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我真就是好奇過來看,當年的事兒半點不知情…”
“傅掌門是什么時候到的七玄門?”
“好像是十八年前,只記得是老掌門的遠房侄子,天賦不錯慢慢嶄露頭角…”
夜深人靜,白虎樓還亮著燈火。
張橫谷和宋馳在屋里詢問著當年的情況,折云璃則抱著佩刀站在門口,注意著周邊動靜。
在等待片刻后,后方大院傳來動靜。
身著黑袍衣冠整齊的夜驚堂,從廊道中走了過來,嘴角還帶著幾分笑意,看起來是剛干了很開心的事。
發現云璃站在門口,夜驚堂才收斂心思,來到門外望了眼:
“怎么回事?”
“剛才有人跑到附近打量,是七玄門的人。宋叔他們說,七玄門的掌門剛接班時,身形和驚堂哥猜的差不多,估計就是那個趙紅奴假扮的…”
折云璃稍微解釋了下方才的過程后,轉眼望向冷峻無邪的夜驚堂:
“驚堂哥哥,你剛才在做什么呢?怎么這么久才過來?”
夜驚堂剛才在欺負笨笨,這種事哪好明說,只是半開玩笑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亂問。”
折云璃聽見這話,自然是不樂意了,當即就要趴到背上讓夜驚堂感受一下誰才是小孩子。
但折云璃還沒跳上去,房門便打開了,驚的云璃連忙站好,做出無事發生過的樣子。
已經問了半天的宋馳,從房間里走出來,回頭看了眼后,低聲道:
“這吳掌柜,應該是真不知情,只是被傅桐生安排在這當個眼線,看你過沒過來。傅桐生此人十分可疑,除開殺人動機,其他都對得上…”
夜驚堂見已經有了明確目標,便詢問道:
“這個傅桐生在什么地方,我過去看看。”
“傅桐生為人低調,常年都待在七玄門內,不怎么走動。要過去的話,還得盡快,這吳掌柜被扣下不回去,鎮上的人手必然驚覺,很快就會把消息傳回去。”
“七玄門離這兒有多遠?”
“順著江往下走,距離官城不算太遠…”
夜驚堂交流了片刻,廊道里再度響起腳步聲。
已經換回俠女裝束的東方離人,慢條斯理走了過來,雖然儀態依舊威嚴,但臉卻有點紅。
折云璃也插不上話,見狀便來到了東方離人跟前,關切詢問:
“離人姐,你學完功法了?”
東方離人心頭還帶著羞憤,只是含糊回應:
“是啊。待會讓夜驚堂也教你。”
“唉,待會要去辦事,估計沒時間…”
兩人隨口閑談片刻,夜驚堂便走了過來,掃了眼神色微兇的大笨笨:
“殿下不休息?”
東方離人被折騰的是有點累,但姐姐她們還沒到,要是過來瞧見她被操勞的爬不起來,還不得把她笑死,對此只是道:
“圣上她們還沒過來?”
“估計快了,去碼頭看看吧。”
夜色已深,從上游而來的大船,在夜色中緩緩駛過江面。
因為夜色已深,夜驚堂又不在,船上燈火大半熄了,青芷三娘等都已經就寢,唯獨習慣晚睡晚起的太后娘娘,站在船樓過道的圍欄邊緣,眺望著江畔夜景。
而晚上不睡覺的鳥鳥,則在圍欄上滾來滾去,輕聲咕咕嘰嘰,應該是在賣萌,提醒太后娘娘該吃夜宵了。
如常游賞良久后,船只經過了江畔的一個城鎮,正在打滾的鳥鳥忽然抬起頭,繼而就精神起來,朝著碼頭飛去:
“嘰嘰”
太后娘娘見此往鳥鳥飛去的方向打量,卻見三道人影站在江岸碼頭的火把附近。
夜驚堂把手放在云璃背上,兩個人都閉著眼,也不知道在干啥。
而俠女打扮的離人,則雙臂環胸站在旁邊,和夜驚堂還保持著點距離,看模樣是又被夜驚堂冒犯到了,正在假裝生氣,瞧見鳥鳥飛過來,就接住揉了幾下。
瞧見情郎,太后娘娘眼神自然欣喜,在窗口眺望片刻,就見三人相伴躍起,腳點清波落在了船樓走廊中。
東方離人發現太后娘娘在廊道里打量,抱著鳥鳥上前詢問:
“母后還沒就寢?”
