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瓜分盛宴
多了一個小插曲，議員就職儀式還是順利完成。除了教廷的一眾代表很是失落外，作為吃瓜群眾的各國代表，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伴隨著議員改選的完成，三個大國在聯盟中的議員席位占比，已經接近百分之四十五。
平衡終歸還是被打破了！
曾經教廷和十大王國共同主宰人族聯盟的政治格局，自此之后將一去不復返。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伴隨著教廷和其他幾個王國的衰落，未來的人族聯盟必將走向巨頭壟斷。
對大部分國家來說，這種變化無疑是災難性的。現在大家抱團，還能夠靠聯盟議會制衡幾個大國，未來就說不定了。
短暫的“憂慮”過后，各國代表的神色再次發生了分化。一眾自知掙扎無用的小國代表，索性直接擺爛。
真正糾結的，還是幾個沒落王國。大國的驕傲，讓他們無法容忍自己躺下，想要奮斗又卷不贏三巨頭。
在這其中，唯一的另類的是莫西公國代表，表現出了別具一格的朝氣。
作為這些年里，小國中唯一取得跨越性發展的國家，他們有傲氣的資本。
一旦穩固了根基，綜合實力超過一些沒落的老牌王國，幾乎是必然的。
有點兒常識的都清楚，就算是綜合國力相近的國家，處于成長期的國家也要遠強于衰落期的。
哪怕是底蘊再怎么深厚，只要人心一旦散了，怎么努力都無力回天。
教廷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反法戰爭爆發前，那是牛逼哄哄的大陸頂尖勢力。
戰火一點燃，瞬間就被戳破了虎皮，直接淪為了大陸笑柄。
有這樣的案例在，一眾沒落的王國對自家的實力，都產生了強烈的不信任感。
中大陸三國還略好一些，雖然知道自己不行，最起碼他們還和異族血拼過，對自身實力有一個明確的認知。
南大陸的三家沒落王國就悲劇了，上一次大陸戰爭期間，他們全場就打了一次醬油。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參與，最少魯塞尼亞王國還被矮人族狠揍了一頓。
至于奧普魯斯王國和阿瓦拉特王國，只是象征性參戰。不是他們自己要摸魚，而是地理位置上不和異族接壤。
想要吃獨食的法蘭克人和伊利比亞人，根本就不借道給他們。加上國內動員速度太慢，不等做好全面戰爭的準備，大陸戰爭就到了尾聲。
典型的“死于安樂”，真要是有異族威脅在側，他們的內部就算是再怎么腐朽，軍事實力也不會落下太多。
木已成舟，后悔已經晚了。此刻他們只能期待國內的變法圖強成功，否則未來的人族聯盟會議，他們就只能當應聲蟲。
“議員改選圓滿成功，現在進入第二項議程，調停人族各國間的矛盾。
最近這些日子，因為一些誤會，南大陸爆發了一場不必要的戰爭。
趁著今天這個日子，利用聯盟這個平臺，我提議交戰雙方各自派出代表，坐下來好好磋商，盡快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意氣之爭！”
聽了凱撒四世的話，哈德遜已經無力吐槽。果然他還是太要臉，沒辦法在眾目睽睽之下顛倒黑白。
反法戰爭可沒有什么誤會，更不是所謂的意氣之爭。
假如稱帝的不是查理三世，而是一個小國君主，大家可能只會一笑而過。
能夠引發各國圍毆，主要還是法蘭克人飄了。查理三世不光稱了帝，還叫囂著要繼承上一個人類帝國的法統。
哈德遜非常懷疑，法蘭克人是在口嗨。畢竟，政治口號這玩意兒，從來都是往大了喊。
只是有些口號容易上頭，很多時候喊著喊著，就會發現下不來了。
宣稱自己是帝國法統繼承人的多了，無非是查理三世真的稱了帝，其他人只是在喊口號。
