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命運抉擇
“下面群情激奮，你們覺得現在要不要擴大戰爭？”
查理三世面無表情的問道。
自從查出異族聯盟在暗中支持地心種族，人族的霸主傲氣就被激發了出來。
上一次大陸戰爭中途停止，還丟失了大片疆域，就已經讓各國中的少壯派很是不滿。
只不過這些人尚未掌權，被家中老一輩鎮壓了下來。
壓得住人，壓不住人心。
異族聯盟支持地心種族，成為了再次激發種族矛盾的導火索。
年輕一代紛紛叫囂著報復，流亡國家的權貴們也紛紛加入搖旗吶喊的隊伍。
不光在輿論上造勢，私底下他們也忙著公關，以期能夠在聯盟的支持下復國。
魯特西亞熱鬧了！
外面主戰聲一片。
主和派的力量同樣不小，但主和的大都是年長的貴族，他們更加注重身份，不會跑到街面上和主戰派對撕。
“陛下，此事急不得！
發動戰爭容易，但是想要贏得戰爭，卻沒有那么簡單。
異族聯盟實力不弱，再加上地心種族，戰爭爆發注定會非常慘烈。
何況地心入口數量不定，隨時都有可能冒出新的入口來。
萬一在戰爭關鍵時刻，后方突然出現地心種族作亂，事情就麻煩了。
與其為了一點兒面子冒險，不如先置之不理，等剿滅地心種族之后再和異族聯盟清算。
何況，現在各國發動全面戰爭的動力也不足。
莫西公國、阿爾法王國、伊利比亞王國都需要時間消化戰果。
中大陸黑森王國、但丁王國、南岸王國的改革，已經進入到了關鍵時刻，沒有心思在此刻挑起全面戰爭。
奧普魯斯王國、阿瓦拉特王國、魯塞尼亞王國的情況更加糟糕，改革派和保守派正斗的厲害，光鎮壓地心種族都很吃力。
一旦全面戰爭爆發，局勢會向哪一個方向發展，誰也說不清楚！”
赫蘇斯侯爵率先表明了反對意見。
作為外務大臣，他對大陸局勢了如指掌。
現在是人族最輝煌的時刻，怎奈多個國家都不在狀態。
在內部不穩的情況下，強行發動對外戰爭，前景著實無法讓人放心。
假如全面戰爭爆發后，遍地都是“豬隊友”，法蘭克帝國再厲害也帶不動啊！
“赫蘇斯侯爵，你說的太夸張了。
現在確實有很多國家不在狀態，但這也是我人族的正常的情況。
無論什么時候發動戰爭，都不能保證所有國家都處于巔峰狀態。
參考以往的案例，大多數時間對外發動戰爭，都是轉移內部矛盾的最佳手段。
一旦全面戰爭爆發，所謂的保守派、改革派都會不復存在。
尤其是對身處前線的國家影響最大，戰爭能夠讓他們團結起來！”
菲爾斯伯爵當即開口駁斥道。
最近這幾年，看著阿爾法王國在戰場上大殺四方，法蘭克軍方早就按捺不住了。
雖然他們也有大破教廷的戰績，可這終歸是人族內戰。
在這個需要團結的時代，內戰中取得的勝利是不值得提倡的，大家更加看重對外戰爭。
相比之下，阿爾法王國軍方就要有底氣的多。
身上的每一份軍功，都是在為人族開擴生存空間，在任何場合都可以拿出來吹噓。
作為大陸第一強國，傲氣的法蘭克軍方哪里受得了這種委屈。
早早就準備了方案，準備一舉打殘異族聯盟，奠定人族統一亞斯蘭特大陸的大勢。
現在的時機略微有些不成熟，但菲爾斯伯爵覺得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不然回頭沒法向手下人交代。
“菲爾斯伯爵，你說的僅僅只是一種可能。涉及到種族興衰，我們不可不慎重。
如果沒有按照最理想的狀態發展，導致我人族在大戰中敗北，這個后果誰能夠承擔？
別忘了現在可是萬年大劫期間！
魔災、地心種族入侵都只是開始，距離神話傳說中的亂世還差得遠呢！
除此之外，我們還要考慮一個現實問題——錢糧。
連年征戰不斷，莫西公國和阿爾法王國都是窮鬼。
沒有足夠的錢糧支撐，這兩個北大陸的主要戰力，在大戰之中就是劃水湊數的。
聯盟可以提供一定的支援，但現在聯盟的情況也不妙。
多個國家因為地心種族入侵，消耗了國內的戰爭儲備。
大國之中，除了我們和伊利比亞人外，其他幾家又跑去玩兒改革了。
