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你覺得我在事業上算不算一個成功人士?”
夏侯木蘭知道他想將話題引向何方,笑而不語。
許純良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秀發:“其實事業不是我的春藥你才是。”
夏侯木蘭咬了咬嘴唇,甜甜笑了起來,忽然笑容收斂:“滾!”
耿文秀這次被打臉不可謂不狠,她認為自己去中醫院擔任副院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大哥開了口,而且中醫院院長張云青愿意接收,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她馬上就要調離,長興這邊已經有人提前給她安排了送行宴。
可突然之間中醫院副院長另有人選,原傳染病院院長潘俊峰接到了上級部門的任免通知,由他前往中醫院擔任副院長,同時免去他傳染病院副院長的職務。
這一任命如同一聲驚雷在衛生系統內炸響,傳染病院在衛生系統內的存在感并不強,目前還在創三甲,而東州中醫院卻早已是三級甲等醫院,行政級別上也比傳染病院高半級,為副處級單位。
中醫院院長張云青雖然是副處級單位的管理者,但是他已經晉升了正處,屬于衛生系統里少有的高職低配。
張云青聽到這一消息也是非常震驚的,在他看來耿文俊即便是去了海州,但是畢竟在東州刻苦經營多年,社會關系是相當穩固的,而且耿文秀這次屬于平調,拋開個人能力不談,調動手續上并不存在任何的難度,也沒有損害任何人的利益。
耿文秀的調動被叫停,看出了幾點問題,一是耿文俊在東州不靈了,現在東州的領導班子根本就不給他面子,二是有領導將注意力聚焦在中醫院,打算對中醫院的領導層進行調整。
潘俊峰雖然是傳染病院的副院長,但是他的資歷比不上耿文秀,因何會進入領導的視野,受到重用?
讓張云青更不舒服的是,潘俊峰人還沒到,組織上已經指定他前來中醫院主抓醫療工作,醫療乃是一個醫院的重中之重,潘俊峰抓醫療自己干什么?這是準備將自己架空嗎?
張云青想到了許純良,潘俊峰和許純良都是出身于傳染病院,傳染病院的干部先后得到重用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張云青正在考慮如何應對之時,網上忽然出現了一些關于他的負面新聞,一些照片,是那天在民政醫院,秦玉嬌突然發病,他第一時間沖上去幫忙,抱住了民政一枝花。
張云青當時抱得很及時,如果他不出手,秦玉嬌肯定會暈倒在地,事發倉促,他就沒注意手的擺位,很不巧握在了秦玉嬌良心的護墊上。
一系列的照片還有視頻被有心人放在了網上,原本已經辭職的秦玉嬌也重新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張云青望著手機上的視頻照片,氣得臉色鐵青,嘴唇都打哆嗦了:“無恥!下流!”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現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當時發生的狀況,自己的舉動實在是有些不雅了,如果救得是一個鶴發雞皮的老太太那倒還罷了,說不定別人會說張院長救死扶傷,道德楷模,可這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
那么大家就不這么解讀了,評論區留言簡直不堪入目,說他襲胸的,說他猥褻的,還有說看到他支棱了。
張云青一個人坐在院長辦公室里生悶氣,甚至連潘俊峰要來當副院長的事情都忘了,整個下午他就在反復刷小視頻,直到副院長沈德才過來找他,他才掙扎著解脫出來。
沈德才對新來副院長的關心超過了任何一個,因為這位新來的副院長將會是他前進道路上的直接競爭者。
“找我有事?”張云青陰著臉,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極度惡劣。
沈德才道:“張院,外面有許多謠言…”
張云青抬起右手,意思是你別說了。
沈德才吞了口唾沫:“我已經聯系了網絡監管部門,要求他們對這些發布謠言的視頻號進行嚴格處理。”
張云青道:“清者自清,我張云青行得正坐得直,我不怕別人詆毀我!”
沈德才心說你那天抱得可夠緊的,后來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甩鍋給我,還好我聰明。
沈德才連連點頭道:“是,張院,您人品擺在那里,可是咱們也不能面對謠言聽之任之,如果任由謠言影響擴大,不但影響到您個人的名譽,也會對咱們中醫院的整體形象造成影響。”
張云青道:“當時現場總共沒幾個人,我們都在忙著救人,誰偷拍的視頻?”
