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夜驚堂摟著華青芷,在地勢復雜的溶洞中穿行,璇璣真人和姚次山跟在旁邊,不過片刻時間,就追上先行出發的三百巫馬部族人和鳥鳥。
山體內部的溶洞,并非人工打造的通道,而是上古時期的地底暗河,貫穿黃明山東西,其內部環境相當惡劣,存在很多岔口,以及落差較大的暗河斷崖。
黃蓮升為了出兵奇襲,重修過兵道,不好穿越的地方都清理過路障,建造了繩梯、繩橋等設施。
但沙陀部殘兵顯然也不傻,為防被巫馬部追上,撤退時已經砍斷了繩子。
巫馬部的三百青壯,雖然是全力追擊,但前行顯然受到了阻礙,追了小半天,距離倒是漸漸被甩開了,只抓住了幾個摔倒被丟下的倒霉蛋。
姚次山走在族人的前面,來到一處十幾丈高的天然溶洞后后,發現下方是齊膝深的暗河,便先行躍入其中探路。
而璇璣真人則在暗河邊駐足,開口道:
“這么追不是辦法,你先殺去前面把路截住?”
夜驚堂也正有此意,當下便把華青芷交給水兒照顧,想單刀沖陣阻擋去路。
但夜驚堂剛把華青芷放下來,眉頭便忽然一皺,抬起了左手:
“噓~”
正在往暗河里跳的巫馬部青壯,見此都停下身形,舉著火把左右打量起來。
嘩啦啦 當前眾人所在的位置,是個空間規模頗大的地底溶洞,高度足有十幾丈,上方懸掛鐘乳石,周邊有多條水道和縫隙,水流則通過左側巖壁下方的暗河,深入地底不知流向何處,而殘兵逃遁的通道,則在對面的巖壁上方,開鑿有石梯。
華青芷見所有人忽然安靜下來,連鳥鳥都落在了鐘乳石上,不免有點疑惑,小聲詢問:
“怎么了?”
夜驚堂耳根微動,仔細傾聽周邊動靜,結果下一刻便聽見山體內部傳出一聲悶響:
轟——
繼而右側的一條水道,水流便猝然加大,本來的小溪直接化為洪流,往暗河中的眾人沖了過來。
已經下河的幾十名巫馬部青壯,見此臉色驟變,當即轉身想順著崖壁往上岸邊,但此舉顯然來不及。
如果所有人下了水,再半渡而擊之,這一下三百人少說損失過半。
但好在此時下來的人并不多,夜驚堂見勢不對,身形當即在暗河中炸出一個圓坑,肩頭直接撞上噴涌出洪流的水道上方。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響中,水道上方瞬間垮塌,無數巖石砸下,縮小了水道里的洪流,連帶從溶洞上方震下了不少鐘乳石。
啪啪啪…
璇璣真人抱著華青芷,對著還在河中的巫馬部漢子揮手:
“快上去!”
幾十名青壯連忙爬上來河畔石壁。
而夜驚堂撞塌水道后,便已經飛身而起,落在了溶洞正中,腳踩齊膝深的河水,左手扶刀看向對面的兵道入口。
姚次山雖然武藝算不得高,但也聽出是有人轟碎石塊釋放了水流,此時退到了斷崖上方,如臨大敵左右環視。
踏踏踏…
隨著驚天動地的動靜停下,溶洞周邊的所有孔洞內,都傳來了腳步聲。
而處于暗河對面的兵道入口,聲音最為密集,先是出現火光,而后一道身著儒衫的身影,便從拐角不緊不慢走了出來。
夜驚堂瞇眼看去,可見走在最前方的,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面色不喜不怒,前行間根本感覺不到氣息,十有八九是入了返璞歸真之境。
而后方則都是熟人,李嗣、許天應、華俊臣…
黃蓮升從未見過夜驚堂,但只是一露面,目光就全被站在暗河中的黑衣刀客吸引,幾乎沒法移開。
畢竟他行走大漠這么多年,神塵和尚、蔣札虎等人也不是沒見過,但氣勢這么強武人卻是頭一次遇見。
那張冷峻臉龐雖然沒有任何表情,雙眼也不夾雜情緒,但給人的感覺,卻好似壓在頭頂的判死御令!
