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自然明白,左手一抬刀就出去,和左手移到右邊的速度差距。
他這個起手式,遇上他的八步狂刀,同水準當場就得被斬首。
夜驚堂對此解釋道:“看到這個跨步沒有?遇上八步狂刀后撤一步,遇上其他刀法則前踏,這是屠龍令破八步狂刀的方式。而且這個左手拔、右手推,也剛好能擋八步狂刀起手式。八步狂刀第一刀沒法撼動對手,就做不到環環相扣的效果。”
大魏女帝在腦海里仔細演練,發現還真是如此,想了想又道:
“只有一招,屬于守勢,就算架住了屠龍令起手,沒能推刀制敵,等你反手砍第二下,屠龍令已經轉起來了,你根本接不住;八步狂刀更不用說,能把你砍成三截,伱怎么辦?”
夜驚堂保持跨步推刀的動作,認真思索了片刻,把左腳放在了后面支撐身體,右腳在前。
大魏女帝微微蹙眉:“你這還不如剛才架子穩。”
“這你就不懂了。”
夜驚堂左手拔刀,右手推刀:“架住屠龍令后,對方必然滑向右側。重刀難以收力,又不能滑出我的刀尖,只能強壓刀鋒,把我推開。對方強壓的位置,必然在刀頭,我只需借他的力道,轉把旋身…”
嘭——
護欄外傳出一身爆響!
夜驚堂雙手架刀,換為右腿支撐身體重量,順刀而走旋轉身體,放在后面的左腿,往前便是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
“用右腿鞭腿,會踢到對方刀刃上,且左腿站不住;用左腿鞭腿則不然,對方反應快能踢中手肘,連帶重刀慣性,對方很難站穩;對方反應慢,直接中太陽穴,估摸能當場踢死。”
大魏女帝開口道:“你在研究刀法,怎么用上腿了?”
夜驚堂眼神無奈:“你這就鉆牛角尖了,誰規定刀客切磋不能用腿踢人?”
大魏女帝隨口說說罷了,想了想又道:
“你這刀法,只能打屠龍令,遇上八步狂刀,對方收刀太快,你敢收刀出腿,人當場就沒了。”
夜驚堂想想也是,他這刀法只能對付重刀,遇上輕刀還不如八步狂刀,想要在刀壇登頂幾乎不可能。
夜驚堂琢磨片刻:“暫時才想到這里,實在不行,就直接用八步狂刀來硬莽,我右手刀,必然比左手刀強。”
大魏女帝微微一愣:“八步狂刀第一式,是左手刀,用右手拔,后續怎么接?”
“把運氣法門顛倒一下,反著練就行了;本來是八步狂刀是一刀弱、二三刀強;反過來就是一刀強,二三刀較弱,第四刀是雙手,再無區別。”
大魏女帝點了點頭,從圍欄上跳下來,伸出手:
“刀給我。”
夜驚堂見鈺虎姑娘對刀法門道很了解,就把螭龍環首刀丟給了她,從馬廄旁取來一根短木棍,在面前擺開架勢:
“我們同時出手,你來感覺一下。”
大魏女帝把刀掛在腰帶右側,在丈外站定,魅惑眾生的氣質,配上一襲紅衣,再加把刀,說起來江湖氣比夜驚堂都足。
夜驚堂把木棍象征性的掛在背后:
“雙手一起動,如果屠龍令反應慢,直接用右手拔刀,出八步狂刀第一式斬殺;如果對方同時起手,右腳在前,左手拔刀…”
“我知道。”
“好吧。準備好,一、二、三!”
嗆啷——
馬廄外閃過一道寒光。
大魏女帝紅裙獵獵,身形暴起,左手拔刀過半,持鞘右手按住了刀背,右腳剛好落在夜驚堂近前。
夜驚堂左腳后撤,躬背彈起背后木棍,雙手持棍對著中門劈下。
大魏女帝左手倒持長刀,右手按住刀背,恰到好處架住木棍,待木棍力量壓來,往右側滑去之際,身隨力走,左腿抬起,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抽向夜驚堂面門。
嘭——
夜驚堂沒料到這鈺虎姑娘切磋起來沒輕沒重,竟然真踢!
他才練了屠龍令第一式,還沒來得及深究,如何接得住自己研究的招式。
眼見鈺虎姑娘眼神鋒銳,一記毫不留情的鞭腿掃過來,夜驚堂只能忘掉手上拿的是‘重刀’,直接矮身躲避鞭腿。
唰——
柔順紅色裙擺,從臉上一掃而過。
驚鴻一瞥間,可見裙底之下,是筆直修長的右腿,如同白玉柱,豐潤白皙沒有半點瑕疵,腿上也沒有褲襪,就是一條干干凈凈的大白腿,踩著紅色宮鞋,往上看去…
外面大太陽,裙子下面光線還挺好…
說沒穿,腿之間明顯有紅色布料遮擋。
但說穿了,露的也太多了,遮擋布料最多三只寬…
呼——
夜驚堂還沒看仔細,紅裙忽然壓了下來,遮擋了視野。
繼而左腿下壓,架在肩膀上,柔順裙擺順著臉頰滑落,看到了鈺虎姑娘的臉頰,正表演著‘一字馬’,把腿放在他肩膀上壓腿。
夜驚堂偏頭望向臉側的白皙小腿和紅色宮鞋,略顯不滿:
“鈺虎姑娘,你怎么沒輕沒重,演練招式罷了,你真踢?”