太后娘娘輕嘆道:“晚上睡不著,在這里吹吹風。剛才和夜驚堂出去玩的怎么樣?”
東方離人跟著夜驚堂出去,哪里是游玩,完全是被玩,而且玩的好大,白給了大便宜,到現在都有點羞于見人。
聽見太后詢問,東方離人肯定是不敢把羞死人的事兒分享出來,只是故作平靜回應:
“就是去查了點案子。天色已晚,我先回房休息了,母后和他聊吧。”
說完之后,東方離人便扛著鳥鳥進入了船樓。
夜驚堂帶著云璃來到跟前,雖說還有事情在身,但也沒急著走,先轉頭道:
“云璃,你先去收拾東西。”
折云璃雖然猜了很多,但顯然還沒猜到連太后娘娘上了船,瞧見兩人獨處,眼神還挺古怪的,不過也沒多說,轉身就進了船樓。
太后娘娘目送云璃進去,母儀天下的神色才收斂起來,走到近前握住夜驚堂的手:
“你待會還要出去?”
“是啊,案子有點進展,得盡快過去收網免得兇手跑了。”
“哦…”
太后娘娘瞧見夜驚堂回來,顯然有順勢進屋造小孩的心思,聞言難免有點遺憾,不過還是抬手幫忙整理衣襟:
“該去就去吧,早點回來即可。本宮就是出來散散心,也準備睡了。”
夜驚堂相處這么久,哪里不明白懷雁的心思,當下便摟住腰,想先寵暖手寶一下再出發。
不過正低頭之際,夜驚堂又想起了方才糟蹋笨笨的事情,看了看眼前國色天香的臉頰,又站直了幾分。
太后娘娘都揚起臉頰準備接了,發現夜驚堂半途收工,眼神自然茫然:
“嗯?”
夜驚堂神色認真起來,如同德高望重的嚴肅師長,詢問道:
“娘娘燕山截云縱,學的怎么樣了?”
太后娘娘稍微愣了下,繼而臉色就紅了起來,眼神還有點緊張。
在沙州的時候,她為了逼自己練功,和夜驚堂約定,一個月把燕山截云縱學會,要是學不會,就和俠女淚上寫的一樣——狐貍尾巴上身、戴著奶蓋鈴鐺跳繩…
那等羞人舉動,她肯定做不來,當時還挺緊張的,但沒過兩天,夜驚堂就跑北梁去了,等再見面都過去兩個月了,她也不知怎么就把這事兒忘了…
瞧見夜驚堂目光嚴肅詢問,太后娘娘自然尷尬起來:
“我…幾個月前的事情,你還記著呀?這都過一個月期限了…”
“是啊。”
夜驚堂把懷雁摟過來,挑起下巴:
“都過一個月了,學的如何了?”
太后娘娘眨了眨眼睛,吞吞吐吐道:
“本宮…本宮以前學會了,但操心你安危,個把月沒練,又忘了…”
“功夫只要學會,哪有忘了的道理。”
夜驚堂見此,便把佩刀拿起來,刀鞘橫在身前:
“伱站上去試試,我看下練的怎么樣了。”
太后娘娘確實學會了一些,但好多天沒練功,哪里能通過夜驚堂的考核,遲疑了下,只能認錯:
“本宮是沒練好,我…我認罰行了吧。”
夜驚堂輕輕嘆了口氣,把螭龍刀放下,又勾住肩頭:
“我可不是為了欺負你,而是激勵。認罰過后,還是得練,下個月繼續考核。”
太后娘娘感覺自己怕是要被欺負一輩子,不過對此也沒反駁,回頭看了看:
“你現在罰本宮還是等回來?”
