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水火土千年靈物,九九八一種五百年靈藥,以及萬年圣藥。
李長生目光掃過確認材料全部集齊后,雙腳微微的一地,一步踏出來到萬丈高空之上。腳下已經不見大地,只有一層層厚厚的云朵,能夠將人攔腰斬斷的罡風呼嘯而來。
這些罡風無法傷到他一根汗毛,可多少有些喧鬧。
“安靜點。”
他右手輕輕一壓,呼嘯不止的罡風平息,如此他也可以專心準備煉丹了。雖然李長生自己不需要用丹藥輔佐修行,但煉丹作為修行四藝之一,本身就非常玄妙他自然不會放過。
煉丹他也會一點,不能說天下第一,但至少也是天下第二。
所謂煉丹歸根結底就是將各種靈藥融合一起,達到某種效果,其中療傷與輔佐修行的為兩大重點。奪天造化丹兩者皆懼,又不屬于兩者,逆天改命之能不被天地容許。
古籍中奪天造化丹只有在太古年間才出現過,它更像是一種傳說,是凡俗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
李長生直覺告訴他存在,只是條件過于苛刻,單純是材料就能讓人望塵莫及。哪怕材料集齊了也不一定能夠練成,他有預感丹成之時將會降下無量天劫。
自古以來誰不是對天劫不是避之若浼,造化丹引來的天劫能夠將化神劈死。
他正好想試試丹劫能達到何種地步?如今魔淵已經無法給自己帶來壓力,他想要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一步。修行要有對比,可如今天下沒有人能夠給自己作為參照。
“有古籍記載,有大神通者以天地為爐,以大日為火。”
李長生一呼一吸,呼吸之中恍若風云流動,眼眸中靈光熠熠。
手一抬半邊天化為火海,火焰跳動恍若擁有生命,引動著上方的烈烈大日。
火靈宗的神通在御火一道極其獨特,練成可統御天下萬火,但練至化境又轉變為與之溝通。前者為壓,以力壓之為統,以言化之為御。
可惜幾千年來未有人達到如此境界,哪怕是火靈宗的開山祖師也無法達到化境。因為他并非開創者,火靈神通是遠古傳承中所得,開創者到今日已經不知何人。
李長生右手輕握,燒遍半邊天的火焰聚集,于半空之中凝聚成了一顆人頭大的小太陽。億萬光輝威臨天地,大地氣溫開始上升,千年不化的雪山流出了一道道清泉。
天地眾生抬頭可見二日凌空。
緊接著萬年圣藥飛入大日之中,隨后就是金木水火土等千年靈物,九九八十一種500年份以上的靈藥。
集天下之靈物。奪天地造化。
如此天下白晝持續三天三夜,終于伴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雷鳴,第2顆太陽消失了。
一切歸于平靜,可修士們并沒有感覺到平靜,只有一種莫名的煩躁。天地間斷斷續續的傳來躁動,此時修煉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燥火自心底而生。
又過了三天,人們從床榻上醒來,并沒有聽到公雞的鳴叫,外邊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修行界今天沒有一人修行,天地的悸動讓他們無法入定。無數人從洞府中走出來,朝天上投去了目光。許多人雖然沒有那個修為去窺探天地的變化,可從前幾日那道船變天地的聲音可以猜測出,那個威震天下的長生仙要渡劫。
他們第一次見到影響整片天地的雷劫。
不僅僅是人族的地界,四海八荒無數強者都在關注著天上。
月宮,白玉廣寒,宮宇浮華。
宮殿之中,床塌之上,太陰仙子面容憔悴,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死氣,哪怕是凡人都能看出她已經病入膏肓。
可哪怕如此也沒有減弱她的貌美,反而增添了一分柔弱,讓人忍不住想著呵護。以單純容貌就能起到魅惑的效果,太陰仙子可謂是天下第一人。
她雙目緊閉,呼吸平穩,一直處于睡夢之中。
太陰仙子已經沒有太多的余力清醒,唯有睡眠才能讓她活得更久,活到仙人鎮壓完魔淵來見自己。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痛哭流涕的求仙人救自己,在性命面前所謂尊嚴與矜持根本不重要。為了活命她什么都做得出來,不然也不會來的人類地界茍且偷生。
可現在她只想不給仙長添麻煩,僅此而已。
睡夢之中,太陰仙子隱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怎么樣?”
