整旗鼓再打回去！
敵人無非是依仗魔晶炮之利、魔法弩之鋒，拋開這些魔法裝備之外，族中的精銳并不比敵人弱…”
戈蘭尊者賣力的勸說道。
只是不知道為何，越是說到后面，他就越沒有底氣。
“拋開魔法裝備”，那也要能夠拋的開才行。
敵人不答應，他們想要打回去，就避開不了這些東西。
“尊者，請放心，我能夠撐得住。
戎馬半生，身經百戰，什么樣的戰爭我沒遇到過。
不到最后一刻，討論輸贏都是沒有意義的。一時的失利，只能算是…”
蜈蚣王強作鎮定的說道。
今天的失敗對他的打擊非常大，可是作為一族王者，現在容不得他后退。
甭管前路再怎么艱難，他也必須走下去。
努力還有希望，要是選擇擺爛，那就真的只能滅族了。
最少蜈蚣王找不到人族能夠放他們一馬的理由！
“陛下，百里走廊落入敵人手中，地心通道必然會遭到嚴重破壞。
現在就算是奪回來，修復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完成的，搞不好這個修復周期是幾年、十幾年，甚至于更久。
從各地傳來的情報看，亞斯蘭特大陸通往地心世界的入口，也不只是一個兩個。
光黑森王國境內，被發現的地心入口，就有好幾處。
既然此地的通道遭到毀滅性破壞，那么我們就換個目標好了。
我們的老鄰居魔鱷族，就在八百里之外，此時正忙著和人族苦戰。
以往的時候，我們兩族確實有不小的摩擦，但現在有了人族這個共同的大敵，一切都不一樣了。
如果他們愿意和我們共享地心通道，那么就和他們聯手一起在地面世界打出一片江山出來！”
馬斯軍團長的提議剛說完，一眾巨足蜈蚣高層的眼睛都亮了，很明顯大家這是動心了。
東南行省的貴族聯軍有沒有繼續破壞地心通道，這一點兒也不重要，反正他們現在不想再回去挨揍。
在很多巨足蜈蚣的高層看來，占據百里走廊的東南行省貴族聯軍已經不僅僅只是骨頭，簡直比巨龍的鱗片還要堅固。
與其和這樣的強敵死磕，不如找機會打出去，找軟柿子欺負。
“陛下，馬斯軍團長的提議可行！
就算魔鱷族不愿和我們共享通道，也還有其他地心種族，總會有愿意和我們聯手的。
今天的賬先且記下來，待我們在地面世界站穩腳跟之后，再慢慢和哈德遜進行清算！”
賽亞姆尊者率先開口附和道。
大陸第一名將的風采，他已經領教過了，著實不想再碰上。
報仇雪恨雖然重要，但種族的延續，才是第一位的。
一個東南行省他們都啃不動，要是對上整個阿爾法王國，那還了得！
繼續死磕下去，不一定能夠把敵人怎么樣，他們自己肯定是要完蛋。
掃視了一眼群臣，蜈蚣王從大家充滿畏懼的眼神中讀出了答案。
“此事先且擱置，大家先收攏潰兵，等和霍威爾匯合之后，我們再決定下一步怎么走！”
看得出來，內心深處蜈蚣王是傾向于跑路的。
只不過敵人還沒有追殺過來，就灰溜溜的逃跑，也太丟王者的臉了。
最少也要矜持一下，等族中高層統一了立場，再帶著大軍跑路。
黑森王宮。
對著手中的戰報，亞歷山大五世看了一遍又一遍，總感覺自己在看傳奇神話故事。
巨足蜈蚣一族有多厲害，在前線苦苦堅持的黑森貴族們，最有發言權。
然而這樣的強敵，到了哈德遜手中就變成了紙糊的，隨便一捅就破。
黑森王國和阿爾法王國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變得如此懸殊？
還是說大陸第一名將的含金量，就是如此的高？
這個復雜的問題，誰也無法說清楚，反正戰報內容是真實的，巨足蜈蚣確實被趕出了百里走廊。
具體是怎么打的，阿爾法王國轉發過來的戰報上沒有說。這是人家的內部軍事機密，作為外人他也不好過多的詢問。
“怎么一個個都啞巴了？
前些日子你們還說蜈蚣一族實力強橫無比，乃是地心世界有數的強族，必須要投入更多的兵力圍剿，現在都驚呆了吧！