夜驚堂倒是想現在懲罰暖手寶,但他手上也沒鈴鐺尾巴,不太好施展,便大度道:
“先辦事,回來再說吧,鈴鐺什么的娘娘自己準備好…”
“啊?”
“我也不會弄這些,總不能讓我來準備吧?要不我和水兒說一聲…”
“別,她要是知道,非得在旁邊看笑話…”
“呵呵”
夜驚堂說了兩句后,便把太后娘娘摟起來,低頭含住紅唇。
而太后娘娘這時候肯定不覺得無聊了,甚至有點緊張,在親了幾下后,就把夜驚堂攆走,而后回到房間關起門窗,開始研究起懲罰自己不努力的刑具…
時間轉眼來到第二天。
天南地勢狹長,雖然東西綿延三州,但南北縱深不算太大,最遼闊的地方,便是南霄山到清江出海口這片區域。
經過一天一夜跋涉,薛白錦帶著凝兒和青禾,趕到了位于大魏最南方的官城,龍門崖下的城池落入眼簾,隨處可見來來去去的南北武人。
梵青禾雖然逛遍了北梁各大豪門,但官城這地方確實是第一次來,瞧見刻在海岸崖壁上的兩個大字,眼中著實有點憧憬,低聲詢問:
“奉老神仙就住在上面?”
輕聲細語的模樣,頗有種‘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之感。
駱凝在南霄山住了多年,距離官城也不算遠,自然不是第一次來,甚至托白錦的福,還見過奉官城。
瞧見青禾小心翼翼的模樣,駱凝回應道:
“放心,奉老神仙為人謙和,沒什么高人架子,平時極少露面,山下人說什么都不會在意。你要是想見的話,可以去龍門崖下打擂,能打過看門的徒弟,就能遞名帖上去拜見。”
“我就算了…”
梵青禾從小聽奉官城的名字長大,心頭也神往已久,但跑上門去拜見還是沒膽量,畢竟她是‘北梁盜圣’,頂著這名號跑去拜見天下第一,著實不太合適當下只是看了龍門崖幾眼,便把目光放在了海邊的城池上。
官城是江湖人自發聚集形成的城鎮,沒有官府治理,奉官城也不是城主,規劃自然談不上好,放眼望去全是自建房,說好聽點是風格迥異、融合四海特色,說難聽點就是亂七八糟、毫無章法。
梵青禾跟著薛白錦,在摩肩接踵的街道上行走,可以瞧見街上有三層高樓,是大魏中原區域的建筑風格,漂亮又氣派,但緊挨著就是個茅草棚,房頂還沒樓閣一層窗戶高,然后旁邊又是個圓帳,看起來還是西海部族的風格。
梵青禾抱著胳膊邊走邊看,怎么看都覺得不順眼,詢問道:
“這樓看起來還是蕭山堡的,旁邊的茅草棚子怎么不拆了?”
駱凝解釋道:“官城這地方是無主之地,講究先到先得,來晚了沒占到好地方,可以向先來的人買地盤,但要是屋主不在,八大魁來了都不敢亂拆。”
“為何?”
