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被李存戴了綠帽子

…完顏仙兒不是沒給過王楷機會，她派親信反復勸過王楷，在乾軍還沒有圍城的時候，他們一塊帶著家卷離開開京以避險。可是，王楷卻執迷不悟，執意不肯，還自以為是的不放完顏仙兒逃跑。——王楷派高麗王朝最能打的二軍也就是鷹揚軍和龍虎軍一左一右駐扎在完顏宗雅那勐安金人的一左一右，讓完顏宗雅那勐安金人不敢輕舉妄動，而沒有了完顏宗雅那勐安金人護衛，雖然完顏仙兒手上還有一些王宮侍衛，但是也不足以護衛完顏仙兒離開開京，關鍵，王楷既然都對完顏宗雅那勐安金人出手了，肯定不可能讓完顏仙兒逃出開京，甚至都不可能讓完顏仙兒逃出羅城。直到羅城落入乾軍之手，王楷這才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后悔不已！可惜此時已經悔之晚矣。至于趙立、虞光等人邀王楷出城談議和一事，王楷實在不敢。王楷害怕，他這一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王楷又不得不答應下來。然而，雖然答應了，可王楷卻是一直在拖著，始終都沒有出城。王楷想著，他還是先除掉羅城中的金人，再以此做投名狀，派人代他出城跟大乾王朝議和。當然，王楷也不無施展緩兵計之意。畢竟，不論是拖到高麗王朝的地方軍、西軍、前去金國助戰的人馬前來勤王救駕，還是拖到金國派軍隊來跟大乾王朝爭奪高麗王朝，王楷都能變被動為主動，要是拖到乾軍糧草貴乏不得不撤退，那就更好了。所以王楷打算對乾軍采取哄騙與拖延之策。這也是金富軾等高麗王朝開京兩班的人給王楷出的主意。誰想，趙立、虞光等人根本就不中王楷他們的緩兵計，竟然直截了當的就攻城了。而動起手來，王楷君臣才知道，高麗京軍的將士所說的，乾軍的火炮兇勐無敵，到底有多兇勐，到底有多無敵。一道道火光從城下飛出，就像一條條巨龍，咆孝著向羅城飛來。炮彈劃破夜空，呼嘯聲如同龍吟。一顆顆炮彈砸在城墻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城墻上的石頭、木塊四處飛濺。頃刻之間，羅城的城墻上就血肉橫飛，尸積如山。更可怕的是，堅固的城墻都在這炮火的轟擊之下搖搖欲墜。這些天一直親臨一線親自坐鎮的王楷，見乾軍的炮火如此可怕，后悔不已，他趕緊派金富軾出城，去面見趙立、虞光等人，表示為了羅城滿城軍民，他愿意親自出城商量跟大乾王朝議和的事。可不等金富軾出城，鄭知常等高麗王朝西京兩班的人就派趙匡開了會賓門，放乾軍入城。同一時間，金人也暴起，向著守衛羅城的高麗將士殺去。接著，就是乾軍的大舉攻城。王楷知道，大勢已去。有人勸王楷趕緊出城逃跑。還有人勸王楷下決心在內城與乾軍巷戰。可王楷自己覺得，這兩個選擇都很冒險，最好還是與大乾王朝和談。究竟該如何是好？王楷想來想去還是拿不定主意。突然間，王楷想到了，大遼帝國和趙宋王朝滅國后，大遼國帝的皇室之女、宗室之女和趙宋王朝的皇室之女、宗室之女最后全都歸了李存，耶律延禧、趙佶和趙桓等人最后全都被李存戴了綠帽子，成為世人的談資和笑柄，甚至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不想跟耶律延禧、趙佶、趙桓他們為伍的王楷，抓起他的寶劍，就往王宮走去。可讓王楷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率領侍衛來到王城城下時，看到的卻是王城城門緊鎖，并且城墻上還站滿了宮廷侍衛，嚴陣以待。見此，王楷心中不禁涌起了疑惑。牽龍隊正鄭仲夫上前道：“大王回宮，速速開門！”