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和已經猜到兒子追上前去必然和許純良發生了一場激烈交鋒,他非常了解這個二兒子,勇武有余而智慧不足。周仁和因為和許長英的那段孽情,受傷頗重,選擇終身未娶,收養了兩個兒子,給他們起名一文一武,這兩人的性格也是如此。老大周義文工于心計,善用手段。老二周義武性情魯莽,敢打敢拼。本來他們兄弟倆這樣的組合可以取長補短,但是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將私利看得太重,就算他們彼此之間也存在著面和心不和的現象。有些性格是融入血脈之中的,就算周仁和如何努力也改變不了,既然如此也只能接受現實。讓周仁和感到失望是在他將仁和堂的管理權交給這兩兄弟之后,周義文和周義武兩兄弟在邊緣化自己方面配合得倒是默契十足,既然打算退休,將權力都交給他們倒也沒什么,只是接下來的發展越來越讓老爺子感到郁悶。周義文擅長宣傳,對當今的網絡銷售理解頗深,在他成為仁和堂的新主人之后,一方面大規模發展線上銷售,另一方面以加盟的形式迅速擴張,不得不承認他的決策讓仁和堂得到了高速發展,可同時也帶來了太多負面的東西。加盟商良莠不齊,頻頻出事,嚴重影響到了仁和堂的聲譽,周義生在長興醫院鬧出的糾紛只是其中之一。周仁和剛開始還說上幾句,可他很快就發現這兩個養子對自己陽奉陰違,周仁和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也就懶得白費口舌,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考慮到自己老了,既然將仁和堂交給了他們,就由著他們自己去折騰吧。但是周仁和怎么都沒有想到,這兄弟倆為了利益居然選擇跟南韓明德集團合作,更讓周仁和無法接受的是明德集團的實控人是當年回春堂仇家的后人黃有龍。周仁和雖然不能將實情告訴兩個兒子,但是他也從各個方面曉以利害對兩個兒子進行了規勸,可是他的勸說徒勞無功,這兩兄弟眼中只有利益,哪還會將他這個老頭子的話放在心中,為了利益,什么家族榮譽,什么民族大義都能夠拋到一邊。若非徹底心涼,周仁和又怎么會主動找到許純良,將當年的那段陳年往事坦然相告,這其中有他想保護回春堂和許家人不受傷害的原因,也有他對兩個養子徹底絕望的原因。周義武給父親續上熱茶,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一飲而盡將茶杯重重落在桌上,咬牙切齒道:“這許家小子真是可恨,害得我們損失了不少,我還未找他算賬,想不到他居然敢找上門來了。”周仁和苦笑道:“年輕人畢竟沖動了一些。”周義武道:“我可不慣著他,什么狗屁回春堂,許長善經營了這么多年,還不是一個小小的診所,現在連小診所都關了門,他們許家拿什么和我們周家相提并論?”周仁和道:“年輕人的話,聽聽也就算了,沒必要跟他一般計較。”“現在不是我們跟他計較,是他主動登門挑事,爸,周義生在長興醫院損失這么大,全都是因為他在從中作梗,您知不知道,他還在明德集團黃總面前詆毀我們,試圖破壞仁和堂和明德集團的合作。”周仁和長嘆了一口氣道:“和氣生財,仁和堂已有今日之規模,沒必要和一個年輕人一般計較。”周義武道:“您老不是經常教育我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周仁和道:“時代不一樣了,我為人處世的方法也未必正確,你們要懂得因時而變,正如我不讓你們和明德集團合作,你們還不是一樣做了?”提起這件事周義武頓時啞口無言了。周仁和深邃的目光盯住了兒子:“他之所以來找我要許家的東西,是因為他在明德集團那邊看到了回春堂的醫學秘籍,那些東西肯定不是從我手中傳出去的。”周義武道:“爸,我們和明德集團的合作是互利互惠的,您剛剛還說時代不一樣了,我們這些從醫者不應該因循保守固步自封,必須增強相互交流,這樣才能取得共同發展。”周仁和嗤之以鼻,不屑之情溢于言表:“相互交流,他們能有什么值得我們學習的?”周義武道:“我們提供了一些方子給他們不假,可是人家也提供了許多韓醫的方法。”周仁和道:“什么狗屁韓醫,黃有龍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他所謂的韓醫無非是把咱們國內的醫術改頭換面,再冠以傳統韓醫的名號,此人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漢奸,吃里扒外的東西。”