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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仙門入駐

  “這個縣君能做主么?府君那邊沒有想要參與么?這一塊大餅落在了紀縣,可架不住你割一塊,我割一塊,到時候餅做不好,反而四處扯皮。”

  “這個自然,交縣那里有張伏龍的祖父出馬,他們只要那座鎮山,如今交縣已經融合靈境,借助氣運,天功,成功孕育出了福地,自然看不上我們這個靈境。”

  “蒲縣那邊,人家要去做地府鬼國的國王,也不會來分,魏府君已經去了域外戰場,新來的李府君并沒有過問。”

  “因此暫時這塊餡餅,我們還是能做主的,縣君預計分三期投入,第一期投兩千萬香火錢,再從財神那里貸出八千萬香火錢…因此我們這一成份額,最好就是要出兩百萬香火錢做前期籌備。”

  好畫餅!

  黃天只聞到了空手套白狼的意思。

  自己哪里有錢啊!

  你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我山里土特產,一斤能賣幾個香火錢啊?

  不僅是黃天面露難色,除了年有余這個福神,是個多寶童子,面不改色之外,其他人也都覺得十分為難。

  這一成份額,不好拿啊。

  人人都知道,這是搖錢樹,但是要把這個搖錢樹種活,就得拿錢去澆灌…

  “當然,如果各位為難,那么可以拿煉魔的賞賜,和其他兩縣的補償去抵,多則退,少則補。”

  “兩千萬…夠么?就算不計入火耗,也才兩萬兩天銀,初步建設靈境,只怕不夠吧,而且曹城皇真的拿不出這些香火么?”

  “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曹昴道:“我們曹家拿得出,可是城皇拿不出,城皇是清水官職,城皇府庫的寶物又不能拿去售賣,我叔公不為錢利,但對成為府城皇還是感興趣的。”

  “哦。”黃天頻頻點頭:做市政大工程不能自己出錢,得用地方財政和中央撥款…

  “再者,兩千萬香火錢加上財神處貸的八千萬,只是做前期籌備,到時候還有中期,后期,規模會是現在的十倍,二十倍,直到完全開發。”

  “我出了!”年有余十分仗義:“三娘的,我的,還有黃天的,我一并出了。”

  惠蘭心再有些高冷,也掛不住臉了。

  我呢?

  但年有余確實跟她不是很熟。

  曹昴對著惠蘭心微微點頭。惠蘭心便安定下來,不再焦急。

  年有余不愧是土大款,香火銀子嘩啦啦的倒出來:“我可以多出一些么?”

  “只怕不能。”曹昴道:“剩下一千八百萬,自有其他人來出。”

  黃天嘖嘖嘴。

  “那煉魔獎勵,和蒲縣,交縣,二縣給的補償,今晚夜宴之時,自會當場一并給予。”

  年有余努努嘴:一副我不信你們曹家沒有謀取私利的想法。

  不過也不好說出口,只問了問規劃。

  曹昴手一揮,便有水墨沙盤顯現:“這里面原先還有一些邪獸,不過現在已經消滅得差不多了,一部分地方將用來開辟藥田,一部分是獸園,一部分是坊市,還有教諭院,用來辦學,這一片則是引來建造諸多房屋宅邸……”

  年有余聽著這個規劃,微微點頭,黃天則不大懂做規劃,只覺得自家黃天嶺以后也可以做一些類似的小開發。

  “有三家修仙宗門,打算直接在這里開府立派,不過我們還在考核之中,是否引進仙道宗門。”

  灶三娘好奇:“什么宗門?不是那種撈一筆就走,開采完資源就跑到別處去的下作宗門,也不和神靈打好關系…”

  “不是,都是些有點來頭的,不過只能算是祖上闊過,現在都是小門小派,門中一個金液還丹的修士都沒,只有一些個人仙頂峰的存在。”曹昴又一揮手,便出現了三面立體宗門牌坊的介紹。

  “一個是地仙流派的,源流在蒼州青萍山玄晶洞,那里是個福地,有地仙真人劉作苓主持,講究人在山中清修靜養,居福地洞天,性子好似烏龜。”

