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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咔咔咔~

  青石廣場上人頭攢動,隨著時間過了中午,山腳下已經圍了不下萬人,個子矮的被擠在中間,連大門都看不到,為此不少人在偷偷往前擠。

  人群之中,仇天合扛著小徒弟,和軒轅天罡夫婦一起慢慢吞吞往廣場前方挪動。

  上次在燕京碧水林,仇天合幫夜驚堂搞完事后,夜驚堂身負重傷,火速離開了北梁。

  而仇天合在脫身后,并未跟著一起折返,而是繼續和罡子夫婦組隊,帶著小徒弟游歷起了北梁江湖。

  仇天合此行游歷,是準備逛完‘山河四極’,官城、海角港已經去過,下個地方自然是永凍湖,而后橫穿北荒,就到了亱遲部的老家天涯山。

  幾個月游山玩水下來,仇天合其實已經過了雪原,但走到一半,忽然聽到了朔風城開英雄會的消息。

  游歷江湖本就是到處湊熱鬧,仇天合見此自然是跑了回來,因為北荒人煙稀少消息閉塞,今早上才堪堪趕到,等過來人都圍滿了。

  此時勾心斗角擠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仇天合才松了口氣,感嘆道:

  “不愧是武圣,開個英雄宴,把半個北梁江湖的人都給召來了。和這比起來,武魁真算不得什么…”

  軒轅天罡和媳婦站在一起,回應道:

  “這不廢話,上次武圣開英雄宴,廣邀各路豪雄,還是前朝起義的時候,玉虛山的老掌教替義軍招兵買馬。這種場合,一輩子也就見一次。”

  “玉虛山的老掌教比奉官城還高一輩兒,仙逝的早,我倒是沒見過,不知道和呂太清比誰厲害。”

  軒轅天罡仔細回想:“我幼年有幸見過,反正鶴發童顏、仙風道骨,八十多歲看著和五十出頭一樣,道行多高我不清楚,都說呂太清青出于藍,應該比呂太清差點。”

  仇天合若有所思點頭,想想又道:

  “話說孟姐姐年紀也不大,才不到七十,要是也修得大道,你說會不會重返青春年少?”

  “人家三四十歲風華正茂的時候,你沒膽子去追求,現在后悔可來不及了。”

  “這說的是什么話?我只是不忍心看美人白首罷了…”

  仇天合正滿眼唏噓聊著天,忽然發現衣服被扯了扯,他還以為有人想往前擠,便惱火道:

  “還擠,沒看到…嘿?!”

  這一回頭,便發現背后站著個年輕游俠兒。

  雖然游俠兒帶著斗笠有過喬裝,但那張比他還俊不少的臉龐,實在太過熟悉。

  仇天合一愣,左右看了看,又抬手把準備打招呼的小徒弟嘴捂住:

  “你小子怎么來了?!”

  夜驚堂不好顯山露水,從人群中擠過來,說實話也費了不少力氣,此時低聲道:

  “過來湊熱鬧罷了,沒想到仇前輩也在。”

  仇天合瞧見夜驚堂,只覺今天的熱鬧怕是大了,低聲道:

  “準備砸場子?要不要我幫忙?”

  夜驚堂略微抬手:“不用,我要是搞不定,仇前輩還是先走比較好。”

  仇天合覺得這話有點看不起人,但偏偏又是事實,當下還是沒計較,轉而道:

  “伱一個人來的?”

  “云璃她們在外面,白錦也在,要不你們過去站一起?這樣待會真出事,我照應起來方便些…”

  軒轅天罡和仇天合本來以為沒太大場面,才費勁兒擠到了前排。

  此時發現夜驚堂來了,那自然是不敢往這站了。

  畢竟就這點場地,兩個武圣完全施展不開,稍有不慎,就能刮死一排。

  聽見夜驚堂的話,仇天合沒半點遲疑,當即跟著往出擠,沿途詢問道:

  “聽說你把神塵和尚滅了,還來了手‘百步飛劍’,破了神塵和尚的百丈金身法相?”

