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梵青禾點燃燭臺,放在了桌面上,又來到床榻邊坐下,把小枕頭放在腿上,摁著薛白錦的手腕,依靠明神圖仔細感知懷孕初期微不可查的脈象。
華青芷則坐在另一邊,酸里酸氣說著:
“傳宗接代是大喜事,你怎么還失魂落魄?我要是…唉,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果真不是玩笑話。你想開點,萬一動了胎氣怎么辦…”
薛白錦在兩人之間端坐,心亂如麻之下,神色再難維持,滿眼都是心慌意亂,見梵青禾和伺候她養胎的女大夫似得,想想解釋道:
“我和夜驚堂沒關系,只是他受傷,我幫他治傷練功,才做了那種事。如今…如今純粹是意外…”
沒關系?
梵青禾手聞言暗暗搖頭,覺得薛白錦和凝兒還真不愧是夫妻倆,性格都差不多,一個賽一個的嘴硬,都懷上了竟然還敢說沒關系。
不過察覺薛白錦情緒不對,梵青禾也沒反駁,只是柔聲安撫:
“無論前因如何,現在有身孕是事實,你可以和夜驚堂沒關系,總不能孩子也和夜驚堂沒關系吧?女人都是要走這一遭了,聽我勸,放寬心別多想,接下來就好好養胎即可…”
薛白錦知道青禾說的是實話,但當前這局面,讓她如何安然接受好好養胎?
“我是云璃師父、凝兒姐妹,豈能做出這種…這種荒唐事。”
華青芷坐在旁邊,真是聽得后槽牙都咬個咯咯響:
“事已至此,伱還想如何?娃都有了,還不知道收心,萬一搞出事情了,你讓這么大一家子人怎么辦…”
梵青禾連忙抬手:“白錦是一教之主,自然明白事理,咱們少說兩句吧。”
華青芷見此抿了抿嘴,也不多說了。
薛白錦確實明白事理,但她知道絕不能讓夜驚堂的第一個孩子出岔子,也知道絕不能愧對云璃,左右為難之下,當前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三人如此交流片刻后,房間外響起腳步聲,還有男女對話:
“青禾答應的事兒,我豈能食言,要不我現在把她叫過來…”
“呵呵,待會再說吧…”
梵青禾聽見妖女又在魅惑男人,眼神微沉,開口道:
“夜驚堂,你進來一下。”
房間外。
夜驚堂聽見梵姨呼喚,便轉身來到了亮著燈火的房間外,推開房門往里打量。
發現三人并排排坐在床上,青禾還在坨坨號脈,夜驚堂稍顯茫然,進門詢問:
“怎么了?受傷了不成?”
“沒有,薛教主她…”
薛白錦發現璇璣真人從門口探頭打量,連忙按住了青禾的手,青禾見此自是欲言又止。
璇璣真人本來只是隨便看看,瞧見屋里兩人把薛白錦夾在中間護著,還擺出這種神神秘秘的架勢,便隨口調侃道:
“什么事兒連我都不能聽?薛教主有喜了不成?”
“誒!”
夜驚堂害怕水兒亂說搞出事兒,連忙抬手制止,結果馬上就發現,青禾眼神一冷:
“你這么大聲做什么?云璃聽見怎么辦?”
房間里頓時寂靜下來。
璇璣真人玩世不恭的神色微凝,繼而就嚴肅了起來,快步走到跟前,想要握住薛白錦的手號脈。
夜驚堂則是猛然一呆,轉眼看向冰坨坨,暫時沒反應過來。
薛白錦見事情暴露,冷冽神色也化為了惱火,藏著手不讓璇璣真人把脈,站起身來走到夜驚堂面前,一把抓住了衣領:
“你這小賊!“
“誒?!”