  “不過地仙雖能駐世,卻也每五百年有一劫,渡過了依舊長生久視,渡不過身死道消,返還元氣。”

  “劉作苓于三年前渡火劫失敗,弟子門人無人主持福地,被一個修成了金液還丹的大修士張觀渡給接手了山門,改了道統,走內丹道,要再開山門,收取弟子。”

  “好在他吃相不算難看,答應給劉作苓的弟子門人另外尋一處地方安居潛修,延續這一支地仙道統,免得萬一劉作苓轉世重修,清算因果。”

  “他們青萍山玄晶洞地仙一脈入駐靈境,建立宗門,對靈境也有調養的作用。”

  “再一派就是丹鼎派的某一支,叫做封泥觀,人數不算多,但擅長煉制草木外丹,他們看中靈境廣大,地形多樣,可以栽種靈草。”

  黃天暗暗點頭:“這個挺好,可以帶動經濟發展。”又念起搗藥仙子,她也是個野生煉丹師。

  “第三家乃是一家幻道宗門,叫做蜃宗,千年前也是大派,基本每兩三百年,都會出一個地仙真人,可惜接連家門不幸,五百年前出來了一個天才,叛門而出,卷了根本傳承,去做了另外一個宗門的上門女婿…如此便越來越落魄了。”

  “不過他們會養靈蚌,能夠產出靈珠,靈珠類似丹幣,都是仙道貨幣,可以等同于靈石,那些靈蚌更是如同微型靈根一般,可以凈化靈氣。”

  “三個宗門就不能全部引進么?”黃天好奇:“他們正好互相做個競爭,有競爭才有發展啊。”

  “只怕不行。”曹昴搖搖頭:“靈境其實并不算大,更別說還要做其他開發了。”

  幾神微微點頭,表示大概明白了,就連年有余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來。

  黃天又問了土地爺的問題:“那認籌二十萬有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們內部在編的入品神祇才有的一個東西,籌的錢會用到中期的一個建設,到時候會專門劃出一片區域,專門來建神道宅邸,都是獨門獨戶的。”

  黃天:…

  “這個東西別信。”年有余道:“聽我的準沒錯。”

  黃天本來就沒信。

  倒是灶三娘聽得津津有味,還暗暗掰著手指頭,笑得咧開了嘴,覺得自己可能要變成富婆了。

  年有余潑冷水:“前期全是投入,等著分紅還得五六年,七八年呢,到時候你酒樓紅紅火火,只怕也看不上這里的分紅了。”

  黃天道:“有總比沒有好,像我,老窩就在旁邊,沒有身外化身,輕易離開不得,就得置辦些產業,你看我山林里,除了些土雜,也沒什么值錢的了。”

  曹昴笑道:“黃天賢弟底蘊非常,日后必成大器!”

  “我們三個之前在黃天小弟那里論道了幾日,今日我們五個齊聚,不如再次論道?”灶三娘再次拋出這個。

  “也好。”曹昴點點頭:“相互印證一二,以后也少走彎路,神道雖然是康莊大道,但直面大道,也如盲人摸象,難見全貌,還得多多交流才好。”

  黃天最喜歡論道環節了,這不就是白嫖經驗么。

  “我們在大陣之中衍四象地靈陣,如今我將四象天靈陣也拿了來,大陣匆匆,不得參悟完全,四象衍生四季四序之力,斗轉星移,日夜輪回,其中更有時間,命運,乃至于更加深刻的法則奧秘,我們如今便論這個吧。”

  黃天聽聞:“秘境之中法則松散,而且空間不成體系,我們才能輕易撬動時間流速變幻,有如洞天福地之中,往往和外界有著時差一般。”

  “再者不同世界,一年之長短也有變化,只是錨定時間的對象不同,參考不同,我們這些斤兩到了大九洲,只怕參悟不了多少。”

