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蓋天大王的報應
通過姚友仲的講解，耶律余睹和蕭五六才知道，飛艇能飛到他們這里，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這個挺不容易，倒不是說，飛艇飛到這里不容易，而是飛艇能找到這里很不容易。
要知道，這個時代可是沒有導航的。
關鍵，大乾王朝的飛行員，對東北這里的地形極不熟悉。
這就給飛艇找到飛來大禿頂子的航路帶來了很大的挑戰。
事實上，之前大乾王朝之所以一直沒能給東北抗金聯軍運送糧草輜重、武器裝備，主要就是因為大乾王朝找不到飛往大禿頂子的航路。
經過將近一個月時間的反復摸索，大乾朝廷才派人測繪好飛行所需要經過的設定標志點。
又經過十幾位優秀的導航員試飛，導航人員反復根據對地面觀測來確定是否偏航，才最終找到了飛往大禿頂子的航路。
另外，在這個過程當中，還有慣性導航，加上平飛速度，再加上飛行角度，計算出在空間的實時位置，以及靠航海所用的六分儀等設備計算自己經緯度等輔助手段。
還有就是，由于大乾王朝已經發展出來了簡單的無線電技術和簡單的雷達技術，也可以通過地面給于一定的輔助定位。
總之，飛艇能找到大禿頂子跟東北抗金聯軍取得上聯系，真的很不容易。
通過姚仲友的解釋，耶律余睹和蕭五六終于知道了來龍去脈，徹底消除了與大乾王朝之間的隔膜。
同時，耶律余睹和蕭五六見大乾王朝都已經強大到了可以從天上運送糧草輜重、武器裝備甚至是人員的地步，知道這個世界必定會是大乾王朝的，進而再沒了別的心思，一心幫大乾王朝打江山，為自己與子孫后代在大乾王朝掙得一席之地。
耶律余睹和蕭五六將大量的糧草輜重、武器裝備運回營地后，引起了契丹人的歡呼雀躍。
當契丹人得知，今后大乾朝廷會繼續源源不斷的給他們契丹人提供糧草輜重、武器裝備，他們更加歡呼雀躍。
說真的。
失去了故國的契丹人，實在是太難了。
他們被原來被契丹人統治的女真人統治，也就算了。
可女真人生性狡詐多疑，對契丹人一直不放心，始終提防。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
畢竟，連生女真再加上熟女真，女真人在最巔峰時期一共都不到百萬。
遼道宗耶律洪基時，隸屬于遼朝的生女真諸部逐趨統一，力農積谷，練兵牧馬，逐步強大，才形成擁有十萬戶的部落聯盟。
一戶肯定不可能有十人之多。
再加上被契丹人騙至遼東半島的強宗大姓等熟女真。
女真人巔峰時期，人口都沒有達到一百萬。
——《遼史》一一一四年記載，遼國總人口八百三十萬時，漢兒人口占三百三十萬，契丹人口占一百五十萬，女真人口占九十萬，渤海人口占五十五萬，奚、阻卜、室韋等其他十九個民族人口總共占二百一十五萬。
再刨除老弱婦孺。
當時成年女真男人頂天三十萬。
這也是為什么完顏阿骨打在起兵之初只有兩萬人馬的原因之一。
雖然自從女真人崛起以后，女真人一直對外野蠻掠奪、野蠻生育，但經過這么多年的戰爭，女真人其實也沒少戰死。
這就使得女真人，尤其是成年女真男性的數量，不僅沒有增加，還減少了不少。
“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你以為真是完全形容女真人善戰的嗎？
不是。
這也是在形容女真人少。
如今，金國成年女真男性的數量總共也不過才二十萬上下而已。
而契丹一族畢竟發展了二三百年，總人數本就比女真人多不說，契丹人還有可能得到原本隸屬于遼國的漢兒、奚、渤海、阻卜、室韋等族的人的支持。