如果不是上一個統治北大陸的人族帝國，乃是教廷控制的光明帝國，阿爾法王室一樣會自稱繼承了帝國法統。
沒有注意細節，登基儀式上都宣布了，想要收回也沒有可能。
外界一致認為：這是法蘭克人的野心流露。
在教廷和伊利比亞人的鼓動下，為了自家利益的南大陸各國，紛紛加入到反法大業中。
當然，在這方面法蘭克人也足夠硬氣，哪怕遭遇各國武裝干涉，依舊沒有妥協去帝號。
事情如此明了，凱撒四世的刻意美化，就顯得太過虛假。
“陛下，這次由聯盟發起的反法戰爭，可不存在什么誤會！
如果不是法蘭克人野心勃勃，妄圖覆滅大陸各國一統人族，我們也不至于組織聯軍。
原本想著讓他們迷途知返，可惜人家不光不領情，還卑鄙的偷襲…”
蒙特松主教的真情流露控訴，那是聞者傷心、聽著落淚，哈德遜都差點兒被感染了。
沒有毛病，他控訴的內容九成以上都是真的，只有不到一成的內容是私貨。
可惜說的再怎么感人，也改變不了法蘭克人在戰場上擊敗教廷的事實。
戰爭結果決定了，今天被瓜分的是教廷，而不是新生的法蘭克帝國。
甚至因為戰爭的緣故，激發了法蘭克人的愛國心，軍心士氣是一路高漲。
哪怕兵力不足反法同盟的三分之一，雙方在戰場上還是打的有來有回，成功實現御敵于國門之外。
“主教閣下，請注意言辭！
帝國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統一大陸，這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歷史上已經發生過無數類似的教訓，所有妄圖統一大陸的國家，都為此付出了慘痛代價。
這樣的蠢事，除了你們教廷之外，正常人都干不出來！”
戴維斯伯爵一臉不屑的說道。
一旁吃瓜的哈德遜，清楚的注意到在說話間，他看蒙特松主教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名傻子。眉宇間的鄙視，更是沒有絲毫收斂。
使用的語氣，更是上位者對下位者，仿佛想用這種方式告訴現場的一眾代表：他們法蘭克帝國和教廷不是一個層次的選手。
赤裸裸的侮辱，讓蒙特松主教險些當場爆發。從頂尖勢力跌落下來，這種心里落差絕非一朝一夕能夠適應。
要是換成一個小國代表，被大國代表給鄙視了，內心大概率是毫無波瀾。
“尊嚴”，那是屬于強者的。弱者想要生存下來，首先就要學會低頭。
硬剛一時爽，事后國破家亡。
此刻的教廷，實際上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自身綜合實力銳減，又喪失了宗教上的獨特地位，還仇人遍布大陸。
疊加了這么多的buff，妥妥的滅亡前奏曲。能夠進入議會中，那都是反法同盟有吃相，不好意思直接對盟友下手。
各國有底線，不等于這個底線無法突破。蒙特松想要綁架反法同盟，一起向法蘭克人施壓，明顯是異想天開。
沒有辦法，法蘭克人給各國的畫餅，實在是太過誘人了。
死保著教廷，除了收獲明面上的幾句感激外，大家什么也得不到，哪里比得上瓜分教廷的遺產？
“兩位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就不要糾結過去。與其在這里進行沒有意義的糾纏，不如討論一下怎么善后吧！
別忘了亞斯蘭特大陸上可不光只有我們人族，若是大家一直鬧下去，最后只會白白便宜異族。”
凱撒四世的勸說，給了雙方一個臺階。只是這些話落入教廷一眾代表耳中，那就顯得格外刺耳。
正準備開口，一旁的伊利比亞王國代表，喬爾捷維奇伯爵搶先一步說道：
“陛下說的不錯，過去的事情確實沒必要過渡糾結，但是戰爭總需要有人負責。
為了人族的團結，追責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往后放一放，但是一些選擇性問題必須要解決。
首先，法蘭克人必須要去帝號，并且保證放棄帝國法統；
