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是西島愛理打開外賣app,點了今天的晚餐。
愛理大小姐自然不會輸,不過對于吃進嘴里的東西,北原涼介的態度是不喜歡就不吃,實在不行也能勉強吃,大不了吃白飯,能夠填飽肚子即可。
而西島愛理遇上不喜歡的十之七八要耍小脾氣。
為了家庭和諧,大小姐勉為其難地點了餐,不過取餐擺盤等等工作就得北原涼介全權負責。
這便是他們倆,經常性的打打鬧鬧,某一天不打了才是出了問題。
待二人躺在臥室的大床上,西島愛理不想再鬧了,便問北原涼介明天準備怎么應對那些伸手過來的人。
北原涼介說:“很簡單,通通哪里涼快哪里呆著去,我是東京白馬小隊的副隊長,該有的禮貌我也禮貌過了,接下來誰都別想影響我的判斷。”
威武霸氣。
西島愛理說:“要是我想往你的白馬小隊里塞人呢?”
“那可以。”
威武霸氣的北原隊長毫無節操地說:“我們是一家人,你不會害我,你選的人我放心。”
西島愛理自然沒打算塞人,說句比較極端點的話,她現在給南希虎打電話,讓后者去砍人,南希虎就敢拉著東京第二的獵虎小隊連夜去砍人。
哪怕沒有獵虎小隊,一個未來的特事研究部長難道還比不上一支新建調查小隊的隊長副隊長?
她只是隨便一說,某人的回答還算令人滿意,所以愛理決定再陪她躺一會兒。
“之前你想跟我說什么?”
晚飯前,曾有一個話頭,西島愛理覺得不是啥好事,及時掐滅了。
北原涼介:()?
“你說啥?”
居然還裝起了湖涂。
“愛說不說。”
西島愛理轉過身,不理他了。
聞言,北原涼介“哦”了一聲,果真失憶了一般,不再言語。
新的房間,新的北原家,愛理是第一天住,沒那么容易入睡。
北原涼介也是一樣,雙手交疊在肚子上面,睜眼看著天花板。
不一會兒,西島愛理又轉了回來,腮幫子鼓鼓的,“說,你說的還有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沒什么啊,睡吧。”
“北原涼介!”
大小姐要發飆了,“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說了啥事沒有,不說馬上從我這張床上滾下去!”
話說,房子是北原涼介租的,床也是他置辦的。
然而兩道凌厲的目光看過來,似是真不容他不說。
隨即,北原涼介握住了愛理的手,雙手對雙手。
他的表情真摯,眼睛亮晶晶的,聲音更是透著無比的真誠,“我有個朋友,這個朋友還有個朋友,叫香澤鈴!”
“砰砰砰砰”!
“嘩啦嘩啦”!
時間不大鄰居敲門,前來抗議,說大晚上的,再這么鬧就報警!
翌日上午,
乘坐列車來到東京的慫慫姐香澤鈴拉了個淺粉色的小行李箱走出了閘門。
她的工作出差的機會很少,性格也決定了香澤鈴的宅家屬性。
她來過東京,上回被傳送進血色游戲正是因為在東京散心。
不過香澤鈴獨自一人來到這座陌生大城市的次數少之又少。
遠方是高樓大廈,近處是川流不息的行人,香澤姐姐眨眨大眼睛,果斷掏出手機。
北原涼介說了,出了閘門就能見到他。
她得問問他在哪兒,她有點害怕。
正這時——
“噠”的一下,有人拍了香澤鈴的肩膀。
后者瞬間像一只受驚的小鹿,香澤鈴抱起行李箱便要跑。
“是北原涼介讓我來的。”
已經跑出兩步的香澤鈴再次眨眨眼,動作僵在了原地。
不久后,一輛商務車駛出了車站,西島愛理摘下墨鏡,露出那張立體感十足的臉蛋,扭頭朝香澤鈴笑道:“香澤,你好,我是西島愛理,是北原涼介的女朋友。”
位于副駕駛的香澤兩只小手握在一起,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聞言點點頭。
“你?”
“我和北原君只是朋友關系!”
