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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四 九洲鼎,四海尊

  碧波在蠻荒洲澤淵立教之后,七殺洞天和金剛寺便知道,這是天庭要教化蠻荒洲了,七殺洞天還好說,可以主動投靠入編,金剛寺則是佛門大派,要投靠也是投靠西方極樂世界,屬實有些尷尬。

  好在碧波對著他們道:“我并不干涉你們如何,只是順便治理了一下共公所占據的澤淵惡地,水善水惡,其實都是一體兩面,都說水火無情,既是無情物,如何要生出有情分別呢?”

  七殺祖師郭真人對此言論,只聽個大概,信是不敢信的,只道:“我七殺洞天,既然與碧波道統為鄰,那自是十分愿意與諸道友交流修行之事,往后互助幫扶,也是應有之事。”

  金剛寺的納木尊菩薩對原先傲骨錚錚,殺劍無眼,出手無情的郭真人變得如此諂媚只覺得惡心。

  “佛法一向教人向善,亦如水之柔,我們金剛寺從前一向以金剛般若聞名,如今見神圣,才知曉剛柔并濟的道理。”

  而老丹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上善治水。水善利萬物而有靜,居眾之所惡,故幾于道矣。居善地,心善潚,予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靜,故無尤。”

  隨即道:“我也有一篇,乃是太上感應水德篇,乃觀治水所得,如今傳給你吧。”

  碧波道:“上次拿了老師的金定銀耙,還沒親自巡查九洲,定水深淺,開山理河,等鑄完九鼎,便是去安置的時候,到時定然完成此愿。”

  祭帝高臺,由于一直使用人力,不曾動用法術神通,因此如今才修建到了一半。

  不過申道人和老丹已經將原本巫山巫教的道統完全從金人身上給拓印翻譯出來了,因此融鑄金人的過程已經開始準備了。

  碧波打算筑造的乃是四足鼎,用的是分鑄之法,四個腳單獨筑造,鼎身的五面,乃至于雙耳,也是單獨筑造。

  這種和煉器不同,是單純的筑造大型祭祀之器,用的都是古法。

  若問古法有什么好處,那就是顯得很閑,很貴,但具體和用法力摶煉有什么區別,那也說不出來,但匯聚民心民意肯定是有的。

  申道人將巫教道統收入自身之后,便開始四處收攏殘存的部落巫師,在澤淵附近的一座大山上,重立了巫教道統,鎮教之寶,就是六魂幡,鎮教神通法術,便是釘頭七箭之術,修得此術。

  雖說巫教隨著巫山崩塌而覆滅,但殘存在各個蠻民部落的巫師還是有一些“碩果僅存”的大巫。

  申道人一共收攏了十個,將其稱為“靈山十巫”,沒錯,這座山頭被申道人取了個名字,就叫靈山,靠近帝祭之臺,亦是為了好統治蠻荒洲的部落蠻民,巫族子弟,五狄六夷,都只信巫師,不信王道教化。

  黃魁的“圣教”,則顯得更為艱難一些,他雖然自稱“圣教”,傳播的都是“圣法”,但人人都知道,圣教就是魔教,圣法就是魔功。

  黃魁魔品太差,曾經用黑蓮魔功在蠻荒洲收過一批韭菜,不知道怎么,就被爆了出來,加上修持變化之術,最后是把自己修成一種靈寶,和魔道的“釣魚功法”,實在是一模一樣,因此沒甚土壤,如此下來,黃魁一個徒兒都沒抓到。

  不過這日鑄鼎在即,黃魁忽然心生感應,身形一動,便到了東荒大地之上,卻見一剛毛野豬,氣勢渾然,六牙突出,形貌恣肆。

  頓時念起:“當初我入蠻荒洲來,養過一段時間的豬,那時只篩選了七頭變異成了當康的小豬,當了本尊座駕,其余豬魔,因為資質不達標,一部分當了豬瘟溫床,一部分就隨其自散做了種豬,在蠻荒洲配種想著將來再來選育。”

  “此豬魔,便是當初和七頭小香豬同一批淘汰下來的,不想竟然有些機緣,活了幾百年,又勾動起緣法來了。”

  黃魁懷舊起來,便有些唏噓,微微一彈,一滴蘊含三十六重天罡變化的魔血便直接破碎了空間,進入了這頭魔豬的心臟,將造化給了他去。

  那豬魔渾身煞氣,不曾開啟靈智,但活了幾百年,也算是這一片的魔煞霸主,擁有幾十頭老母豬作寵妃,忽然腦海里鉆出個變化之術,一時有些癡呆,只覺得:“為啥要變成這些個丑八怪,豈不是不能討得老豬婆們的歡喜?”