  “唉,江湖人瞎傳罷了,哪有這么夸懸乎。”

  “我也覺得是瞎傳,什么‘抬手掐訣引九霄雷動、百丈黃沙化為沖天大浪’,這哪是比武,完全是斗法…”

  “呵呵…”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半山之下圍聚的人越來越多,最后連城內的伙計商販都跑了過來,使得朔風城其他地域直接變成了空城。

  青石廣場已經布置好,逐漸有朔風城的高層從山莊出來,在大門前的席位上就坐,而廣場上的氣氛,也逐漸熱烈起來,高聲呼喚:

  “陰大俠!”

  “方大俠…”

  作為二當家的方行古,身著一襲華美錦袍,帶著八個徒弟,穿過人群中間的筆直大道,沿途和恭維的江湖人打著招呼。

  而在城中落腳的各派掌門,此時也陸續到了廣場外,和方行古客套,廣場上隨之響起了唱名聲:

  “白幫幫主郭叔豹郭大俠到!”

  “郭幫主請。”

  “方兄客氣了…”

  “蒼龍洞掌門師伯異師大俠到!”

  “師掌門請…”

  武人行走江湖,最看重的便是‘名聲’,能在這種萬人空巷的場合,被高聲唱名穿過人海,參加武圣的宴席,對郭叔豹等人來說,已經算是人生的巔峰時刻。

  為此到場的掌門豪俠,哪怕來之前有點猶豫忐忑,瞧見朔風城給的風光體面后,心頭還是被膨脹和感嘆充斥,走路都飄了起來。

  而廣場上圍觀的萬千尋常武人,心頭自然滿是艷羨,覺得‘大丈夫當如此’;擠在道路兩側的人,能被這些個高不可攀的豪門梟雄抬手回應,就已經覺得不虛此行。

  隨著昔日名震一方的江湖名宿陸續進場,廣場上的氣氛越來越熱烈,特別是守寡的蘆五娘到場,兩邊的江湖漢就和瘋了一樣,恨不得把尺寸都亮出來,從而博得青睞一飛沖天,成為黑鷹樓的掌門夫人。

  這種人聲鼎沸的情況,持續了很久,直到一道聲音從人海盡頭響起:

  “雷公島島主田無量田大俠到!”

  “多年不見,田大俠倒是風采依舊,請。”

  “方堂主客氣…”

  兩句對話過后,廣場上的人群已經安靜下來,再無人言語。

  此舉倒不是江湖人不歡迎田無量,而是城主府里還有個客人,叫陰士成,此時已經入席,坐在了北云邊位置的右手邊。

  田無量是昔日天牝道的霸主,結果被陰士成偷家,滅了整個幫派,死了近兩千號人,這可是比殺父奪妻之仇還狠的血海深仇。

  此時田無量到了場,和陰士成當面碰上,要是不做點什么,事后估計能被江湖人用唾沫淹死。

  而事實也不出眾人所料。

  田無量和方行古客套完后,就帶著十余名雷公島門徒,走向了廣場前方,臉色也沉了下來,眼底殺氣毫不掩飾。

  而城主府正前方,陰士成身著黑色錦袍,氣勢猶如盤踞黑鷹,手里端著一盞茶杯巋然不動。

  發現多年未見的田無量到場后,陰士成表情沒什么變化,遙遙平淡開口:

  “田島主,好久不見。”

  踏踏踏…

  田無量聞聲眼皮都抽了下,在城主府外十丈處站定,冷聲道:

  “陰士成,你與老夫的仇怨,整個江湖人盡皆知,血仇未報,豈有同席之理。

  “前幾日青龍會說了句明白話,北城主設宴,是為了招攬豪雄義士,并不需要廢物和死人浪費糧食。

  “你除了偷襲暗算,沒半點真本事,在老夫看來就是個廢物,哪兒來的臉面坐在這里?”

  陰士成面不改色,但眼神多了三分陰厲;

  “田島主好大的口氣,也就是今天北城主做東,我得給北城主面子,你才敢當面大放厥詞,你若真有這本事,半年來何必躲躲藏藏,連頭都不敢露?我為了大局著想,今日才留你一條狗命,你若真想找死,大可放馬過來。”

  廣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望向了田無量,等著田無量一言不合掀桌子。

  但田無量身懷血海深仇不假,卻也不是沒腦子,能殺陰士成他早就動手了,到現在都在暗中積蓄勢力,純粹是因為打不過。

  眼見陰士成言語絲毫不留情面,田無量并未被激怒上前送死,而是冷笑道:

  “拳怕少壯,老夫年事已高,確實不是你這陰險小人的對手。但報血海深仇,可沒有只能親自動手單打獨斗的說法。”

  “哦?”