這種情況下，女真人忌憚契丹人、防范契丹人，再正常不過了。
其實，女真人不僅防著契丹人，也防著漢兒、渤海人——只要是能給女真人的統治帶來威脅的人，女真人都不放心。
這其實就是女真人蛇吞象一般吞掉遼國所帶來的必然的后果。
而大乾王朝則完全不存在這樣的憂慮。
大乾王朝目前有人口兩億八千多萬，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漢人，而且這個數量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增長。
只怕再有一兩年，大乾王朝的人口數量就能達到三億，然后是五億，十億，甚至更多。
漢人在別的方面可能不行，但在生育方面，基本上就是世界第一。
而且，現在其他各族都以加入漢族為榮。
此消彼長之下，隨著時間的推移，漢人的人口占比只會越來越多。
在如此龐大的漢人人口基數面前，他們這一百多萬契丹人，根本就不夠大乾王朝稀釋的。
所以，契丹人加入大乾王朝，完全沒有加入金國的那種尷尬的處境。
這從大乾王朝一直以來對少數民族的態度上也不難看出來。
只要接受大乾王朝的統治，大乾王朝對各少數民族，全都是一視同仁。
關鍵，大乾王朝鼓勵其他民族的人加入漢族，成為大乾王朝的主宰。
這比女真人不知強多少倍。
因此，已經走投無路的契丹人，其實是愿意接受大乾王朝的統治的，雖說大乾王朝也是滅遼的幫兇之一。
但兩利相權從其重，兩害相權從其輕，與金國相比，大乾王朝無疑好太多了。
再加上，動亂了這么多年，顛沛流離了這么多年，契丹人也慢慢接受了遼國徹底亡國他們該重新開始生活的現實了。
在這些基礎上，對于契丹人而言，真沒有比大乾王朝更好的選擇了。
如今，雙方的隔膜徹底消除，契丹人又能過上之前那種衣食無憂的生活。
重新找到歸屬感的契丹人又怎么可能不高興？
后來，雖然耶律余睹和蕭五六并沒有對外透露過飛艇的事，但是別忘了，耶律余睹和蕭五六還帶了兩百多個契丹人，這兩百多個契丹人可不全都是嘴嚴之人。
結果，有些契丹人就將他們見到的上百艘飛艇運來了大量糧草輜重、武器物資的事，添油加醋的跟其他契丹人說了。
面對連天都能征服的大乾王朝，絕大部分契丹人再也沒有了其它心思，只一心找女真人報仇和為他們自己在大乾王朝爭取一席之地…
七日后。
李彥仙和姚友仲親自率領東北抗金聯軍前往蒲峪路西側金國蓋天大王完顏宗賢的營地，準備殲滅完顏宗賢部金軍。
距離完顏宗賢部還有二十幾里遠，東北抗金聯軍就停了下來。
李彥仙派遣驍將閻充從乾軍中募敢死隊兩千人，夜里去劫營。
這天夜里，天降鵝毛般的大雪，北風狼嚎，哪怕是抗凍如金人，也躲進了營帳當中吃肉喝酒不愿意出來。
閻充率領兩千敢死隊，借著大雪的掩護摸到了完顏宗賢的營地，然后他們以轟天雷和虎蹲虎開路，看見人就殺，成功殺進了完顏宗賢部金軍當中，令完顏宗賢部金軍亂了陣腳。
見閻充偷營成功，李彥仙又派遣耶律五六的弟弟耶律高六立即率領一萬契丹人前去增援閻充。
有人要求口里銜枚噤聲。
李彥仙笑答：“不需銜枚。”，然后命令給每個前去劫營的契丹人發一個市井小兒用來游戲發聲的玩具竹哨，叫他們含在口中，然后直沖金營。
這夜天上沒有月亮，以至于金營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東北抗金聯軍的人利用竹哨彼此相認，遇到不吹哨的人就殺。
金兵則完全分不清敵我，被搞得暈頭轉向，終夜自戰，結果越打越亂。
一夜下來，金營里積屍盈野。