  不過神通已經納入血脈,只等其遇到事情,便可激發。

  黃魁賜了神通之后,便一片黯然:“怎么他碧波,就有這么多有緣之人,我卻只能找個豬來傳授變化之道?”

  不過很快黃魁便從這種消極的情緒中走出,暗暗道:“便是一頭豬也是豬中極品,往后成道,必有一番惡趣!”

  點化了豬魔,又看見一眾小魔正在組織雙修大會,都是一些金丹級數的魔頭立下的門派,黃魁都有些懷念當初立下的百毒山,占據的禾山魔道起來。

  只可惜物是人非,簡簡單單的快樂很難再尋到了。

  鉆入地底,見到了當年用濁氣和陰魔點化的“地底魔人族”,已經開始開發地煞世界,建立地底魔人王朝。

  蠻荒洲地下結構其實和深淵差不多,都是一層一層的地煞空間,容納煞氣,濁氣,內里居住了許多陰魔,殘魂。

  故地重游,黃魁唏噓良多,于是直接瞬移,到了地底魔人王朝的宮殿,就見著宮殿外,有一尊雕塑,乃是雙首龍蛇之相,這正是黃魁當初還沒發育成熟的形態。

  “沒想到我在地底還有這么一批眷屬信徒,他們僅僅是元炁生靈,并非六道,不若我將其點化,作了地底魔人一族,作我魔道根基!”

  說干就干,黃魁顯露出九首龍蛇之相,那些地底魔人無比驚恐,哇哇亂叫,很快便從皇宮中出來地底魔皇,氣息也不算太高,約莫元神,乃是黃魁當年造出來的第一批魔人,身上還有黑蓮魔咒的咒力。

  只見那魔皇見著黃魁,便直呼:“魔帝大尊!您終于回來了!”

  地底魔人當初只是黃魁的炮灰,真正感染感化的都是那些魔頭,但沒想到那些魔頭如今一個個都消失不見,這些炮灰似的地底魔人卻因為一點黑蓮魔咒,不斷傳播,形成了特定的族群,并建立了魔人國度。

  “起來吧!”黃魁道:“你是如何修持到如今境界的?”

  “小的是魔帝陛下黑蓮咒力種下的第一批魔人,大帝失蹤后,我便一直躲著陰暗裂隙之中,渾渾噩噩,只知道修持魔咒,不知道過了多久,咒力有了突破,這才有了靈智,開始捕捉陰魔做食物,又用咒力感染了一些陰魔,漸漸又感染了煞魔,晦魔,死魔,不聽話的,就吃了煉化,聽話的就留著,前面兩三層,倒沒有什么,但到了第五層大帝,這邊就有了煞魔國度,魔頭實力很厲害,我便沒有繼續往下走,只在淺表,感染陰魔,等著其生出了靈智,就自動沾染煞炁,濁炁,變成了魔人。如此就建立了國度了。”

  地底魔皇說的簡單,但黃魁知曉其中不容易,魔人都是念頭所聚,沒有人魂,地魂,和天魂,要修成元神,則必須自己凝煉三魂七魄,想來是吞吃了不知道多少陰魔,加上黑蓮咒力塑形中和,才漸漸完善了自身,修成了如今境界,比鬼修修到了雷劫還要難上許多。

  再者地底魔人都根本不算地底生物,全是由陰魔感染而來,沒有自我生育繁殖的能力,能建立成王朝,想來是花費了很多心思。

  黃魁連連道:“好好好!正巧我開辟圣教,愁著拉人入伙,伱們既然是我的眷屬,我必不虧待你們!”