黃蓮升與夜驚堂遙遙對視,帶著部眾不緊不慢來到暗河邊緣,本想打聲招呼,但他還沒張嘴,忽然聽見背后傳來一聲:
“華青芷?”
因為雙方都是如臨大敵、鴉雀無聲,這道嗓音極為明顯,以至于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開口的李嗣。
李嗣本就是燕京的大儒,去年還受老太師所托,帶著華青芷去云安治病,自然認得華府的嫡孫女。
瞧見華青芷竟然站在夜驚堂后面,還被一個白衣女子抱著,李嗣眉頭緊鎖,當即想質問華俊臣。
但讓李嗣沒想到是,他還沒把頭轉過去,就發現身側撲出去一道身影。
華俊臣其實一直都擔心,忽然和女婿閨女撞上的場面,此時反應相當快,看到閨女一瞬間,便渾身一震,繼而又急又喜的往前跑去:
“青芷!”
華青芷知道爹爹在里面,但真撞見還是嚇了一跳,好在她自幼聰慧,發現爹爹不管不顧沖來,就也連忙神情激動往前撲:
“爹——!”
“青芷!”
“爹!!!”
忽如其來的咋呼,不說雙方對峙的軍卒,連鳥鳥都給嚇了一跳!
璇璣真人連忙把腿腳不便的華青芷拉住。
而許天應則眼疾手快,攔住了華俊臣,還呵斥道:
“你瘋了?那是夜驚堂!”
黃蓮升單手負后,顯然是有點狐疑,詢問李嗣:
“這是他閨女?”
李嗣也很是狐疑,開口質問:
“華俊臣,你閨女不是和人私奔了嗎?難不成…”
華青芷面紅耳赤,好在故作激動之下也看不出來,聞言悲憤欲絕道:
“爹,女兒沒有私奔,女兒是被南朝人綁走的。女兒自幼受先生教誨,李侍郎還教過我,女兒豈會做出私奔之事…”
華俊臣聽到這話,自然是勃然大怒,望向夜驚堂:
“夜驚堂!伱對我女兒做了什么?!”
不過一瞬之間,幾百雙眼睛就轉到了站在中心的夜驚堂身上。
而夜驚堂則有點懵逼,雖然所有人都沒說話,但眼神意思很明顯——把他當成了強擄敵國美人的色胚。
這要是解釋不清楚,人設可就全崩了。
夜驚堂雖然表情毫無變化,但心里卻在急轉,想了想道:
“請華小姐去南朝做客罷了。華家是湖東道的領頭羊,華老太師的名望,夜某在云安便如雷貫耳,華先生乃華府嫡長子,只要肯幫我朝說服老太師…”
“呸——!”
華俊臣額頭青筋暴起,提劍指向夜驚堂:
“你南朝一幫挾人妻女的罪徒之后,也配讓我千年華氏修表辯經,做那不忠不義之人?你還我女兒!”
話語落,華俊臣一肩膀撞開許天應,提劍飛身而上,帶凄厲劍鳴,連同下方暗河都被沖出左右分開的漣漪。
咻!!
夜驚堂本來是在演戲,但瞧見這氣勢駭人的一劍,心底是真被驚了下。
畢竟華伯父武藝確實暴漲了一大截,這劍的聲勢絕對是實打實的劍魁之威,非雜魚之流可比。
而且華伯父這含恨而發的眼神,感覺是真想弄死他,半點沒留手的意思。
大戰一觸即發,雙方軍卒在劍芒之下齊齊色變,連黃蓮升眼底都顯出些許訝色。
而夜驚堂面對無堅不摧的凄厲劍鋒,并未拔刀,而是輕描淡寫抬起左手,以雙指夾住劍身,左手扭轉,右手直接就是一記沖掌。
嘭——
華俊臣也沒料到這女婿也半點不留手,沖到跟前還沒反應過來,沖掌已經入懷。
不過一瞬之間,華俊臣身上的錦袍當即鼓脹,后背炸出個圓形破洞,發冠隨之炸開,連身后暗河都掀起扇形大浪。
轟隆~
“咳——”
華俊臣發出一聲悶咳,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砸向了黃連升等人,被飛馳而出的許天應凌空接住。
“爹——!!!”