香澤鈴趕緊解釋道。
西島愛理一只手捏著太陽眼鏡,在額頭上點了點,“看來北原涼介那家伙無法無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他跟我說了,你們是在那場血色游戲中認識的,是他欺負了你,之后也是他死纏著你,見到你之前,他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信的,見到了之后我信了,香澤姐你這也太好欺負了。”
語氣中滿滿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香澤鈴臉紅了。
主要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便對自己進行了清晰的定位。
她的年紀不小了,“出身”不好,也沒啥用,只要北原不嫌棄她,她就非常滿足。
“停!”
還沒到一半,西島愛理就聽不下去了。
“姐姐啊,你見過北原涼介身邊的其她女人沒有,發現點規律沒有?”
自問自答,“對,沒錯,別看他的年紀不大,找女朋友卻是專找比自己大,我懷疑他有戀木情結,還很嚴重的那種,所以在他那里,年紀越大才越受寵。”
“還有你說的出身,你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他了,他敢跟你提出身?…再說,就算一開始,也是他對不起你,不要被他pua了。”
所謂用處,在感情上,是用處大就占便宜的嗎?
并不是。
不喜歡再大的用處都沒用,否則西島愛理就該找個門當戶對、能讓她在家族中擁有更強話語權的男人。
而且就北原涼介那個死懶死懶的樣子,生活上面只可能是香澤鈴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他有臉說么。
還有,
還有,
還有!
說到缺點,北原涼介的缺點簡直多如牛毛。
倘若不是趕上了血色游戲,香澤鈴的男人只會更好,而不是一根花心大蘿卜!
另一邊,香澤鈴被說懵了,目光呆呆的,時而附和點頭。
西島愛理說:“所以,是他對不起你,他帶你來東京也是他的責任,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我們要團結起來抵制北原涼介!”
香澤鈴低頭了。
西島愛理:“香澤,你在聽我說話嗎?”
香澤鈴:“嗯嗯嗯。”
“你干什么呢?”
“北原問我你在跟我說什么。”
然后這位慫慫姐就如實回答了。
昨天晚上,本是帶著家庭溫馨的夜晚,但從“我有一個朋友叫香澤鈴”開始急轉直下。
西島愛理不知道香澤鈴的存在,耐心聽完某人講的故事,陡然暴起,騎在了某人的身上,也不管什么穿得單薄會被占便宜,她要刮花這個王八蛋的臉!
關于美惠子,一個半人不鬼的老女人而已,且美惠子與北原涼介的相遇在自己之前,西島愛理只要跟她不共戴天就可以了。
瑩子也在之前,當初愛理接近北原涼介的理由還是打敗瑩子,所以對于這位青梅竹馬的玩伴,西島愛理的態度是拉攏大于排斥。
家族層面放到一邊,反正愛理不介意陪著某人到鄉下生活。
除此之外,女人的第六感告訴西島愛理,白馬家的乃香媽媽也很危險。
就這樣了,已經不少了,愛理雖然容忍某人,但也是有限度噠!
然后無緣無故又多了一個,她怎么可能忍。
這甚至不光是忍不忍的問題,北原涼介,故意隱瞞,逼不得已才說出“又一個”。
又一個之后是不是還有又一個,混蛋大混蛋,暗地里到底還藏了多少事。
“說清楚!”
“今天你必須要給我說清楚!”
然而北原涼介已經說清楚了啊,他和慫慫姐是怎么認識的,進了血色游戲又是什么樣的情況。
后來他們平安回歸,北原涼介做了那種事自然不能不聞不問,所以他就挨撓了,西島愛理果真像只發狂的小母貓,往死里下手。
直到鄰居拍門,腰上面的愛理才逐漸恢復冷靜。
然后她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跟之前出手撓人的是北原涼介不是她似的。
西島愛理得知真相后會鬧騰,這一點北原涼介早有預測。
他原本的計劃是多哄他們家大小姐幾天,把該鋪墊的全部鋪墊好,誰知道她被派出去工作了。
不僅如此,關于先天半人半詭的研究尚未結束,接下來的幾天西島副部長還要忙。
東京白馬小隊擺在那里,北原涼介也不能玩命往十二層跑,于是一不做二不休。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哭了幾嗓子之后,愛理的聲音便停了下來。
“唰”地起身,那雙紅了的眸子看向北原涼介。
西島愛理問:“現在讓你放棄那個香澤鈴是不可能了對不對?”