  陰士成抬眼望向田無量背后的十幾個雜魚:

  “就憑借這幾個歪瓜裂棗?”

  田無量沒有說話,只是眼神冰冷看著陰士成。

  廣場上的武人,見此也有點疑惑,正想悄然討論,哪想到下一刻,人群后方忽然傳來一聲:

  “青…青龍會到!”

  “嗡…”

  高聲唱喝一出,整個廣場瞬間掀起嘈雜,連兩人的爭執都不管了,齊齊回頭看向廣場盡頭;連陰士成和在坐的諸多掌門,都轉眼望了過去。

  結果這一看,便發現一名身罩青色斗篷的劍客,不知何時站在了筆直過道盡頭。

  雖然孤身一人,但若蒼松紋絲未動,氣勢比前面任何一名掌門都大,給人感覺就好似一根青色鋼針,扎在人海中心。

  青龍會的首席刺客,從來沒有露過臉,朔風城的門徒不知姓名,只能報個門派名號。

  而朔風城二當家方行古,看著面前的斗篷男子,知道身份卻不知如何稱呼,遲疑了下才拱手:

  “閣下神龍見首不見尾,方某還是第一次,不知該如何稱呼…”

  話沒說完,方行古笑容便是一僵。

  只見入口處的斗篷劍客,連頭都沒轉,也沒回禮,直接走上了人群中心的大道,朝著城主府而去。

  “嘿?”

  圍觀的無數江湖人,瞧見此景都驚呆了。

  朔風城的門徒,見對方如此無禮,當即想開口阻攔,卻被方行古抬手擋了下來,只是蹙眉看著對方遠去。

  踏、踏…

  腳步不疾不徐,直接傳到了在座諸多掌門耳中。

  郭叔豹知道田無量和陰士成打不起來,本來在看戲,但此刻卻嚴肅下來,覺得這龍王爺怕是又要搞大事。

  陰士成見青龍會的人來了,本來不想插話,但隨著對方走近,卻感覺到斗篷下的那雙眼睛,在盯著他——那感覺猶如獵人盯著一只將死獵物。

  陰士成眉頭一皺,轉眼望向田無量:

  “你在青龍會買了我的人頭?”

  聲音帶著幾分嘲諷戲謔。

  田無量知道這種場合,沒有他說話的份兒,為此一言不發。

  而走來的斗篷劍客,同樣沒有說話,回應陰士成和在場所有人的,是一道聲音:

咔咔咔  發條逐漸上緊的動靜。

  周邊的幾十位掌門,瞧見這龍王爺,二話不說就開轉,直接倒抽一口涼氣,眼神錯愕望向那把轉輪劍。

  連不動如山的陰士成,聽見這聲音,端著茶杯的手都抖了下,不可思議的看向走來的斗篷劍客。

  之所以反應這么大是因為江湖人面子要撐,但也得有個尺度,不敢砍人就別把刀亮出來,亮出來了那就要見血,不然就是丟人現眼。

  青龍會的龍王,是青龍會的招牌,每次出手,都會轉輪子計時,而且從來沒有人能撐過十二聲。

  這名聲已經打了出去,輪子只要開轉,十二聲沒打死,威懾力肯定掉一大半。

  而若是輪子開轉,卻不敢出劍,那名聲當場就砸了,臭不可聞,直接淪為江湖笑柄。

  陰士成可是北梁大宗師,區區一個青龍會的殺手,見面就轉輪子擺出殺人架勢,誰給他的這份底氣?

咔咔咔  轉輪隨著手指轉動,直至在‘子’停下。

  廣場上也隨之鴉雀無聲,所有人心弦繃到了頂點,連氣息都屏住了。

  陰士成江湖地位擺在這里,心智相當強橫,但面對這種忽如其來的愣頭青舉動,還是生出了三分忌憚,冷冷盯著對方的手指:

  “名頭不大,架勢擺的倒是挺足。你以為擺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做派,北城主就會出面打圓場給你臺階?你只要松了手指,可就得出劍,不然…”

  手指松開,傳出一聲指針跳動的輕響。

  廣場上的死寂瞬間被打破,也鎮住了陰士成沒說完的話語!