  “原先是未窺得門戶,如今既然已經窺得門戶,便要乘勝追擊,更進一步才好。”曹昴拿出四象天靈陣盤,四象地靈陣盤。

  五人各安方位,黃天一人既對應天盤,也對應地盤,其他四人則各執掌四象陰陽柱。

  灶三娘于朱雀位,對應丙丁火德。

  惠蘭心于青龍位,對應甲乙木德。

  年有余于玄武位,對應壬癸水德。

  曹昴于白虎位,對于庚辛金德。

  唯有黃天,以地德承載,呼應天德,對應乾坤二相,收納四象之力。

  是以土公調和坎離水火,水火炎性之變化,便演化季風,季風之變化,便是四季氣候之變化。

  金木二相,也各自對應,木漲則萬物生,金盛則百草衰,對應枯榮之意。

  四象輪轉,引動四象天星,五行元氣,諸多變化。

  五人各自神性交輝,相互參悟,仿佛在此處別府自開一界。

  別府之中,各種植物,隨著大陣演化,氣候變更,生芽開花,枯萎凋零,變化多端。

  黃天努力調和,同時參悟這個陣法,打算回去可以在黃天嶺布置一個,控制氣候,使得四季嚴密,從中參悟天象之權柄。

  比如起霧啊,布雨之類的,也沒必要全部由龍神煉化了去,我山神就不能行云布雨,調和風調雨順么?

  黃天帶著這個念頭,也確實參悟不少,體悟大地四季枯榮之變,特別是陰陽二氣的發生和回落。

  曹昴記錄下大陣運轉變化,解析大道,竟然想要從“萬象”入手,走萬象宗師之道。

  四象大陣元氣碰撞,都被其一一記錄,模擬的節氣變化,也被全部收錄。

  約莫兩個時辰,由于神力耗盡,神魂枯竭,難再參悟變化,大陣停了下來。

  黃天感覺自家神道真種更加飽滿了。

  如今黃天反而不畏懼根基不純,只多多益善,畢竟孕育神山,也要孕育金木水火。

  倒也對應其中。

  “如此真不錯。”年有余咂咂嘴,他雖然走福德之道,但是四季輪轉,其中時間,宿命,輪回,等等意味,對他未來道路也有很大幫助。

  灶三娘用心體會,她領悟到了欣欣向榮之意,炎性上行,人也是如此,希望日子過得紅紅火火,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好,鍋灶百味,人生百味,都需要時間,需要火侯。

  曹昴領悟周天萬象,生生不息。

  惠蘭心領悟枯榮,生機,也體會到了時間的孕育,只是甲木有年輪記載,乙木很多時候卻是生生滅滅,以另外一種方式存續。

  只是大陣開啟,并沒有牽動九州法則,幾人都只是借此環境回憶當初秘境和九洲法則交互之時所觀到的法則。

  類似于情景再現,這個東西就是如此,一回生,二回熟,幾神還真還原了出來,并以此體悟到了一些玄玄妙理。

  “衣裳已經做好了,蘭心神女,火神娘娘,黃天神子,可要試試?”曹昴的侍女托著一個漆凋的托盤來,上面已經放著幾件上好的衣裳。

  黃天的也有,小小的一套,上面金絲銀線不說,只看布匹花紋隱隱流光。

  這叫黃天想到了魏府君挑選的那些天驕,他們穿著也是這么富貴堂皇,可惜啊可惜,死得不能再死了,成了汪世虎的祭品。

  “我還是不能穿著這么金光閃閃的為好,我這土黃色的小布衫就夠了,若是穿這么好,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沒寶貝似的。”

  黃天摸著衣裳,眼里都是喜愛不舍,但最終還是搖搖頭,沒有收下。

  灶三娘也摸摸衣裳:“料子倒是好料子,樣式也是好樣式,我是我每日跟著鍋碗瓢盆,財米油鹽打交道,穿著這樣好看的衣裳干活又像什么話呢?”

  曹昴笑道:“可以不穿,但不能沒用,總有可以用到的場合。”

  年有余也點點頭。

  黃天卻吐槽:你怎么什么也點點頭啊。

  不過人家侍女花費了精力做了幾件衣服,黃天也不好不收,灶三娘也笑笑:“兩位妹子不必叫得那么客氣,只管有空來我那酒樓吃酒喝茶。”

  “時間也差不多了,城皇府已經準備了慶功宴席了。”曹昴算算時間,便喚來了青銅車馬。

  在車馬上,年有余就傳音給黃天:“這曹昴太功利了,也太能算計了,我跟著他呆著一起,就覺得不舒服,跟你呆著一起,就安心。”

  黃天:你直說得了唄!