其次，就戰爭造成的損失，對聯盟進行賠償；
一口氣提出了十幾條要求，涵蓋了各個方面，完美的照顧了反法同盟的利益。
“閣下的提議，沒有任何誠意。都到了這里，再扯那些沒用的借口，沒有任何意義。
帝國既然已經建立，就不可能去帝號。至于法統問題，我法蘭克帝國自成體系，又何需繼承別人的？
其次，關于戰爭責任的劃分，也非常不公平。
誰挑起的戰爭，就該由誰進行買單。要不是某些團體惡意挑撥，我想也不會發生這場戰爭。
誰在私底下串聯，組建了反法同盟，引導這次戰爭爆發，就由誰負責賠償大家的損失。
戴維斯伯爵一語雙關的回答，瞬間引發了一眾代表的議論。
明面上，法蘭克帝國表現的非常強勢，實際上已經做出了重大政治讓步。
沒有放棄帝號，卻否認了繼承帝國法統。看似沒有多少區別，實則雙方爭議的原則性矛盾，現在已經解開了。
唯獨一眾教廷代表，臉色陰沉的可怕。從耳邊傳來的討論聲，可以清楚的知道大部分代表都是傾向于妥協的。
如果法蘭克人是軟柿子，那么沒得說，大家肯定要教他們重新做人。
只是目前戰場上陷入僵持，在不拼命的情況下，很難取得突破性進展，這就需要上政治手段。
人族第一強國，還是有牌面的。強行掛上一個帝國稱號，實際上大家也不是無法接受。
至于后續的賠償、追責問題，都是旁枝末節。
明眼人都知道，這次戰爭是教廷和伊利比亞聯合發動的，但眼下失敗者是教廷。
按照法蘭克人的提議，那就是由教廷背下黑鍋，并且賠償大家的損失。
損是損了一點兒，但在會議召開前，“瓜分教廷遺產”就是大家潛在的共識。
眼瞅著局勢不妙，蒙特松主教急忙打斷道：“不行！
戰爭是查理三世稱帝引發的，怎么可以甩鍋給聯盟，這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表現。
吵、吵、吵，圍繞著責任人的問題，一連吵了三天，聽的哈德遜都頭皮發麻。
事實證明，外交官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干的。光這份吵架的功夫，哈德遜就望塵莫及。
如果不是前線還在開打，雙方都想早日結束戰爭，哈德遜非常懷疑他們能夠從年初吵到年尾。
不過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議上的局勢還是逐漸明朗起來。
本該陷入眾矢之的、舌戰群雄的法蘭克人，并沒有遭到各國代表圍攻，反而是教廷代表團陷入了風暴漩渦。
根據王國情報組織送來的消息，哈德遜得知教廷在各地甩賣資產，準備進行戰略收縮。
怎奈搞出的動靜太大，引起了各國政府的重視，搶先一步對他們的產業進行了查抄。
表現的這么急切，還是利益太大惹的禍。教廷的遺產非常多，外面的他們沒有資格參與，那就只能先把國內的利益吃到手。
當然，這一切和阿爾法王國沒有任何關系。作為大陸兩大異端之一，教廷的產業早就被王國給罰沒了。
肉吃了下去，那就不能吐出來。各國都需要一塊遮羞布，掩蓋搶劫的事實。
在這種背景下，教廷就必須有罪，并且還是無法翻案的原罪。
抗議也沒用，仇恨的力量讓阿爾法王國這個調停者，不僅沒有出來主持公道，反而跟著一起向教廷落井下石。
哪怕沒有參與分贓，只要能夠看著敵人倒霉，就值得王國出手。
同時遭到敵人、盟友、中立國的攻擊，哪怕是心性強大的教廷代表團，也被搞的精神瀕臨崩潰。
哈德遜敢肯定，這種狀態持續不了多久，教廷代表團必定會崩潰。
沒有辦法，瓜分教廷已經成了既定事實。戰爭還在繼續，但是反法同盟已經開始撤軍了。
顯然，在暗地里伊利比亞人已經和法蘭克人達成協議。現在的爭吵，只是例行公事的走程序。
繼續拖下去，局勢只會對教廷越發不利。沒有反法同盟的牽制，法蘭克人只要愿意付出一定代價，覆滅教廷并非沒有可能。
“元帥，前線傳來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