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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誰在布局

  許純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專心吃著餛飩,過了沒多久,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直接去了唐經綸那張桌子,在唐經綸對面坐下。

  店面雖然不大,可生意很好,拼桌也很正常,周圍人各說各的,有些嘈雜,不過許純良出色的耳力仍然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唐經綸道:「老杜,天冷了,你多穿一些。」

  老杜嗯了一聲:「你也保重,老婆孩子都不在身邊,要懂得自己照顧自己。」

  許純良對唐經綸的狀況還是了解的,華年出事之前,他早就將家人送了出去,后來和老婆離了婚,算是做了切割,所以華年這邊的事情并沒有牽連到他的家人,他最大的失誤就是沒能及時離開。

  唐經綸和老杜兩人聊的都是些家常話,可許純良總覺著兩人話里有話,應該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交流狀況。

  老杜吃吃完之后起身先走了,許純良給劉海余發了消息,他們兩人兵分兩路,由許純良去盯這個老杜,唐經綸則留給劉海余。

  老杜出門去了地鐵站,許純良一路追蹤,一直跟到了省行政中心站,老杜出站之后,去附近的停車場開車,許純良看到他開的是公車,于是把車牌號牢牢記下,這下就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那邊劉海余也順利完成了跟蹤任務,唐經綸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原路返回了住處,沒多久就關了燈,應該是沒有再出去的打算。

  兩人再度會合之后,許純良把車牌號提供給了劉海余,劉海余查了一下車牌號,發現老杜開的那輛車是喬遠江的專屬座駕,也就是說,老杜是喬遠江的司機。

  這個發現讓許純良和劉海余都是一愣,怎么都沒想到唐經綸和喬遠江的司機私下有聯系,許純良想了想過去,華年新健康醫院在巍山島剪彩的時候,喬遠江還專程過去站臺,證明他和唐家兄弟的關系不一般。

  可華年集團現在這種狀況,明智的政客肯定會敬而遠之,徹底劃清界限,哪還會私下來往,今晚看到的事情有兩種可能,一就是所見即所得,唐經綸和老杜私交不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唐經綸通過老杜向喬遠江傳話,希望他能夠提供一些幫助。

  以許純良對喬遠江的了解,這個人應該和義薄云天沒有多大關系,能讓他雪中送炭的最大可能就只剩下唐家兄弟可能抓住了他某方面的把柄。

  許純良決定夜探唐經綸的住處,看看能從這廝嘴里能否得到一些秘密,劉海余在這方面和他一拍即合。

  午夜時分兩人重新回到唐經綸的住所,劉海余掏出萬能鑰匙,沒兩下就將房門給搗鼓開了,兩人走入黑漆漆的室內,剛走幾步,許純良忽然伸手攔住了劉海余。

  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劉海余也聞到了,臥室的門虛掩著,劉海余緩緩推開臥室的房門,把燈打開,看到唐經綸臉色青紫,直挺挺躺在床上,手垂落在床下,地上還有一瓶農藥。

  許純良觀察了一下室內的環境,方才來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唐經綸的鼻孔,聲息全無,再摸他的脈門,斷定唐經綸已經氣絕身亡了。

  許純良向劉海余搖了搖頭,表示沒救了,劉海余默然無語,地上的農藥是氧化樂果,看唐經綸的樣子也是服用大劑量氧化樂果導致的中毒死亡。

  劉海余做了個手勢,兩人必須馬上離開。

  離開唐經綸的臨時住處,兩人都是心情沉重,本來還以為找到了線索,可唐經綸的死亡讓剛剛發現的線索就此中斷。

  在附近的夜市排檔坐下,許純良點了四個小菜,叫了一瓶酒。

  劉海余喝了一杯酒道:「肯定不是自殺。」

許純良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咱們跟蹤他,興許有人也在跟蹤咱們,對方預感到有些不妙  ,所以提前下手將他給清除掉。」

  劉海余嘆了口氣道:「他一死,汪建成的案子就不好查了。」

  許純良明白他的意思,唐經綸在汪建成出事之前見過黃善明,而黃善明又恰巧在汪建成的車禍現場出現過,這樣一來邏輯上就能夠說得通了,唐經綸十有八九會被認為是畏罪自殺。

  許純良喝完杯中酒道:「不早了,咱們就此別過。」

  劉海余道:「你就這么走了?」

  許純良道:「不走還等著警察問話?」

  劉海余道:「你住什么地方啊?」

  許純良擺了擺手,攔了輛車揚長而去,坐在車上,不禁心潮起伏,唐經綸居然就這么死了,到底是誰殺了他?唐經綸的死無疑給汪建成的車禍案暫時畫上了一個句號,死無對證。

  喬遠江的司機老杜和唐經綸會面,喬遠江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還有劉海余,是他把自己叫到了南江,是他提供了線索給自己,雖然在道理上說得通,可許純良總覺得事情的發生存在著一定的偶然性,這一系列偶然性的背后或許有人在安排,布局的人是不是劉海余?