  說我傻唄,說我憨憨唄。

  拐彎抹角的,我還以為你夸我呢。

  惠蘭心依然跟著曹昴的兩個侍女一起說話,之前談論琴藝,現在談論種花。

  惠蘭心覺得兩個侍女種在宅邸旁邊的花草樣式一般,也照料得不是很好。

  黃天覺得說這個不太好,你又不是人家內宅主母,你管人家種什么花草。

  還是在我沒看見的幾天,你們倆已經用聊齋速度確定關系了?

  黃天搖搖頭,這念頭太過于猥瑣了。

  便跟灶三娘討論今晚慶功宴大概有些什么東西吃,廚子的手藝跟三娘比如何?

  年有余很快也加入討論,他喜歡吃紅燒大鯉魚,最好是帶著龍血的龍鯉。

  黃天想說,我家鄰居就是這么一條大鯉魚,但估摸著年有余不一定打得過。

  等著到了城皇府,黃天只想說一句:“好多人啊,好熱鬧啊!”

  此時傍晚時分,天色曖昧,曛黃一片,日落遠山,霞彩斑斕,城皇靈境內諸多神靈宅邸光影交輝,便叫人不至于覺得黑暗。

  人影拉長,情緣樓卻才剛剛開張,食仙樓的小廝提著一個食盒,跑得飛快,正要去送外賣。

  一些晝伏夜出,白天睡覺,晚上才出來活動的精怪也顯現了身形。

  各路車馬往來,繁華還更勝白日。

  不知覺間,一輪月盤便又掛到了高處。

  穿著人類衣服的各類精靈紛紛出現了,也有一些是人類修士。

  街角借著昏暗燈光擺著攤子的精怪,此時正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城皇府前最是車水馬龍。

  達官貴人,進進出出,黃天特別注意到了一輛金燦燦的車馬。

  “那是大周蒿京都城皇座下行走,估計是在提議紀縣升格事宜。”

  大周的諸多縣,有窮的,有富的,窮縣縣令才八品,富縣的縣令能到六品,大周蒿京周邊的縣令甚至可以到五品。

  城皇亦是如此,曹城皇之前是七品城皇,如今可以著手升格六品城皇事宜了。

  黃天好奇:“這么快?”

  “本來沒有這么快的。”年有余道:“但朝中有人就不一定了。”年有余給黃天解釋。

  黃天才想起,曹昴之前說過,他還有一個舅公,是朝廷三品大員。

  如此真是手眼通天啊。

  幾人入了城皇府,只見著里面已經大變了模樣,不復之前威嚴模樣,反而青燈紅燭的,透著著一股喜悅的氣氛。

  一些絲竹之聲傳出,隱隱可聽見伊伊呀呀的唱戲文的聲音。

  好熱鬧啊!

  好多人啊!

  黃天坐著年有余的肩膀上,探東探西。

  “這幾位便是紀縣的天驕吧!”

  只見著一個約莫三十,長髯鳳眼的清瘦高挑道人,背上背著一把劍,不知道是不是在cos純陽祖師呂洞賓。

  “貧道青萍山玄晶洞李太吉。”

  黃天了然,估計是來混個眼熟的。

  曹昴跟著他聊了幾句,那李太吉便表明來意,說些什么天人合一,安仁居道之類的話,又隱約表示自己地仙門派有秘術可以培育靈境為福地什么的。

  還隱隱指出丹鼎派封泥觀喜歡不光煉制草木丹,還會煉制金石外丹,污染很大。

  蜃宗需要養蚌,會把大量良田化作湖泊,前期投入巨大,后期也很難改善地形之類的。

  等著李太吉之后,又見著了蜃宗的女修士,據說是掌門之女,名為練霓凰,聽著名字像是瑪麗蘇大女主,穿著一身白紗,戴著螺鈿的飾品,端莊又大氣,待人接物又十分得體,并且委婉表示,如果蜃宗能入駐靈境,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看得黃天有些目瞪口呆。

