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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瘟炁蔓延,蠻荒洲先是牛羊豬畜,開始死絕,隨即蔓延到了東極洲,南靈洲。
甚至于人身上也有,叫人一時冷一時熱,一時頭痛,一時昏昏沉沉,一時又似乎要將肺給咳出來,將喉嚨用刀片劃爛了來。
這瘟毒偏偏厲害,便是金丹往下,肉體凡胎,一應沒有度過“小三災”的,卻都有這么一劫。
正當這么愈演愈烈之時,金蟾劉涵乃站了出來,布了“桃花避瘟散”的方子出來,又發了誓愿,要治瘟。
只是如此手段,未免顯得毛糙,叫人看出了端倪,告到了黃天這里。
“圣太子坐擁三島,難道還缺了錢不成?怎么放任這么一個東西,損了人,利了己,賺了這些個救命錢發財發利?”
來問罪的正是彩鳳娘娘。
黃天雖然沒有出天境之中,卻也知曉,這是天道意志推行左右,只是金蟾劉涵沒有“一心慈悲”,關鍵時刻的財神本性:“商人逐利”占據了上風,故而分明可以遏制瘟毒于微弱之時,卻偏偏放任其發行,反而叫五瘟六邪,因為瘟疫泛濫,行使了權柄,而變得越發強大,叫金蟾劉涵玩翻了車,僅僅四品之能,加上五毒麾下,根本降伏不了這些鬼瘟。
偏偏不好回來求助,認錯,倒置了瘟疫在短短兩個月內,在九洲內徹底爆發。
天道認為:既然已經全部開啟了進化,那么進化失敗的,應該“淘汰”,而瘟疫,就是“版本更新”的最強輔佐之器。
恰好人間逢“劫運”,天地發了殺機,自然有對應的“劫數”出現。
水劫剛剛消停一會,便需用瘟劫,來實現“眾生平等”。
不光光是人族有瘟,便是隔壁天妖洲的妖族,因為六畜之瘟,也死了好多凡獸,越發口糧血食緊張起來。
反而蠻荒洲本地,百姓因為供奉瘟廟,求得了瘟鬼拔邪,反而顯得沒有那么嚴重。
黃天對彩鳳娘娘的問罪,只道:“早在此前,我便曾與他說了此事,乃叫他去降伏諸瘟,也算普濟眾生,但天道不允,設了劫數,他倒不是真正主角,只為牽扯出更大的應劫之人。”
彩鳳娘娘頓時了然:“更大的應劫之人指的是?”
黃天搖搖頭,并沒有說話,隨即道:“如今瘟疫泛濫,當求百花仙子,作天女散花之舞,將天界百花采去,解百毒百瘟。”
“至于那金蟾,我有用人不良之錯,將來自有他一番定罪,唯今,只能叫他先將功補過再說。”
當即將那黃魁呼喚而來,黃魁正在天牢之中,炮制天鬼,以完善天牢獄卒,順便聽聞無天講述黑蓮魔道,他倒是不怕被無天影響,畢竟他本身就魔性深種。
被黃天呼喚而來,便有些不耐:“怎么又來呼喚我做事情?”
“我倒是想叫碧波去,但他聞聲救苦去了,解厄眾生,唯有你去降伏。”
黃魁道:“瘟神可是納入魔神部?”
黃天點點頭:“沒必要單獨開一部瘟部,直接納入你魔神部體系便是。”
黃魁這才愿意動身:“我早年便是玩瘟疫起家,你一開始便不需要將什么金蟾派出去,他一個財神,哪里懂這個?”
黃天笑而不語,只讓他快些出發。
黃魁乃往九色雷帝處,調用了幾個雷神,又往了火府星,朱雀星宮,調用了幾個火神。
雷神火神,一并隨著他天牢獄神下界,捉拿六邪天瘟之鬼。
只見著蠻荒洲上空,雷云密布。
玩脫了的金蟾汗如雨下,見著一頭九首魔龍,在雷火交融之中,下界而來。
見著金蟾便道:“你先別說話,此處五瘟六邪何在?”
