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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大智大勇

  .x.,我的姐夫是太子!

  胡穆的狀況很不好。

  不過他人倒還是清醒著的。

  唯獨讓他覺得煎熬難耐的是,隨著擔架的晃動,總讓他感覺身上的傷口好像要撕裂開一般。

  好在他咬緊牙關,等終于被人抬進了行在,看到一個個宦官和護衛,再加上他在醫學院時便聽到關于陛下親臨饒州的傳言,因而心里便已大抵地明白了怎么回事。

  “陛下,獵場已開始合圍了,營地也已營造妥當。”

  金忠奏報了事宜,這幾日他顯得很疲憊。

  上一次,陛下下旨給他和定國公徐景昌。

  徐景昌年紀還小,這擺明著是沖著這個年少的定國公去痛罵的,讓他小心一點。

  而那些勛臣子弟,若是一個個紈绔,他這兵部尚書也等于承擔了責任。

  雖然那些家伙紈绔和他沒啥關系,可兵部尚書就是如此,誰讓你管兵呢?

  金忠沒辦法讓那些勛臣子弟們都乖乖地練習騎射,畢竟他想管也管不著,而這個時候,應該做的就是盡心竭力地籌辦圍獵事宜。

  畢竟,態度最重要,如若不然,圍獵過程中,發現許多勛臣子弟不爭氣,怕是要責罰到他的頭上來。

  聽了金忠的稟報,朱棣頷首道“我大明以武定天下,若連勛臣子弟尚不尚武,將來誰來護佑社稷?朕聽聞,有某侯爵的兒子,每日穿婦人衣裝招搖過市,這事是有的嗎?”

  金忠嚇得臉色都變了。

  這個時候大明的風氣還好,不像百年之后,那些勛臣和官宦子弟們隨身帶幾個孌童,還有人給他們涂脂抹粉,不過偶爾也有一些標新立異之人。

  金忠只恨不得大呼一句,這和我沒關系啊!

  不過這話他不能說,卻只能道“陛下,偶有子弟不學自廢…陛下也不必擔憂。”

  “入他娘的。”朱棣怒氣騰騰,破口大罵道“朕若是街上瞧見,非打死不可。”

  “是,是,是。”金忠見朱棣勃然大怒,便道“此次圍獵,既顯國朝重視武備,又可校閱子弟,陛下此舉,深謀遠慮。”

  朱棣背著手,卻顯得不滿意,繼而幽幽地道“但愿…能起一些作用吧。朕年老啦,遲早…是要去見太祖高皇帝的,這大明將來,還指著太子,也指著這些勛臣子弟呢,若他們都無用,哎…”

  朱棣搖搖頭,露出幾分蕭索悵然之色“此次圍獵,帶上皇孫,讓瞻基伴駕在朕的左右。他年紀雖小,卻也要磨礪一二,要教他知道,這江山社稷,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是。”金忠道“陛下良苦用心,皇孫和眾勛臣子弟若能體會,必會更加勤學苦練,不敢虛度光陰。”

  素來只有提到皇孫朱瞻基的時候,朱棣的心情才好一些,他振作起精神,笑了笑道“朕也很久沒有活絡筋骨了,想當初在北平,若非戰時,也經常出去游獵,這幾年也荒廢了不少。此次…也該做這三軍的表率,教人知道,即便是朕,也沒落下這弓馬。”

  金忠聽罷,連連點頭。

  心里卻不禁在想,幸好沒時常圍獵,如若不然,紫金山的兔子和麋鹿都要糟了。

  一番君臣對奏結束,金忠告退。

  朱棣抬頭看向亦失哈,道“朕聽聞,靜怡又有了身孕?”