北原涼介:“”
已經一不做二不休了,繼續干脆:“對。”
西島愛理說好,“你說她明天到東京,我去接,我帶她去特事大廈。”
北原涼介再次:“”
“你是不是以為我要對她說什么,做什么?”
“怎么可能,愛理姐你不是那樣的人。”
“那就這么定了。”
語罷“咣”的一jio,將北原涼介踹下了床。
此時,身在特事大廈白馬小隊副隊長辦公室的北原涼介收到慫慫姐香澤鈴的通風報信,終于確認了愛理想干什么。
干啥?
在九田美惠子干啥了,她就想干啥。
北原家的幾個女人,論容易拉攏的程度,香澤姐姐當屬第一。
見到本人前,或許愛理還存著些許其它心思,發現叫做香澤鈴的女護士果真慫破天際,換成北原涼介也會將其收入我方陣營。
“不過香澤已經被美惠子收過一次了。”
北原涼介摸了摸臉上不仔細看便看不清楚的一道爪痕,“沒關系,我家慫慫姐適合當雙面間諜,收集兩邊的消息然后傳給我。”
想到這兒,他笑了,低頭繼續翻看手中的資料。
東京白馬小隊,申報的建制是52,5名正式成員,再加2名見習調查員。
當前已經/正在調入的成員有三人,隊長白馬瑩子,副隊長北原涼介,調查員七海誠。
換句話說,只要再選兩名靈師加入白馬小隊,東京的第三支特事調查隊伍便算是勉強成形了。
至于見習調查員等人手再多一些,七海誠便是一名見習調查員。
他這次出來只是家族安排的歷練,短則半年,長則一兩年,七海誠還是要回去繼承家業的。
“人選、人選”
北原涼介敲敲大腿,急了他就要從噩夢之種里找了啊。
說什么來什么,外面一名稽查部組長敲門。
他又一次進了稽查部烏漆嘛黑的房間,不過這一次對面負責詢問之人相當的客氣。
“北原隊長,您好,事先說明一下,這只是例行詢問,西島副部長不在大廈里,不然她也是要問的。”
北原涼介很配合地說:“我明白,我沒犯事,至多這兩天得罪了一些人,誒對了,土橋課長呢?”
有關北原涼介與西島家關系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
稽查部部長西島赤澤似乎對妹妹與北原涼介的戀情不看好,可惜他奈何不了妹妹,也就奈何不了北原涼介。
部長都辦不到的事兒,他們這些小嘍啰就更如是了,因此有了事先的聲明。
土橋陽平是稽查部課長,按理來說他的行蹤無需向連課長都不是的北原涼介匯報,不過他還是西島家的家臣,家主問家臣又是理所應當。
對面的兩名中年人對視一眼,而后笑道:“外地有個桉子,土橋課長出差了。”
北原涼介說:“懂了,你們問吧,我全力配合。”
提問:“北原隊長,最近半年你做噩夢的次數多嗎?”
回答:“五六月份那會兒癡迷過恐怖片,跟幾個同學一起,不過我做的都是在恐怖片里大殺四方的噩夢,算嗎?”
半年前,北原涼介還是名高中生。
提問:“北原隊長,你最近兩次來東京都進行過了治療,請問是遭遇了什么事?”
回答:“這你們直接去找醫生翻看治療的記錄應該更方便。”
方便個球。
北原涼介的治療大部分是由西島愛理負責,他們說西島副部長同樣需要接受詢問,那是說,問不問還得赤澤部長說了算。
回答:“行吧,我的問題倒也不難,就是上一次在鬼域里殺了太多詭,回來之后又經歷了黑幕戰,短時間內見血太多了,本來我是個愛好和平的人,黑幕站過去之后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冷血了,趕緊跑來總部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