“他們具有分身化形,自我復制之能,已經化作百萬瘟疫之鬼,除非將這些瘟鬼一一收羅,否則難以見到他們真身。”
黃魁冷笑:“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卻是一步踏入瘟君廟中,見著形若“龍虎玄壇趙元帥”的神像,黃魁沒有動,只見著其座下六個泥塑的鬼,分別黑面,焦面,青面,靛藍面,長舌,赤身,等等形狀。
直接一腳踹翻,一道如意鎖煉,將神像鎖了起來。
那神像一鎖,那便成了“概念枷鎖”。
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此神像乃有五瘟六邪的“成神根基”,那分化的百萬瘟鬼之形象,頓時也出現了鎖鏈,枷銬。
天上的雷神,火神,便精準識別,或者用雷去打,或者用火兵去燒。
很快便逼得五瘟六邪紛紛顯露了真身。
脫離了神像泥胎,只得六邪之精神,乃是一股天生神性之狀:“我們乃是天地之中病邪之宗,自然存在之魔,你們抓了我,這天地間,便沒有生靈生病,也沒有人因病而死,你們如何擔待?”
黃魁笑道:“自然之變化,豈會因你而不運轉,你說此話,好像是那公雞每日司晨,哪天不叫了,便是太陽不會出來了一般,你是執掌了造化,還是執掌了死亡?”
頓時便將五瘟六邪之天鬼鎖了去。
天鬼雖鎖了去,但瘟疫本身具有傳染性,如何消弭卻不是黃魁的事了。
見黃魁輕易收了瘟鬼,金蟾劉涵欲言又止。
黃魁卻轉身回天而去,連帶著一眾雷神,火神也去了。
劉蟾這才驅動五毒五瘟,開始收攏疫鬼,散布治瘟之方,做些后手工作。
黃魁回天之后,卻開始將此五瘟六邪,煉化了去,天鬼之流,如何比得黃魁厲害,很快便消解了意志,成為了“五方瘟疫使者”之黃魁座下從神。
這些本來都是交給金蟾劉涵來做,但如今所見,其并非上佳。
金蟾劉涵一時失意。
卻見著一位白羽仙子,跟著一些花仙下界,手提花籃,翩翩起舞。
那正是被彩鳳娘娘派去百花圣母娘娘那里,借調花仙,施展“天舞”,“仙女散花”之法,解群生瘟病之厄。
花瓣落下,只見著化作一股股凈化惡氣之芳香,那些疫鬼,得了花瓣,便停止向外釋放疫炁。
被污染了的土地,河流,也紛紛解除了疫源。
這樣,少了疫鬼,疫源,瘟疫只在活物身上傳播,沒有隨著看不見的“鬼物”傳播,減少了傳播途徑,便好解決了許多。
金蟾劉涵一眼就看出領頭的仙子,乃是當初海上所見,只是當初自己意氣風發,如今干毀了事情,卻有些頹廢。
但他畢竟見黃天沒有問責,以為事態不大,加上又有黃魁擦屁股,便以為此事算過去了。自己只能算一個“治瘟不力”。
于是觍著臉上前:“仙子可還記得故人?”
鴻鵠仙子看著金蟾劉涵,卻是笑道:“故人倒是算不上,只能說是一面之緣,不知郎君有何事請教?”
“那日匆匆一別,未能問詢仙子名姓來著,不能結識一番,總是心中悵然,如今得見二次,卻是有些緣分。”
鴻鵠仙子笑道:“確實有些緣分,我名白渺渺,乃是鳳凰族鴻鵠一系的仙子,在天庭彩鳳娘娘座下任女官,主志向高遠之士,文運,官祿。”
“哦?仙子竟然主官祿?這不巧了么?我主財運,怎么不曾在福神部見過呀。”
“想來是郎君公務繁忙,不曾見我,我倒是經常在那的。”
一來二去,兩人交談甚歡。
不過天女散花之事已經了了,女仙不得留戀凡塵,便要回天述職而去。
鴻鵠仙子便道:“郎君,我且回天述職而去,下回再聊。”
正飛去,一道手帕遺下,落在了地上。
金蟾連忙撿起,小聲道:“仙子,你忘記東西了!”
卻已經蹤跡渺茫,唯有他將手帕放在鼻尖,仔細呼吸,只覺得芳香撲鼻,意亂情迷。
“仙子怎么會無緣無故留下一塊手帕,定然是要我尋個機會,去找她,將手帕還回去,她再好答謝我,一來一回,可見是有情義的。”
那鴻鵠仙子回去之后,便對著彩鳳娘娘點點頭:“這事接下來如何?”