梵青禾見狀一驚,連忙沖上前把薛白錦拉住:
“別激動別激動…”
璇璣真人面對這么大的事情,自然收斂了平日里的隨性,此時也連忙上前,把薛白錦拉著嚴肅道:
“當心動了胎氣,想揍他我來幫你…”
而華青芷瞧見薛白錦搶了頭彩,不高興不說還想揍她男人,自然是不樂意,起身跑到了夜驚堂面前把男人護著。
夜驚堂整個人明顯有點懵,看著臉色漲紅、惱羞成怒的冰坨坨,半晌才緩過來,把抓住衣領的手握住,柔聲道:
“我的錯我的錯,你別生氣…”
薛白錦并非生氣,而是著急,雖然想揍這罪魁禍首幾下,但把夜驚堂打一頓又能有什么用?為此瞪了半晌后,還是被璇璣真人和青禾拉著坐回了床鋪,深深吸了口氣,盡力心平氣和:
“你們先出去吧,我私下和他聊聊。”
梵青禾知道這事兒兩人私下聊最好,便站起身來:
“你們好好聊,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著來,別動氣。”
璇璣真人則給夜驚堂使了個眼色,讓他好好哄哄,而后便拉著青芷妹子一起出了門。
房門關上,屋子里安靜下來。
夜驚堂來到跟前半蹲,抬了抬手又不知道該做啥,便握住冰坨坨的手:
“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薛白錦才懷上沒多久,身體沒任何異樣,若非都練過明神圖,她可能都摸不出脈象,豈會有其他感覺。她望著夜驚堂的臉龐,咬牙道:
“你把我害成這樣,你讓我以后怎么辦?”
夜驚堂起身坐在跟前,捧著手眼神誠懇:
“都怪我沒注意,你怎么收拾我我都認,不過當前還是身體要緊。其他的事我來處理,回去后我就娶你,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在家里安心養胎即可…”
薛白錦怎么可能安的下心,糾結良久后,冷聲道:
“我要回南霄山,你不準再攔我。”
“好,我陪你一起去。”
“你陪著我做什么?”
薛白錦把手抽開,目光嚴肅:
“事已至此,確實沒法挽回,但我也不會逆來順受,就這么和你…我回南霄山,等孩子生下來,就給你送來,你隨便說是誰的孩子都行,以后我會照常探望凝兒和云璃…”
夜驚堂聽見這話都有點無語了,又把手拉過來握著:
“這怎么行?你有了身孕,一個人躲到南霄山去生孩子我能放心?而且孩子總得有個娘吧?你難不成還指望咱們娃兒,和我這當爹的一樣,被爹帶大,從小只能喝羊奶…”
“你身邊那么多紅顏知己,還位高權重,找個奶娘還不簡單?凝兒和我本就是名義上的夫妻,我的孩子,她自然會視如己出…”
夜驚堂知道冰坨坨是剛知道消息,難以接受比較激動,當下坐近幾分,摟住冰坨坨的肩膀:
“這些都是明年的事兒,要不咱們等回去見到凝兒再聊這些?你先別胡思亂想,就當沒這事兒,動氣傷身,心煩意亂對身體沒好處…”
薛白錦知道明年才會有孩子,但年關左右她肚子就明顯了,到時候她怎么和人解釋?她扭了下肩膀:
“反正我要回南霄山,實在不行讓凝兒陪我回去。你不用擔心我,有浴火圖傍身,孩子怎么都不可能出事,你接下來把心思放在云璃身上就好。我對云璃視如己出,你要是讓我當了壞徒弟姻緣惡人,下半輩子都別想見你孩子一面…”
夜驚堂輕輕嘆了口氣,輕輕扶著后背:
“云璃有自己的想法,這些事我來處理,你不用操心。”
薛白錦深呼吸了幾次,也不能把夜驚堂怎么樣,最終只能道:
“你出去陪青禾她們吧,我一個人靜靜。”
夜驚堂現在哪里敢讓冰坨坨一個人待著,指不定轉眼就不見人了,他柔聲道:
“今天我就這兒陪你,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認了。來,我扶你躺下。”
薛白錦被扶著肩膀躺在枕頭上,眼神微冷:
“我都這樣了,你還想練功不成?”
