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要服老
秦正陽心說許純良肯定沒什么問題，反倒是梅如雪有些不自然，嘴上答應下來。
汪建明道：「最近外面有沒有聽到什么傳言？」他的本意是問那本《古墓迷蹤》的漫畫影射樂星集團的事情，可秦正陽卻領悟錯了。
秦正陽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我還是不說了。」
汪建明道：「說吧，別有顧慮，我最煩人家吞吞吐吐的。」
秦正陽道：「您弟弟和梅書記有過婚約？」
汪建明沒想到他說的是這件事，他點了點頭道：「倒是有這回事兒，當年我們兩家關系很好，在一次家庭聚會上，兩位老爺子說這倆孩子玩得這么好，干脆訂一門娃娃親，讓喬汪兩家親上加親，不過現在都什么時代了，講究戀愛自由，如果他們相互沒有感覺，誰也不能勉強他們不是？」
汪建明心中非常清楚，當初所謂的娃娃親無非是一種政治聯盟罷了，在當時的狀況下，兩個家族想通過這種方式更緊密地團結在一起，相互幫助互通有無，后來喬家和葉家的聯姻就是如此，只不過最后以失敗收場。
汪建明有些奇怪秦正陽怎么會對這個問題有興趣：「小秦，你為什么會問這件事？」
秦正陽道：「主要是最近有不少傳言，說您堂弟受了傷落下了殘疾，梅書記因此而悔婚。」
汪建明皺了皺眉頭：「無聊！」
秦正陽道：「我也是這么覺得，可流言越傳越盛，如果任其發展很可能會對梅書記的形象造成影響。」
汪建明道：「總有那么一些人唯恐天下不亂，小秦，你讓相關部門好好查查，實在不行抓個典型。」
秦正陽點了點頭：「汪書記，沒別的事我先出去。」
汪建明等秦正陽離開之后，心中暗忖，秦正陽在自己面前提起這件事肯定是有原因的，誰會在這個時間傳梅如雪的謠言？是專門針對梅如雪還是順便把汪家拉下水？不對啊，這種事情對汪家的形象是沒有損害的，汪建成在這個傳言中是受害者，反而容易博得同情，損害的只是梅如雪的形象罷了，最多也就是捎帶了喬家。
汪建明第一時間做出決定要控制這件事的影響，因為他意識到如果流言越傳越盛，會引起社會上對汪建成車禍越來越多的關注，到時候汪建成身體的秘密恐怕就保不住了。
汪建明去醫院的途中始終在想著這件事，直到司機提醒他，他才意識到已經抵達了附院。
來到特護病房，汪建明首先去爺爺那里，現在汪建成的狀況趨于穩定，汪建明打算勸爺爺換個地方住，雖然附院提供了很好的條件，可這里畢竟是醫院，還是不如外面住著舒坦。
汪建明到的時候，汪老正和孟京來說著什么，看到汪建明進來，孟京來笑道：「建明來了。」
汪老道：「你工作忙就不要過來，這里有我和你小舅就行。」
汪建明道：「爺爺，我剛問了一下建成的情況，醫生說他恢復的不錯，二叔的意思是，等他身體狀況穩定之后，送他去國外進行繼續治療。」
汪老點了點頭只要是對孫子有好處的他都不會反對，這件事汪正道也跟他談過，孫子以后要面對多次手術，對他的肉體和心靈都是殘酷的考驗。
孟京來道：「我在歐洲有些關系，我聯系了那邊的專家，他們說可以通過整形再造解決一些生理方面的問題。」
汪建明沒說話，他也查過這方面的資料，通過整形再造術可以解決患者站立排尿和一些基本功能的障礙，并改善其精神狀態。
主要步驟包括莖體的形成、尿道重建和支持組織的植入。一般需經多期手術才能完成，手術的過程是漫長和痛苦的，而且很難達到理想的效果，就算外形做得再漂亮，也只 是一個銀樣槍頭的擺設，和原裝的不可同日而語。可目前汪建成的狀態，有總比沒有強。
汪老并不相信通過手術能夠恢復孫兒昔日的狀況，也不再指望汪建成這一脈以后開枝散葉，只要能好好活著就行了，他嘆了口氣道：「還是要尊重建成自己的意見，讓他們爺倆商量吧。」
汪建明斟酌了一下，還是委婉地將聽來的風聲告訴了爺爺：「爺爺，我記得建成和梅如雪過去訂過娃娃親？」
汪老愣了一下，他這幾天一直呆在醫院，對外界的傳言一無所知，點了點頭道：「此事說來話長，當時我和你喬爺爺的確有這方面的想法，可孩子們長大了，有些事由不得我們做主，都什么時代了總不能搞封建家長制包辦婚姻的那一套，隨他們去吧。」
孟京來其實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但是他沒說出來，現在汪建明既然提起，他也就沒什么避諱了：「建明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最近外面有些傳言，說喬家因為建成受傷殘疾所以撕毀了婚約。」
