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朝堂對決
雒陽城。
就和后世的出租車司機必懂國家大事一樣，雒陽的百姓也不例外，街頭巷尾的幾個熟人遇見，總能停下來侃兩句。
“喂，聽說了嗎？并州那幫子回來了…”
“哪幫子？”
“我說，你這糊涂可裝的不像，那幫閹…嘛，說不得又是一場好戲！”
“你可閉上烏鴉嘴吧，去歲你說并州要出事，你看這鬧騰的，城里多少人進去了…”
“嗨，我這哪是烏鴉嘴，這是真本事知道么，要不你也烏一個試試？”
“得了吧，我說你還是管管自己的嘴，如今這年頭可不太平，伱懂的…”
百姓們最多也就是閑聊調侃兩句，可朝堂上的人既然出了手就是要分出個生死的！
隨著御史中丞陽球將證據都拿上殿，再次在中央堆出另一座小山，十常侍及他們派去并州的門下都開始恐慌了。
這個酷吏是想要釜底抽薪啊！
怪不得他先前還假意支持自己，估計是看并州士族罪證實在詳實、太難翻案，便順勢當作誘餌扔掉，引得己方眾人掉以輕心，忽略了其后的大招！
嗯…也許這不光是酷吏陽球一人所為，他一個人怎能收集到如此多的證據？這絕對是保皇派早就預謀好的！
劉宏看著竹簡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而下面的中常侍們則開始各自計較、思考對策了，幾個派去并州的郡守更是戰栗不安。
他們開始回想自己在任上那些小動作，畢竟查抄士族家產、審訊士族族人、確定士族幫兇，這其中有太多太多可以混到油水的地方了，他們相信不管換了誰也是忍耐不住這巨大的誘惑的。
何況就算自己不貪，底下人就不會上下其手了么，這么得罪人又有風險的事，不給底下人一點好處怎么讓他們盡心辦事…
可現在才發現，原來一直都有雙眼睛在自己身后盯著，甚至是故意放任他們做各種小動作而露出馬腳，然后等事剛辦完就開始算賬了！
而且看著自己一旁的主子閃動的目光，他們意識到一個悲哀的可能。
若是等會陛下震怒，他們肯定會成為主子拋出去背鍋的棄子！
雖然他們上下其手搜刮來的財貨大多都交給主子了，雖然他們事先也都經過主子們的同意了，可這些并沒什么用，到了現在這關鍵時刻并不能救他們的小命。
也許從他們成為主子門下之人那天起，這個結局就注定了吧？
當然，也有對此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人。
太原郡守張熾和五原郡守張诇，他們都因為自己得到主子張讓交代而沒有趁機撈錢而慶幸。
本來看著別人大占便宜自己只能老實辦事，他們心中十分不快甚至有些埋怨主子太過謹慎，這么多宦黨門下都在并州發財，而且還是陛下授意，這還怕什么，法不責眾啊！
而他們并未意識到其實他們并非屬于“眾”的類型，或者說沒意識到就算并州士族如此之“眾”，不也被自己拉下馬了…
“嗯，此等罪證都是從何而得？”
就在宦黨各懷鬼胎之時，劉宏終于發話了，不過聲音平靜好像并未發怒。
“皆是御史臺隱吏從并州查實，其中大部分事實已得到眾多士族人士指認。”
陽球抱拳沉穩的回道，他可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眾卿，你們自己看看吧。”
劉宏聽了也沒有再提問，而是讓十常侍自己查看。
雖然他今日早就計劃好了，要把并州士族的罪定死，也要把這些貪得無厭的宦官清除一番，畢竟他們多年來搞的錢也是個巨大數目，若是充入國庫不知又能辦多少事了。
可在袁隗、楊彪等人面前演戲也是必須的！
畢竟現在還不是暴露自己意圖的時候，劉宏需要在這之前多削弱一些各地士族的實力，這樣等真正翻臉之后自己也會輕松得多。
既然要演戲，自己就還得“維護”一下宦黨，他們可是自己“忠實”的奴仆啊…
所以劉宏沒有發作，還讓十常侍看看陽球提交的罪證，也算給他們一個尋找機會自辯的機會。
“這…這是誣陷啊！陛下，此等事情我等實不知，皆是底下這些蠡蟲貪婪所致，老奴等從未動此心念啊！”
果然，十常侍開始跪地發誓賭咒的辯解，并把鍋都甩給下屬，表示他們并不知情。
當然，張讓和栗嵩還有宋典并不在其中，這次他們的屬下在并州都沒有“搞事”…
“哼，爾等不知情？那這些又待如何解釋？莫說這財貨都送進爾等府中了還是不知情！”
陽球可不會讓他們蒙混過關，拿出另外的匯總手卷繼續說道。
“陛下，此乃宦黨門生送至幾位常侍府中的財貨清單，此事實在涉及甚大，還請陛下下詔詳加審訊，以安民心！”
保皇派見此情況也反應過來，開始不斷助攻，就連一些原本中立并未參與事件的士族官吏也出聲附和。
既然救不了并州士族也無妨，只要把你們這些咬人的狗都除了，那其余的士族自然也就安全了。
宦黨眾人為了保命依舊不斷辯解，一時間朝堂之中嘈雜無比，噪音分貝甚至超過了起市井之處的喧鬧…
“好了，朝堂之上如此吵鬧猶如市井之徒，成何體統！還請陛下圣裁！”
最后老臣荀爽走了出來，厲聲呵斥眾人，才恢復了朝堂秩序。
“這個…朕以為諸位常侍應與此事無關，其等…”
劉宏聽了荀爽的請命，便無奈的說道，但他依舊還在裝作提宦黨開解。
“此等佞臣多年來混淆視聽、中飽私囊，猶尚不知足，其后賣官鬻爵、私吞軍餉、安插親信、陷害忠良，已是人神共憤之境，陛下絕不可姑息啊！若是彼等無罪，審訊之后自可還其清白，陛下三思！”
可是劉宏還沒說完就被荀爽打斷，如今朝中也只有身為帝師的他有資格這么做了。
荀爽義正言辭的發話瞬間就把劉宏逼到了“墻角”，他也不再演了順勢就哀嘆一聲同意眾人所請，令陽球主審，蔡邕、沈迪、袁基等人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