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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七夕(上)

  “反正九哥你就聽弟弟的,好好護著九嫂,別叫人欺負嘍!”

  十阿哥再次強調道。

  他可是有良心的小叔子,念著這些日子送膳的情分,樂意”投桃報李”。

  雖說飯菜都是膳房預備,不用主子下廚,可這不是簡單一句吩咐的事兒,這精心不精心,中間差的遠。

  “嗯!嗯!我記下了!”

  九阿哥面上也多了鄭重,知曉這太醫院還不能冒然前往。

  要是汗阿瑪下令瞞著自己,那自己過去追問,也問不出什么來。

  咦?!

  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

  要是自己真的藥石無效的地步,那汗阿瑪與娘娘怎么可能這樣平靜?

  不說召集天下名醫,起碼要將在京的幾個洋人大夫傳進宮!

  昨天福晉“失態”,或許只是關心則亂!?

  她那么盼著小阿哥、小格格,肯定希望自己身體早調理好,知曉八福晉使壞,可不是急了?!

  九阿哥眼睛閃亮,只覺得心頭陰霾散了大半。

  或許子嗣艱難是真,可是他在,她也在。

  至于小阿哥…

  九阿哥望向十阿哥,心里打起小算盤。

  舒舒在家是嫡女,嫁給自己是嫡妻,不會喜歡妾室與庶子。

  五哥與五嫂關系疏遠,能不能有兒子還是未知數,更不要說富余的兒子。

  反而老十這里…

  “十弟,以后跟哥哥學,好好待自己個兒的嫡福晉,到時候不說七子八婿、兒孫滿堂,兩、三個嫡子也要有的…”

  九阿哥很是親切的教導著。

  十阿哥仰著下巴,帶了得意:“這個還用九哥說?弟弟心里明白著呢…汗阿瑪的指婚旨意下來,我就叫人預備了禮,等她年底入京,我就送她這個…”

  九阿哥想起自己前幾個月的表現,知曉指婚后別說禮物,還大言不慚要解除婚約。

  他不由汗顏:“什么禮物?”

  “一匹小母馬,養在莊子里…”

  十阿哥帶了幾分顯擺:“這叫‘投其所好’!送的是馬,也不是馬!”

  九阿哥生出愧疚來,自己好像除了莊票,就沒有費心思為舒舒準備過禮物。

  居然還不如老十!

  乾清宮,西暖閣。

  膳桌擺了上來,梁九功躬身進來稟道:“主子,翊坤宮娘娘有吃食‘敬上’…”

  東西六宮,都有各自內膳房。

  除了乾清宮賞菜出去,各宮也時有“敬菜”。

  雖說沒有明確規定,可實際上都默認主位以上才有資格“敬上”。

  饒是如此,也不是慣例。

  眼下這后宮,兩、三月往乾清宮“敬上”一回的除了惠、宜、德、榮四妃,就是佟妃與章嬪。

  前四位地位在那里,佟妃是皇上親表妹,章嬪是近些年的愛寵。

  其他人多有自知之明,不會自討沒趣。

  宜妃行事向來隨大流,早先盛寵時如此,眼下也是如此。

  有事沒事,都是整兩月一次“敬菜”,時間都在中旬。

  這是避讓惠妃娘娘。

  可是眼下還是上旬,并不是宜妃娘娘往日“敬菜”的時間。

  “敬的什么?擺前邊來?”

  康熙心中亦想到這個差別,吩咐梁九功道。

  是一盤小餅,不過棋子大小。

  等到嘗膳太監試過,康熙夾起來一個小餅,咬了一口。

  外頭是酥皮,里面是紅豆餡。

  紅豆餡沒有放糖,只放了些許蜂蜜,味道不甜。

  康熙連吃了三枚小餅,梁九功看著,越發佩服宜妃。

  平日里皇上可不愛吃這些甜餑餑,點心里就吃幾樣椒鹽的。

  康熙視線從紅豆餅上移開,嘴角帶了笑,指了桌上一碗燉燕窩:“賞宜妃…傳朕口諭,召宜妃酉初乾清宮伴駕…”

  梁九功應了一聲,看著侍膳太監裝好燕窩,就帶人往翊坤宮傳旨去了。

  翊坤宮,東稍間。

  宜妃不是尋常妝扮,蜜色底繡了連理枝的春綢襯衣,外頭鵝黃鴛鴦紋緙絲坎肩,頭上摘了半鈿,而是青蔥少婦式樣的編發,插著兩支蝶戀花釵,正笑吟吟的坐在妝鏡前,看著鏡中一張粉面,跟香蘭問道:“這胭脂色兒好不好?會不會薄了些?”