汪老道：「什么人這么無聊居然傳這樣的流言，咱們汪家自己的事情何苦扯上喬家，別搞得兩家人見面尷尬。」
汪建明道：「我也覺得不妥，如果喬家聽到，說不定會以為咱們汪家這邊對外放出的風聲，如果因為這件事造成兩家的誤會總是不好。」
汪老道：「清者自清，他們愛怎么傳就怎么傳，難道我們還要專門針對這件事出來做個澄清？」
孟京來道：「沒必要吧，現在的人根本不相信別人的澄清，他們也不相信事實，只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們認為怎樣就是怎樣。」
汪建明點了點頭，孟京來的這句話切中了關鍵。
汪老正想說什么，他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居然是喬老打來的電話，汪老看了身邊兩人一眼，孟京來和汪建明識趣地起身退了出去。
喬老打電話過來主要是問候汪建成的病情，其實此前他們已經通過電話，不過那時候汪建成各方面還不穩定，汪老也沒多少心情陪他聊天。
聽到電話那頭的咳嗽聲，汪老關切道：「這兩天京城變天了，你也要多注意身體。」
喬老道：「老毛病，遇到降溫就咳喘起來，過兩天就好，建成今天情況怎么樣？」
汪老道：「各方面都在恢復中，你就不用掛念他了，小雪幾乎每天都來，遠江也來了。」
喬老嘆了口氣道：「老哥哥啊，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聽說建成出事我就想起了當初如龍遭遇車禍的時候，你現在的處境我感同身受。」
汪老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擔心也是無用，我也幫不上什么忙，就是守在旁邊心里踏實些。」
喬老道：「老哥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直說。」
汪老道：「咱們之間就不用說這些了，老弟，你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找我？」
喬老道：「也沒什么大事，只是這兩天聽到了一些流言，我本來覺得無聊，可仔細一琢磨，這些流言應該是沖著分化咱們兩家關系來的。」
汪老道：「你是說小雪和建成的事兒？」
喬老笑了一聲道：「你也聽到了？」
汪老道：「聽到了一些，很無聊嘛，當初是咱們兩個老頭子自作主張給他們訂下了婚約，孩子們長大了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二十多年了，任何事情不可能一成不變你說是不是？」
喬老聽出汪老的話中隱隱夾雜著怨氣，在兩家婚約的事情上主動解約的一方是他們喬家，是因為梅如雪喜歡上了許純良，從這一點上來說是喬家有負于汪家。
喬老道：「老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汪老道：「哪有的事情，咱們當初訂下的婚約也就是口 頭說一句，就當是個玩笑罷了，現在建成丟了一條腿，已經是殘疾人了，就算你愿意將孫女嫁入我們汪家，我也不會同意，總不能拖累小雪。」
喬老那邊又咳嗽了起來，汪老道：「看看，咳嗽了就別多說話，你現在最重要是休息。」
喬老道：「如此說來，向我們家提親不是你的意思？」
汪老愣住了：「提親？」怎么可能？現在孫子還躺在病床上，他們家滿腦子都是如何讓汪建成恢復健康，怎么可能在這種狀態下先去忙汪建成的婚事？他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汪正道，難道真是他？
喬老道：「你不知道？」
汪老道：「老弟啊，你把我整糊涂了，誰去提的親？向誰提的親？」
喬老道：「遠江今天跟我說，你們家想讓小雪嫁給建成，希望小雪能夠幫助他走出低谷，重新喚醒他面對生活的勇氣。」
汪老道：「你先別忙，等我搞清楚這件事再跟你聊。」
喬老咳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緩了口氣：「也許咱們都老了。」
汪老輕聲道：「沒有人會永遠年輕，該服老的時候一定要服老。」
汪老掛上電話后，第一時間將汪正道叫了過來，汪正道并沒有否認他通過喬遠江向喬家提親的事情。
汪老怒道：「你在搞什么？我發現你真是年齡越大越是荒唐，那所謂的婚約早就結束了，沒必要提起，以后也不許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