  亦失哈道“是。”

  朱棣笑了笑道“那個小子,倒是什么都沒耽誤。”

  亦失哈干笑道“陛下說的是。”

  “哎,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弓馬不嫻熟。”說著這話的時候,朱棣臉上不免露出幾分嫌棄。

  “陛下一向是厚待威國公的,想來陛下…”亦失哈順著朱棣的心意道“想來陛下也擔心威國公騎射時丟丑,要不借一個由頭,讓威國公不必登場,比如交給他一個差事…”

  朱棣沉吟了片刻,認真地想了想,卻搖頭道“這不成,若是張安世不登場,其余人必叫不公,這些勛臣子弟,平日里本就桀驁不馴,現在抓他們校閱,他們本就心懷怨憤。若是讓他們找到由頭,必定覺得,張安世可以不習弓馬,為何他們不可以?”

  亦失哈道“還是陛下考慮的周詳。”

  “不過,這些日子,讓張安世臨時抱個佛腳,哪怕射不中,這騎馬之術,精進一些,至少面子上不難看也是好的。”朱棣慎重地道。

  亦失哈微微一笑,沒說話了。

  有些東西還真的要天賦的,這威國公…

  朱棣道“出發之前,交代一下東宮,皇孫身邊,不得有婦人照料,身邊只許一個宦官跟著,讓他與朕同行,沿途也需騎馬,不得坐轎和乘輿。”

  亦失哈道“奴婢遵旨,只是奴婢擔心…皇孫…”

  “沒什么可擔心的。”朱棣滿不在乎地道“朕在他這個年紀,早就上房揭瓦了,就算有一些磕磕碰碰,也是該當的,就怕這孩子從小不曾磕碰。”

  對于這一場圍獵,市井之間倒也議論紛紛。

  畢竟動靜太大了,各路禁軍紛紛往紫金山山麓駐扎,營地都連綿了十數里。

  京城的武臣子弟們,多在臨時抱佛腳,哪怕出門,都不再是坐車,轉而騎馬。

  畢竟陛下親自看著,若有差池,少不得是要責罵,甚至還可能會有人被拎出來當做典型,到時失了爵,那便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只有張安世依舊氣定神閑,除了在家陪著徐靜怡,偶爾也要出門,甚至還去了一趟蕪湖縣。

  一方面,是去看一看新近要投產的桃沖鐵礦,這一處發現的鐵礦規模極為龐大,最重要的是,鐵礦可露天開采,礦石的含鐵量也頗高,只是在大明,鐵礦卻是不可私人采掘的,因而,只能在棲霞商行出面,專門設了一個鐵礦局,負責大規模的采掘。

  商行有的是資金,人力的問題,在太平府新政之后,也得到足夠的釋放,單單在這里,便招募了青壯四千余人,再加上其他管理、賬房等等人員,已接近五千人。

  不只如此,還有府衙專門征集了一大批的民夫,在此準備開拓一條往碼頭的道路,附近的一條水道,也需進行疏浚,如此一來,便可確保礦石可以低成本的運出。

  府衙對疏浚水道和修筑道路的事十分熱心,因為照著這個規模的話,這個鐵礦每年給府衙的稅收,可能都要超過一年七萬兩紋銀以上。

  何況隨著鐵礦的大規模采掘,這鐵礦的供應價格也可能隨之下跌,大規模的煉鐵,也意味著需要大量的煤炭和其他資源,不少的商賈,也已看到了商機,開始想辦法租賃附近的煤礦,甚至是在這山麓下的礦工營地里,建立市集。

  未來這兒,至少可形成萬人以上規模的一處城鎮,若是未來還要加大開采,只怕營地的規模會更加的龐大,甚至超過三萬、五萬人。

  蕪湖縣的縣令,陪同著張安世在這礦場走了一遭,他眉飛色舞,對于這一處鐵礦頗為期許,甚至還表示,附近還有一處銅礦,也是要預備采掘的,到時又需招徠更多的人力。

  現在蕪湖縣的人力,其實已經開始有些吃緊了,地方的士紳,幾乎已經招徠不到年輕力壯的男丁租種他們的土地。

  畢竟出外謀生,哪怕是在鐵礦里做勞力,雖是辛苦,可工價卻足以讓一家老小吃喝不愁,誰還愿意去租種土地?