內部問題不理順，他們很難拿出大量的錢糧出來，支援這場種族戰爭。
帝國雖然富庶，但我們也要參戰，不可能額外拿出足夠的錢糧去支持盟友。”
財政大臣圖利奧侯爵從專業領域駁斥道。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戰爭是最大的吞金巨獸，一旦爆發全面戰爭，消耗錢糧如流水。
相比金錢，其實糧食問題才是最棘手的。
若是速戰速決還好，要是拖上三五年時間，家大業大的法蘭克帝國一樣受不了。
見群臣有意附和，菲爾斯伯爵搶先說道：
“宰相，您怎么看？”
孤軍奮戰的滋味不好受，舌戰群臣看似威風，實則沒有半點兒可行性。
關于戰爭的話題，大家私底下早就權衡過利弊。一旦認定了的事情，幾乎不可能改變。
迫不得已，菲爾斯伯爵只能向軍人出身的宰相柏格森公爵求援，希望能夠獲得支持。
“伯爵閣下，我尊重大家的意見。目前的局勢，確實不適合盲目挑起大戰。
異族支持地心種族，其實也是部分種族的行為，并不是全部。
最少精靈族和獸人，就沒有支持過地心種族，你們太過敏感了！”
宰相柏格森公爵的回答，把菲爾斯伯爵氣了一個半死。
按照這種邏輯解讀，異族聯盟確實沒有支持地心種族，支持地心種族的僅僅只是成員個體行為。
不過精靈族沒有支持地心種族，那是有歷史仇恨在，雙方根本就尿不到一個壺里。
獸人純粹是倒霉，遇上了“二哈種族地獄多頭犬”，想不打都不行。
黑暗精靈冒出來后，他們也是準備要支持一波的。
怎奈計劃尚未實施，人家挨了一頓毒打之后，就調頭過來和他們搶地盤。
遇到的全都是敵人，這讓他們去支持？
“哼！”
冷喝一聲之后，菲爾斯伯爵直接閉口不言。
該爭取的他都爭取了，朝堂上的一眾重臣集體反對，不是一名軍務大臣能夠改變的。
除非地方貴族全部支持戰爭，否則帝國政府的決策是不容更改的。
毫無疑問，這是不可能的。
地方貴族的立場，從來都沒有統一過，也不能統一。
否則，皇帝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近乎同一時間，人族各國都在討論同樣的話題，只不過內容上有些出入。
法蘭克人在討論是否發起全面戰爭，其他國家卻是在討論怎么避免全面戰爭。
不是“慫”不“慫”的問題，主要是大家真心沒有準備好。
一般主動挑起的大戰，事先都是有準備的，這個準備期限最少是五年以上。
距離上一次大陸戰爭結束，都還沒有過去五年，許多國家都沒有從戰爭中恢復過來。
人族這邊不想打，異族聯盟同樣不想打，最少精靈族現在不想打。
精靈森林。
三大精靈女王正欣喜為小精靈辦滿月，收到了大陸局勢緊張的消息后，臉都給氣綠了。
“繼續儀式，不能讓那些煩心的家伙，壞了我們的心情！”
森林精靈女王強忍著怒氣說道。
眼前這些小精靈幼兒，可不是普通的精靈幼崽，而是時隔數萬年之后，精靈母樹再次孕育出來的“果實”。
同后天繁衍的精靈相比，這些一代精靈的血脈更為精純，魔法親和力也會更強。
數量雖然不多，但質量卻是杠杠的。
只要好生教導，成為八階強者幾乎只是時間問題，突破圣域的概率也比普通精靈高得多，妥妥的上天寵兒。
在精靈族內部，“精靈母樹孕育精靈”一直都被認為是精靈族走向強盛的標致。
哪怕眼前的小精靈只有個位數，看上去也顯得營養不良，依舊獲得了精靈族高層的高度重視。
能夠孕育第一波精靈，就可以孕育第二波。
值得一提的是：精靈母樹孕育精靈的時間周期不固定。
吸納了足夠的能量，就會開花結果，時間周期完全取決于天地間的魔法元素濃度。
理論上來說，天地間的魔法元素越濃郁，精靈母樹結果周期越短，結出來的果實數量也會越多。
魔法元素濃郁，不光是對精靈族有利，對別的種族同樣助力不小。
越是吃血脈天賦的種族，在這種環境下越有利。
順利完成了滿月儀式，一眾精靈開始了慶典，只有三名精靈女王憂心忡忡的悄然離去。
漫步在森林之中，沐浴著花香，聆聽著鳥兒的歌唱。
