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邊緣人學院
2076的年9月12號，入秋之際，地處加利福尼亞州的夜之城近幾天溫度驟降，氣溫一天比一天冷。而到了今天，正值上午下了場小雨，所以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了霧蒙蒙之中，霓虹燈彩在雨天里，散發出的是另一種意境，冷色調的霓虹燈光搭配上雨天，會讓人下意識的感到刺骨的寒冷。
就如斯蒂芬安，他此刻就攏了攏自己身上的皮襖，然后裹著身體站在了商店門前。
面帶不可置信的表情，斯蒂芬安正看著在他這家商店的對立面，一家原先屬于六街幫的產業，現在歸于邊緣人家族所有，而那家原先在六街幫手中廢棄的店面，現在正在進行著一場大裝修。
不，這樣說的話也不太對，應該說是，整個河谷區如今都在發生著巨大的改變。
距六街幫的覆滅已經過去了有小半個月了，斯蒂芬安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僅僅由十來人組成的家族，竟然真的能夠贏下六街幫這個數千人組成的大黑幫，而且他們事后竟然還沒被六街幫給找麻煩...
六街幫如今是真的散了，雖然仍然有一批頂著六街幫名號的家伙，但是他們如今也隱藏了起來，因為瓦倫蒂諾幫正在痛打落水狗。而至于憲章山那個地方，哈，打從斯坦利的新聞播報出來的時候，那群和清道夫為伍的年輕六街幫成員就立馬的和六街幫撇清了關系。
因此現如今，在圣多明戈，最出名的幫派家族，已經變成了邊緣人。
一個...僅有十幾人的家族幫派。
想到這，斯蒂芬安呢喃道：“我親愛的上帝啊...”
“如果在一個月前，有人告訴我邊緣人會贏六街幫，那么我一定會狠狠的朝他臉上吐一泡口水，可是現在...”
斯蒂芬安搓了搓手，哈了口熱氣，消瘦的面龐上，曾一雙暗然失色的眼睛現在變得有了光彩，他低頭輕聲道：“可眼下的這一切是那么的真實，圣多明戈，我們的家園是真的在改變。”
在商店里買東西的約翰孫聽到了斯蒂芬安的念叨，他微微一笑，腆著胖乎乎的肚子走到了斯蒂芬安身旁說道：“別再感慨了，伙計，這已經是你第十七次感慨這件事了。”
“十七次？我竟然有感慨那么多次嗎？”斯蒂芬安聽了約翰孫的話一愣。
約翰孫點了點頭，笑著的說道：“最近幾天的話還好，之前的時候，你可是一天就要感慨個兩到三次的。”
摸了摸后腦，斯蒂芬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看著約翰孫說道：
“我只是...我只是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一天，圣多明戈也能夠安定下來，沒有大公司和NCPD的介入，只靠一個家族...卻真的能平定下一個區域，這件事讓誰知道了，他肯定都不會相信的。”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約翰孫抖了抖肩，肥胖的軀體搖晃，他看著斯蒂芬安，又說道：“對了，林文先生讓你做的事情，你辦的怎么樣了？”
“說到這件事我必須向你吐槽吐槽，除了我們這些最初相信邊緣人的商戶之外，現在，就只有周邊的幾條街愿意信任邊緣人，而其它的地方卻都還在僵持著。
尤其是科羅納多農場那個區域，我上次過去將林文先生招人的告示貼了上去，結果當地的工人都不愿意相信邊緣人家族，即便我告訴了他們，我們這已經有人領到了一筆不錯的工資了。”
“可是他們就是不信啊！”
斯蒂芬安拉下了一張老臉，嘆了口長氣，他接著說道：
“但我倒是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畢竟我們這些人和林文先生接觸過，我們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可是他們沒有啊，在他們的眼中，林文先生就是一個毀滅了六街幫，是一個要比六街幫更加恐怖的大魔鬼。”
“林文先生在這座城里確實是個異類，他對我們...實在是有點好的太過了。”約翰孫摸了摸鼻子，然后笑呵呵的說道。
約翰孫現在稱呼林文是叫的林文先生，但是在這之前，約翰孫見了林文都是喊林文小子，他以前還用力的拍過林文的后背，還叫罵過林文的兒子呢。
現在想想...林文先生的胸懷可真是寬廣啊。
“總之慢慢加油吧，斯蒂芬安，林文先生他非常信任你，你可千萬別辜負了他對你的信任，看樣子，他現在是正把你當成邊緣人家族的商人培養呢。”
“我知道，只是...”