沈德才道:“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個人就是…”
張云青其實心中也在懷疑一個人,以為沈德才在故意賣關子,不耐煩道:“說!”
沈德才壓低聲音道:“許純良。”
張云青的手狠狠在桌面上拍了一巴掌,力用猛了,肉疼,呲牙咧嘴地罵道:“小人!”
沈德才道:“張院,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講還是不該講。”
張云青最煩他這種說話的方式:“你愛說不說。”
沈德才訕訕笑了笑:“我還是說吧,我覺得許純良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他故意針對咱們醫院,什么查秦玉嬌的問題,最終的目的都是要對付咱們,破壞我們和民政醫院的合作,現在又故意制造網絡聲浪詆毀您的名譽。”
張云青道:“我跟他無怨無仇,為什么要針對我!”
沈德才道:“會不會和長盛偽劣藥材的事情有關?”
張云青道:“怎么可能,我們中醫院也是受害者,難道他還能怪到我們頭上。”
沈德才道:“當時查出問題的時候,我們以為責任方應該是木蘭集團,可那時候咱們也不知道真相,我聽說木蘭集團的總裁夏侯木蘭和許純良關系很密切。”
張云青道:“他報復心這么重嗎?”他想起不久前和民政醫院并不愉快的分手,他們為了顏面,在外面公開宣稱民政管理內部管理混亂,員工業務水平低下,所以他們把民政醫院附院的牌子給摘了,難道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張云青有些后悔了,這該死的面子,早知道會給自己惹來那么多的麻煩就不該招惹他們。
沈德才道:“還有,咱們醫院新來的副院長潘俊峰,我聽說他和許純良一直關系很好,許純良之所以離開傳染病院,是因為和投資方有矛盾,現在潘俊峰也離開了,我估計有許純良在背后推動。”
張云青道:“他一個小小的科級干部有那么大能量?”
沈德才道:“他和汪書記關系很好。”
張云青沉默了下去,耿文秀這次調動失敗就很說明問題,如果不是上級領導叫停,耿文秀的調動不會受到這么大的阻礙,東州最有資格不給耿文俊面子的人就是汪書記。
沈德才提醒張云青道:“張院,您得提高警惕啊,我覺得潘俊峰來者不善。”
張云青道:“潘俊峰只是一個科級干部吧。”
衛生局長胡正金專門找潘俊峰談話,足見他對這次任命的重視。
潘俊峰對領導的重用表示感謝,他心中非常明白,胡正金就算想提自己也沒那個能力,還是自己的小老弟許純良靠譜。
胡正金道:“小潘啊,其實我個人是不想你這個時候離開傳染病院的,傳染病院新院區工程剛剛開始,正是用人之際,你年富力強,正是勇擔重任的時候。”
潘俊峰道:“胡局,我不瞞您,我對傳染病院現在的狀況是有些失望的,康健投資了五十億,但是他們缺乏對我方的尊重,這種合作并不是建立在公平的基礎上,我已經多次向局里報告過這件事,希望各位領導能夠提高警惕,長興醫院就是前車之鑒,如果對投資商過于遷就和放縱,我擔心以后還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胡正金嘆了口氣道:“小潘,你說的問題我都知道,我也明白,但是伱們新醫院的工程投資巨大,如果我們不做出一些讓步,恐怕康健也不會考慮投資,他們也不是沒有讓步,在錢方面還是很守信用的,其實把建設施工權交給他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杜絕腐敗,降低建設成本。”
潘俊峰道:“如果不嚴格監管機制,腐敗是很難拒絕的,不是我把他們這些投資商往壞處想,康健提出的獨家投資協議本身就存在疑點,現在主動權都掌握在他們的手里,我們醫院就像一個局外人。”
胡正金道:“我會找翟總好好談談,也會安排相關人員做好監管工作,小潘,本來我是對你寄予厚望的,老嚴只有這一屆,他退下來之后,你是最可能的繼任者。”
潘俊峰心說你別跟我在這兒畫餅,我也沒功夫在傳染病院耗著,這種被動受氣的日子我過夠了,他笑道:“胡局,我這不還是在您的英明領導下,以后如果工作有需要,我會毫不猶豫地接受任務。”
胡正金點了點頭:“我知道,你覺悟一直都很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