夜驚堂一愣,繼而便搖了搖頭,幫忙把鞋子脫下來:
“我又不是色胚,事情輕重豈會分不清楚,你放心,從今天開始,到明年秋天,我都會老老實實,絕不會對你亂來。”
薛白錦聽見此言,眼底的惱火微微頓了下,心神都冷靜了幾分,想起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她懷有身孕,夜驚堂肯定就不會和她練功了,她只能自己盤坐苦修,從今天到明年,算上坐月子得憋一年…
上次只隔了三天,心里就開始焦躁不安,被華青芷逮住逼著繼續練功,那種空落落才沒了,現在忽然碰到這檔子事…
薛白錦本不該想這些,但發現這個問題后,心魔便又開始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么過。
但這次她想妥協,夜驚堂都不可能答應了,以至于神情變得有些低落,靠在枕頭上默然不語。
夜驚堂自然發現了冰坨坨的神情變化,在旁邊躺下來,把薄被蓋在她胸口:
“想練功?”
薛白錦恍惚神色一冷:“誰想練功?我只是答應了你,不想食言,不過這種情況,也幫不了你。”
夜驚堂自己琢磨出九鳳朝陽功,當前的理解還挺深,對此道:
“懷孕屬于身體機能的一種,在浴火圖保護范圍內,想出岔子都難。不過這事兒我還是得問青禾一聲,青禾說可以才可以,要是不行,也可以用其他法子…”
“其他法子?”薛白錦稍顯茫然:“還能有什么法子能練功?”
夜驚堂知道冰坨坨其實是想親熱,而親熱的法子可太多了,不過當前說容易挨揍,只是微笑道:
“我先問清楚再說,反正想練功肯定能練。”
薛白錦聽見這話,心里竟然稍稍安了幾分,不過今晚上這么多人,她可沒興趣和凝兒一樣開團,稍作斟酌后,開口道:
“我會如約把你送回去,然后就回南霄山,在此之前,若是能練功,也不會拒絕你。今晚不合適,我想清靜一下,你去別的屋睡吧,我說不會走就不會走。”
夜驚堂相信冰坨坨從不說假話,但就這么出去還是不合適,為此又撐起身來,低頭湊向臉頰。
薛白錦渾身一僵,偏頭推了下夜驚堂肩膀:
“你做什么?”
“放松,我就親一下,不然你晚上睡不安穩。”
“誰睡不安穩…嗚”
夜驚堂抱住渾身緊繃的冰坨坨,雙唇相合擁吻,手則輕撫后背和滿月,讓她慢慢放松。
薛白錦心亂如麻,不過被親了片刻后,雜念還是被拋到了一邊,閉上眸子,安靜體會心神飄忽后的片刻安寧。
夜驚堂輕柔撫慰間,幫冰坨坨解開了袍子,裹胸也取了下來,雖然揉了好久南霄山,但終究沒有過界,只是摟著冰坨坨,哄她睡覺…
房間外。
梵青禾和華青芷站在過道里,雖然想側耳傾聽里面的動靜,但聽墻根不太好,都不約而同離房門遠遠的安靜等待。
發現璇璣真人如同好奇寶寶,還在側耳傾聽,梵青禾還上前把璇璣真人拉了回來,低聲訓道:
“你聽什么?”
璇璣真人也沒聽什么,就是想看薛白錦現在什么態度,往后會不會一起開團。以前薛白錦對她態度可不怎么客氣,現在上船了,她自然得找機會讓對方誠心實意叫上一聲姐姐。
見青禾攔著不讓聽,璇璣真人也沒在意,轉而看向了站在旁邊的青芷。
華青芷心里的復雜程度,不比薛白錦弱多少,此時心不在焉摸著肚子,就差把‘恨其不爭’寫在臉上。
璇璣真人來到跟前,打量了下青芷的神色,柔聲詢問:
“想娃娃了不成?”
