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30,趙四睜開眼睛,未婚妻已經幫他準備好早餐。
未婚妻名叫孫玲,是他在帝京大學交到的女朋友,對方學的是會計專業,現在在一家神州百強公司當會計。收入不比自己低多少,但由于花錢大手大腳基本沒存下什么錢,每個月的房貸都是趙四在供。
這種關系放網絡上指定有一大群人勸自己分手,可趙四對此并不在意,當初自己讀大學時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靠孫玲接濟。他的錢供房貸綽綽有余,孫玲不出也無所謂。
他們已經同居兩年,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夫妻之間沒必要分得那么清。
孫玲問道:“你這段時間怎么神神秘秘的,一天到晚不見人,你診所都關了一個月了。”
雖然她沒有明說,但趙四聽得出來對方的言外之意,也能察覺未婚妻的擔心。
趙四如實回答:“我找了個新工作,診所不打算開了。”
雖然加入公司后也能繼續開診所,人事部的工作大部分時候是訓練和待命,像他這種轉世者的溝通員只需要接受基本的槍械使用。但趙四見識到另一個世界的廣闊后,就無法繼續平淡的生活。
那天的無力也給他極大的刺激,他這個人最討厭無能為力。
“什么工作?開診所不好嗎?你這樣會浪費多年積累的客戶,現在經濟不景氣上哪找一個月五六萬的工作?”孫玲繼續追問。
“我進了道路清潔公司人事部。”趙四低頭喝了口湯,隨后沒有注意到未婚妻的驚訝,又陷入了沉思。
從那天被抓去警察局一直到現在他腦子還是一團亂麻,回想起以往的新聞他總是懷疑有修行者參與其中,每看到道士和尚就懷疑對方是修行之人,走在大街上總是疑神疑鬼。
張科林說他這種癥狀是常見的應激反應,很多剛剛走進修行的人都會出現的癥狀,過段時間就好了。而未成年或一些心智不成熟的人就沒有這種反應,可能是中二病戰勝了應激反應。
“那個道清司!?”孫玲表現得極其震驚,整個照顧道路清理公司就一家,那就是道清司。
這可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公司,雖然是管掃大街的,可也是壟斷了全國的大街。甚至可以說只有和路有關的,都有道清司的身影,幾乎就是一個囊括了民生領域的龐然巨物。而它的入職難度相當于煙廠,帝京博士都不一定能進,沒有關系根本進不去。
“你怎么進去的?”
孫玲記得趙四出身農村,按理說根本不可能進道清司。
“易哥幫我進的。”趙四回答,如果沒有李易他確實模樣資格進道清司,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修行。
“你那個植物人朋友?”孫玲顯然是不信的。趙四也沒和她爭辯,起身放好碗筷準備出門。
就在他準備出門時,發現玄關有點不對勁,鞋柜上多了一個菩薩像。白瓷做的,盤坐著身,不同于其他菩薩拿著玉靜瓶,而一朵花。
因為應激反應,趙四現在對于任何與宗教有關的東西都非常敏感。
“你這是什么東西?”
