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先生?”
“是我,您是?”
柳青山簡單將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他,潘天化大吃一驚:“什么?你說什么?齊爽和孩子被人綁架了?”
“是,事發當時她給你打了電話,但是沒打通。”
“我給她回電的時候已經打不通了,我正在擔心呢。”
“請問你跟她是什么關系。”
“我馬上過去,柳警官,請您無論如何都要幫我救出他們,齊爽是我干女兒,喬治是…是我的寶貝孫子。”
潘天化掛上電話,他剛剛通話的內容都被兒子潘衛東聽到了。
經過幾天的恢復,撿回一條命的潘衛東又恢復了精氣神,不過聲音還是有些嘶啞:“爸,我妹怎么了,喬治怎么了?”
潘天化臉色陰郁道:“伱安心養傷,我馬上要去南江。”
潘衛東怒道:“我操他大爺的,誰敢動我妹,我要他命!”
潘天化怒斥道:“你還嫌惹的麻煩不夠多?聽我話,你什么都不要管,安心養傷,我一定將他們娘倆平平安安帶回來。”
潘衛東道:“爸,我只有這一個妹妹,不管多少錢都給他們,只要人能回來就行,如果他們敢傷害我妹妹、外甥一根汗毛,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滅他滿門,讓方頭和手套他們去找。”
潘天化抿了抿嘴唇,拍了拍兒子的面孔:“老實養傷,別給我添亂了。”
潘天化非常清楚,以喬家的實力,警方肯定會全力以赴,但是他對警方的效率不放心,有些事情,通過江湖手段解決可能更為高效,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女兒和外孫,就要動用整個蘭花門的力量。
潘天化已經顧不上什么顏面,他第一時間聯系了花逐月,還好花逐月在這件事上并未制造任何的障礙,馬上就同意發出蘭花令,動員蘭花門所有的力量幫助潘天化尋找齊爽和喬治的下落。
喬如龍終于走下了汽車,來到柳青山的身邊:“警官,出了什么事?”
柳青山望著喬如龍,有些不解道:“你是…”
喬如龍取出一張自己的名片給他,指了指那輛出事的汽車:“我的車。”
柳青山道:“請問你和被綁架的齊爽母子是什么關系?”
喬如龍道:“齊爽過去是我的員工,她這次回來,我特地讓司機去接她。”
柳青山觀察著喬如龍的表情,想起了接受任務的時候上級領導的交代,讓他把關注力放在和案情相關的事情上。
柳青山非常清楚上級在暗示什么,憑著多年辦案的豐富經驗,他幾乎能夠斷定喬如龍和出事母子的關系,這些事情和案子真的無關嗎?
柳青山大概搞清了案情的脈絡,卻覺得越發棘手起來。
他向周圍看了看,低聲道:“你覺得什么人嫌疑最大?”
喬如龍想都不想就回答:“不知道!”
其實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什么人會對自己下手,最可能就是唐經緯,唐經緯將兒子的死歸咎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他很可能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自己,可喬如龍和唐天一的死沒有半點關系。
柳青山道:“你不用有任何顧慮,你提供的線索越多,我們警方及時找回齊爽母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喬如龍道:“我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綁架齊爽母子。”
柳青山道:“綁架的目的通常有兩個,一是求財,二是報仇,如果求財,他們母子存活的機會還很大,如果是報仇…”他沒有往下接著說,可表情已經說明情況不容樂觀。
喬如龍也希望是求財,可他非常清楚,求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是求財,現在綁匪也應該給他打電話了。喬如龍的內心激烈交戰著,即便是他交代自己和齊爽的關系也于事無補。
解鈴還須系鈴人,也許他應該去找那個人。
汽車已經被拖了上來,勘查現場的警察在菲傭的手里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掛件,應該是搏斗的時候從綁匪的身上扯下來的,這是一個小小的八卦羅盤。
柳青山接過八卦羅盤,粗大的濃眉又凝結起來,這羅盤是千門的標志。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黃四婆,當年黃四婆綁架了佟念祖一案就是他負責,而黃四婆就是千門八將之一,難道這次又是千門所為?柳青山望著八卦羅盤又遞還給鑒證科的同事:“馬上調查指紋。”
不可低估綁匪的智商,這羅盤或許是他們故意留下的證物,用來故布疑陣。
喬如龍打算離開,又被柳青山叫住:“喬先生。”
喬如龍停下腳步:“柳警官還有什么想問?”