“有元嬰期丹道大師來看過,說宮主已經藥石無醫。最近幾日傷勢突然惡化,恐怕活不過明年了。”
妙木又在哭。
太陰仙子認出了妙木的聲音,她想睜開眼睛,但眼皮仿佛禁固住了一般不聽使喚。
下一秒,臉頰傳來溫熱,一股暖流傳進體內驅散了寒冷。自從渡劫失敗以來,她再一次體會到了溫暖。
太陰仙子長長的眼睫毛微微抖動,隨后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平平無奇的臉龐。
他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像其他人看望自己一樣憂心忡忡或哭哭啼啼。
“仙長。”太陰仙子微微一笑,笑得很開心,也笑得很憔悴。她望了一眼撫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情不自禁的蹭了蹭掌心,道:“仙長的手好暖和。”
源源不斷的暖流從手掌進入自己體內,驅散寒冷的同時也在維系著自己的真靈。難以想象僅憑法力就能夠將自己從鬼門關前拉回來,之前吃了那么多療傷丹藥都無用。
果然只仙長身邊才是安全的。
李長生說道:“我用法力幫你壓制住了傷勢,不過治標不治本,最多30年你就會死。”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平靜,他人的死亡對于李長生來說稀疏平常。或許是活得太久見得太多,也或許是他有實力救治。
無力才會讓人悲傷。
太陰仙子雖然早已做好準備,但聽到這句話時眼神不免有些暗淡。她對于李長生有一種迷之信任,明明知道如此情況神仙都難救,那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學神通法術,不修性命。壽命是伱自己的,你想做什么都隨便你。但你要做好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
李長生語氣沒有變化,但話變得非常冰冷刺骨。冷漠到讓太陰仙子與妙木面露錯愕,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么說。
仙長外表看來很高冷,連他人的奉承都懶得聽,這讓天下許多想要巴結他的人以為仙長真的無欲無求。但實際接觸下來會發現仙長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沒有任何架子,更不會無故遷怒。
脾氣好的不像一個大神通者。
但李長生沒有說錯,這一切嚴格意義上來說確實是兔子咎由自取。天賦不行又不勤學苦練,每天琢磨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興趣愛好。
對此他并不反對,更不討厭。人生不僅僅是修行,兔子活得很通透,但她現在又后悔了。
“有這么一天,你后悔嗎?”
氣氛陷入了沉默,李長生靜靜的看著面前風華絕代的月宮仙子,而對方的眼眸也變得越發暗淡。
沒有說話,甚至不敢直視自己。
終于,妙木坐不住了,鼓起勇氣說道:“仙長.宮.宮主所學都是為了您,琴棋書畫、廚藝雕刻、歌舞技藝等等都是為了您”
“妙木夠了。”太陰仙子出聲打斷了她,“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仙長說的沒錯。各有各的道,我的道到這里就足夠了。”
“可”妙木還想說些什么,但下一刻被對方用眼神逼退。
太陰仙子重新直視李長生,道:“仙長,我很后悔,當初沒有好好學神通法術。”
說完,她脫離了那溫暖的手掌,氣呼呼地轉頭背過身去。
雖然仙長說的沒有錯,這本身就是她咎由自取的,沒有誰強迫自己。但不知為何一股無名火升騰,讓太陰仙子第一次朝李長生發火。
李長生那風輕云淡的態度讓她很氣,他不在意我,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放以前給仙長臉色看,想都不敢想。
見到這一幕,李長生不免有些失笑說道:“還生氣了?”
“沒有。”太陰仙子悶聲回答,或許是慫慣了下意識解釋道:“我只是只是累了。”
李長生也沒有揭穿她,再次問道:“你可后悔?”