  假如是劉海余故意讓自己看到了這一切,那么事情變得會更加棘手,牽涉到的人會更多。

  蘇晴沒想到許純良會這么晚過來,透過可視門鈴看到他的身影,真是又驚又喜,開門將他放進來。

  許純良一進門先抱住她送上一個熱吻。

  蘇晴一邊配合一邊道:「你什么時候過來的?也沒提前打個電話,我好等你。」

  許純良道:「來省里開個會,突然接到的通知,想著給你一個驚喜。」

  蘇晴道:「騙人,你喝酒了。」

  許純良道:「這不是被同事拉去應酬,沒辦法喝了點酒,不然我早就過來了。」

  蘇晴道:「我去給你拿睡衣。」

  許純良道:「成,我先去洗個澡。」他吸了吸鼻子:「今天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蘇晴俏臉一紅,錘了他一拳道:「屬狗的,鼻子這么靈。」

  許純良洗完澡換好睡衣出來,蘇晴已經在沙發上放了一床杯子:「我這兒沒有客房,臥室讓給你,我睡沙發。」

  許純良道:「那多不好意思,要不咱倆將就將就得了。」

  蘇晴有些忸怩道:「不好吧,我不方便。」

  許純良道:「你想多了,我現在只想睡一覺。」

  蘇晴有些難為情地皺了皺鼻子,還是將被子拿去了臥室。

  許純良非常了解女孩子的心理,嘴上說著不好吧,其實早就心甘情愿。

  關上燈蘇晴就變得主動起來,整個人依偎在許純良的懷里,小聲道:「純良,咱們是不是八字不合?」

  許純良笑道:「你不是拿去算過,咱們合的很。」

  蘇晴附在他耳邊吹氣若蘭道:「我都有心理陰影了。」

  許純良低聲道:「這叫好事多磨,要不咱們就順應天意臨陣磨槍。」

  「壞蛋你!」

  許純良多少還是有些擔心昨天跟蹤唐經綸的事情會留下蛛絲馬跡,不過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沒有警方聯系他,下午的時候,劉海余給他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唐經綸的事情警方已經有了初步結論,認為是畏罪自殺,正如他們所料,所有線索都把唐經綸和汪建成的案子聯系起來了。

  許純良下午去了一趟小姑許家文那里。

  許家文家里有客人在,要說這客人許純良也認識,就是正在追求小姑的隋東軍。

  許家文有些不好意思,隋東軍倒是非常坦然,主動向許純良伸出手去:「純良來了!」

許純良跟他握了  握手,雖然心中不喜歡此人,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這么巧,隋教授也在?」

  隋東軍道:「我來給家文送些補品,她最近身體不好。」

  許家文道:「老隋,忙你的去吧,我沒什么事。」

  隋東軍關切叮囑道:「要注意身體,多多休息。」

  「知道了。」

  隋東軍離開之后,許家文向許純良解釋道:「他剛來,也沒提前說一聲。」

  許純良淡然道:「估計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許家文道:「有什么可驚喜的,我和他就是同事關系。」

  許純良心說越是強調什么越是想掩蓋什么,不過他無權干涉小姑的私人感情,只是他覺得隋東軍身上有不少的疑點。

  爺爺去世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許純良也完全冷靜了下來,雖然事后證明爺爺的死和小姑并無直接的關系,但是心里的結短時間內還是難以解開。

  許家文在父親去世的事情上始終心存內疚,父親去世之后,她和侄子還沒有過單獨相處的機會,這次許純良能來看她,她心里非常激動:「純良,你想吃什么,我回頭給你做。」

  許純良道:「不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待會兒就走。」

  許家文道:「純良,一起吃頓飯吧,咱們倆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許純良道:「等下次吧,我和蘇晴約好了,今晚和她一起吃飯。」

  許家文點了點頭,給許純良沏了壺茶,姑侄兩人之間明顯有了隔閡,許家文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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