斯蒂芬安剛想訴苦，結果就見不遠處的公寓樓下出現了一個青年，他眼睛尖，見到那人后，連忙轉身朝著店里喊了一聲：“煙，煙，瑪古斯，快，把煙給我！”
一個長相稚嫩的青年見老板急的大吼，瞬間就知道是發生什么事了，連忙的跑動起來，然后他將兩包傳統的廉價香煙放到了斯蒂芬安的手上。
在以前，這家店里這種煙半年里最多只進貨上幾條，但是如今，煙柜里有三成都是這種香煙，而且...這些煙都是為一個人準備的。
瑪古斯自然也知道是為誰準備的。
“喲，約翰孫，斯蒂芬安。”穿著休閑裝，身上無義體嵌入痕跡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微笑著的對著站在門口的斯蒂芬安和約翰孫招了招手。
約翰孫和斯蒂芬安都恭敬的彎下腰，點頭說道：“林文先生。”
“我說了，約翰孫，我們是朋友，你不用這樣的。”
約翰孫卻搖搖頭，抬頭時露出笑容的說道：“不，這是規矩，你現在是圣多明戈的主人，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對你。”
“好吧好吧，反正我是勸阻不了你了。”林文從斯蒂芬安的手里頭接過香煙，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斯蒂芬安，你再幫我拿點吃的，什么都行。”
“是，馬上來。”斯蒂芬安連忙跑進了商店中，從瑪古斯的手中搶過了袋子，然后跑去裝食物去了。
“我的酒吧建造的怎么樣了？”和約翰孫站在一起，林文磕碰煙盒，然后燃上了一根煙，吸上后轉頭看著約翰孫。
“已經建成一半了，不過最近這幾天總是在下雨，所以...進度會慢上一點，但是在十月中旬前，肯定是能夠建好的。”約翰孫回答道。
“那家開在公路邊上的汽修廠呢？”林文又問道，他彈了彈煙灰，笑著看向正在裝食物，一袋又一袋往里裝的斯蒂芬安，說：“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店長嗎？”
六街幫的產業近乎全被邊緣人吞下了，現在正處在消化階段中。
雖然已經在竭力招人了，甚至林文還從羅格那邊借了不少人才過來，但六街幫畢竟家大業大，因此即便消化了小半月，卻始終還沒能盡數接在手里。
一面是六街幫的產業真的很多，圣多明戈到處都有六街幫的槍店，汽修店，老式酒吧，夜總會，甚至是賭場。
但另一面是，邊緣人家族的人手是真的不夠用。
雖然個比個的厲害，都是精英，但是...管理產業只靠精英當然是不行的。
“這一點...我很抱歉。”約翰孫面帶歉意的說道，“雖然我們已經在告訴圣多明戈的當地人，邊緣人和六街幫是不一樣的，但是還是有很多人不愿意相信，他們寧愿拾取廢品，用勞力賺取低廉的傭金，也不愿意來這里應聘職位，他們...還是在害怕。”
林文點了點頭，并沒有覺得意外。
雖然邊緣人的名聲不錯，但是也只是在河谷區商業街的這一代，畢竟有著斯蒂芬安和約翰孫這群當地住戶的幫襯，當地的商戶用人格去擔保，才讓邊緣人得到了周邊住戶的認可，但是在其它的地方吧...