華青芷上次在平夷城敬酒,就猜到仙氣飄飄的陸姐姐,實際也是夜公子的紅顏,因為彼此關系不錯,見陸姐姐看出來了,便坦白道:
“自然想呀。上次回承天府,爺爺病重,還覺得大限已至,不肯用浴火圖治病,我就騙爺爺說,我已經懷上了,明年報外孫回去…”
“然后你就天天陪夜驚堂行房,結果你沒動靜,薛姑娘先懷上了?”
華青芷臉色一紅:“也不是天天那什么…不過我很用心,白錦她則是不情不愿,哪想到老天爺這么不公平…”
梵青禾來到跟前,握著手腕號脈:“也不能這么說,只要好好準備,運氣好一次中標,運氣不好也不過兩三月,肯定能懷上,別著急就好。”
璇璣真人也是道:“肯定是你太害羞,放不開心里緊張,待會讓青禾給你示范下…”
“啐”
梵青禾聞言臉色也是一紅,在璇璣真人腰間掐了下:
“你怎么沒完沒了?人家才多大姑娘,你待會別搞那些有的沒的…”
華青芷和薛白錦一起開過團,不過當時純粹是為了爭口氣,并沒有想其他。眼見仙氣出塵的陸姐姐發出了團戰邀請,梵姐姐還沒拒絕,柔雅臉頰自然不好意思起來了,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啥。
三人如此等待片刻后,見夜驚堂遲遲沒聊完,便先行回房洗漱。
約莫等了半個時辰后,房門才打開。
夜驚堂從屋里出來,悄然把門關上,還側耳傾聽了下,而后輕手輕腳來到三人的房間外,略微掃了眼:
“云璃呢?”
璇璣真人坐在桌前喝著小酒,見此微微聳肩:
“怕青芷找她麻煩,帶著鳥鳥跑去對面酒館聽書了。我去叫她回來睡覺。”
夜驚堂搖頭一笑,目送水兒下樓后,來到房間中坐下,又看向青禾:
“你們都練了浴火圖,懷孕之后,能不能…”
梵青禾站在旁邊給夜驚堂倒茶,聞言眉頭一皺,用手指在夜驚堂腦門輕戳了下:
“你怎么整天想這些?人家都有身孕了。”
華青芷坐在旁邊,幫忙解釋:
“白錦她性格執拗,非要以練功的名義和夜公子相處,不能練功的話,她指不定就跑了。”
梵青禾眨了眨眼睛,這才仔細琢磨:
“正常來講,前三月不能亂來,不過你們都是武圣體魄,又身懷鳴龍圖,只要溫柔些慢慢來,也不會出事。我聽說大燕皇宮,以前就會讓受孕的妃子學浴火圖,終其一朝都沒出現過妃子小產的情況…”
“那就好…”
梵青禾好久沒見夜驚堂,雖然不像妖女那般整天說那些,但心里還是有點想念相公的,此時閑談之間,她暗暗便在琢磨夜驚堂要是動手動腳,她該怎么說,才能避免青芷尷尬。
而華青芷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心中挺緊張,坐的端端正正不怎么說話,生怕相公一言不合就調戲她。
但讓兩人意外的是,夜驚堂在屋里坐下來后,并沒有一手一個,而是輕聲閑談,輕輕摩挲手指,看起來異常正派。
梵青禾聊了片刻后,見狀自然有點疑惑,在跟前坐下,詢問道:
“有心事不成?”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發現兩個姑娘都疑惑望著他,才反應過來,呵呵笑道:
“忽然要當爹了,有點不太適應…”
梵青禾聞言才恍然——夜驚堂這是發現自己身份不同了,下意識在注重言行,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兒八經的爹。
梵青禾對此有些好笑,起身來到床鋪跟前,著手鋪床:
“你還沒及冠,本來就是小孩子,哪里會帶娃兒,以前是什么樣就什么樣,不用刻意去端著。以后要是娃兒出生,我幫你帶著,晚上抱走就行了…”
華青芷很懂禮貌,梵姐姐忙活她也不會傻站著,便來到跟前幫忙,聞言來了句:
“白錦的娃兒,以后我幫忙帶吧,她脾氣兇,讓她帶還不得一天打三頓。”
夜驚堂看著兩個乖媳婦溫溫柔柔的模樣,略微琢磨覺得還是得先當個好相公,當下起身來到了跟前。
梵青禾身段兒不同于中原女子,皮膚極白曲線豪放,柳腰豐臀沖擊力很強,此時俯身鋪平被褥,腰后的圓滿曲線,就如同中秋的滿月般勾人。
而同為‘青’字輩的青芷,作為書香門第的小姐,論維度肯定比不過青禾,但苗條纖長帶著濃濃書卷氣。
兩人站在一起,從背影看去真有點像成熟知性的大姐姐,帶著青澀婉約的小妹妹。
夜驚堂左右打量一眼后,就抬起手來:
兩聲輕響同時傳出。
梵青禾微微一縮,連忙站起身來,瞄了夜驚堂一眼,卻也沒說什么,只是低聲道:
“妖女還沒回來呢,你先去洗漱吧。”
“呵呵…”
良久后。
過道里再度響起腳步聲璇璣真人和俠女打扮的云璃,帶著鳥鳥從樓梯走了上來。
璇璣真人剛才在茶肆里,和云璃小酌了兩杯,此時回到客棧,面對接下來的大戰,心湖難免有點穩不住,抬手升了個懶腰:
“天色不早,你師父睡著了,你也早點睡吧。”
折云璃見過道里靜悄悄的,只有一間房亮著燈火眼神狐疑詢問:
“驚堂哥在作甚?”
璇璣真人眨了眨眸子,回應道:
“練功罷了,他還能作甚。你要不要過去一起練?”
折云璃可不覺得驚堂哥現在在練功,聽見璇璣真人的話,臉色頓時一紅:
“咦陸姨,你說什么呢…”
璇璣真人見云璃心里門清,自然也不遮掩了,輕聲道:
“不敢去你問什么?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別多嘴,睡覺去吧。”
折云璃心里有一丟丟酸,輕輕嘆了口氣:
“唉好吧。我晚上睡不著,要不陸姨你把我點了得了。”
璇璣真人對這個提議自然沒拒絕,抬手輕點把云璃放倒,而后便抱著云璃來到屋里,回頭道:
“胖妃,去外面守夜,明天獎你一只烤羊腿。”
“嘰!”
鳥鳥見此當即得令,從窗戶飛出去。
璇璣真人幫云璃蓋好被子厚,才轉身出門,來到了亮著燈的房間外,推開門打量,卻見夜驚堂坐在桌旁喝茶,青禾和青芷則在圓桌旁坐著,心不在焉嗑瓜子。
璇璣真人把門關上,仙氣飄飄走到跟前,目光很是意外:
“這么客氣,還等我回來才動棍子?”
華青芷知道陸姐姐向來玩世不恭,但對于這話還是沒反應過來,有點茫然:
“嗯?”
梵青禾則是眼神微沉,轉頭道:
“驚堂,你先收拾她一頓,我和青芷妹子再聊會兒。”
夜驚堂有些好笑,起身來到跟前,想要挨個把媳婦抱過去。
但璇璣真人卻抬起合歡劍,把夜驚堂攔住了,而后坐在了圓桌旁,慢條斯理給自己倒茶,輕嘆道:
“禾禾,你也不想青芷妹子,看到你玩玉蘿卜吧?”
梵青禾一愣,繼而眼神就有點慌了,身形坐直些許:
“妖女,你亂來試試?敢折騰我,你自己也跑不掉!”
璇璣真人微微聳肩:“我怕什么?大不了就一起讓青芷妹子開眼界。”
華青芷滿眼蒙圈,遲疑詢問道;
“玉蘿卜是什么?”
“首飾,配上禾禾的身段兒特別好看…”
梵青禾知道妖女的膽子,什么事都做的出來,她哪里敢在書香門第出身的華姑娘面前,玩的那么花,眼見妖女開始煽風點火了,只能暗暗咬牙詢問:
“你想如何?”