“南北兩朝的頂尖高手,都會來官城走一遭,誰知道這茅草棚是不是呂太清弄的?官城這地方臥虎藏龍,不清楚底細的人態度必須客氣,不清楚的地方也不要亂走,不然很容易惹上大事…
如此閑談間,三人逐漸來到了龍門崖附近。
雖然夜驚堂沒有公開行程,但在燕京一人壓一國滅掉項寒師之后,夜驚堂唯一的對手,就只剩下奉官城。
江湖人根本就不用打聽,就知道夜驚堂下一戰必然在龍門崖,為此腦子靈活的江湖人,早早就在龍門崖下占好了位置,豪橫點的住在客棧酒樓中,窮苦點的直接在街上打地鋪,放眼望去烏烏泱泱全是人。
薛白錦此行的目的,自然和諸多江湖人一樣準備觀戰,但她又不太想被夜驚堂發現跟來了,為此便來到附近的街巷中尋找,看有沒有合適落腳之處。
結果找了半天,尚未找到合適的觀戰之處,反倒是在巷弄之中,瞧見了一個小酒肆。
酒肆非常偏僻,只有一間房子,門口掛著布簾,因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里面有昏黃燈光,但并沒有推杯換盞的聲音。
江湖人都好酒,官城內這樣的小酒肆隨處可見,梵青禾本來并未注意,隨著薛白錦停步,才轉眼打量,可見酒肆發黃的老幡子上,寫著個‘夜’字。
夜姓極其罕見,梵青禾見此不免想起了自家相公,眼底露出幾分意外。
薛白錦同樣也是因此駐足,以前她來官城也沒到過這里,便轉身來到酒肆門口,把布簾子挑開打量了一眼。
酒肆就是一間房連著后院,屋里只有兩張桌子環境干凈整潔,墻上掛著把刀,形制挺不錯,但看起來上了年頭,已經很久沒動用了。
屋子里側擺著一排酒壇,因為天氣冷還生著火爐,上面燒著溫酒的熱水。
火爐旁的桌上,坐著個掌柜打扮的中年女子,面前放著酒壺和花生,看起來在自斟自飲,臉上已經有了幾分酒意。
雖然穿著非常樸素,看起來就是個尋常女掌柜,但通過女子的骨相、體態,還是能看出年輕時姿容不俗,如今也稱得上風韻猶存,不過眉宇間卻帶著幾分歷經世事的滄桑感。
發現門簾挑起,中年女子就放下酒杯,露出了一抹平易近人的微笑:
“三位女俠是來喝酒?”
薛白錦倒也沒喝酒的意思,但來都來了,當前也無事可做,便帶著凝兒和青禾,進入了酒肆里,隨口詢問:
“掌柜一個人在這里開酒館?”
“是啊。”
“看掌柜面相,也是個大美人,怎么沒找個伴?”
女掌柜聽見這話,搖頭一嘆,在旁邊坐下:
“早過那個年紀了。你們仨看起來年紀也不小,怎么不和情郎一起結伴游歷?”
這話倒是把三人給問住了。
梵青禾和駱凝都挺想情郎一起結伴游歷,但出于各種原因沒機會。
薛白錦分別幾天,其實也挺思念夜驚堂的,但內心又不知該如何處理當前亂七八糟的關系,對于這個問題,第一時間沒回答上來。
女掌柜看起來是過來人,見此詢問道:
“有意中人,但還沒考慮好?”
薛白錦也不認識這女掌柜,反正是私下里閑談,便示意凝兒:
“是她沒考慮好。”
“嗯?”
正在喝酒駱凝見此一愣,不過大家都有錯,她也不好說白錦,便低著頭不說話。
女掌柜看了駱凝一眼后,感嘆道:“姻緣這種事,遇上了還是得自己抓緊,別去被世俗條條框框限制了;要是錯過,那可就是一輩子,等你想通了準備爭取一把的時候,已經晚了…”
薛白錦詢問道:“掌柜莫非經歷過這些?”
女掌柜拿起酒杯:“算是吧。年輕時也和你們一樣,是到處闖蕩的女俠,也遇到過心怡之人,只可惜門不當戶不對,家里不同意,瞧上那人,也莽撞一根筋,最后就那么散了…”
女掌柜隨口說了兩句后,又把目光望向駱凝:
“這位姑娘是什么問題?喜歡的人家里不同意,還是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
薛白錦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不喜歡夜驚堂,說家里不同意也談不上,畢竟她就是家長。但她不好說自己,便幫忙回應道:
“她有個徒弟…”
“喜歡上自己徒弟了?”