真該讓我們的將領們，都來看看盟友的戰績，學學人家是怎么打仗的！
面對國王亞歷山大五世的吐槽，群臣一個個啞口無言。巨足蜈蚣的實力是真心強大，最少對比入侵的其他幾個地心種族來說，他們算是強的。
至于盟友的戰績，大家都沒往心里去。哈德遜的逆天戰績多得去了，擊敗巨足蜈蚣是正常的，打輸了才會令人感到奇怪。
現在無非是贏得速度稍微快了那么“億”丟丟，戰績數據略微好看了“億”丟丟，其他的都是常規操作。
學習人家打仗，想想就行了。真要是能夠學的會，大家早就去學習了。
現實是黑森王國的主要將領，乃至全大陸的主要將領，手中都有一份哈德遜戰役指揮資料。
或許記錄的內容，不是那么詳細，但指揮思路、用兵方略，大致還是有的。
看了之后，對大家的觸動非常大。可惜這份收獲只是眼睛會了，具體運用的時候又廢了。
不是大家不努力，實在是世界上很難有兩場情況完全相同的戰役。強行生搬硬套秀操作，只會讓戰局變得更糟糕。
“陛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盟友擊敗了巨足蜈蚣是一件好事，同樣也是一大挑戰。
從搜集到的情報來看，哈德遜元帥雖然擊潰了敵軍，但依舊有將近二十萬蜈蚣士兵進入王國境內。
蜈蚣王正在收攏潰兵，一旦完成了集結，他們肯定會和前線的蜈蚣軍團匯合。
兩支軍隊加在一起，王國境內的蜈蚣士兵將超過六十萬，甚至可能超過六十五萬。
如果沒有援兵的話，這對前線的守軍來說，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哈德遜元帥率領的東南行省貴族聯軍，在百里走廊就已經止步。
我們派人過去溝通，他們給出的答案是：沒有接到出兵的命令，不能侵犯王國的主權。
想要他們出兵幫忙，我們必須先說服阿爾法王國政府，然后再和東南行省的貴族談條件！”
宰相米爾頓公爵略顯為難的說道。
戰場上兵貴神速，痛打落水狗更是一刻不能放松。碰上這么講規矩的盟友，寧愿放過敵軍也不越界，這讓他非常的不習慣。
緊接著就是頭疼，理智告訴他，盟友既然選擇了講規矩，絕對是遵守規則能夠給他們帶來的利益更大。
不然東南行省貴族聯軍以追殺敵軍為由，真的帶兵進入了王國境內，他們也不能說什么啊！
“外務部，此事就交給你們了。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搞定阿爾法王國政府，同時搞清楚東南行省那幫貴族想要什么。
如果只是百里走廊的歸屬，那么沒必要浪費時間糾纏。地盤都被他們給吃進了肚子里，我們也沒有能力讓人家吐出來，直接答應就可以了！”
亞歷山大五世隨意的揮手說道。
如果說之前，他對百里長廊還有一絲的念想，那么從收到戰報開始，也就徹底放棄了。
地盤是人家打下來的，再幻想著虎口奪食，那么盟友都沒法做下去。
何況現在還需要借助人家的力量，盡快平息地心種族之亂。不然一直這么耗下去，黑森王國可經不起折騰。
“陛下，請放心！
外務部已經和阿爾法王國政府接洽上了，正在就出兵問題進行磋商，想來很快就會收到好消息。”
克拉斯納侯爵當即保證道。
翡翠宮。
“哈德遜元帥和皮爾斯總督一起提案，建議王國和黑森王國簽訂友好通商協定，打造一個零關稅的共同經濟體，你們覺得怎么樣？”
面對凱撒四世問話，眾人很是為難。
他們都不是玩兒金融的，零關稅共同經濟體更是一個新名詞，要是不看下面的注解，都不一定能夠搞清楚這是什么玩意兒。
這種經濟體，對王國來說究竟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一時半會兒大家都說不清楚。