“很后悔。”
“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現在你承擔不起后果,可以依靠我。”李長生輕輕揉了揉她的頭,嗓音平靜而堅決的說道:“因為我有能力承擔。”
說完,李長生起身走了出去,太陰仙子愣了一下猛然起身,扭頭已經看不到人影。
她追了出去,只見外邊昏天黑地,廣寒宮在如此環境亮得像星星一般閃耀。
高空之上,雷云涌動,僅僅是傳出的一絲絲氣息就讓人膽戰心驚,一個道人飛入其消失不見。
“仙長!”
太陰仙子大喊道,回應她的是一聲震天動地的雷鳴。
轟隆!
剎那間,天地被閃爍不斷的雷霆照亮,千萬道雷霆出現,恍若間仿佛一個由雷霆組成的太陽。
比之化神劫還要可怕。
太陰仙子用所剩不多的力量騰空而起,直面比自己的天劫還有恐怖無數倍的雷劫。她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她必須阻止仙長。
“兔施主,你不能去。”
一個俊俏的和尚忽然擋在太陰仙子身前,修為元嬰后期,是她與仙長相遇時的小和尚。
一道佛光將她約束在原地,太陰仙子無法動彈,只能瞪著他說道:“禿驢滾開。”
“阿彌陀佛,得罪了。”
渡世微微閉上眼睛,開始默念起經文。
這時,清玄的身影也出現在月宮之上,仰望著天上的雷劫,道:“如此天劫,壯哉壯哉。”
太陰仙子面色陰沉的說道:“道士發生了什么?”
“仙長為了救你,煉制來奪天造化丹。”清玄回答道,“這就是造化丹的丹劫,堪比化神劫。”
奪天造化丹?仙長為了我.
太陰仙子微微失神,沒等她回過神來,天上的雷劫已經開始了。
轟隆隆!
天地之間只剩下雷聲,一個道人盤坐于最中央,萬千雷霆不進三尺之內,一粒金丹逐漸成型。
無數向這里投來目光的強者見到這一幕無不駭然,此前在虛空中傳遞的議論聲悄然停息。如此情景他們根本說不出話來,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所見所聞。
好像天劫沒有想象中那么強?
忽然鎮魔峰那邊傳來異動,大部分人的目光瞬間從天上轉移到那里,只見魔淵再一次裂開。一股強悍至極的氣息從里面沖出來,那修為竟然逼近化神。
“不好!”
包括清玄與渡世在內,人族所有修士沒有任何思考,更沒有交流不約而同的悍然出手。幾十個元嬰強者橫空攔截那道身影,無數法術與法寶砸去,給除了雷霆以外的天空增添了許多顏色。
一道金光被拍落,僅僅是余波落到地上就抹平了半座山峰。
可那道身影依舊沒有停下來,繼續朝著天劫沖去。渡世與清玄沒有再理會太陰仙子,兩人瞬息之間擋在天劫前,一身元嬰期法力展露無遺。
元嬰可以說是除了少數化神以為最強戰力,部分元嬰甚至能有化神初期的戰斗力。他們兩人恰好是那極少部分之一,比如渡世現在完全可以與曾經那尊化神佛像對拼。
可面對劍仙和長生道人之能撐不過一招,面對真正的化神也沒有勝算。
渡世低聲念叨一聲阿彌陀佛,緊接著十丈紅佛出現在身后。紅佛怒目一拳轟出,萬丈雷霆終于截停了那道身影。
一個渾身赤紅,赤面獠牙,高八丈的怪物。
“小和尚,手段不錯。”赤面獠牙的怪物發出尖銳的笑聲,緊接著右臂繃緊并微微膨脹,全力一拳揮出。
氣血如海,心跳如鼓聲,與倫比的力量劃開了虛空。
紅佛六臂一同化掌抵擋,萬般佛法出,然一力降十會。
渡世轟隆一聲倒退出去,在千丈之外停住身形。敵人并沒有乘勝追擊,因為他已經被數之不盡的符箓包圍。