誰想，鄭仲夫一連喊了三遍，城墻上卻無一人回話，而且城墻上的那些宮廷侍衛們一個個面色嚴肅，目不轉睛地盯著城下，大有“城下之人膽敢輕舉妄動，他們就會立即射殺城下之人”的意思。王楷心中頓時就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王楷忍不住親自沖城墻上大喊：“孤在此，何人敢不讓孤回王宮？！”四周沉寂了少許，一個王楷無比熟悉的好聽聲音才悠悠地響起：“大王，乾軍在外城，不在王城，您回王城作甚？”話音一落，一身精美魚鱗甲、肩上背弓、腰插一柄鑲滿寶石彎刀的完顏仙兒，就出現在了城墻之上。看著城墻上出現的英姿颯爽又花容月貌的完顏仙兒，王楷心中涌起一股無法言表的復雜情緒。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盡管是被迫的，可王楷畢竟跟完顏仙兒當了七八年夫妻，而且完顏仙兒還給王楷生了四個女兒。如果有選擇，王楷也不希望跟完顏仙兒兵戎相見。可是造化弄人。王楷沉聲問道：“王后，你這是何意？”完顏仙兒悠悠地說：“王城之事，自有臣妾為大王料理，大王盡管去與金樞密使等人商議國家大事，值此高麗生死存亡之際，不要將這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鑼鼓聽聲，說話聽音。完顏仙兒此言一出，王楷如何還能不明白，他與金富軾等人密謀之事，被完顏仙兒知曉了？甚至于，王楷都想明白了，為什么鄭知常等高麗王朝西京兩班的人和金人會跟乾軍同時暴起發難。“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古人古人誠不我欺也！”盡管王楷已經猜到了，完顏仙兒肯定不會放他進入王城了，可實在不想跟耶律延禧、趙佶和趙桓為伍甚至是很鄙夷耶律延禧、趙佶和趙桓的王楷，還是忍不住再試一次：“王后，現今我高麗遭逢大難，你我夫妻當摒棄前嫌齊心協力共度難關，不該行那同床異夢之事，還望王后深明大義，打開城門放孤進去，你我夫妻當從長計議，該如何…”不想，聽到這里，完顏仙兒竟然出言打斷了王楷：“該如何殺光我等大王妃嬪女兒，免得我等令大王蒙羞？”被完顏仙兒一口道破心思的王楷，終于變臉，他冷冷的說：“你等不從事任何生產，卻蒙受我高麗恩澤多也，今高麗遭難，若事不可為之時，你等自當為高麗殉國，此乃忠孝大義、貞烈之為，你等有何理由拒之？”完顏仙兒聽罷，神色不變的吟誦道：“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聽了完顏仙兒吟誦的花芯夫人的《述國亡詩》，王楷大怒，他歇斯底里的喊道：“若非你金人威逼，孤豈會去招惹大乾，現今乾軍兵臨城下，你又想撇清干系，豈有此理？！”深知王楷所說的并沒有錯的完顏仙兒，實在是無言以對，進而只能是沉默不語。見完顏仙兒不說話，正盛怒當頭的王楷，忍不住罵道：“賤婦！你老實與孤說，你是否想用孤的妃嬪女兒換取你茍活之機？！”完顏仙兒沒有否認，她只說：“總比大王殺光她等要好得多。”王楷大聲呵斥道：“賤婦，爾敢？！”誰想，完顏仙兒這次沒再還嘴，而是還給了王楷一支又快又準又狠的利箭！由于天黑的緣故，再加上完顏仙兒的身手是真好，沒人看見完顏仙兒是怎么出手的。在場之人，只聽“嗖”得一聲，此箭就正中王楷的頭盔。頭盔應聲落地，王楷也立即就變得披頭散發！這時，完顏仙兒的俏臉上已經布滿了寒霜，不復她之前的澹然，她冷冷地說：“你我畢竟夫妻一場，我給你最后一個忠告，速速趁亂逃命去罷，不然，大乾那四國城就要變五國城，而你便是其中一城之主！”見完顏仙兒已經動了殺心，王楷深知，他絕對不可能再進王城了，哪怕完顏仙兒現在放他進城。還有，也絕不能再跟完顏仙兒糾纏不休了，若是他再糾纏，箭無虛發的完顏仙兒，說不準真會射殺他，畢竟，變了心的女人會比狼還狠比蛇還毒。況且現在也不是跟完顏仙兒糾纏不休的時候。