周義武臉皮發燒,感覺父親把自己也捎帶著罵了,尷尬道:“爸,事情不是您想像中的樣子,黃有龍的醫術非常高明,可謂是博采眾家之長,您也不要因為他是韓醫而看不起他,他在醫學上的修為…”周仁和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道:“甚至超過我對不對?”“我沒這個意思。”周仁和霍然起身,怒道:“我不求伱們兄弟倆大富大貴,只求你們別落下罵名,玷污了仁和堂的招牌。”劉德順跟了整整一個中午,從單位跟到了梁馨所住的小區,又從小區跟到了單位,什么發現都沒有。眼看著計價器不停往上跳,劉德順有些心疼,可如果沒有出租車的掩護,自己跟蹤肯定沒這么方便,外面大雨如注,今天可真不是個好天氣。目送梁馨進入單位劉德順決定暫時結束打車跟蹤,讓司機把他放在指揮部旁邊的超市門口。付費的時候,司機有些同情地嘆了口氣道:“那女的是你老婆?”劉德順脫口道:“不是…”司機道:“大哥,我懂!”劉德順被他給整笑了:“你懂什么?”司機道:“老婆太漂亮也不是一件好事。”劉德順明白了,司機是認為自己被綠了,他也懶得解釋,把車費結了,推開車門一路小跑去了超市里避雨,許純良的判斷應該是失誤了,就算梁馨和陸云旗真有什么,人家也不會大白天工作期間干點啥事兒。劉德順給許純良打了個電話,剛巧許純良也正往這邊來呢,電話里有些話不方便說,讓他等會兒見面了再說。劉德順買了兩瓶水,付錢的時候,許純良來了,他將其中一瓶遞給了許純良。許純良道:“劉主任太客氣了。”劉德順嘆了口氣指了指外面,總在超市里呆著也不是那么回事兒,兩人去外面的屋檐下,劉德順把自己這段時間跟蹤的經過告訴了許純良,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流露出自己白忙活一場的意思。劉德順道:“許鎮長,咱們這樣盯下去不是辦法,姑且不說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你說的那種關系,就算有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查出來的,而且咱們也不是專業偵探。”許純良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距離自己給劉海余的期限還剩下一個小時。這時候消息來了,劉海余把查出來的資料發給了他,劉海余做事也比較干脆,直接安排人黑了陸云旗和梁馨的手機,許純良只看了幾張照片,心中的感覺接連用好幾個臥槽來形容。劉德順看到許純良笑逐顏開的面孔,心說你有什么可樂的,事情陷入僵局,今天估計要鎩羽而歸了。許純良道:“老劉,你先去和李所他們會合,我這邊馬上安排放人。”劉德順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貨還真是什么牛逼都敢吹,上午見面的情景我又不是不在場,人家都不愿意搭理你,怎么安排放人?許純良道:“趕緊去吧,準備辦提人的手續。”劉德順有些無語,這廝該不是故意折騰我的吧?他點了點頭,趁著雨小,打了輛出租車,恰巧還是剛才的那輛車,那司機等他一上車就笑道:“我就知道您還得用車。”這司機賺巧錢都賺上癮了。劉德順沒好氣道:“打表,送我去太白洼!”劉德順剛走許純良就溜達到了指揮部的門口,幾名保安看到這貨又來了,馬上集中力量圍堵上來:“干什么的?你怎么又來了?”許純良道:“你們陸主任邀請我過來的。”“少在這兒騙人了,我們陸主任怎么可能邀請你。”許純良道:“我什么身份?騙你們干什么?不信你們打電話問問。”保安按照程序先打電話給梁馨,梁馨聽到許純良又來了,趕緊來到窗前看了一眼,果真看到這貨又出現在指揮部的大門口,怒道:“趕他走,這個人實在是太討厭了。”保安掛上電話就開始執行任務,許純良望著辦公樓,相信這會兒梁馨也在看著自己,他不是沒有梁馨的電話,不過他沒打算聯系梁馨。許純良給陸云旗打了個電話,手機號碼也是劉海余剛剛提供的。陸云旗有兩個電話號碼,雙卡雙待,一個是公用,一個是私用,這個私用的號碼知道的人不多,看到陌生來電,他第一個想法是推銷貸款的,這幫人無孔不入。陸云旗接通電話,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陸主任,別來無恙啊。”這幾天人在香港陪兒子放松下,下周回去,更新就會恢復正常,大家多點理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