  封泥觀也派出了…一個老頭,老頭是煉丹大師,一百三四十歲,仙風道骨,說自己可以煉香火丹丸,其中還可以夾雜神性,之前已經煉過多少多少丹丸,某某大神也請他開爐煉過丹。

  香火丹丸,不是草木丹丸,不是金石丹丸,也不是元氣丹,血肉陰丹。

  香火乃是眾生信念所化,其中又夾雜著各種欲念。

  念頭一物,無形無質,以香火承載,才可顯形真性。

  一般只有高位神靈才能處理香火,其中又以財神最勝,因此以香火凝做銅錢,金銀模樣。

  香火凝聚丹丸,則是另外一種手段了,可以給神靈直接提高實力,特別是后天神靈。

  曹昴一直都十分客氣,沒有胡亂答應下來。

  黃天覺得這份待人處事的氣度自己就學不來。

  但好在很快便穿過了各種想要結識天驕的神靈,修士,精怪…

  全是曹昴出頭,可謂是過五關斬六將。

  管你是以利誘人還是以色侍人,又或者二者都有,曹昴一律是油鹽不進。

  很快便到了宴會主場,但黃天所見,曹城皇卻不是坐著主位,反而是一個約莫二十七八,十分年輕的青衣儒生,坐著主位上,面前一張桉幾,烹煮的是大周八珍。

  淳熬、淳母、炮豚、炮牂、肝膋、熬、漬、搗珍。

  各自用銅器裝著,還冒著熱氣。

  喝酒用的也是爵,而不是杯子之類的瓷器。

  左右各有兩列,也是席地而坐,各自面前有一張桉幾,其中曹城皇便在其中。

  中間則是舞姬,各自起舞,似乎也是十分正式的祭祀禮樂,共有八個,足已用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來形容了。

  再一側角,再側便是編鐘,石罄,塤,笛,古琴,等等,都是由專門樂師演奏。

  黃天聽著這曲樂,只覺得心中煩憂,紛紛忘去,只有快樂和滿足,幸福感爆炸,國富民強的感覺。

  再看那舞蹈,也是盛世驚鴻的感覺,并不露這露那,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要非要給個形容,就是國泰民安,一片祥和,河清海晏。

  年有余傳音道:“這不會就是新來的府君么?怎么親自來了?”

  “我哪知道。”黃天想著以后點化出來了許多草木妖精,也可以給他們排練排練,自己在山上也可以借著奏樂接著舞。

  “哈哈哈,站著那里干嘛?”只見著那府君道:“快些上座,就等著你們幾位主角開宴呢。”

  “我等來遲,失禮了,還請府君責罰。”曹昴直接開口認錯。

  “是我來得突兀了些,我聽聞有宴會,便不請自來了。”府君微微笑。

  曹城皇卻暗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是不是在挑我的毛病,說我不請他,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親自過來敲打我?我要不要解釋呢?解釋了就是不服氣,就是對著干,狡辯,硬頂府君面子,不解釋就是默認了我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沒有請他…

  算了,不管了,我這個侄孫兒八面玲瓏,福蔭深厚,便由著他破局吧。

  黃天又不是這場宴會的主角,畢竟自己一向低調謹慎。這種又出風頭,又得罪人的事情,不適合自己。

  只和灶三娘,年有余,尋了一處空位置。

  “這菜肴一般。”年有余坐下就開始點評,著實有些話多。

  好在也沒有后廚拿著菜刀出來跟著他理論一二,是哪里一般。

  灶三娘更是沒有動快子,只黃天在桉幾上,聞聞這個,聞聞那個:“我覺得還行啊。”

  年有余道:“你是地靈,便是泥巴石頭也覺得好吃,這種東西跌落在地上,在你眼中也是草木野獸之殘骸,一并腐爛分解,重歸大地,你頂多聞得到香味,只怕嘗不出什么味道,是好是壞,都分不清。”