璇璣真人見青禾服軟了,頗為滿意:
“我能如何,讓你教教青芷怎么取悅男人罷了。”
說罷璇璣真人雙袖輕揮,兩條白絲帶掛在了房梁上,又垂了下來,眼神示意:
“嗯哼?”
梵青禾深深吸了口氣,恨不得給這煽風點火的妖女來兩針。
但此時她怕妖女亂來,也沒其他辦法,臉色漲紅忍了片刻后,還是如同往日一樣,站起身來,開始表演天外飛仙。
窸窸窣窣 華青芷瞧見三尺白綾,還以為要讓梵姐姐表演上吊,不過很快就發現,梵姐姐褪去了紅黃相間的紗裙,露出了紅色的鏤空小衣、蝴蝶結小褲,白如羊脂的身段兒也呈現在眼底。
華青芷臉色頓時漲紅,都不好意思細看,發現梵姐姐滿眼悲憤開始抓著絲帶跳舞了,才輕咬下唇瞄了幾眼。
璇璣真人湊到青芷耳邊,詢問道;
“禾禾身段兒如何?”
華青芷覺得賞心悅目,臀兒又白又大,衣襟也不比兇婆娘差多少,掛在絲帶上翩翩起舞,儀態極具美感,如果不是穿的太少有點羞人,足以入畫。不過她哪里好意思評價,只是靦腆一笑。
梵青禾本就比較窩火,見妖女還評頭論足起來了,半空倒掛后仰之時,望向正兒八經欣賞的夜驚堂:
“驚堂,你就光看我笑話是吧?”
“呵呵”
夜驚堂向來一碗水端平,又豈能縱容水兒一直欺負青禾,當下便站起身來,拉過水兒開始傳功…
客棧二樓,燈光忽明忽暗。
在救走曹阿寧后,此次北梁之行本該徹底結束,夜驚堂忽然遇到水兒和青禾,又同時喜得貴子,心情之好不言自明,如果不出意外,能教水兒青禾九鳳朝陽圖,一直教到天色大亮。
但江湖無常,紛亂世事與兩朝涌動的暗流,并不會因為一個人停下就平靜下來,這個八月注定是多事之秋。
燕門鎮是前往燕京交通樞紐,隨時都有商隊往返,鎮子上大半鋪面都會通宵營業。
時間轉眼到了后半夜,客棧對面的酒館里。
曹阿寧獨自在窗口就坐,面前擺著幾樣涼菜和酒壺,因為在地牢里面暗無天日,作息還沒倒回來,此時依舊沒有辦法睡意,自發當了暗哨,在客棧外面幫夜大閻王盯梢。
而毛茸茸的大鳥鳥,因為無事可做,也落在了凳子上,蹭吃蹭喝的同時陪曹阿寧閑聊:
“嘰嘰嘰…”
曹阿寧半個嘰聽不懂,但鳥大人說話也不能不停,一直在若有所思點頭,而后還做出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之色。
一人一鳥如此瞎扯許久后,也不知到了幾更天,鎮子外忽然跑過來一匹飛馬,來到了鎮子口的告示牌前,將一張紙貼在了上面,而后又往外疾馳而去。
告示牌正常是貼詔書或者懸賞令的地方,曹阿寧瞧見北梁朝廷的人如此行色匆匆,自然心生疑惑,起身出了酒館,來到了鎮子口的告示牌前,打量嶄新的紙張。
紙張上字跡很多,先寫了華老太師拜相治國之功,以及華家歷代的功勛,而后就是梁帝深感哀痛,說風雨飄搖之際,華家出了個不孝子,受朝廷重用,卻私通南朝勾結夜驚堂,梁帝顧念華老太師幼年師恩,但法不容情,于明日午時三刻,在天街處斬…
曹阿寧看到最后,心神微震,明白了這封告示的意思——華家是湖東門閥之首,現在抄家滅族,整個北梁的世家兔死狐悲,當場就得大亂,所以提功勛情分,先把華家摘出來,然后就事論事斬了華俊臣這賣國賊。
但北梁這時候發這份告示,目的顯然不是殺賣國賊那么簡單。
夜大閻王連他都救,不可能不救岳父,只要看到消息必然回去;而這一回去,就是從敵明我暗,變成了敵明我明,北梁朝廷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必然是兇多吉少。