  因此,大多還租種土地的,多是鄉間的老弱,即便是這些老弱現在也吃香起來,畢竟現在能找到人就不錯了,單單這蕪湖縣,地租的價格便暴跌了至少三成,原先租種土地,至少上繳五成,而如今,給兩三成就足以。

  蕪湖縣縣令提到這個,忍不住道“現如今,縣里的士紳,人人抱怨,都說維持不下去了。”

  張安世不以為意地道“抱怨不必管,只要他們別起其他歪心思即可,如若不然,就怪不得我不客氣了。”

  “他們不敢的。”這縣令篤定地道。

  這縣令也不知什么時候,被張安世同化了,以往提及到士紳的苦處,都不禁皺眉,可現在卻和張安世同一個鼻孔出氣,仿佛他不是士紳人家出身的一樣。反而聽這士紳們哀嚎,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故而,他接著道“若是敢鬧,不必公爺出手,下官也教他們欲哭無淚。”

  張安世滿意地笑了笑,點頭道“其實他們若是聰明,倒也可以自行發展一些產業,不說其他,就說榨油,現在對食用油的需求就很大,說到底,像從前那樣,因為有了土地,就可躺著混吃等死的日子是一去不復返了。”

  張安世看過了礦場,十分滿意,便放心地打道回府。

  而冬日已臨近,圍獵的時間也到了。

  朱棣率勛臣、百官以及禁衛,浩浩蕩蕩地抵達了紫金山南麓。

  在此扎營歇下。

無數的禁衛,開始四處搜山,將無數的野物,朝著大營的方向  一時之間,整個山林震動,朱棣卻也不急,在此先住了兩日,帶著朱瞻基,悠然地在附近騎馬走一走。

  他不喜歡帶禁衛,畢竟這里的外圍,早有禁衛把守,所以不想讓扈從靠的更近,只騎著馬,而八九歲的朱瞻基,則騎著小馬駒,爺孫二人,彼此說著一些閑話。

  “看來你騎馬不錯,是下過苦功的。”朱棣溺愛地看著朱瞻基,眼中有著掩蓋不住的欣慰,但還是道“朕就擔心你吃不得苦。”

  “皇爺爺還說要帶孫兒去大漠里殺韃子呢,可…總是沒去成,教我白學了騎馬。”朱瞻基道。

  朱棣哈哈大笑道“本是要去的,只可惜,這韃子不中用,當然…”

  說到這里,朱棣拉下臉來,道“不中用歸不中用,我們也不能驕傲自滿。這大漠之中的敵人,起起落落,沒了匈奴,就有鮮卑,沒了鮮卑,便又來了突厥,此后又有契丹、女真、蒙古。”

  “我大明終會有心腹大患,這心腹大患即便不在北邊的大漠,也一定會出現在其他的地方。伱是朕的孫兒,將來萬千臣民的身家性命,都維系在你的身上,你這弓馬可不能因為不能去殺韃子便荒廢。”

  朱瞻基幼嫩的臉蛋上擺出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道“是。”

  朱棣看著朱瞻基日漸長開的臉龐,忍不住道“朕的孫兒要長大了,朕也要老了。”

  朱棣語氣之中,帶著英雄遲暮之感,既有惆悵,卻又有欣慰。

  朱瞻基眨了眨眼,隨即道”皇爺爺,今夜我們是不是烤兔子吃?“

  朱棣笑著道“你要吃,明日圍獵時,吃自己射下的,別人給你射下,給你除毛,扒皮,烤下來的,吃了又有什么意思?”

  朱瞻基小小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愁苦的樣子,道“皇爺爺,我很擔心。”

  “你又擔心什么?”