  斗篷劍客沒有半點拖泥帶水,隨著指針開始跳動,腳步逐漸加快,越過了田無量,直逼陰士成!

  踏踏踏…

  察覺青龍會不是在開玩笑,整個廣場隨之嘩然,連不動如山的陰士成,都眼皮一跳,直接站起身來,從背后弟子手中抓過雙劍。

  嗆啷——

  便在此時,城主府外劍光一閃!

  斗篷劍客距離十丈,身形驟然爆起,化為一道青色殘影。

  手中雪亮青鋒,猶如三尺游龍,裹挾判死御令般的‘咔咔’聲,幾乎眨眼就到了陰士成近前。

  陰士成終究是大宗師,功底再爛,也比姚上卿之流扎實太多。

  只是看對方聲勢,陰士成便知道對方也步入了‘天人合一’,面對猝然近身的一劍,左手劍截擊,右手劍點向對方胸腹。

  叮叮——

  城主府大門之前,頓時爆出兩點火星。

  斗篷劍客憑借刺客無與倫比的爆發力,硬生生連續彈開雙劍,繼而乘虛而入刺向咽喉,速度快的令人發指!

  陰士成眼底涌現驚愕,動作卻絲毫不慢,身形無風自起直接躍到門廊上方,又再度跳躍,飛上了城主府層層疊疊的建筑。

  而近在咫尺的斗篷劍客,卻如同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如影隨形劍勢如潮!

  叮叮叮叮叮…

  咔、咔、咔…

  建筑群上方爆出一連串火星,不過頃刻之間,陰士成便節節敗退,被追擊到了城主府的半山腰處,轉輪也響到了第八聲。

  陰士成擅長的是暗器毒術,正面和同境刺客拼爆發,無異于自尋死路。

  發現拉不開距離勢頭不妙,陰士成當即錦袍鼓脹,爆出一陣黑霧籠罩周邊,同時往后飛退。

  但也在同一時刻!

  颯——

  城主府上方猝然傳出一聲刺耳劍鳴!

  剛剛擴散的黑霧,硬生生被強橫劍氣攪出一個漩渦空洞。

  手持轉輪劍的斗篷劍客,正處于漩渦正中,未受絲毫阻礙,直接將劍尖送到了陰士成咽喉!

  這一下速度太快,諸多掌門尚未完全看清,金鐵入肉的悶響便已經入耳。

  噗——

  數萬人矚目之下,建筑群上方血水飛濺。

  三尺青鋒直接洞穿了陰士成肩頭,從后肩處直接穿出一尺有余!

  陰士成駭的面無人色,被一劍穿肩,才來得及雙劍前刺,逼退近在咫尺的對手。

  而斗篷劍客一劍刺偏,當下也沒有戀戰,飛身后撤落在了半山飛廊之上,抬指按住了轉輪。

  轉輪在第九聲停下。

  驚魂未定的陰士成,帶著一條血線摔落在房頂,又連忙彈起,飛身后撤出極遠距離,如果不是幾萬人看著,恐怕能直接退到城主府后方的山里。

  整個廣場死寂無聲,不光是田無量和諸多掌門,連仇天合、薛白錦,都沒太看明白怎么回事。

  所有人望著肩頭血流如注的陰士成,又望向半山飛廊上的劍客,半晌才傳出低聲嘈雜:

  “娘誒,青龍會這是來真的?”

  “這不廢話,陰士成差點就被一劍封喉了!”

  “怎么留手了?”

  “不是留手,北云邊出面拉架了…”

  隨著嘈雜聲傳開,廣場上的所有人,才把目光從交手兩人身上移開,望向了城主府最上方的云閣。

  黑云壓城,整個城主府呈現出黑青色調。

  而一道身著白袍的人影,不知何時站在了云閣之巔,低頭看著下方飛廊上的斗篷劍客,儒雅臉龐帶著幾分訝異。

  “北云邊北大俠?!”

