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純良陪著陳千帆和王方田在顯洪農場轉了一圈,然后又一起去了巍山島醫院。
看到現實中的巍山島醫院,陳千帆頓時感覺和自己想象中想去甚遠,實在想象不出這破破爛爛的地方怎么變成一座現代化綜合醫療養老機構。
他看過健康養老醫院的概念圖,真要蓋成那個樣子,不知要多少年,而且這巍山島也沒多少本地人口。
陳千帆甚至認為島上愿意花錢喝酒的比愿意花錢養老的人多。
昨天的一場雪讓現場變得非常泥濘,幾個人都踩了一腳泥,繞到醫院后面的時候,看到一群人迎面走了過來,中間那個居然是副鎮長秦正陽。
許純良的第一反應就是秦正陽又開始惦記他們醫院了,笑著迎上去打了個招呼。
秦正陽對他也非常客氣,向許純良道:「我今天陪南江設計院的幾位老師過來看看,給咱們巍山島未來規劃提點寶貴意見。」
許純良向幾位設計師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把身邊的王方田介紹給秦正陽認識:「秦鎮長,這位是我們剛剛聘請的工程總監和總設計師王方田院士。」
王方田懵逼了,我啥時候成院士了?
其實許純良也沒多想,王方田也是設計院出身,設計院專業人士簡稱院士。
秦正陽不知王方田的深淺,主動跟他握了握手道:「歡迎王老師加入巍山島建設中來。」這句話充分表明他壓根不相信王方田是院士,但是能被華年集團聘請過來擔任工程總監的應該是專業人士。
許純良又把陳千帆介紹給他,陳千帆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秦正陽。
秦正陽接過陳千帆的名片:「千帆集團!我聽說過的。」
陳千帆笑道:「秦鎮長喝過我們的五鞭回春酒嗎?」
許純良心說你個莽逼,說話真是不挑場合啊,就算秦正陽喝過人家也不能當眾承認。
秦正陽哈哈笑道:「電視廣告,你們的產品經常上廣告。」
陳千帆連連點頭道:「是啊,我們在廣告上的投放力度很大,光去年就投了一個多億,今年十有八九還會翻翻。」他是嘗到投廣告的好處了。
在其他人看來,陳千帆這個人財大氣粗,充滿了暴發戶的草莽氣,一幫高級知識分子聽到他的話,頓時心里不平衡了,知識和財富還是不能畫上等號。
秦正陽道:「陳總這次來我們湖山鎮是為了旅游還是訪友?」他其實已經猜到陳千帆十有八九是為了投資,但是故意不提。
許純良道:「陳總對我們的健康養老醫療項目很感興趣,所以想實地考察一下。」
陳千帆笑道:「我和小許是大學同學,同學之間就應當相互幫襯,當然,如果巍山島有合適的項目,我一樣可以投資。」
秦正陽道:「我代表湖山鎮政府和人民歡迎陳總前來考察。」他和陳千帆握了握手,向許純良道:「許院長,回頭請陳總他們去鎮政府坐坐,中午我來安排一下。」
許純良認為秦正陽只是客氣,陳千帆本來也要趕著回去,正想幫他帆推了,沒想到陳千帆自己答應了:「好啊!那就叨擾秦鎮長了。」
雙方相互道別之后,許純良有些詫異地望著陳千帆:「老陳,你葫蘆賣得什么藥?」
陳千帆咧嘴笑了起來:「你們湖山鎮有一家瀕臨倒閉的酒廠我有些意向。」
許純良真沒聽說過島上還有酒廠。
一直跟在他們身后的張海濤道:「您說得是巍山島酒廠?不是瀕臨倒閉,是倒閉兩年多了。」
陳千帆道:「我想去看看,如果條件合適的話我打算收購。」
許純良心說這貨可以啊,從京城來到巍 山島連一點口風都沒透露給自己,還說什么要考察健康養老醫院?