完顏宗賢確實悍勇，他明知遭到了東北抗金聯軍的偷襲其部危險了，仍率領金軍舉著火把四處找東北抗金聯軍的將士廝殺，想要打退這些前來劫其營的東北抗金聯軍的將士。
也正是因為如此，完顏宗賢部金軍失去了撤退的最后時機。
黎明十分，東北抗金聯軍完成了對完顏宗賢部金軍的合圍。
李彥仙、姚友仲、耶律余睹、蕭五六親自率領東北抗金聯軍與完顏宗賢部金軍展開了廝殺…
雖然東北抗金聯軍占了偷襲的優勢，又占了火器更犀利的優勢，但因為完顏宗賢部金軍的作戰意志極為頑強，以完顏宗賢為首的女真人表現得異常悍勇，此戰還是一直打到中午，在完顏宗賢被大乾小將李世輔生擒活捉后，剩下的金軍才在金軍中的契丹人和漢兒的帶領下放下兵器投降。
在李彥仙和姚友仲的默許之下，恨女真人入骨的耶律余睹和蕭五六率領契丹人將女真男人屠殺一空，只留下完顏宗賢等幾十個金國的皇室和宗室準備向李存獻俘。
值得一提的是，李彥仙和姚友仲之所以縱容契丹人殺光女真人，也是因為他們沒有辦法。
——如今，東北抗金聯軍仍就處于金軍的包圍下，哪能帶著這么多危險的女真人跟金軍斗智斗勇？
至于完顏宗賢這猛安金人中的女人。
除了金國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以及一百個最漂亮的女真人所擁有的女人，被李彥仙和姚友仲要來，準備獻給李存以外，其她女真人所擁有的女人，讓李彥仙和姚友仲全都送給了契丹人。
至于除了女真族的俘虜，李彥仙和姚友仲派人將其中的契丹人挑出來交給耶律余睹和蕭五六，其他各族的男俘虜，尤其是漢兒男俘虜，則被李彥仙和姚友仲帶回去重新訓練、重新政治教育，然后用以補充自己的軍隊，而其他各族的女俘虜，則同樣被李彥仙和姚友仲帶回去，然后根據她們的男人的表現，再決定如何處理她們。
經此一戰，東北抗金聯軍重創了完顏昌部金軍，讓完顏昌部金軍的其他各部不得不后退至安全的地方，同時加強防御和放出更多的游騎來打探東北抗金聯軍的動向，免得再被東北抗金聯軍各個擊破。
也正是因為如此，原本已經套在東北抗金聯軍脖子上的繩索被東北抗金聯軍給掙開了，東北抗金聯軍的戰略空間大大增加，李彥仙和姚友仲可以繼續率領東北抗金聯軍與完顏昌部金軍周旋，將大量的金軍繼續留在黑龍江流域，讓金國繼續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乾王朝徹底滅掉高麗王朝收復箕地。
兩日后，飛艇大隊再一次來給東北抗金聯軍送糧草輜重、武器裝備，李彥仙和姚友仲趁此機會將完顏宗賢等金國的皇室和宗室、金國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以及那一百名他們派人精挑細選出來的美人交給飛艇大隊，讓飛艇大隊將他們帶回去獻給李存。
完顏宗賢等俘虜于是踏上了前往大乾王朝的震撼之旅。
——他們先是乘坐飛艇飛到了海參崴，然后又乘坐大乾王朝的鋼鐵戰艦前往大乾王朝的南京應天府，之后乘坐馬車來到了天下第一城金陵城…
對于完顏宗賢這個歷史上自稱是趙構“阿爹”的人，李存的印象很不好。
可以說，李存殺了完顏宗賢都不解恨，甚至覺得，千刀萬剮了完顏宗賢，都便宜完顏宗賢了。
李存之所以這么討厭完顏宗賢是有原因的。
歷史上，完顏宗賢曾公開宣傳：“自今以后，趙構須喚我阿爹！”
完顏宗賢這么說其實是講得通的。
歷史上，北宋王朝的都城東京汴梁城被金軍攻破以后，那些享盡榮華富貴的趙宋王朝的皇子皇孫、妃嬪公主成了金人的“戰利品”。
這其中就包括趙構的母親韋賢妃。
在金軍北返的路上，年輕的女性備受金兵的侮辱，年幼的則凍餒而死。