  “嚯…”

  發現朔風城主露了頭,人海頓時激動起來。

  陰士成也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連忙飛身而起,落在了北云邊附近,用手捂住肩頭,臉色蒼白滿眼驚懼,開口道:

  “北城主為何不早出手?”

  北云邊都沒看陰士成,目光望著下方的斗篷劍客:

  “青龍會說的沒錯,我朔風城請的是豪俠義士,不需要死人和廢物。這一劍,我本不該攔。

  “但陰士成不歸我管,而是大梁朝廷的人。如今南朝大敵當前,朝廷請我為國出一份力,我答應了,就得考慮大局,陰士成終究能派上點用場,所以他這條狗命,得暫時留著。

  “看在大敵當前的份上,青龍會可否等兩國戰事平定,在繼續行事?”

  廣場上鴉雀無聲,又看向了懸空飛廊上的斗篷劍客,等待其回答。

  夜驚堂手持轉輪劍,斗篷遮住面容,并未抬頭望向北云邊,眉頭暗暗皺了起來。

  他見面就砍陰士成,并不是為了殺人,而是逼北云邊出手拉架,好摸清對方深淺。

  畢竟陰士成這種人物,北云邊必須保,不可能看著他殺。

  他一直壓著實力,只以正常武魁的水準出手,本以為陰士成打不過的時候,北云邊就會出面阻攔。

  但沒想到都快打死了,北云邊才動手,而動手的方式也出乎他意料,直接隔空干擾了他刺出去的一劍。

  這個手法和他跟神塵和尚、呂太清互相斗劍的仙術一樣,但北云邊用的很特別,似乎同時帶動了他的氣息流轉,以至于這一劍偏的離譜。

  夜驚堂氣脈之強橫,當世無人能及,對于這種干擾,完全能抵擋住,當時只是不想暴露,才沒提防。

  但問題是,他能提防,卻做不到以同樣方式干擾對手,昨天就嘗試過,結果只是隔空摸了下冰坨坨胸。

  和呂太清斗劍,雖然呂太清很強,但所學之術,都在他理解范圍內,只要精修調整就能反制。

  而北云邊悟出來的東西似乎已經比他高一截了…

  夜驚堂眉頭緊鎖,察覺到了這一戰的棘手,不過也并未露怯,心頭急急思考原因和對策,表面上則是朗聲開口:

  “我青龍會只認銀子不認人,拿了錢就得辦事,殺不殺,我說了不算。”

  話落轉眼看向下方的田無量。

  田無量見陰士成差點被打死,心頭半點不意外,而且知道北云邊今天也大概率出事。

  為此田無良相當配合,直接擺出大義凜然之色:

  “既然北城主開了口,田某自然得給北城主和朝廷面子,等兩國戰事平息之后,田某再和陰士成算此舊賬。”

咔咔咔  夜驚堂見此,把轉輪歸零,收起佩劍拱手一禮,而后飛身躍下城主府,在給青龍會準備的席位上就坐。

  廣場上死寂無聲的人群,等到此時,才漸漸回過神,開始七嘴八舌討論:

  “霸氣側漏!這么狂的人物,我還是頭一次見。”

  “不愧是青龍會這行事風格絕了,怪不得能做這么大…”

  “若是北城主不攔,陰士成死透透的,就這剛才還敢大放厥詞…”

  “這十大宗師名次,看來又要變了,就是不知道龍王爺和華俊臣誰更厲害…”

  “還是華俊臣厲害點,華俊臣和南朝的夜大魔頭,從燕京打到大漠,連戰數場硬是沒死,這戰績南北兩朝獨一份兒…”

  城主府外嘈嘈雜雜。

  北云邊見田無量和青龍會讓步了,自然不在多言,隨之輕身一躍,落在了城主府外,拱手一禮,壓下滿場話語:

  “諸位英雄豪杰遠道而來,北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都請坐吧。”

  而陰士成臉色煞白,屁都不敢放,捂著肩頭躍下,落在了北云邊背后…

  上章修改了些劇情,讓前后文銜接變得更合理,不過因為本就有敏感詞,又進審核了,編輯上班才能放出來or2。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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