利弊都搞不明白，就讓他們做決策，明顯是在為難人。
“陛下，零關稅共同經濟體是什么樣的，我們都沒有見到過。甚至連廢除王國內部的關稅，政府推進的都非常困難。
假如兩國互相開發市場，我們能夠獲得一些什么，又需要付出一些什么，這需要派人進行系統性的統計數據，才能夠全面權衡利弊。
當然，哈德遜元帥和皮爾斯總督既然提了出來，肯定是有所了解，不如派人去和他們溝通一下。
目前來說，王國推進的統一關稅進程，除了近東和北疆的一些省份外，就數東南行省推進速度最快。
截止到現在，東南行省有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貴族表示，愿意放棄領地中的關稅收益。
并且他們也和近東、北疆的貴族一樣，提出了要求：王國政府拿到這筆收入后，只能用于軍費開銷！”
財政大臣弗蘭西斯伯爵的話不多，但包含的信息量卻非常大。
近東和北疆各省是改革派的基本盤，大家的領地本身又沒什么關稅，支持王國政府的改革，大家并不覺得奇怪。
作為老牌貴族的聚集區，東南行省的一眾貴族也這么支持改革，就有些出人意料。
能夠出現這種局面，只有一種解釋：繼科斯洛家族之后，道爾頓家族也選擇了支持改革派。
兩個大家族的立場一致，下面的中小貴族選擇跟風支持，也就不奇怪了。
何況看似這些貴族付出了很多利益不求回報，實際上最后的一條要求，卻是在隱晦的要求補償。
阿爾法王國的財政收入常年不足，地方貴族分攤一部分軍費開銷，也是一種常態。
指定將關稅收入用作軍費，實際上也是在減少自家需要攤銷的費用。
唯一的問題在于王國必須保證統一征收關稅之后，政府收到的錢會更多，能夠大幅度減少大家的軍費攤銷費用。
如果能夠免除攤銷費用，那就最好不過了。
如果做不到的話，未來事情還會有反復。推倒重來，再次回歸包稅制時代，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這些隱患，那是未來改變失敗后需要面對的問題，現在大家可管不了那么多。
相比這份提案，眾人的思緒已經轉移到了道爾頓家族的政治表態上。
零關稅經濟共同體能夠建立的前提是：阿爾法王國政府統一了國內的稅收。
不然像現在這樣，稅收權在各地貴族領主手中，政府說不收取關稅，地方貴族又跑去自己收，條約就成了廢紙一張。
“陛下，哈德遜元帥和皮爾斯總督都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他們既然聯名提案，必定有這么干的理由。
如果大方向上對王國有利，那就先和黑森人簽訂為期三年的零關稅自由貿易經濟共同體條約，觀察一下具體成效！”
宰相德爾加多侯爵近乎明示的表態，眾人立即反應了過來。
不管道爾頓家族是真心支持改革派，還是被哈德遜忽悠著加入改革派，他們都必須要把人給收進來。
一份對外經濟條約，扭轉改革派在王國政治上的被動局面，怎么看都是血賺。
至于條約帶來的影響，直接被大家給無視了。
具體有什么好處，沒有親身經歷過，暫時大家還不能確定，但壞處卻是可以預料的。
阿爾法王國是自給自足的封建貴族領地經濟，自由民少的可憐，對外界的依賴度非常低。
就算黑森人運送再多的商品進來，也找不到買家。金幣大量外流的風險，直接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進口體量小，關稅數額自然也不大。最嚴重后果無非是減少幾萬金幣的財政稅收，對王國政府的影響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