  “我擔心阿舅,阿舅射不到兔子,他沒兔子吃。”

  朱棣又是給惹得哈哈大笑起來“你那阿舅,確實不擅弓馬,他的本事不在這上頭,吃不著兔子事小,丟丑卻事大。”

  朱瞻基道“可阿舅卻說,他的本事可大了。”

  “別聽他瞎說,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這家伙只是在哄你。”

  “噢。”朱瞻基道“聽了皇爺爺的話,我更擔心,我心疼他。”

  朱棣莞爾一笑道“好啦,你這小馬駒怕是累了,教它歇一歇,我們下馬,走一走,你冷不冷,要不要加衣?”

  朱瞻基搖頭。

  朱棣便與朱瞻基在林中下馬,至一處小溪流,洗了手,朱瞻基也有樣學樣,只是此時是冬日,手進溪水之中,寒得刺骨。

  朱棣似是回憶起了什么,爽朗地道“皇爺年輕的時候,在鳳陽,那時候…太祖高皇帝,不準我們用熱水洗浴,我們便在冬日里,用井水凈身,哈哈,那滋味…”

  朱瞻基道“太祖高皇帝為何要如此?”

  朱棣道“自然是要打熬我們,教我們知道,富貴生活不是平白得來的,更是教我們不要忘本,因為太祖高皇帝,年輕的時候,洗浴也是用冷水的。”

  朱瞻基道“我知道啦,做人不能忘本,等我做了皇帝,我便教阿舅也用冷水洗浴,教他不許忘本,富貴生活得來不易。”

  朱棣聽罷,笑得拼命咳嗽,忍不住道“這可不成,你阿舅會生病的。”

  朱瞻基懊惱地想了想,便道“噢。那我回去,也用涼水洗浴。”

  朱棣道“你若是肯,那就試一試,若是覺得受不了,皇爺爺也不為難你。”

  朱瞻基道“放心吧,我一定受得了。”

  “你別踩水洼。”

  “噢。”

  這頭,爺孫二人盡是溫情,另一頭的張安世,則是在傍晚才抵達了大營。

  他交代了府衙的事,才姍姍來遲,先去見了駕,朱棣此時已有些困乏了,只說了幾句閑話,無非是勉勵張安世,知恥而后勇,明日騎射,若是被人取笑,以后多用一些功。

  張安世卻是一臉信心滿滿地道“陛下放心,我必教這里的兔子都知臣的威名。”

  丟下了狠話,便去尋朱瞻基,朱瞻基就在朱棣的大帳不遠的一處帳篷里,此時正裹著毯子撲哧撲哧的吸氣,宦官心疼地給這帳篷里添著炭盆。

  張安世進去看著這番情景,不由道“咋啦,這才剛剛入冬,你就如此?”

  “阿舅,我洗了涼水浴。”朱瞻基得意地道。

  張安世心里咋舌,道“這是哪個王八蛋教的!我可憐的瞻基,你別聽人慫恿,阿舅要心疼的。”

  朱瞻基道“是皇爺爺教的。”

  張安世臉抽了抽,沉默了片刻,便板著臉道“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陛下深謀遠慮,對你有很大的期許,你一定不要辜負他老人家對你的期望。”

  朱瞻基道“阿舅,明日騎射,我若是射不中怎么辦,會不會…”

  張安世摸著他的腦袋;“別擔心,你還小,沒人怪你的。”

  朱瞻基道“今夜我要和阿舅睡。”

  “你這個不知羞的臭小子。”張安世一面罵他,一面脫靴子“這榻有點小啊,你別擠著我,你現在會不會打呼嚕?我最怕有人打呼嚕了。”

  次日拂曉。

  天寒地凍。

  張安世特意加了一件衣衫,先送朱瞻基去了朱棣的大營,自己則去和幾個兄弟會合。

  朱勇、張軏和丘松幾人,營地在數里之外,他們此時已是磨刀霍霍。

能在陛  朱勇是最先看到張安世的,遠遠便大叫“大哥。”

  張安世朝他們揮手,快步跑過去道“怎么樣,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今日射十只兔子,教那些人開開眼。”朱勇氣呼呼地道“那些家伙,敢嘲笑咱們三兇,簡直豈有此理。”

  張安世道“下次還有人笑你,先去揍一頓,報咱們四兇的大名。”