柳青山直截了當道:“我們可以監聽你的手機嗎?”
喬如龍搖了搖頭:“有什么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此時許純良打車前來,看到喬如龍也在現場他并沒有感到驚奇,不過許純良也沒有跟喬如龍打招呼,老婆孩子都丟了,現在知道著急了,許純良可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如果那樣他就不會過來。
許純良直奔柳青山走了過去:“柳警官。”
柳青山道:“來得挺快啊。”
許純良道:“人命關天,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柳青山道:“說說,齊爽為什么給你打電話啊?”
“我估計她是撥錯了,也可能是打別人電話都打不通,所以病急亂投醫打我這兒了。”
柳青山看了喬如龍一眼,喬如龍心中越發懊惱,他不能繼續在這里待下去,向柳青山道:“柳警官,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柳青山反問道:“你真沒有其他的事情對我說?”
喬如龍道:“該說的我都說了。”
許純良道:“我給你打電話那事兒你也說了?”
喬如龍的目光冷冷投向許純良。
柳青山犀利的目光質詢地望著喬如龍。
喬如龍漠然道:“跟案情有關系嗎?”
許純良道:“齊爽畢竟為你的公司做過那么多的貢獻,她向我求助,我通知你好像沒什么不對,可惜啊,你不接我電話。”
喬如龍道:“當時我在忙,不好意思,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先走了。”
柳青山點了點頭,等喬如龍離去之后,柳青山先布置了一下行動方案,然后回到許純良身邊,掏出一盒煙,遞給他一支。
許純良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用。
柳青山去摸火機,許純良掏出自己的火機幫他點上。
柳青山有些奇怪地望著他:“不抽煙還帶火啊?”
許純良道:“小字輩想在體制中混,給領導點煙是基本技能。”
柳青山咧嘴一笑:“學到了,我就是不會這個,所以混了二十年還是個小警察。”
許純良道:“有眉目嗎?”
柳青山道:“齊爽為什么給你打電話,你跟那孩子什么關系?”
許純良哭笑不得:“柳隊,我都跟你說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給我打電話,那孩子我都沒見過,不是,我跟那孩子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柳青山道:“喬如龍的?”
許純良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剛怎么不問喬如龍?”
柳青山道:“他不肯說實話。”
這時候一名警察走了過來,附在柳青山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柳青山把煙掐了,向許純良道:“先走了,有情況再聯系。”
許純良道:“捎我一程唄,這里不好打車。”
柳青山點了點頭。
許純良上了柳青山的警車,柳青山一上車,前面的警察就向他報告:“柳隊,已經跟上喬如龍了,他現在進入了鼓樓區。”
柳青山道:“跟上,別讓他發現了。”
許純良故意道:“您這是懷疑喬如龍把人綁架了?”
柳青山道:“犯罪是要講究動機的,他肯定知道什么,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還不肯配合,真是麻煩。”
許純良道:“壓力挺大吧?”
柳青山瞪了他一眼:“你說呢?”柳青山簡直是壓力山大,領導給他下了死命令,不惜代價也要救出齊爽母子,平海省內一切警力資源聽候調遣,單單是領導的這個表態就足以證明齊爽母子的安全有多重要。
許純良道:“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行。”坐警車的滋味不咋好受。
許純良等車停穩下了車,向車內擺了擺手:“祝你們早日破案。”
柳青山落下車窗:“許純良,有什么情況你千萬別瞞著我。”
許純良道:“放心吧。”
目送警車走遠,許純良準備打車回酒店,這時候梅如雪打來了電話。
許純良望著她的號碼不由得浮起一絲苦笑,如果不是為了齊爽母子的事情,她應該不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許純良站在路口接通了電話:“喂,小雪。”
梅如雪沉默了一下方才道:“純良,我想求你一件事。”
許純良知道她想說什么:“放心吧,我會盡力幫忙,畢竟齊爽把求救電話打給了我,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謝謝你。”
許純良道:“我不是因為你,而且這件事很可能是報復,你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梅如雪道:“我知道。”
“那好,先這樣說,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聯系你。”許純良掛上了電話,并不是他欠缺風度,而是他和梅如雪之間現在的確沒有太多的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