到了北方后，趙宋王朝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大部分被分配給有功的將領，還有一部分人被投入浣衣院。
韋賢妃也沒能逃脫這樣的命運。
韋賢妃被虜北上那年雖然已經三十八歲，而且已經是當奶奶的人了，但她畢竟是久居深宮，保養的不錯，因此被完顏宗賢相中。
據記載，一天趙佶被引薦給一位金國的將領，但他并不認識。那人自我介紹道：“吾乃蓋天大王，系四太子之伯。”，接著從后面出來一位婦人，趙佶一看正是韋賢妃。
史上記載：“太上俯首，韋妃亦俯首，不敢視。”
趙佶不用想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良久之后，完顏宗賢打破了尷尬的局面，也就是“命左右賜酒二帝及太后”，還說“吾看此個婦面”。
之后的幾年間，韋賢妃給完顏宗賢生下了兩個兒子。
后來，趙構殺害岳飛、奪了一眾南宋統兵將領的軍權屈膝求和，最終與金國達成和議，離開中原十五年的韋賢妃作為太后返回南宋。
趙構為了維護母親的形象，也為了不讓他自己太過丟人現眼，消除那些流言蜚語，把自己的妹妹柔福帝姬趙嬛嬛滅口。
——靖康之變后，柔福帝姬也遭到凌辱，也在浣衣院待過，后來侍奉過完顏宗賢，曾與韋賢妃共侍一夫。幾年后，柔福帝姬輾轉逃歸南宋，經過宦官的辨認，確定無疑，一度被趙構當成長公主對待。
但韋賢妃一回來，就說真正的柔福帝姬已經死了，這個是冒牌的，于是趙構把柔福帝姬殺死。
無論是當時人，還是后代的史學家普遍認為柔福帝姬是被冤殺的，她應該是真的，只是因為她太了解韋賢妃那段屈辱的歷史，才被滅口的。
此外，趙構為了消除流言，保住韋賢妃和他自己的名聲，還做了一件事，就是給韋賢妃虛報年齡。
按照《宋史》的記載，“十九年，太后年七十”，“二十九年，太后壽登八十”。
趙構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說明韋賢妃被虜那年已經四十八歲。
按照趙構的說法：“韋后北狩，年近五十，再嫁虜酋，寧有此理？虜酋舍少年帝姬，取五旬老婦，亦寧出此？”
但根據當時的《開封府狀》，明確的記載了被擄人員的年齡身份，其中趙佶妃嬪一共有一百四十三位，年紀最大的四十二歲，年紀最小的十七歲，妃這一等級的有四人，明確記載著“韋賢妃，三十八歲”。
這也更加驗證了趙構的欲蓋彌彰。
同時，也間接說明了，歷史上的完顏宗賢確實是當過趙構的阿爹。
完顏宗賢非常看不起趙構，所以逢人便得意洋洋的說自己是趙構的阿爹。
這典型的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就跟后世的一些渣男一樣，玩了女孩，還把過程拍下來，發到網上以供別人觀看，實在太沒風度了。
李存打心底里看不起這樣的渣男，大家好聚好散不行嗎？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愛就不愛了，干嘛非得毀了人家？
因此，李存非常討厭完顏宗賢。
再加上，歷史上的完顏宗賢好色成性，著實是禍害了不少趙宋王朝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是給漢人帶來最多屈辱的人之一。
如今，完顏宗賢落到了李存的手上，李存一邊接受韋賢妃和柔福帝姬趙多富的伺候、一邊盤算：“朕該如何炮制這位蓋天大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