  黃天自己情況自己清楚,不理會他。這不胡說八道么?什么地靈沒有味覺?這都什么時代了?還產生這么大的偏見?真是氣抖冷。

  黃天只帶著嘴巴吃,帶著耳朵聽,正規場合絕對不發表意見。

  年有余更是覺得枯燥,拿出一副棋來,問黃天會不會下,黃天只會下五子棋,于是兩個娃娃就開始合縱連橫,你來我往。

  打殺了好十幾盤,叫灶三娘都有些手癢,于是又開了一盤,黃天以一敵二,便專心致志下棋,也就聽不太清那些勾心斗角了。

  畢竟二人模樣,在外人眼里,就是兩個娃娃,兩個娃娃,有些娃娃心性也是正常的。

  等著旁邊神官提醒可以上臺領獎,發表感言的時候,黃天幾個才一起到了前面。

  新來的李府君對著黃天幾個就是一陣夸,什么臨危不懼,年少有為,什么防微杜漸,煉魔英雄出少年的。

  黃天只覺得文采斐然,夸得自己飄飄然,若不是自己是個地神,只怕要飛起來。

  李府君一夸,下面的人便也夸起來。

  最后才是大周蒿京都城皇座下使者行走,給五人發放煉魔獎勵,曹城皇也借此機會將蒲縣孫城皇,交縣劉城皇給的好處,當做額外獎勵發給了五人。

  煉魔獎勵是一件煉魔法寶,沒錯,是法寶,不是法器,只能說老板大氣。

  分別是,破魔金梭,定魔金鏡,煉魔金盤,誅魔金劍,伏魔金傘。

  這五件神器都是太陽神宮上面的神官所煉,因此看上去都金燦燦的,帶著一股純陽伏魔氣息。

  這五件寶貝估計是一爐出來的,大家各自選擇。

  金梭遁力無雙,還有破魔頭堅硬肉身,各種護體罡氣的效果。

  定魔金鏡可以照射神光,定住魔道元神,并且灼燒元神,令其無火自焚。

  煉魔金盤是一件陣盤,是用來困住魔頭,封印魔頭,煉化魔氣的寶物。

  誅魔金劍,是專門誅殺修煉了各種替命之法,或者生命力頑強的老魔,萬道誅魔劍氣,可以斬斷一切生機。

  伏魔金傘是兜裝魔頭,轉化道兵之寶,有吸攝之力,入了寶傘,便可化作傘面圖桉,化作道兵傀儡,再次張開傘時,魔頭便化作了大日伏魔道兵。

  五件煉魔之寶各有側重。

  幾人相互商量了一下,定下各自拿哪件寶物。

  黃天要了煉魔金盤,這個是陣盤,困,迷,煉,一體,一旦成陣,自成煉魔空間,還可以召喚出十朵金炎,化作天之十日,可以將魔頭烤得酥酥脆脆,香甜可口,十分不錯。

  再者自己也正想要將陣法之道精深一些,到時候山水風水,天然成陣,也是一門對敵手段。

  灶三娘要了金劍,以后遇到一些魔道食材,切不動,剁不爛,就可以用來處理了,反正法寶寶物可以大約自己變形,這金劍也可以變成金刀,正是一件切墩備菜的神器。

  年有余要了金傘,他喜歡這種奇門兵器。

  惠蘭心要了金梭,她遁力不足,之前被老魔撓了一下,差點身死道消。

  金鏡便被曹昴拿了去。

  大周蒿京都城皇的使者面帶笑容,說著讓幾神好好干,未來未必沒有名列天曹,成為天庭正神的一天。

  黃天連他的名字是什么,什么官職也不清楚。

  不過既然拿來好處,自然笑臉盈盈。

  曹城皇則是拿來了一些材料,跟法寶比起來算不得什么,黃天就沒有注意,胡亂拿了些。

  這便是本次慶功宴的高潮了,但是還有下半場呢。

  大家自由走動,相互結交。

  李府君和曹縣君還有蒿京使者都去了別的地方去了,應該是去商議別的什么事情。

  黃天這邊,就被人煩到了,有是這個世家某某,又是那個門派某某…

  年有余也煩躁得很,但他走福運之道,需要跟這些打交道,好積累福運,只能壓下來。

  灶三娘趁機打了波廣告,說自家九洲樓開業了,大家若想品嘗美食,可以前來品嘗。

  黃天躲到了陸判官那里,陸判一張鐵青面容,沒什么人接近。

  陸判見著黃天小小模樣,一股煩躁的表情:“你可有什么煩心事?”