“落!”清玄輕喝一聲,敵人所在300丈的空間被切割出來。下一刻,轟隆一聲空間破碎,赤紅的身影瞬息之間來到他面前。
不足一個呼吸的時間,至少有上百拳打在了清玄身上,剎那間將他的護體道法擊碎。
而清玄也抓到一絲契機,又一次使出了絕天變,稍稍后退半步所有的拳頭停在他面前。指尖輕點,兩臂砰然破裂。
渡世緊隨其后,紅佛挽大弓,雷聲震震來。
雷霆貫穿了怪物的胸膛,詭異的是傷口剛一出現下一秒就長出了一點點的肉芽。但不可否認,這個從魔淵里跑出來的怪物氣息變弱了一些。
“吾乃天尸大魔,你們何人,某不殺無名之輩。”怪物穩住身形,宛如獸爪一般的掐滅雷霆,瞬息之間胸前巨大的傷口恢復過來。
這個時候離這里比較近的元嬰大能已經趕來,他們都是大門大派的老祖,他們不會坐視這個魔淵跑出來的怪物擾亂長生道人渡劫。
長生道人命隕對誰都沒好處。
“各位道友不要跟這種歪門邪道客氣一起上。”
戰斗一觸即發,眾多大能在雷劫之下全力出手,一時間震動竟掩蓋了天上的雷鳴。
天尸大魔越戰越勇,僅憑一己之力就壓著十幾個元嬰期打。但他并未戀戰,找準機會沖出了包圍一頭扎進了雷劫之中,終于看到了讓他心潮澎湃的對手。
一個平平無奇的道人端坐在雷劫之中,眼神平靜的打量著自己,其中夾雜著一絲審視。
“仙長,我們來助你。”
清玄和渡世也硬著頭皮沖了進來,其他元嬰怕死留在了外邊。畢竟雷劫雖然不會針對他們,但不代表傷不到他們,這種層次的雷劫隨便一道都能將他們打成重傷。
“不用,你們進來只會添麻煩。”李長生抬手一揮,將剛剛進來的兩人送出去。
此刻雷劫之中,只剩下兩人。
天尸大魔目光灼灼的盯著道人,拱手說道:“吾乃天尸大魔,敢問道友尊名?”
“一介山野道人,李長生。”李長生淡淡回應。
“吾想與道友一決生死,但吾不趁人之危。”天尸大魔望了一眼周圍的雷霆,“道友可安心渡劫,我也會利用這段時間來恢復力量,可好?”
李長生沒有回答,神情一如既往平靜。天尸大魔當對方已經默認,凌空盤座,被打成粉末的魔淵碎片破空而來融入他的軀體,而他的氣勢越來越強。
三日過去,天尸大魔猛然睜開眼睛,氣息攀升至極致,終破化神。
“哈哈哈!吾天尸大魔又回來了!”
他仰天長嘯,滔天的氣血并沖散了部分雷霆,這也讓他意識到李長生還沒有完成渡劫。
“道友,吾不趁人之危,你盡快渡劫”
天尸大魔微微皺眉沒有打算出手,但下一刻他立馬擺出了戰斗架勢。因為對于雷劫中央的道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剛剛還不顯山水的氣息驟變。
無與倫比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仿佛是某種絕世兇獸掙脫了束縛一般。
會死!
天尸大魔瞪大雙眼,恐懼過后是興奮,遇到強敵的興奮。
“看來你恢復實力了,那我們開打吧。”
李長生眼中帶著一絲戰意,嘴角止不住的露出一絲笑容。他看得出來這個大魔不一般,至少是他遇到過最強的人。
興奮,許久未有的情緒重新出現。
天尸大魔平復恐懼,只剩下濃濃的戰意道:“道友要頂著雷劫與我斗?”
“不。”李長生搖頭,緊接著一道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身影從體內走出來,撐起了這萬千雷霆。
“肉身足矣。”
“道友未免有些托大?”