  “罷了,他們還小,我不想欺他們。”

  這勛臣子弟之中,朱勇已算是年紀大的了,如今已有二十歲,張軏更小一些,不過現在新近崛起了一群十五六歲的少年,頑劣得很,誰都不放在眼里。

  隨著鼓聲響起,而后便是牛角號的低沉嗚嗚聲。

  張安世帶著眾兄弟騎馬往鼓聲的方向聚集。

  許多勛臣子弟,也從營地的各個方向,自四面八方而來,旌旗招展。

  朱棣則帶著朱瞻基,以及諸國公、侯、伯,在他們的擁簇之下,騎馬至獵場。

  所謂的圍獵,突出的是一個圍字。

  畢竟狩獵的活動只有幾日,時間倉促,而既然皇帝和大臣們出動,肯定不能空手而歸,所以在事先,便有禁軍從四面八方,將大量的野物驅趕到預定的位置,這便是所謂的獵場。

  而這獵場里,早有數不清的野兔和麋鹿以及寥寥的野豬,一眼看去,甚是熱鬧。

  朱棣似乎說了什么話,不過張安世離得遠,沒聽清,大抵應該是鼓勵大家好好打獵,有重賞之類的話。

  反正勛臣和子弟還有禁衛們紛紛高呼萬歲,張安世也從善如流地高呼幾聲萬歲。

  接著便見朱瞻基悄悄地騎著他的小馬駒,來和張安世會合了。

  倒是朱勇幾個,卻是躍躍欲試,摩拳擦掌地要先去射獵了。

  張安世下了馬,又抱著朱瞻基下了馬,二人找了一塊巨石,肩并肩地蹲在上頭。

  見有人開始飛馬馳騁,彎弓搭箭,片刻之后,有人歡呼叫好,似是射中了,宦官則唱喏著,眾人紛紛稱贊,射中者便眉飛色舞,好不得意。

  張安世鄙視地看著這耀武揚威的子弟,不禁道“這算什么本事,韃靼人人人都會騎馬,會射箭。”

  朱瞻基卻是帶著幾分擔憂之色,耷拉著腦袋道“皇爺爺要我也去射幾箭,阿舅,我怕我射不好。”

  張安世摸著他的腦袋道“不慌,不慌,總有人比你差的,你比最差的那個強就好了。”

  朱瞻基郁郁地道“我就怕我連阿舅都不如。”

  這話實在太有侮辱性了。

  張安世大罵道“這是什么話,你等著瞧吧。”

  朱瞻基顯得更沮喪了。

  張安世對這個小外甥是有真感情的,看他這個樣子,心頓時軟了,便安慰道“不慌的,你用心射,就算射不中,也不要擔心,你是皇孫,沒人敢責怪你的。”

  此時,卻有宦官匆匆而來,道“皇孫,公爺,陛下教你們去射。”

  二人便上馬,朱瞻基先行騎馬,去見了朱棣。

朱棣今兒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此時一臉的眉飛色舞,開心地道“哈哈,朱勇這個小子不錯,須臾功夫,竟射中  了兩只野兔,一只麋鹿。好,好,虎父無犬子。還有靖安侯之子王弼武也很好,比朱勇還多射了一只野物,好得很!孫兒,你也去試一試,不必怕。”

  “是。”

  說著,朱瞻基便騎著他的小馬駒,飛快至獵場外圍,雙腿夾著馬鞍,彎弓搭箭。

  張安世在遠處為他助威,又大呼道“不要怕,沉住氣,射不中也沒關系…”

  嗖,利箭離弓弦,破空而出。

  一頭野兔,瞬間便被釘死在了地上。

  宦官大呼“皇孫射中野兔一只。”

  張安世“…”

  又過了片刻“皇孫又射中野兔一只。”

  “大喜,大喜…皇孫連中三發,皇孫威武。”

  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

  朱棣滿面紅光,雙目里散發出了無以倫比的光彩。

  張安世“…”

  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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