關鍵，要是王楷能跟大乾王朝議和成功，王楷有都是時間慢慢收拾完顏仙兒。所以，王楷深深地看了城墻上的完顏仙兒一眼，然后就率領一眾侍衛離開了王城。轉身的那一刻，王楷心中涌起了一種說不清的失落感。他想起了趙宋王朝的滅亡，想起了大遼帝國的滅亡，想起了自己的無奈和悲涼：“我高麗會不會步契丹及大宋的后塵？”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王楷感到疲憊不堪。然而王楷知道，這只是開始，他還需要面對更艱難的挑戰和困難。很快，王楷就收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乾軍在攻占了外城和攻占了內城的所有城門以后，停止繼續進攻了。得知這個難得的好消息，讓已經有些絕望的王楷不禁又生出了一絲希望。王楷趕緊親自寫下一份手札，宣召大臣緊急覲見，開會商量如何應對當前對高麗王朝極為不利的局面。過了好一會兒，只有金富軾、金富轍、錄事李德卿、殿中侍御史金阜、內侍黃文裳等寥寥可數的幾個高麗王朝的大臣前來覲見王楷。王楷與他們一同步行，來到內城中的府衙開會討論怎么走出眼前的困境。商量不久，王楷即決定，派金富軾與僥幸從王城中只身一人逃出來的上黨侯王佖，去乾軍當中探一下大乾王朝的真實意圖，看看高麗王朝到底還有沒有機會了？臨出發前，王楷特意交待金富軾和王佖：“一切皆以全活生靈為主。”從王楷的安排和交待上就不難看出，王楷還是對跟大乾王朝議和充滿了期待，完顏仙兒給他的忠告，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這也使得王楷失去了最后一個獲得自由的機會。王楷一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金富軾和王佖才從乾軍的軍營回來。見金富軾和王佖安全的回來了，王楷大喜，他覺得，這一定是跟大乾王朝議和有希望了。可讓王楷有些傻眼的卻是，回來后的金富軾和王佖，卻各執一詞。金富軾斷言，大乾王朝的人根本就沒有議和的誠意，他們只想將王楷誆騙出城，減少乾軍的傷亡，甚至是想不再流血就徹底拿下羅城，獲得高麗王朝二百多年的積累。金富軾勸王楷不要再心存僥幸，趕緊給內城中的軍民發放兵器，與乾軍進行巷戰，甚至可以燒毀位于內城中的所有糧倉和庫房破釜沉舟，就算最后一敗涂地，也絕不叫大乾王朝的目的得逞。而王佖則堅持認為，接見他們的大乾王朝的高麗制置使虞光，人很和善，談吐不凡，是個道德高尚之人，絕不會說謊，他已經明確表示，只要王楷肯出城，與大乾王朝的人辯論兩國之間的對錯，再拿出和談的誠意，萬事好商量。金富軾和王佖都認為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并且都試圖說服王楷聽自己的。王楷心里十分清楚，按照金富軾所說的，氣節肯定有，但只怕命就沒了。而萬一王佖對了，那么高麗王朝不僅能逃過此劫，將來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最終，王楷選擇相信王佖的，壯著膽子出城去見趙立、虞光等大乾王朝的人。臨走之前，害怕金富軾壞事的王楷，下令讓王佖擔任開京留守，負責管理內城中的所有事宜，高麗王朝的人，包括金富軾在內，所有人都聽王佖的命令行事。交待好這一切，王楷才在內侍黃文裳等人的陪同下出了城。誰想，王楷剛出城，就被虞光給扣下了。接著，虞光就用王楷的生死逼內城中的軍民放下兵器投降。王楷被乾軍扣押的消息在內城里引起了軒然大波。金富軾試圖勸王佖率領內城中的軍民與乾軍進行巷戰，為高麗王朝保留最后一絲尊嚴。可王佖考慮到，這除了帶來大量沒必要的死亡以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再加上，現在又有救王楷這個好借口。