女掌柜笑道:“這算什么事,女師父含辛茹苦把徒弟拉扯大,產生點情愫很正常…”
駱凝感覺這女掌柜看的真開,連忙插話:
“倒也不是,我徒弟也是姑娘,嗯…”
中年婦人明白了意思:“那就是師徒喜歡上了一個人。”
駱凝沒想到女掌柜如此見多識廣,張了張嘴想解釋兩句,但瞄了白錦一眼,最后還是沒說話。
女掌柜見駱凝默認,只覺當代江湖好亂,不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當前還是輕嘆一聲道:
“你知道這情況,還猶豫不決,說明已經情根深種,現在就算下定決心讓給徒弟,以后還是得走錯路,變成一段孽緣。”
薛白錦感覺女掌柜的話說到了心坎里,見此詢問道:
“掌柜的覺得這事兒,她該怎么處理?總不能為了自己,毀了徒弟姻緣吧?”
女掌柜仔細想了想:“這個我倒是不好亂說。你自己心里覺得,是你或者你徒弟,求而不得遺憾一輩子難接受;還是師徒都得償所愿,但會被外人說閑話難接受?”
薛白錦肯定是覺得她或者云璃求而不得難接受,喜都喜歡了,被人說兩句閑話又如何?大不了從今以后退隱,不見人就是了。
“要是她徒弟不同意呢?”
三角戀這種事情,女掌柜也不好瞎出主意,委婉道:
“其實人年輕的時候,都被‘臉皮’給框柱了,偏偏姻緣這東西,又不能臉皮薄,大膽果斷臉皮厚,才能達成所愿;猶猶豫豫瞻前顧后,不敢表露心意的人,最后通常是世上又多了兩個傷心人。”
薛白錦微微頷首,覺得這話確實有道理。
璇璣真人就是大膽放得開,根本不在乎外人看法,如今情郎到手了不說,徒弟也照樣是徒弟,一家人過的開開心心,也沒見誰敢說閑話。
而她和凝兒,顯然就是太含蓄,做的事和璇璣真人沒區別,結果卻天差地別,現在都躲著徒弟不敢見面了。
但要是大膽臉皮厚的話,那她豈不是得和云璃坦白,然后厚著臉皮說——從今往后,咱們各論各的,你叫我師父,我叫你妹妹?
這種事情,實在有點為難坨坨。
薛白錦暗暗琢磨間,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些許喧嘩:
“誒?”
“快看那邊…”
“奉老先生出來了…”
“奉前輩…”
薛白錦聞聲一愣,起身挑開布簾,看向遠方的龍門崖。
結果卻發現光禿禿的崖壁頂端,有個身著武服的前輩雙手負后往西南方眺望。
旁邊還有個八九十歲的老者站在旁邊,伸長脖子一起打量。
梵青禾沒見過奉官城,瞧見石崖上的兩道人影,眼神當即顯出驚疑:
“那就天下第一人奉老神仙?看起來…看起來好生隨和…”
駱凝見過卞元烈知道青禾認錯了,開口道:
“那個老頭子是卞元烈,旁邊的才是奉官城,奉老神仙,怎么會伸長脖子東張西望。”
“啊?這么年輕?”
奉官城一百二十歲,但身形健朗、頭發烏黑,除開氣態老成,其他地方并不顯老,看起來和華俊臣、仇天合這些長輩沒啥區別,站在白發蒼蒼的卞元烈跟前,被認錯也不奇怪。
薛白錦本來也在打量,不過馬上又走出屋檐,望向了奉官城所看的西南方。
時值深夜又是陰天,城外的天空漆黑一片,看不到什么東西,薛白錦仔細探查,沒發現異樣,疑惑道:
“奉老先生在看什么?”
駱凝正想問這個問題,見白錦先開口,頓時無語:
“你問我?”
酒肆的中年女掌柜,此時也走了出來,朝著天邊看了看,回應道:
“可能是有人打架吧,奉老神仙就對這個感興趣。”
薛白錦覺得能驚動奉官城的交鋒,應該不會是小場面,當即便帶著凝兒青禾,往奉官城眺望的方向行去。
女掌柜站在‘夜’字酒幡子下,目送三個俠女離去,又回眸看向掛在墻上的刀,沉默片刻后,輕輕嘆了口氣準備進門,不過進屋時,又頓住腳步,重新看向空蕩蕩的小巷,暗暗嘀咕一句:
“這三丫頭是不是沒付酒錢,合著白嘮這么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