精靈做到了真正與大自然的和諧相處。
“大姐，局勢似乎不可控了。各族既然已經出手，那就讓他們一次性鬧個痛快。
假如人族挑起大戰，那就索性聯合各族，給他們來一次重創。
即便是無法覆滅人族的霸權，也能夠打斷他們的大勢！”
暗夜精靈女王氣勢洶洶的說道。
很明顯，她對局勢的忍耐已經臨近極限。
最近這些年，人族的擴張勢頭越發明顯。
即便是上一次大陸戰爭中，他們覆滅了多個人族國家，也沒有遏制住人族的蓬勃發展。
“難啊！”
“人族國家太多了，僅僅只打爛一幾個國家，對他們的影響并不大。
除非能夠一舉重創他們的幾個主要大國，但這太難了！
相比其他種族，人族的韌性太強了。
阿爾法王國就是最好的例子，前幾年還奄奄一息，連在人族內部的地位都不穩了。
然而短短幾年之后，他們就恢復了過來，甚至更進一步。
此前我們覆滅北大陸各國，居然是他們實力高速增長的最大推手。
教廷衰落之后，他們又大補了一波，現在只會更加難纏！”
森林精靈女王一臉郁悶的說道。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覆滅了一幫人族國家，結果卻讓剩下的人族國度變得更加強大。
削減人族的實力做到了，可一轉眼的功夫，人家又補上了損失。
同樣的勞動力，在不同的國家，能夠創造的價值也是截然不同的。
在一些腐朽的國度，即便是增加再多的勞動力，也很難轉化成軍事實力。
可是擱在阿爾法王國這種為戰爭服務的國度，只要勞動力進來了，在軍事領域很快就會有反饋。
如果只是這些，也不是無法忍受。
畢竟，戰爭是會死人的，能夠成功流亡海外的也是少數。
最令精靈頭疼的是人族恢復速度快。只需短短幾十年，就能夠在一片廢墟之上締造一個新的強國。
“那就把事情做絕！
安排高手潛入人族，打開剩下的地心入口，利用那幫邪魔和人族消耗。
以人族的貪婪，覺察到地心世界的富庶之后，不可能不動心。
就算人族的高層能夠克制住欲望，那幫邪魔也會主動作死，幫他們下決心。
上古時代先輩們為了開發地心世界，可是付出了大代價的，最后不光損失慘重，還造就了一幫邪魔。
人族現在可沒有那么多強者，光平定地心世界都需要消耗他們大量的精力。
只要跳進了這個無底洞的坑，人族是很難在短時間內爬出來的。
就算是他們運氣爆棚，獲得了一些收獲，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
到時候我族的實力，估摸著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大陸也到了撥亂反正的時候！”
草原精靈女王躍躍欲試的說道。
很明顯這塊畫餅，她自己也吃了，情緒才會這么激動。
真要是細究，就會發現其中有很多不確定因素。
前面留著地心種族的封印，不是因為精靈族多么有節操，而是想要在關鍵時刻使用。
比如說：大陸戰爭陷入僵持時，突然出現的地心種族，就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提前打開入口，短時間內能夠給人族造成大量的損失，但這也是一次排雷活動。
或許對人族來說，與其把這些隱患留在未來，不如現在就直接引爆，好早些進行善后處理。
當然，一旦計劃成功，大餅還是非常香的。
理論上來說，這份計劃的成功率非常高。即便是失敗，也為精靈族爭取了時間。
遲疑了一會兒功夫之后，森林精靈女王微微點頭說道：
“好！”
“除了在那幾個大國境內留下一些入口，等待關鍵時刻啟用之外，其余人族境內的入口全部打開。
為了安全起見，這次就讓族中的圣域強者出手。動手時間盡可能的統一在同一天，不要給敵人留下任何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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