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不用去里面。”他指了指門口的戶外桌椅,表示坐在這里就行。
來人正是蘭星集團副總裁花逐月,自從聽說SEVENSTAR的遭遇,她就對許純良其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決定親自登門見識一下這廝是何方神圣,判斷一下他和酒吧的那場飛來劫難究竟有無關系。
許純良請花逐月坐下,先去給她倒了杯茶,然后開始問診。“姓名年齡”
“花逐月,今年二十九歲。”
許純良點了點頭:“你感覺哪里不好”
花逐月摘下墨鏡,她擁有四分之一的北歐血統,眼睛呈灰藍色,并非戴了美瞳:“我聽說高明的中醫根本不需要問診就能夠判斷出患者的病情,你看看我到底是什么病”
許純良看出來了,對方根本不是過來看病的,她是來找麻煩的。
許純良微笑道:“好!”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當初扁鵲見蔡桓公,就單單用了一個望診就判斷出蔡桓公的病情變化。
中醫望診,又細分為整體望診、局部望診和望排泄物。許純良不是什么良心醫生,也沒有特殊癖好,無論花逐月容顏如何姣好,他也沒有觀望后者的興趣。
整體望診又可以細分為望神、望姿態、望形體。
望神就是觀察患者的精神狀態和機能狀態,花逐月神志清晰,口齒伶俐,面色白里透紅。
表情豐富自然,雙目靈動,動作靈動,體態自如,呼吸平穩,壓根沒啥毛病。
姿態優雅舒適,運動自如,反應機敏。
形體絕佳,不胖不瘦,該大的大該小的小。
整體望診沒發現啥毛病。
局部望診。
虹膜顏色雖然發藍,但是光澤度很好,鞏膜潔白無瑕,在午后的光線下,花逐月虹膜的顏色還會產生變化,原本的灰藍色變成了深藍,波斯貓一樣。
鼻梁高挺,雙耳輪廓完美無瑕,嘴唇稍大了一些,但是唇形很好,唇肉豐厚潤澤,膚色白嫩,應該是因為保養得當,二十九歲的年齡皮膚的質地細膩程度可以和十八歲的小姑娘媲美。
許純良讓她把舌頭伸出來,這是要觀望她的舌苔。
正常的舌苔是由胃氣上蒸所導致,所以胃氣的盛衰,可以從舌苔上反映出來,觀望舌苔也要從舌苔的顏色和質地兩方面進行評價,從舌苔的厚薄、潤燥、腐膩、有無剝落、有根無根綜合評判。
花逐月舌頭粉紅嬌嫩,她的舌苔并無任何問題。
許純良吸了吸鼻子這樣的距離下可以聞到花逐月的氣息,非常清新,他已經能夠斷定花逐月壓根沒病,是故意來考校自己的,不排除找茬的可能。
許純良搜索記憶,好像過去根本不認識她,難道她跟回春堂有過節 花逐月將舌頭縮了回去:“我得了什么病”
許純良指了指她的手,意思是還要幫她切脈。
花逐月心中暗笑,自己體質不知有多好,且看他如何裝神弄鬼。
因為自身血統的原因,花逐月更相信西醫,她注重健康,每年都會做體檢,平時又是個運動達人,身體狀況絕佳,這廝若是能幫自己看出病反倒奇怪了。
她將手腕反轉放在桌上許純良并不急著為她診脈,喝了口茶道:“花小姐從事什么工作”
花逐月道:“娛樂業。”
許純良道:“暴利行業啊。”
花逐月微笑道:“各有各的難處。”
許純良的手指落在花逐月右手的寸關尺上:“依法納稅嗎”
花逐月心中一怔,內心的變化自然反映在脈象上,她皺起眉頭:“這和你看病有關系嗎”
許純良道:“自然有關啊,若是偷稅漏稅,定然心神不寧,長此以往,積累成瘓。”
月道:“那你從我的脈象來看,是否做過偷稅漏稅的事情”
許純良道:“恕我直言,你有心病啊!”