  當下取出一團血漿來,這是太乙血酒,乃是永恒圣杯之中所有物,是黃魁偷偷留下來的。

  將血酒和地底煞土摶煉,結合黑蓮魔咒,血肉魔道,很快便摶出一坨血色土壤,充斥著禁忌的意味。

  黃魁將血泥捏成人形,又吹了一口氣,頓時一個男人就捏好了,只見其身形古怪,骨骼長在外面,形成骨甲,其余部分乃是鱗片,背后有脊刺,具有十分暴力的美感。

  捏完這個,黃魁又捏了一個女魔人,渾然白發,形容美艷,周身鱗片換成了各種黑蓮魔紋,展露出魅惑的氣質。

  兩尊泥人一出,天地便震怒,地煞世界更是鬼哭狼嚎,黑雷,血雷,崩打個不停,將不少陰魔震散,這是阻撓地魔一族出世。

  魔道造化手段將媧皇娘娘的目光都吸引了來,見著黃魁造化地魔一脈,隨即將問題交給了地母娘娘。

  地母娘娘也不阻撓,只道:“此魔不能見光唯生地下。”定了性質,即地魔不能脫離地底世界,突破壁壘,到達地表,造成魔災。

  畢竟如今世界版本正在不斷更新,山海奇獸都即將扎堆出現了,多一個地下副本也沒什么,大不了搞個地下城與勇士,打打哥布林什么的。

  黃魁還想著地底魔人反攻主世界,被這地母娘娘一定義,頓時心涼半截。

  不過那地底魔皇倒是沒有嫌棄,鉆入了女身之中,原來它是個女魔皇。

  剩下的男性泥偶,則由另外一個比較強大的魔人鉆入其中,隨即陰陽合化,血霧魔氛充斥了整個魔國,諸多魔人在血霧之中,都瘋狂生長血肉,好似那“地底阿修羅”。

  等著魔人族從元炁生物,徹底變成了血肉種族,甚至記載進入了輪回之中的“人道”,屬于一應有情生靈之屬,黃魁這才將“地煞七十二變化”傳授給了魔人皇。

  地底魔皇得了神通寶術,欣喜若狂,還要“服侍”黃魁,共赴極樂,永享國祚,黃魁便已經離開地底世界了。

  對這么個圣教,他也就是一時興起,找補找補面子,畢竟剛剛對著天地宣講,一點回應沒有,實在太傷心了。

  回到帝祭之臺,黃魁好似個沒事的人兒,見著黃昊已經筑起高爐,十二金人神煞被鋸斷了四肢手腳頭顱,這才發現原來不是純五金的,內里還有“裝藏”,骨骼是九洲不知名史前神獸的骨骼,五臟則是用萬年靈木雕刻而成。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萬年靈木上有些五臟秘術,被老丹留下來了,那些史前巨獸的骨骼,則直接當了柴火。

  金人們入了高爐之中,黃昊變作金烏,很快那金人軀殼,就融化消解開來。

  但一股股黑煙卻從高爐之中升騰起來,那些獻祭給金人的亡者的怨念,血祭的異力,在黑煙之中發出哭嚎和慘叫,這是幾萬年血祭留下的印記,是極為詭異的惡器,若非遇到太陽真火,根本燒煉不動。

  這些黑煙的慘叫吸引來了人面蛇身的共公族人,看見高爐中的火焰,使得他們憤怒,也有一種想要“沖撞一切”的情緒,于是對著高爐沖了起來,于是很快樂的就成了“祭爐”的洪獸精魂。

  碧波將收集來的洪獸精魂,一并摶進金水之中,洪獸們身上的水惡之力,經過太陽真火的鍛造,形成了一股奇異的“鎮水”場域。

  等著金水流入一個個范版之中冷確定型,碧波卻發現還多了一些“余料”。

  于是提議道:“老師,這十二金人,筑造九洲鼎還有盈余,我們再煉個什么東西?”

  老丹道:“你既是四海君,不如再筑造一尊,是為四海尊,鎮壓四海之水。”

  碧波看了看剩下的邊角,略微估算了一番,正好筑了一個四海鼎。

  頓時心動意動,此尊便不用人力,直接法則道果展露,摶煉金水,勾來四海權柄,將四海之景,銘刻于此尊上,作“四海安泰”之紋。

  四海尊頓時生出一股異力,四根足做了四根定海的柱子,雙耳乃是海上龍首之形,尊身則有無窮空間,能容四海之水。

  四海道姆感應碧波煉寶亦十分暢快的借出自家四海權柄,銘刻海中萬物生靈景象。

  剎那之間,尊鳴如龍,氣運蒸騰,海內海外,諸水感應,似乎有了一個鎮物,叫浪難生,風難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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