“什么東西?”孫玲從廚房中探出腦袋,看到趙四指著的菩薩像說道:“哪個啊,這是我媽送來的青云觀佛像,說是保平安。老一輩人就愛信這種,天天去給那些和尚送錢。”
青云觀?那個道士的道觀。
趙四頓時放下心來,青云觀屬于道清司登記的合法宗教。
“我們又不信這個,待會兒伱就找地方收好吧,我去上班了。”
“哦,路上開車小心點,前幾天聽說有警察飆車,不知道又是那家的少爺。”
趙四扯了扯嘴角,一如既往地走出家門,一如既往的與認識的鄰居打招呼,一如既往在樓下便利店買煙。世俗百態,沒有任何的變化,普通人的生活好像沒有因靈氣復蘇而產生太大的變化。
這讓他想起了前段時間看到的西方新聞,一個名叫牙卡的國家發生了政變,一個名叫東煌教的宗教上臺。當時他還戲稱東方的十字軍西征,現在想想后背發涼。修行群體早以走上臺面,甚至已經有的在奪取政權,全世界像東方六國這樣子壓住局勢沒有引發動亂的屈指可數。
這時一輛價值至少幾百萬藍色跑車停在他面前,車窗落下,駕駛位上是一個臉上還貼著藥膏的年輕人。
“上車,今天早有特派員來,他們有些話想問你,可別遲到了。”
陸浩初,他稱為笑面虎,現在是他的組長,最近搬到了他家下面美其名曰保護他。對此趙四沒有什么意見,雖然對方有監視自己的意思,但更多還是為了保護自己。
聽說各個轉世者之間部分是有仇的,其中不乏前世就是被其中一方殺死的。所以先轉世的人可能會對后來者出手,他作為李易關系親密的朋友可能成為某些人的攻擊目標。
“特派員?”趙四拉開車門,一邊系好安全帶一邊問道:“又是因為易哥的事情?我記得你之前也是特派員。”
“不然呢?你難道是因為你?”陸浩初啟動車輛,“最近這段時間公司都在圍著李長生運轉,他超模的戰斗力產生的影響超乎你想象。你也知道幾千年來統治者最怕的就是不受控制的人,你那位大哥恐怕能讓帝京的老爺們失眠很長一段時間。”
“你們又打算對易哥出手?”趙四心中一凜,自此那一次抓捕行動,他對于公司的信任就降到了冰點。
公司存在的意義就是壓制和容納所有修行者,前者權重明顯高于后者。而李易的出現破壞了平衡,哪怕趙四不是什么資深修行者也能感受到。
他太強了,強得令人恐懼。
見識到那道雷光后,趙四不得不承認他也開始有些害怕李易。不是怕李易殺了自己,只是低等生物面對高等生物,螞蟻面對人類本能的恐懼。
“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怎么知道上頭是怎么想的。不過我猜測很長一段時間不會,甚至會更加賣力的拉攏他,其實周國很需要一個能鎮壓一切的至強者。”
陸浩初看到趙四戒備的神情,微笑說道:“趙四,公司不是一個人,公司是很多人組成的集體。抓捕行動的失敗已經讓很多領導失去了話語權,你看張科林這種沾邊的都降職了,更何況發號施令的人。你真的不放心,大不了爬上去當個頭。”
“沒那背景。”趙四有過這個想法,他也是有野心的誰不想手握大權?可想爬上高位,沒有人支持是不可能的。
假設李易進入體制成為鎮國級,那樣的話自己成為公司高層很簡單,可那樣就本末倒置了。
“沒有就去爭.....”
陸浩初忽然將油門踩到底,他收斂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
“都修仙了,管他媽什么背景,修行界唯強者上,你看我現在不就頂了張科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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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道清司設立在郊外,公司大樓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寫字樓。在親自走進來之前,趙四一直以為是一個非常神秘的軍事重地,比如入口設置在電話亭,輸入秘密就會下降之類的。可實際上是一座隨處可見的寫字樓,防御等級屬于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不過這里設置有特殊的陣法,普通人一般是不會進來的,聽說叫驅人符。對于有修為的人則會起到反效果,因為修行者都開了靈臺對于這種低強度迷惑有抗性,驅人符簡直就是在提醒他們這里有東西。
這也導致公司成員點的外賣通常送不上門,每次點外賣奶茶之類的都是集體點,然后猜拳出去拿。
趙四來到了一處接待室,有三個最大不超過40歲,最小低于三十的男性早已等候多時,他們穿著類似警察黑色的制服但沒有任何徽章。相貌平平既不美也不丑,屬于普羅大眾。
可趙四能從他們身上感覺到明顯的壓迫感,精神力遠超常人,要么是專精神魂的修士,要么接受過思想手術。
“趙先生請坐,請坐。”
其中一人起身熱情的向自己打招呼,請自己坐到對面沙發。
“趙先生,我們想跟你談談李易先生的事情,特別是在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透露。”
趙四能明顯與之前態度的不同,這些人是自己把放在對等地位的。不像之前他是被審問的“囚犯”,態度再好也沒人會過問自己的意見。
這就是極致的力量帶來的威懾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