華青芷瞧見此景,是真的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而夜驚堂為了讓華伯父順理成章脫戰回去交差,自然得忍痛打重點,一掌過后便單手負后,把奪下來的寶劍丟回去:
“知道華先生骨頭硬,這一掌是見面禮,華先生帶回去好好考慮。至于令千金,我朝會好好代為照料,若是有朝一日華先生想明白了,夜某會親自送令千金回府,給華先生和老太師當面賠罪。”
“你…咳咳…你做夢!”
華俊臣長這么大,何時挨過這么毒的打?此時被一巴掌打的差點背過氣去,是真想把這不孝女婿揍一頓,罵了一句后又準備爬起來。
而李嗣瞧見此景,自然也看清了形勢,連忙把想拼命的華俊臣按住,抬眼看向黃蓮升:
“黃蓮升,你看戲不成?!”
黃蓮升沒出手,只是懷疑華俊臣的立場,不過這一次交手下來,心頭疑慮自然打消了,上前一步,平淡道:
“夜大俠倒是好算計,不過想著挾人妻女勸降,也得先活著從這里走出去。”
夜驚堂聽見這話,微微抬手,讓水兒把哭哭啼啼的華青芷拉遠些:
“行走江湖一年半,你是我遇到最狂的,我倒是真想看看,你哪兒來的這份底氣。”
黃蓮升往前緩行,袖子里滑出一根金絲長鞭,聲音不溫不火:
“世上受天道垂青之輩,可不止你一人。換做前幾日,遇上你我或許是沒把握,但現在…”
嗆啷——
話沒說完,溶洞中寒光一閃!
夜驚堂可沒心思聽廢話,雙腳重踏之下,齊膝深的暗河,硬生生被震出一道環形大浪,露出了下方的巖石河床。
身形則直接消失在原地,只能看到一線銀芒,宛若溶洞內猝然出現的一道白雷!
黃蓮升雖然言語很狂,但心里可沒半點小覷,在夜驚堂動手瞬間身形已經閃至溶洞側面,三丈金鞭猶如圓月彎刀,當空劈開水浪,抽向了常人根本看不清的黑色殘影。
鐺——
溶洞之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
繼而三尺長刀從浪花中飛出,灌入了側面巖壁。
許天應、華俊臣,乃至璇璣真人姚次山等高手,瞧見此景心頭一沉,但下一瞬,溶洞里就炸出一串炮仗:
嗙嗙嗙嗙——
夜驚堂一刀落空,身形便直接轉向,沒有再管被金鞭纏住的佩刀,整個人如同鬼影,撞入黃蓮升身前,凌空便是一記沖拳直擊胸腹。
黃蓮升反應驚人,左手上抬截住拳頭,但龍象圖錘煉的力道,豈是凡夫俗子能隨便抗衡。
重拳剛剛入手,黃蓮升左臂便被壓到胸口,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浩瀚氣勁在方寸之間爆發,儒衫當即碎裂,整個人往后飛出撞上巖壁,砸出來一個蛛網般的凹坑。
轟隆——
但這還沒完。
夜驚堂攻勢如潮,不給黃蓮升半點機會,身形已經如影隨形貼上,雙拳如同兩枚重錘,連續十二拳落向黃蓮升胸腹。
咚咚咚…
黃蓮升面對貼身纏斗,丟掉了沒法發揮的長鞭,雙手連攔。
雖然他每次都能截住,但完全抵御不住拳鋒蘊含的蠻橫力道,只能堪堪消減。
哪怕隔著手掌,黃蓮升健碩胸膛依舊出現了十二個凹坑,后方巖壁直接被炸碎,往內深入丈余,把黃蓮升整個人砸進了其中。
隨著最后一拳落下,黃蓮升胸口發出‘咔’的一聲骨裂脆響,嘴里噴出一口黑血,雙眼也瞬間血紅。
轟隆——
最后一拳落,夜驚堂直接飛身后躍,落在了方才起手之地,行云流水站定。
嘩啦啦…
而直至此時,炸開的環形浪花還沒完全落地,水流堪堪在腳邊合攏。
溶洞內瞬間死寂。
華俊臣和許天應長大嘴巴,眼底滿是錯愕。
而李嗣完全沒看清怎么回事,等炸開的水花落下后,才發現夜驚堂似乎沒動,而側面巖壁卻出現了一個破洞,剛才還目中無閻王的黃蓮升,衣袍破破爛爛靠在深處,滿嘴是血,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李嗣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眼神異常之復雜,用言語形容的話估摸是:
就這?