曹阿寧暗道不妙,酒意都完全清醒了,連忙使喚同樣在打量的鳥鳥:
“快!去吧夜大人叫過來…”
而鳥鳥還沒飛回客棧,感知力超凡的夜驚堂,便已經察覺了曹阿寧的異動,直接從窗戶竄了出來,披著黑袍落在了告示牌前。
曹阿寧也沒空注意夜驚堂只穿著外跑,只是眉頭緊鎖道:
“華先生怎么會暴露?前些日子他天天來探監,看起來沒什么事…”
夜驚堂瞧見告示上的字跡,剛剛喜得貴子的喜悅,和齊人之美的愜意,都被沖了個蕩然無存,眼神肉眼可見冷了下來。
曹阿寧算是明白夜驚堂的性格,見此又急聲道:
“大人冷靜,如今北梁必然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不可能給您半點機會,此事一定要萬分慎重,別…誒?”
夜驚堂把告示扯了下來疊成一團,撕下一截布料綁在了鳥鳥腿上:
“去找鈺虎。”
“嘰!”
鳥鳥已經發覺了事情不對,當即展翅而起,朝著西方飛馳而去。
曹阿寧見此皺眉道:“時間來不及,鳥大人飛回西海,人再趕過來,即便馬不停蹄,明天中午也到不了。不知道平天教主能不能…”
夜驚堂知道白錦剛有身孕,豈能讓她大動干戈,對此只是道:
“北梁自尋死路,我夜驚堂又何須旁人施以援手?叫圣上過來只是事后接應我等罷了。”
曹阿寧都被夜驚堂這話驚到了,但察覺到夜大閻王身上九幽閻羅般的沖天殺氣,還是沒多嘴。
而與此同時,客棧房間中。
梵青禾和華青芷,把赤條條的水兒摁在中間,夜驚堂忽然抽身而去,明顯都有點茫然。
璇璣真人則已經沒了方才的氣勢,有氣無力躺著,腿彎被青禾勾起,導致一線粉白展露在燭光下無力反抗,只是半瞇著眸子輕柔喘息。
三人等待不過片刻,就見窗戶再度打開,夜驚堂從外面飛身而入,方才的色胚模樣已經煙消云散,有的只是冷冽肅然,落地后便拿起衣袍和佩刀迅速穿戴。
梵青禾瞧見這急匆匆的模樣,坐起身來用薄被遮住沉甸甸的豐滿,詢問道:
“出事了不成?”
夜驚堂看了看羞澀茫然的青芷,想了想只是道:
“許天應出了點岔子,要去接應一下,你們先休息,我辦完事就回來。”
璇璣真人稍微清醒了幾分,光看夜驚堂神色都知道事情不小,當下直接從床榻上翻起來:
“我陪你一起去。”
夜驚堂按住水兒:“你照顧白錦她脾氣沖,別讓她沖動了。其他事情我能搞定。”
說完之后,夜驚堂提著刀準備出去,不過離開前,又低頭在三人臉頰上親了口,而后才飛身躍出窗戶。
華青芷發現夜驚堂神色不太對,想了想小聲道:
“是不是出大事兒了?”
梵青禾覺得應該是華俊臣出了問題,不然夜驚堂不會露出這般殺氣沖天的神色,但事情沒確定之前,她也不好讓華青芷瞎操心,便鎮定道:
“放心,天大的事情驚堂也能搞定,先把衣服穿起來,咱們準備好隨時出發。”
“哦…”
事關兩朝局勢的最后一場大戰了,可能寫的比較慢,如果更新晚斷章什么的,大家理解一下or2
順便點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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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