“我希望你能讓我托大。”
雙目交匯,無聲的吸了一口氣,緊接著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李長生與天尸大魔雙拳碰撞在一起,對撞聲宛如驚雷,周遭雷劫剎那間被蕩開,兩人交手的百丈之內哪怕是天劫也無法插手其中。
外邊圍觀的修行界大能無不駭然,他們看到了什么?李長生竟然一邊頂著雷霆,一邊與同境界的強者廝殺。
天尸大魔雙的顫抖,皮膚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痕,骨頭寸寸碎裂。他第一次遇到肉體比自己強的敵人,竟然有人僅憑肉體就能夠壓他一頭。
李長生拳頭也受了一些皮外傷,細微的疼痛與自己的血使得他興致高漲。
“哈哈哈哈,暢快,暢快!李長生是吧,我記住了。我還有一招,名燃天戰決,可登仙化神!”
只見天尸大魔震天長嘯,身形再次暴漲。氣血仿佛火焰一般燒了起來,氣勢暴漲數倍不止。不僅僅是他的身體在燃燒,神魂與真靈都在燃燒,幾乎是不要命了一般。
他吐氣如罡風,目如大日,聲如雷鳴道:“此戰,不求生,但求一決高下。”
“使出全力吧,李長生!”
天尸大魔一步踏出空間寸寸崩裂,他的肉體已經堪比仙器,其威可與那天劍爭鋒。
“呵”李長生發出一聲輕笑,下巴微微揚起,嘴角止不住的露出狂笑。
“全力?如此也好。”
托舉雷霆的神魂歸位,一身兇煞之氣的李長生重新收斂了,所有的氣息一切歸于平靜。
但不知為何天尸大魔卻感覺到了一股近乎讓他想跑的危機感。
李長生微微抬手,剎那間天地寂靜,雷霆、火焰、金光、佛法、道法、魔功等等,半邊天被神通法術擠滿。
天尸大魔沖到李長生10步之外瞬間停了下來,他沒有停下來只是空間變得無比遙遠。仿佛撞到了世界的邊緣,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越來越強烈的光芒照在他臉上,白光攀升至極致,灰暗無聲的氣泡擴散。
在清玄等人恐懼的目光中,雷劫被吞沒,一切都在湮滅。
數息之后,一切歸于平靜,道人手握金丹,腳踏雷霆落到月宮。
李長生屈指一彈,金丹飛入太陰仙子口中,頃刻間她的傷勢就好了。
“許你化神之資,壽三千載。”
太陰仙子目光呆呆的望著面前的道人,一股難以言喻,被深藏在心中的情愫再也無法壓抑。
或許兔兒我喜歡仙長。
寒水村。
農家少有農閑月,四月插秧正當時。
一個穿著破舊衣裳,卷起褲子,頭戴草帽,樣貌平平的男子踩在粘稠的泥土中。面朝黃土背朝天,彎著腰不斷將秧苗插進水田中。
一步一頓,插秧不緩不慢。
“哥!”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李易微微抬起頭來。
“我來幫你。”
田埂上穿著半身水靴,青春靚麗的李莉莉興沖沖跑進水田中。然后一只腳深陷泥土拔不出來,另一只腳又踏的太快砰的一聲闖進了水田中。
整個人成了一條泥鰍。
李易無言,緩緩的轉過身去繼續彎腰插秧。
等將家里的幾畝地插完,已經臨近傍晚,夕陽西下。
李易扛著剩余的秧苗,身上到處都是泥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個老實的農家漢。李莉莉也好不到哪去,整個人活脫脫的一條泥鰍。
“哥今晚吃什么?”
“你不回去嗎?”
“我給你做完飯再回去。”
“那吃黃豆豬腳吧。”
“對了我打算過幾天清理一下農村里的老家搬回來住,省得每天跑來跑去的。”
“順便把你的電腦拿回來給你哥我玩一玩,我也該接觸一下10年后的高科技。”
黃澄澄的陽光照在田野中,兄妹二人渾身泥濘的走在田埂上,踏著晚霞歸家而去。
叮咚。
李易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兔子發來的信息。
仙長的兔子:仙長,我可以去看看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