你怎么敢呀你?
你他娘是智障吧?!
夜驚堂站在溶洞正中,眼底也有點無語,沉默一瞬后,才評價道:
“世上受天道垂青之輩,可能不止我一人,但和你應該沒啥關系。”
話音落,溶洞周邊的所有人也回過神來,沙陀部的軍卒,臉明顯都白了齊齊往后退去。
巫馬部的眾人,眼底的敬仰則又濃了幾分,甚至有幾個年輕族人開口喝彩:
“好!”
“漂亮!”
但讓所有人沒料到的是,溶洞里的氣氛剛變得怪異起來,忽然就傳出了一聲冷笑:
“呵呵呵…咳…呵呵…”
所有人頓時寂靜下來,轉眼看去,卻見發出笑聲的,竟然是被夜大閻王一個照面差點連到死的黃蓮升。
夜驚堂見此自然眉頭一皺,望向破洞深處。
被硬砸出來的破洞里,黃蓮升撐著石頭站起來,撤掉碎裂的袍子,隨著肌肉鼓涌,臉色的漲紅和胸口淤青,肉眼可見的消退,眼神也顯出狂傲:
“試試夜大俠的拳頭有多硬罷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璇璣真人和姚次山,見此眉頭全皺了起來。
而李嗣則是眼神驚疑本來想悄悄把眾軍卒護至身前的,現在又站了出來。
夜驚堂說起來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以前對上陸截云,陸截云就給他表演過瞬間止血恢復傷勢的神通。
但陸截云恢復傷勢,靠的是自行推演的浴火圖,效果拔群,精氣神消耗也驚人,打了幾下頭發就白了,根本沒后繼之力。
而黃蓮升這狀態就有點厲害了,傷勢恢復極快不說,氣色還沒啥變化。
按照守恒定律,沒消耗自身精氣神,那肯定就是借外物嗑藥了。
夜驚堂想了想道:“北荒白蓮,藥效這么霸道?”
黃蓮升對于夜驚堂看出底細并不奇怪,畢竟只要好好學歷史,聯想出來很簡單。他扭動脖子,發出‘咯咯’輕響:
“雪湖花和白蓮,都是上古神物,一治內一治外;而千年雪湖花的花株,和白蓮的蓮子,則因為沒人扛得住藥勁兒,變成了劇毒,好在我自幼泡在蓮池里,扛得住藥勁兒。
“我來之前服下一粒蓮子,完全扛得住夜大俠的拳腳,藥效沒了,還能再來幾顆,就是不知道夜大俠這身氣勁,能撐多久?”
夜驚堂恍然點頭,想了想詢問道:
“你身上沒帶多少東西,把你打個半死藥也沒了,你是不是得回去補?”
黃蓮升微微瞇眼,正想開口說話,溶洞里便再度爆出一聲悶雷:
轟隆——
夜驚堂身形毫無征兆再度化為黑色狂雷,沖至身前雙腳滑開,便是一記沖城重炮。
黃蓮升雖然嘴硬,但心里明顯對夜驚堂的實力有了估量,沒敢再選擇硬拼,而是斜拉避開鋒芒,右手帶偏沖拳,左臂一記重肘,砸向夜驚堂面門 但可惜的是,面對砸來的重肘,夜驚堂非但不躲,反而偏頭一記頭錘,直接撞在了黃蓮升手肘上,靠著金鱗玉骨的非人體魄,硬生生把胳膊連同上半身撞的抬起,繼而便是:
嘭——
夜驚堂順勢一記上勾拳,正中黃蓮升想要護住下巴的手掌,把黃蓮升變成了竄天猴,瞬間砸入溶洞穹頂。
轟隆——
下一瞬,夜驚堂便如影隨形來到半空,雙手下砸如同神人擂鼓,砸在黃蓮升抬起的雙臂之上,把其砸入河床,而后連續十余拳再度落下。
咚咚咚…
連串爆響中,暗河水花飛騰,被震出來的水霧,幾乎涌到周邊諸人臉上。
而不過轉瞬之后,夜驚堂便再度飛身落回原地,恢復了單手負后的姿勢。
嘩啦啦…
隨著水霧落下,眾人再度看去,可見黃蓮升和方才如出一轍——躺在河床被砸出來的大坑中,滿嘴是血,眼看就要不行了。
溶洞里再度死寂下來。
夜驚堂連氣都沒喘,等到黃連升站起來了后,才開口道:
“這藥確實霸道?”