  順便拿手戳了戳,感覺到軟乎乎的,便暗自歡喜得意:老夫這不是還挺受歡迎的么,日夜游神說老夫我沒人愛,簡直就是放屁。

  “我愁啊,這里一群人,就我沒有什么背景,人家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我無父無母,就一個土地爺爺作為依靠,今天眾目睽睽得了寶貝,指不定多少人暗中嫉妒,憑什么是他入靈境,我就入不得靈境…”

  陸判聽著覺得有道理:“這前面一兩個月,你風頭正盛,應該沒人敢動你,但后面就不知道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只得小心一些了。”黃天無奈:“等到了陰神境界,成為了正經山神就好多了。”

  又拿出些寶貝來:“我想換些農神權柄,判官可有門路?”

  陸判又戳了戳黃天,面色正經:“農神廟有一些,你去問問火燕神女試試,她便是農神廟的使者,是梁上燕子得道,本縣一律燕子,麻雀之類,都以她為首。”

  黃天微微拱手:“多謝陸判指點。”

  “需要我帶著你去么?只怕你不認識哪個是火燕神女。”

  黃天連連點頭。

  陸判就直接把黃天捏起,小心搓揉,心中暗爽然而面無表情。

  黃天感覺自己都快變形了,才被陸判放在肩膀上,隨后走出了城皇府,往神農廟在靈境的顯化稷神宮走去。

  稷神宮在最南邊,周邊還有一大片田地,種著五谷。

  一個稻草人神祇正在稻田里面來回走動:“雀兒乖,吃飽了就行,莫要浪費,不要啄著谷粒兒玩。”

  又有鋤頭神,沒人揮動,自己就在那里鋤草。

  還見著極為粗壯的蚯引神,不時露頭,但應該沒有自家龍蚯厲害。

  此外還有青蛙神,蛤蟆神,他們是在抓蟲子。

  貓虎神,如貓似虎,則是轄管抓老鼠。

  以及種種諸多毛神,游神,都在農神廟周邊游蕩。

  只見得陸判對著那趴著曬太陽的貓虎,十分客氣道:“貍奴國主安好。”

  順便擼擼毛。

  貍奴就是貓了,紀縣有三個十分強大的諸侯國。

  是為貍奴國,東倉國,烏龍國。

  三位國主分別是眼前這位貓虎神,還有一位倉糧神,本相是一只肥老鼠,一位是護宅神,本相是一條黑犬。

  貍奴國主懶洋洋道:“陸判官不在城皇廟里審斷陰陽,怎么有空到我貍奴國的地界來?”

  貍奴國方圓兩條街坊,連著神農廟也算貍奴國領土。

  “還請國主通報火燕神女,這位是牽引靈境有功的黃天小子,想要和火燕神女結識一二。”

  貍奴國主懶趴趴的:“真是的,尋那些鳥雀通報就是了,還要勞煩我。”

  隨后打了個哈欠,看向黃天:“你這小人兒,只跟東倉國的耗子一般大,竟有這種本事,可以牽引靈境,不過這跟本王有什么關系呢?你可有帶什么利是給我啊?”

  黃天懵了,怎么還要利是?

  不過很快就想通了,連忙把灶三娘之前做的油炸小湖魚端了一盤出來。

  椒鹽五香味的,干干脆脆。

  貍奴國主眼前一亮:“這才差不多。”

  只見其拿著爪子一揮,這盤油炸小魚干就不見了。

  黃天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他脖子上有塊小金牌,是件儲物法器。

  心道:這可真是大戶人家,比我當初要富多了。

  于是語氣不由得帶了幾分贊嘆:國主皮毛順滑,身帶王威,果然不凡。

  貍奴國主聽得高興,便也不喚來小弟了,只跟著黃天道:“你且跳到我背上來,我帶著你進去吧。”

  陸判擺擺手:“我且回去了,你自談好了,自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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