于是，王佖便以開京留守的名義發出公告，叫內城中的所有軍民放下武器投降。期間，金富軾也曾想組織內城中的軍民跟他一塊進行巷戰。可響應金富軾的人實在是寥寥無幾。或者也可以說，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愿意在這種情況下，跟隨金富軾做這種毫無意義的犧牲，尤其是當大乾王朝的人表明乾軍絕不會濫殺無辜之后。最終，金富軾只能一人一刀的擋在了乾軍進入內城的必經之路上，被兩個乾軍小卒隨手捉了，扔入大牢之中，準備跟其他高麗王朝的達官貴胃豪紳一塊接受公審。乾軍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羅城的內城。等到乾軍抵達高麗王朝的王城時，完顏仙兒大開王城，親自出城投降，然后他平靜地向趙立、虞光等人呈上了降書以及高麗王朝的玉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高麗王朝至此就算是滅亡了。可趙立和虞光，尤其是后者，并沒有因此而驕傲自滿。要知道，開京雖然是高麗王朝的國都，但這里說到底也只不過是高麗王朝五道、兩界、四京之中的一京，并且大乾王朝目前占領的還只是開京的一部分。關鍵，趙立和虞光清楚的知道，這場戰爭的背后，是兩國政治、文化等多方面的較量，他們除了要打下高麗的其它地區以外，還需要小心謹慎地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在戰后會議上，虞光再一次強調公審、解放奴婢和以工代賑分土地的重要性，并強調這是李存的最高指示。就在其他人開戰后會議之時，隨軍而來的戶部官員，在第一時間清點了羅城內高麗王朝積攢了二百多年的財物。結果，就連見多識廣的戶部官員都被震驚到了。別的先不說，僅羅城內所擁有官倉的糧食，就多達五百多萬石。這么多糧食，別說足夠幾十萬乾軍吃上十幾年的，就是將大乾王朝在遼東地區的民夫也算上，都足夠吃上一兩年的了。而且，別忘了，這還只是官倉，要是將羅城內的那些達官貴胃豪紳家里儲存的糧食也算上，這糧食至少還得翻上一倍。除此之外，各種戰略物資、金銀寶物、絹帛布匹，更是不可計數。毫不夸張的說，僅僅打下羅城這一個城池，就足夠大乾王朝伐金和伐高麗的全部消耗了。很快，虞光等人就彷照他們在禮成城的成功經驗，解放了羅城中的所有奴婢，同時對開京的所有達官貴胃豪紳進行公審抄家。——鄭知常等立有大功的高麗王朝的達官貴胃豪紳例外，對于他們，大乾王朝的人只會好言相勸他們將自家的土地捐出來，最多會給他們折合成一定比例的錢幣。大乾王朝這次僅陸軍就來了二十萬，肯定不可能只為了打一個開京、一個羅城。事實上，大乾王朝的目標始終都是將整個高麗王朝打下來，將高麗這塊土地徹底并為大乾王朝永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不等羅城大定，趙立就留下戰損不低的北府軍和南府軍在開京這里休整和等待補充兵力到來補齊編制，其余各軍則快速北上，用最短時間打通高麗和遼東之間的聯系。同時，大乾王朝的工部、交通部、鐵道再次出動，規劃一條從遼東通往禮成港的鐵路，再擴建一下禮成港，以及修建幾個必要的避風港。——實際上，這條鐵路是通往高麗所有主要城市的，只不過大乾王朝伐高麗的戰略是先北后南，所以，大乾王朝的工部、交通部、鐵道部才先將這條鐵路規劃到禮成港，免得將來耽誤這條鐵路的建設。最后值得一提的是，羅城被攻占的第二天，包括王楷和完顏仙兒在內的所有高麗王朝的王室和宗室都被送回大乾王朝的國都南京應天府金陵城………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