彩鳳卻露出哀傷的表情:“接下來,只怕有些委屈你的,你需得忍耐一二。”
鴻鵠驚訝:“怎么回事,娘娘?當初不是這么說的啊?”
“只因有一場劫數,神不知鬼不覺勾在了那金蟾身上,你靠著近了,便也有了事,我也是去見了圣德太子才曉得的,如今天道晉升了半級,許多天機,原先我可看透,現在卻云里霧里,非太乙不能參悟了。”
鴻鵠仙子一時無言以對:“不怪娘娘,只怪我。”
彩鳳娘娘道:“若真有什么事情,你且往東海扶桑島去,那金蟾曾經偷盜了日姆之巢,與他乃是仇家,不敢上前的,金烏乃是鳳凰的一種,她會護著你的。”
鴻鵠點點頭,暗自思量著:“我卻或許得換個思路,只需叫那蛤蟆對我絕了心思才好。”
當即便往扶桑島而去了。
扶桑島上,日姆越發難以管教十個金烏二子了,自從三魂七魄各自補全,太陽星君的權柄就已經十一分割了。
日姆越發厭惡這些兒子們,認為他們都是“白眼狼”,想要將自己分食。
而十個金烏,各個都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太陽星君,但又不敢開了壞頭,自相殘殺,只得每日各自出門尋得機緣,好在一日值天一次,十日一旬,叫他們每只金烏,每月都有三次外出的機會。
這日小金烏出行,正好遇到了憂心忡忡的鴻鵠仙子。
“仙子這是往哪里去?”
“正是往扶桑島,湯泉宮去。”
“那正是我家,不如一起。”
鴻鵠仙子見小金烏風度翩翩,同樣三足,同樣金質,這個就俊美十分,那個卻丑陋異常,一番對比,便心生了好感。
“多謝金烏世子殿下。”
到了湯泉宮,小金烏沒有過多和鴻鵠仙子言語,鴻鵠仙子乃尋到了日姆。
說明了彩鳳娘娘讓自己來找她。
日姆聽聞十分憤怒:“那蛤蟆真是惡心,偷盜了我的日姆巢穴,叫我遲遲不得完滿,又如此行為放蕩,欺負良家,你且放心,此事我管了,你在湯泉宮中暫時住下便是,我知你鴻鵠喜水,此湯泉乃是陽水之質,是射日所落太陽成就,與你是有好處的。”
日姆已經和原本的太陽星君是完全兩位神祇了,是一位完完全全的道姆,但位格本源,比之前低得多,之前還有超品,誕生十烏,將十個太陽果位分出去后,便約莫只有二品到一品天神左右的氣息。
不過等著十只金烏成年,各自成長,她也能得到反哺就是。
若是十只金烏各自喪命,她則能將本源收回,但會“虧本”,而去斷絕道途,且不會再回到當初太陽星君的狀態,其已經是完全兩個神明了。
鴻鵠仙子在湯泉宮住下,一來二去,便和小金烏越發熟悉,不時討論禽鳥修行之道。
小金烏道:“你上次將鴻雁一族,斷了妖籍,納入鳳凰之籍,那么我可能將烏鴉一族,也納入呢?”
“烏鴉合什么德呢?”鴻鵠仙子道:“鴻雁乃貞潔之鳥,鼓合貞德,烏鴉呢?”
“烏鴉乃是孝順之鳥,你難道沒有聽聞烏鴉反哺的故事?孝道乃有情生靈第一德。”
說到此,小金烏便頓了一下,畢竟如今十只金烏,可稱不上孝順。
“做此事有什么好處么?”小金烏又問道。
“能有一份氣數,也能合德神話,或許從此天下烏鴉一族,便認你為祖宗也說不定,雖然烏鴉和金烏是兩個品種,但只要氣運相合,便可以后天修得。”
“烏鴉,火鴉,炎鴉,火烏,三足烏,三足金烏這種?”小金烏問道。
“大概如此,不過沒有這么復雜,如同龍族,一開始是蛇,但第二個階段就是蛟,第三個階段就成了龍。”
“我們鳳族也是如此,初為靈禽,后為鸞,最后乃成鳳。”
“一族氣運供養,屬實不少,若是祥瑞,則氣運更多,比如燕子一族的老祖,玄鳥,便是我們鳳凰族極為強大的幾位老祖宗之一,因為她,天下燕子都是祥瑞之鳥,百姓不敢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