大魏女帝初衷是想來個‘寸止’,把腿停在夜驚堂耳邊,沒料到這傻小子躲這么快,直接往裙子下面鉆。她用左腿壓著夜驚堂肩膀,手中刀抬起來:
“你看到什么了?”
夜驚堂感覺這話在哪里聽過,嚴肅道:
“你壓裙子那么快,我能看到什么?你找我麻煩我可不認,這是你自己不講武德,我緊急避難,正常反應。”
大魏女帝確認妹夫理直氣壯沒異樣后,把腿收起來:
“是我力道沒控制住,冒犯了公子。”
“無妨,彼此切磋演練,有所失誤很正常。以后和人切磋,記得穿武服,穿裙子還用鞭腿,容易傷敵一百自損十萬。”
大魏女帝拍了拍裙子:“我穿著褲子,比較短罷了。夏天熱,這么穿涼快。”
穿著嗎?
夜驚堂覺得這宮女虎頭虎腦的,他也不可能撩裙子驗證,把刀接過來:
“姑娘覺得這套刀法有沒有可行性?”
大魏女帝斟酌稍許:“八步狂刀是接近完美的刀法,只怕屠龍令一家,為了破屠龍令,放棄八步狂刀的最大優勢,屬于本末倒置。在我看來,得繼續打磨,若能另辟蹊徑,保住八步狂刀的精髓之處,又防住屠龍令起手,這刀法便舉世無敵。”
夜驚堂一番演練,也發現了很多問題,點頭道:
“確實如此,姑娘看起來對刀法挺了解。”
“圣上喜歡武藝,我耳聞目染,自然知道一些。你這套刀法若是大成,足以在史上留下名字。你準備把這套刀法叫什么?”
夜驚堂思索了下:
“百斬!”
“嘰?”
鳥鳥攤開翅膀——沒完了是吧?
大魏女帝看起來聽懂了‘白斬雞’的意思,也笑了下,稍微琢磨:
“聽圣上說,夜公子今天去了鳴龍潭,那地方對武人益處很大。要不要小女子幫你美言幾句,讓你在鳴龍潭多待些時日?”
夜驚堂只是不好再麻煩笨笨了,心里何嘗不想住在鳴龍潭,見此略顯意外:
“那可是圣上睡覺的地方,鈺虎姑娘說的上話?”
大魏女帝點頭:“可以。夜公子準備怎么謝我?”
答謝?
我幫你撈玉佩,到現在還欠笨笨一屁股債,你還好意思要答謝…
夜驚堂見鈺虎姑娘臉皮這么厚,仔細想了想:
“我倒是有辦法,讓姑娘出宮恢復自由身。”
大魏女帝本來是想敲詐詩詞,聽見這話,問道:
“我可是圣上最寵愛的宮女,你有什么辦法讓圣上割愛?”
寵愛?
夜驚堂覺得這詞兒不對,湊近幾分:
“鈺虎姑娘和當今圣上…那什么…”
磨鏡子。
大魏女帝看出了夜驚堂的意思,點頭:
“對,我每天都睡在龍床上。”
夜驚堂心底頗為意外,但看鈺虎姑娘艷壓云安的姿容,又覺得不無可能。
怪不得不穿褲子…
夜驚堂壓住眼底的古怪之色,好奇詢問:
“鈺虎姑娘也喜歡女人?”
大魏女帝隨意道:“我是宮人,這種事兒我能做主?”
那就是不喜歡?夜驚堂暗暗嘆了口氣,心頭五味雜陳,覺著這姑娘也是可憐,正想說什么,又看向鈺虎姑娘的發髻。
大魏女帝只穿著一襲紅裙,沒有戴首飾,墨黑長發挽至腦后,以紅色束起,看起來一塵不染。
但也真是如此,有其他顏色就很顯眼,夜驚堂借著陽光,明顯看到黑發之間,藏了一根白絲,不顯眼,但發覺后就極為刺目。
“鈺虎姑娘怎么有白頭發?”
大魏女帝摸了下頭發,隨意回應:
“愁的。夜公子早些回去吧,待會有宮人過來撞見,圣上吃醋,你得掉腦袋。”
夜驚堂才發現,自己在和女帝的侍妾嘮嗑,當下抬手一禮,準備告辭。
大魏女帝幫夜驚堂拿起放在馬車邊緣的書籍畫卷,正欲遞過去,忽然發現——這本裝裱莊重大氣的書籍,離人好像拿著看過。
她隨意翻開…
一臉懵逼?
大魏女帝腳步一頓,還沒看仔細,就發現一只大手按在了畫冊上。
抬眼看去,冷峻不凡的夜公子,保持著溫文儒雅的神色,把書籍畫卷接過去:
“我先告辭了,有緣再會。”
說著扛著鳥鳥,不緊不慢離去。
大魏女帝眼底稍顯古怪,直至夜驚堂離去,才暗嘆道:
還算有點良心,沒把事情推到離人頭上…
才寫完or2!
多謝炅鈺大佬的盟主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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