花逐月呵呵笑道:“我心功能好的很。”
“花小姐學歷是”
“帝國理工學院企業管理。”
“怪不得,你語文不好,心功能和心病是兩回事。”
花逐月道:“聽君一席話,不如不讀書,你說得兩件事我分得清楚。”
許純良閉上雙目,宛如老僧入定一般,在花逐月看來,這小子根本就是故弄玄虛。
切包括脈診和按診兩部分,脈診就是按脈搏,按診是在患者身上特定的部位進行觸摸按壓,以了解瘓病內在變化和體表反映,在這一點上中西醫之間又有異曲同工之處。
許純良著重探查花逐月的脈象,人體脈象的形成和臟腑氣血密切相關,如果臟腑氣血發生病變血脈的運行就會受到影響,脈象隨之發生變化。
修煉之人根據修為層次的不同在脈象上也會有所體現,真正的頂級高手會達到返璞歸真的層次,到了那一層次,和普通人的脈象基本沒有什么分別。
雙手寸關尺各有對應,左手寸關尺分別對應心肝腎,右手寸關尺對應肺脾命門。
常規切脈不低于五十動,許純良只切了十動,就從花逐月穩健有力的脈搏判斷她應該是修武之人,以當今時代的標準來衡量,她還是一位高手。
花逐月道:“你摸了這么久,是否查出我得了什么病”
許純良睜開雙目瞪了她一眼:”女施主,注意你的措辭,我是為你切脈,不是摸!”
花逐月居然有些想笑,發現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我聽說醫生中也有敗類,打著看病的旗號趁機揩油,還有非禮女患者的。”
許純良佯裝不悅道:“你要是想看病就規規矩矩別亂說話,若是不想看病請你馬上離開,不要故意干擾我的判斷。”
花逐月道:“許你干擾我的心神,就不許擾你的判斷,你這位小大夫架子大得很嘛。”
許純良道:“你有病!”
“嗬!我有什么病”
“不孕癥!”
花逐月目瞪口呆,就算她機關算盡都想不到許純良會說出這么一個病名,啐道:“胡說八道!我都沒結婚哪會生孩子你簡直就是個庸醫!”
許純良道:“你就算結婚也生不出孩子。”
知道花逐月是故意找茬,許純良自然要想一個應對之策。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就知道你沒生過孩子,所以才會這么說,女人沒有過生產經歷之前當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孕。
花逐月認為許純良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你詛咒我”
許純良道:“你內有七情之至,外有六霪之感,陰陽相乘卻沖任不足。”
花逐月不耐煩道:“你少跟我拽這些文縐縐的醫典。”
許純良道:“你不信我也無妨,等你日后結婚就明白我說得全都是實話。”
花逐月冷笑道:“你一定有方法將我治好對不對”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
“你的藥方一定不便宜對不對”花逐月認準了這廝是個騙子,說了那么多就是為了騙錢。
江湖郎中都是這個套路,她決定開一張藥方,就在回春堂抓藥,這些全都是證據,只要我手握證據讓你不死也得褪層皮。
許純良道:“你這病根本不需要用藥,只需我為你推宮過血就可讓你復原如初。”
花逐月道:“這么神奇啊,那你給我治治。”她倒要看看這小騙子接下來還有什么手段。
許純良道:“在這里”
花逐月點了點頭道:“有什么問題嗎”她對推宮過血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說穿了不就是推拿嘛。
許純良道 :“人生存之本,其理在于氣血調和陰陽平衡。氣與血為養命之源,循行全身,而經行之道亦有一定之規,經行之時亦有一定之序。氣在前走血在后行,和時在血較交和處,長短分寸,絲毫不差。人生十二經,氣血沿經絡循環一周,氣血必有一度,其經行側以十二時為準…”
花逐月打斷了他:“你說這么多干什么我也不懂。”
許純良道:“你做手術的時候是不是要先填手術確認單只要你家屬簽了確認單,在手術臺上出了什么問題,那就…”
“我沒做過手術,行了,我責任自負總行了吧。”
許純良道:“口說無憑,我給你治療不孕癥是要按摩你足部穴道的,萬一你反咬我一口,說我占你便宜怎么辦”
花逐月發現這小子年紀不算大心眼可真不少,真想讓他上當可沒那么容易,給我按腳,當我沒做過足療啊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使出什么花樣。
花逐月從手袋中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下是自己同意讓他幫忙推拿的。
許純良把紙條收好,讓花逐月稍等,自己稍作準備,心中暗笑,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是你自己找上門來得,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花逐月趁著這會功夫給保鏢發了條消息,讓他待會兒把許純良給自己按腳的場面拍下來,有句俗話怎么說,任你女干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腳水。
許純良從回春堂拿了一個小板凳一個方凳,讓花逐月除去鞋襪將兩只腳放在方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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