連自己都被他蒙在鼓里。
陳千帆解釋道:「我不管到哪兒首先關注得就是酒廠,我想去看看。」
許純良對酒廠沒什么興趣,但是主隨客便,還是讓張海濤開車帶著大家一起去了酒廠。
正如張海濤所言,酒廠早就關門了,鐵門上了鎖,從門縫向里面望去,里面荒草叢生,積雪皚皚,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張海濤道:「這里早就不釀酒了,前幾年沒停產的時候也是從外地進了酒灌裝貼標。」
許純良道:「這廠子也太小了,就是個作坊。」
陳千帆道:「能進去嗎?我想去實地看看。」
張海濤倒是認識過去酒廠工作的人,他幫忙聯系。
陳千帆也不好意思讓許純良陪著,讓他先去忙,別在這里耽擱時間。
許純良安排張海濤陪同陳千帆把這件事給辦妥了,酒廠離醫院沒多遠,他和王方田一起走回去,王方田剛好了解一下周邊的情況。
許純良帶著王方田來到位于醫院的臨時籌建部,王方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根據他們的設計方案,健康養老醫院是圍繞醫療打造的,但是他們的計劃卻是通過醫療來輻射養老。
關于養老醫院的設計沒什么問題,但是如果就按照這個設計,體會不到養老的優勢。
王方田提出了一個概念圖,那就是在原有設計不動的前提下,輻射養老社區,如同太陽系一般,養老醫院就是核心的太陽,以后一個個的養老社區就是行星,工程方面可以分為多期進行。
許純良認為他的這個概念很好,王方田表示可以在一周內拿出具體的設計圖,當然需要當地的資料和未來規劃,這方面不存在任何的問題,許純良聯系了湖山鎮政府資料室,王方田可以隨時前去調取資料。
分院書記耿海燕這段時間都在分院,聽說許純良回來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能回家幾天了,把這邊的事情都交給許純良。
耿海燕沒什么事業心,家境優越,整天就琢磨著早點退休,可惜沒有趕上三十年工齡退休的末班車。
許純良跟她聊了幾句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耿姐,我從京城回來就直奔單位,還沒來得及回去跟老爺子報到呢。」
耿海燕一聽就不好意思提自己請假回家的事情了,讓許純良先回去看看家人,這邊她繼續坐鎮。
許純良也能夠體諒耿海燕,這次自己出去的時間有點長,她自從擔任分院書記之后還沒在巍山島連續呆這么久過,表態自己今天下午回去,后天一早就回來。
其實在他看來耿海燕根本沒必要呆在這里,分院的工作有沒有她都是一樣,但是耿海燕不這么想,她也沒有許純良的魄力和膽色。
張海濤費勁功夫才找到了酒廠過去的副廠長閆忠民,現在酒廠大門的鑰匙就由他臨時保管。其實酒廠里面能賣得都賣了,剩下得就是幾間破爛廠房和土地,酒廠的位置非常特殊,位于湖山鎮中心,本身地塊又不大,目前也沒有投資商感興趣。
閆忠民趕過來開門的時候,許純良開著一輛奧迪Q7帶著溥建一起過來了,他直接把車開到破敗的院子里。
張海濤也開著那輛醫院的桑塔納把其他幾人帶進來。
張海濤向許純良道:「許院,車不錯!」
許純良笑道:「王金民借給我的,他們最近抵賬弄來了幾輛車,閑著也是閑著。」
閆忠民給陳千帆介紹著酒廠的歷史沿革和目前的狀況,陳千帆聽得很認真,許純良看了看時間,提醒陳千帆別耽擱太久,副鎮長秦正陽那邊已經約好了,他們 十一點過去最好,也就是在這里最多停留一個小時。
溥建宿醉未醒,扶著腰扭了扭身體,用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腦子稍稍清醒了一些,望著周圍破破爛爛的環境,嘆了口氣道:「就這破地方?老陳是想撿漏吧?」
許純良笑了笑,投資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撿漏。陳千帆打著投資養老醫院的旗號,到了巍山島卻虛晃一槍盯上了酒廠,許純良認為不是偶然,老陳應當是來這里之前就調查過巍山島酒廠。
自己來巍山島工作那么久都沒聽說過本地還有個酒廠,怎么他一過來就知道了?別人的錢怎么投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許純良當然無權過問,但是他還是有那么些不爽,陳千帆在這件事上顯然動了點小心思。
溥建道:「老陳這個人粗中有細,我得跟過去瞧瞧。」
許純良扔給他一盒煙,溥建接過之后快步跟了過去。
張海濤也沒跟著過去,這會兒正研究許純良開來得那輛老款Q7,感嘆著還是老款好看,新款改得氣勢全無。
許純良道:「這輛車我打算留下來用,你以后就開這輛。」
張海濤欣喜萬分:「那太好了。」
趁著等待的功夫,許純良詢問了一下他離開這段時間醫院的情況。張海濤告訴許純良,醫院本身沒什么問題,上周董長浩來了一次,現場考察了一下情況,不過他停留得時間很短,大概不到兩個小時就回去了。
許純良點了點頭,這時候董長浩打來了電話,說曹操曹操就到,東州還真是地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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