  香蘭仔細看了,回道:“奴才看著正好,若有若無的,正襯娘娘氣色…”

  換做其他宮妃,因為兒子、兒媳婦“闖禍”,或是誠惶誠恐的請罪,或者拐彎抹角的道委屈、告黑狀之類的,宜妃從來不會如此。

  她心里明白,即便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皇上出力有限,可在皇上眼中,那是金貴的皇子,比她們這些妃嬪要重。

  皇帝的兒子,自有皇帝去操心;皇帝選的兒媳婦,滿不滿意的,也輪不到自己多嘴。

  她能為兒子做的,就是坐穩這個“寵妃”的位置,不給兒子們拖后腿。

  梁九功帶了口諭與燕窩過來時,就看到這樣神采奕奕的宜妃。

  等傳了口諭,宜妃沖著乾清宮方向福了福,便笑著說道:“就是皇上今兒不傳,本宮也要厚著面皮往乾清宮走一遭…”

  梁九功躬身聽了,領了份厚厚的賞金回去,自然也“不經意”的說了宜妃聽到口諭時歡喜的反應。

  康熙聽了心中亦是期待起來。

  生活需要儀式感。

  哪怕是在“禁足”中。

  經過周嬤嬤與小椿輪番提醒,舒舒想起今日是“七夕”。

  實際上舒舒心中并不喜歡這個日子,先有整年離別,再有一年一次的“鵲橋相會”,不是很吉利。

  誰叫世人信這個。

  未婚的少女要在閨閣祈禱嫁個好郎君,已婚少婦也要祈禱婚姻順隨。

  舒舒既是曉得了,自然也會“入鄉隨俗”。

  抄完經書后,她也想要給九阿哥預備份驚喜。

  這幾日又是病啊,又是什么的,九阿哥心里也沒那么自在。

  荷包已經送出去了。

  腰帶、內衫做也來不及。

  舒舒想著九阿哥這兩天都荷包不離身的模樣,不由的笑了。

  她想起一個老物件,喚小椿開了東廂房,找了出來。

  一枚青玉蟠桃平安無事牌。

  青玉沒有那么潤,雕工看著也尋常,不過舒舒卻極為珍視。

  這還是一百多年前,固倫文哲公主的陪嫁。

  傳承了幾代人,阿瑪、額涅留給了自己。

  他們希望自己像文哲公主那樣長壽,兒孫滿堂。

  自己定會如他們所愿,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九阿哥卻是不一定了。

  舒舒希望這塊無事牌能帶給他好運氣。

  除了這個,舒舒還親自打起了絡子,選的金黃色絲線。

  她手工尋常,頗有“慢功出細活”的意思,前后拆了兩回,才總算打出一個絡子。

  只是到底不能如她所想,在絡子頭那里編出個“心”來。

  “哎!”

  舒舒覺得頗有不足,手中的絡子就已經被抽了出去。

  是九阿哥回來了。

  這樣的玉佩樣子,這樣顏色的絡子,九阿哥自是想到是給自己的,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自己是不是對妻子太不上心了。

  “爺回來了…”

  舒舒笑著要起身,九阿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爺收了你這些么好東西,還沒給過回禮,你有什么想要的沒有?”說話間看著舒舒的眼睛,帶了認真。

  實際上九阿哥想道歉。

  金碗的事…

  九阿哥后知后覺,也明白了舒舒的顧忌。

  不是心機深,也不是想要糊弄自己,那不是尋常嬤嬤,是在他身邊十幾年的老人…

  換做九阿哥發現周嬤嬤或者齊嬤嬤有不對的地方,怕是也不會越過舒舒去處置,反而還要擔心傷了她的顏面之類的。

  舒舒好奇道:“爺怎么想起送我東西了?”

  要說是因為“七夕”…

  不大可能…

  畢竟不是大節,就是舒舒都要人提醒才記得,更不要說九阿哥還是個男人,這本來就不是男人過的節。

  九阿哥自是不好說自己被十阿哥“提點”,只道:“想送就送,還能為了什么?”

  舒舒仔細想了想:“那我就跟爺討個東西?”

  “什么?”

  九阿哥問道。

  舒舒卻沒有立時回答,反而起身去稍間取了東西回來:“爺看這個?”

  九阿哥接了:“頭上戴的?是要比著這個樣子做?那爺打發人去內造辦…”

  舒舒含笑擺手:“不用…爺仔細想想,當初打官司時,爺在后衙說我什么來著?”

  事情才過去幾個月,九阿哥又不健忘,自是記得清清楚楚,拿著這團花也笑了。

  現下想想,或許這就是夫妻緣分?

  九阿哥回憶著,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舒舒腳上,幸好她在家穿平底鞋。

  說也奇怪,當時印象最深刻除了舒舒桀驁的眼神,就是那四寸高的旗鞋。

  自己雖不至于仰頭看人,可也確實被比下去。

  “我用這個跟爺換爺那塊珊瑚…”

  舒舒輕聲說道。

  九阿哥已經把團花握在手中,帶了不樂意:“爺帽正那塊還不如這塊色兒正…回頭爺尋了好的再換…”

  舒舒卻是搖頭:“不一樣,就想要那塊!”

  九阿哥心里軟乎乎的,哪里還說得出拒絕的話,立時吩咐何玉柱去前院找出來。

  眼見舒舒珍之又珍的收好珊瑚,九阿哥打定主意,以后一定給妻子找到最好最紅的珊瑚做首飾,而不是這樣對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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