黃蓮升站直身形,胸口淤青迅速恢復,擦了擦嘴角:
“你以為你還能出多少拳?”
“就這個打法,我能陪你打一整天,你能撐一天?”
在場的武夫軍卒,雖然造詣沒夜驚堂高,但眼睛并不瞎。
連續兩次都是一個照面被壓著打,完全沒反手機會,這已經不是體魄內勁的問題了,純粹是菜,造詣技巧被碾壓。
黃蓮升這些年一直韜光養晦,在中原根本沒什么名聲,好處是沒人知道他深淺,不會引起朝廷注意。
而壞處顯然就是藏的太深,和華俊臣差不多,理論知識拉滿,但缺乏實戰歷練,只能以強對弱靠境界壓人。
實戰是武人最好的老師,就這水準,怎么和真刀真槍硬從底層打出來的夜驚堂比劃?
而且就算黃蓮升真能抗一整天,也不過是個特別版曹公公。
夜驚堂作為壓制一方,力竭之前進退自如,耗不過大可拍屁股走人;而黃蓮升作為挨打一方,只有被打死和追不上兩種選擇,還能咋滴?
李嗣哪怕是外行,也看出了當前的形勢,二話不說拉著華俊臣退入兵道:
“走。”
“青芷!”
華俊臣為了把戲做全,還在悲憤不甘的看著閨女,被許天應硬架著才往后撤去。
而璇璣真人為了配合,自然不能放他們這么輕松離開,當即身如沖天白鶴殺向對面:
“休走!”
“嗡…”
看傻了的一眾沙洲軍卒,頓時騷亂起來,迅速往旁邊避開。
夜驚堂站在原地,等水兒從背后沖過去,又抬手對著黃蓮升勾了勾:
“繼續?”
黃蓮升站在對立面,被硬揍出來的傷勢,已經基本恢復,沉默一瞬后,冷哼一聲,往前踏出一步。
轟隆——
這次換為黃蓮升率先出手,一記沖拳,直擊夜驚堂胸腹。
而夜驚堂并沒有選擇四兩撥千斤卸力,而是以掌攔拳,以仲孫錦的內家神通,瞬間卸去貫體而入的氣勁,同時以寸勁崩掌。
嘭——
黃蓮升就如同第一次遇見這招的夜驚堂一樣,一個照面再度飛了出去,半空隨之帶起一串爆響:
嘭嘭嘭嘭…
強勁拳風在空曠溶洞回蕩,硬生生把周邊不少軍卒都給震的倒在了地上。
夜驚堂數次擊倒黃蓮升,而黃蓮升眨眼就迅速翻起反攻,如此你來我往,很快便把溶洞巖壁打的千瘡百孔。
雖然場面看似驚天動地,但形勢明顯是一邊倒。
黃蓮升嘗試數次,無論主動被動什么招式,都是出手一招便被徹底壓制,漸漸也認識到了彼此造詣上絕對差距,再打下去是自取其辱。
在被一次擊退后,黃蓮升自知毫無勝算,當即找準時機,一頭竄入了后方兵道。
而夜驚堂也沒急著攔截,畢竟他得跟著重傷獵物回巢穴找白蓮,當下只是看向還傻站在兵道里的沙陀部軍卒。
諸多沙州軍卒,已經被這陣仗駭的面無人色,在眼神望過來的瞬間,便嚇倒了好幾個,余者齊刷刷丟掉兵器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夜驚堂緩緩點頭,這才轉過身,拉起了還在‘傷心欲絕’的華青芷,朝著黃蓮升逃遁的方向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