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云忍不住叫了一聲:「又被苦師弟追近了。」
嚴熹忍不住冷哼一聲,暗道:「又被苦徒兒拉開了距離。」
苦和尚爽了。
身外摩訶龍象金剛虛影,漸漸凝實,如山高崇的巨大金剛,雙掌合擊,生出一股極度強橫的力量,翻天覆地,崩山裂海。
郭奉的飛劍,如一葉小舟,飄蕩來去,再也無法有效攻擊。
段南舟瞧得不對勁,急忙叫道:「苦徒兒,莫要再斗,快些收手。」
這句苦徒兒出口,頓時坐實了小師娘的身份,段南舟也顧不得羞臊,御劍要攔下兩人。
她是見過烹云和苦和尚出手的,嚴熹的這兩個徒兒,實在太兄,如是旁人也就罷了真要殺了郭奉,那可是大事件。
苦和尚剛剛突破,心情舒暢,也未有一定要殺了郭奉的念頭,見到段南舟出面心道:「終須給小師娘的一個面子。」段南舟跟著嚴熹,走南闖北,任勞任怨,性子又溫柔,不管是烹云和苦和尚,都對她極有好感,當即收了神通,微微一笑,說道:「郭奉道友,不如我們算作平手如何?」
屠龍劍郭奉收了大日火精劍,心底就一個念頭:「他剛才是演我嗎?」
郭奉決計不信,苦和尚是臨陣突破,如果臨陣突破有這么容易,他早就突破十回八回了,深深懷疑,苦和尚早就臻至了雷音之境,卻故意在這個時候裝出來樣子。
但是他沒有證據。
苦和尚說算平手,郭奉也不好意思占這個便宜,訕訕道:「光頭道友法力深邃我萬萬不是對手。」
苦和尚微微一笑,轉到了嚴熹身邊,很有些賣弄的說道:「師父,徒兒又僥幸突破了。」
「只是佛家功力,跟道門境界不同,同樣境界,道門的劍氣雷音,快絕天下,我這個摩訶龍象金剛,卻是防御的手段,亦有些力氣,能拔山扛海,卻不值一提。」
嚴熹哼了一聲,說道:「風頭也出了,下去罷。」
苦和尚喜滋滋的又去了烹云身邊,說道:「師兄,我如今才知道,跟實力孱弱之輩斗法,是這么神清氣爽。」
烹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待會師兄指點你劍術。」
苦和尚一張小臉,頓時就真苦了。
嚴熹踏龍而出,拱了拱手,說道:「郭奉道友,小徒十分狂妄,舉止乖戾,還望不要計較,重新入席如何?」
郭奉見人家徒弟如此,對師父就高看了一眼,他也是個頂牛的脾氣,瞧不上眼的人,對方態度多好,他也瞧不上,他覺得有資格,跟自己平起平坐之人,就會多方優容。
當下跟嚴熹一起,重新入了座位。
一名年紀稍大的修士,忍不住說道:「云霄道友和南舟仙子,果然珠聯璧合,郎才女貌。」
「只是,為何我等不曾聽過道友的名頭?」
嚴熹不好出風頭,雖然招待各路來訪修士,卻從沒有報出師門。
段南舟急忙說道:「云霄乃是拿云叟老前輩的徒弟。」
眾人盡皆恍然,心道:「拿云叟的徒弟如此厲害,理所當然,拿云叟的徒孫如此不凡,也是理所應當。」苦和尚用的是佛門功法,卻是誰也不敢說,生怕苦和尚上來給摜出去。
郭奉也是少年心性,入席不多一會兒,就起身去找苦和尚玩耍了,他跟苦和尚斗法一回,反而對苦和尚出生了極大好感。
他跟苦和尚閑聊了會兒,忽然問道:「我聽人說,南舟仙子性如男子,從來對異性不假辭色,為何令師就能得南舟仙子好感?」
苦和尚說道:「我也不知道,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恰好陰山教太上長老東方虬去天龍庵鬧事兒,我師父出手相幫了 郭奉聞言大驚,叫道:「東方虬乃是大前輩,功力深不可測,令師如何抵擋?」
苦和尚想了一會兒,說道:「當時我師父和小師娘有些誤會,被小師娘誤認成了旁人,我師父不得已,沖東方虬出了一劍,重傷了那老鬼,證明了身份。」
郭奉心頭砰砰亂跳,若是別人說,嚴熹一個晚輩,能夠斬傷東方虬,他絕不肯信,但苦和尚剛才展露的法力,猶在他之上,郭奉頓時就相信了,叫道:「然后呢?」
「東方虬性子兇戾,被重傷之后,如何肯服氣?」
苦和尚說道:「也是,我師父當時還丟了個臉。他老人家說:我今日再出第二劍,都算是侮辱我的一對寶鉤。」
「后來,因我和烹云師兄,遇到危險,不得已,又出了第二鉤,認了慫,當時跟東方老鬼說的是:算你東方虬有些本事居然能讓我再出第二劍,侮辱了這一對寶鉤。」
苦和尚說的十分嗟吁,頗以為老師丟了顏面。
郭奉當時的心情,就如有人跟他說,宴玄機比劍輸了一樣,根本不肯相信,叫道:「雖然苦道友你本事了得,但這些話,我絕不肯信。」
「此時,怎么可能?」
苦和尚一拍大腿,說道:「知道你不信,你且等我拿些證據來。」
他匆匆而去,不多一會兒,取了幾件寶物,遞給了郭奉說道:「你看這對戮仙叉,乃是東方虬親手祭煉!
郭奉半信半疑,說道:「這戮仙叉火候十足,或有可能是出自陰山教大人物之手,怎么見得就是東方虬丟了?
苦和尚又復去了一會兒,這次卻不是跟小師妹陸英綺借寶貝了,太雀環,黃云兜不是陰山教的寶貝,不好做證據,他去嚴熹手里,把白骨金剛鎖心錘和白骨夫人劍借了過來。
郭奉看到這兩件寶貝,尤其是白骨金剛鎖心錘,此物煉了陰山七祖,足足有一千八百年祭煉火候,要說不是東方虬祭煉的,就只能是東方缺了。
陰山教再沒有人,有這般修煉年限,郭奉頓時信十成十,暗道:「這位云霄道友,莫不是雪山派今次,爭奪登天化龍的人物?」
在這位天下有名的年輕才俊眼里,嚴熹的地位,已經儼然相當于飛升的老祖,以及跟宴玄機斗劍的爺爺,被苦和尚唬的顛三倒四,情緒十分復雜。
苦和尚還有些暗暗可惜,心道:「東方虬和東方缺倆個兄弟的帶毛大腿和不帶毛的胳膊,都被師父給煉了,不然豈不是更有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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