“他們之前深受六街幫的欺壓，因此產生了警備心，而且曾經的六街幫也是個...”約翰孫頓了頓，眼神一暗，然后跳過了這個話題，直接說道：“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別擔心，約翰孫，我能理解的。”
“受到的創傷需要用時間去彌補，慢慢來吧，我并不著急，隨著時間流逝，這里的住戶會知道我們是什么樣的人。”
林文又看向約翰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邊緣人和圣多明戈當地人的關系是共存共生，而不是農夫與羊，這一點，在未來也將會是邊緣人的族訓。”
“不依托公司，不欺壓窮人，自成一派，這就是邊緣人。”
“是。”約翰孫興奮的點頭應聲。
“林文先生，來了，您要的東西我都拿來了。”斯蒂芬安這時候也湊了上來，一手一個大袋子，他在林文面前點頭哈腰的說道。
林文接過了袋子，低頭看了一眼。
嗯，各種各樣的方便食品，而且都是些價格偏貴，口感和味道都會很好的食物，但營養方面吧...哈，那就別指望了。
林文將袋子收好提起，又對斯蒂芬安說道：“嘿，我說的那事辦的怎么樣了？”
斯蒂芬安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他訕笑著的回答道：
“抱歉，林文先生，請再給我一點時間吧，那些不明是非的家伙們現在還在考慮中，不過您放心，我們這一條街上的人保證都沒有問題了，我前幾天就已經收到了不少人的求職信了，他們都表示很愿意為您工作。”
“我沒說這件事，工人的事情不著急，我指的是另外一件事。”林文翻了個白眼。
斯蒂芬安在他的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實際上...林文真的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記得這些事還沒有發生的時候，自己去斯蒂芬安的店里買煙，他要是在店里的話，還會在收銀的店員身旁嘲諷自己抽的香煙太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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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哈，林文其實蠻無奈的。
他很討厭和人相處的隔閡感，畢竟林文什么場面沒見到過？
“啊，您是說開辦學校的事情嗎？”
斯蒂芬安面露難色，他低著頭對林文說道：“恕我直言，林文先生，這件事想要辦成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整個夜之城里一共就只有那么兩所學校，而像是你說的小學...這在夜之城中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還是在我們圣多明戈。”
“我們這兒實在是太窮了，從只有那么零星的幾家娛樂產業就能看得出來，這兒的人根本就沒有用于吃住以外的閑錢，他們沒辦法進行娛樂消費，所以他們也壓根不可能有錢去支付學費。”
斯蒂芬安誠實的說道。
這件事的起因是在幾天前，林文在下午的時候突然找到他，然后要他去打聽打聽圣多明戈有多少6—14的孩子，這件事一開始嚇了斯蒂芬安一跳，他還以為林文要對這些小孩做一些殘忍的事，糾結無比，不知道該不該幫這個忙，但是隨后林文卻說他是想要在圣多明戈開辦間學校。
斯蒂芬安當即就懵逼了。
在圣多明戈開學校？
夜之城除了一所夜氏大學外，剩下的就是一所荒坂高中了。
小學？夜之城壓根就沒有這玩意的啊！
但林文先生看著并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這就不需要你多操心了，你要做的就是幫我整理出人數，優先整理出孤兒的數量吧，我看看有多少年齡合適的孩子。”林文對斯蒂芬安說道。
邊緣人現在到底有多有錢呢？
嗯，這樣說吧，
邊緣人小隊里的成員，已經可以幾百年都不用工作了，天天在來生吃喝玩樂了。
畢竟如今可是吞下了六街幫的資產，雖然有不少遺漏的，外加上到現在還沒吞干凈，但是那可是足以養活數千人的產業，武裝起數千人的產業，用來養活十幾個人...自然而然，這后面的0可是有好幾個的。
六街幫可是占據圣多明戈幾十年，底蘊當然會豐厚無比！
而林文呢，他開學校也不是為了培養出什么高級人才。
他要做的只是開辦一家民企“小學”，優先錄取流浪孩童，教導他們的東西也是很簡單的，就是些基礎的工業知識，說白了，林文是在培養出新的邊緣人家族成員...
林文果然還是難以相信不熟的人啊，也因此，就算是成員，那也要自己培養！
“是，是，我已經都統計完畢了，河谷區的孤兒現在找出了413人，再加上您說的適齡兒童的話，一共大概是兩千多個孩子。”斯蒂芬安開口道。
他又馬上補充道；“請原諒我，科羅納多農場的當地人對我們極為排斥，所以...我沒能收集到當地的孩童數量。”
“413個人嗎...”林文點了點頭。
“到時候我讓琦薇和你交接，你把那413個孩子的信息整合一下，然后交給琦薇，她會去處理的。”
“您是真要開辦小學？還要...要錄取孤兒？”斯蒂芬安咋舌說道。
“這樣做會耗費掉你們太多的錢了。”約翰孫在旁邊說道。
413個孩子，那就是413張嘴！
更別說當中還有三成的小孩可能患有疾病，這些小孩的醫療費一定會是個驚人的數字。
但約翰孫當然是支持林文的做法的。
夜之城的流浪兒童死亡率驚人，而圣多明戈當地的更是達到了一個夸張的數字，別說流浪兒童了，在圣多明戈，只要是兒童，夭折的可能性就是個恐怖的數字。
所以如果邊緣人真的能把孩童聚集在一起，進行保護的話...
“好了，這些事不用你們操心，再說了，用的也是六街幫的錢，而且未來培育起來了，他們也得為我工作，就當是我先投資他們了。”
林文笑著的走了出去，留下斯蒂芬安和約翰孫兩個人面面相覷。
“林文先生，您，您的小學要叫什么名字呢？”斯蒂芬安大聲問道。
林文抬了抬手，
“就叫邊緣人學院吧。”
整的太麻煩也不好，酒吧就叫邊緣人酒吧，修車廠就叫邊緣人修車廠，學校...也直接叫邊緣人學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