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此言一出,頓時引來眾人注目。
司馬長琴與缺月公子停下腳步,天圣書院與太玄門的隊伍亦隨之駐足。
南尚風亦是面露疑惑,看向袁銘。
“你這是何意?”戲狀元挑眉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
“夕影是我的道侶,她不能跟你們走。”袁銘語氣堅定,毫不退讓。
此言一出,司馬長琴目光閃爍,缺月公子則是臉色一沉,眼中閃過妒意。
長青島眾人與傀仙亦停下腳步,面帶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夕影乃明月宮弟子自當隨本門行動。你說她是你的道侶,便是了嗎?”戲狀元冷笑一聲,看向夕影。
后者張了張嘴,似乎有難言之隱,未能言語。
袁銘見狀,額角青筋微跳。
“既然如此,那便以實力說話吧。”他對于明月宮囚禁夕影之事早已心生不滿,此刻更是怒意難掩。
言罷,他心念一動,丹田內五行道果道印驟然亮起,法力洶涌而入。
代表水帝真意的水屬性符文光芒大盛,一股獨特氣息自他身上散發而出。
方圓數千里內的水屬性靈力瘋狂聚涌而來,風雪狂卷,寒氣奔涌,整個荒原仿佛陷入了冰雪世界。
靠近袁銘數百丈范圍內的藍色飛蠶頓時身軀一僵,被寒冰包裹,化作無數碩大的冰雹,紛紛墜落。
落地瞬間,飛蠶盡皆摔成齏粉,無半點血液濺出。
眾人見狀,神色皆是驟變。
明月宮眾人,除了夕影之外,護體寶光瞬間結起冰晶,不過數息之間,便碎成齏粉,灑落一地。
緊接著,她們身上也泛起了淡淡的霜色,仿佛即將被凍結。
戲狀元臉色驟變,抬手一揮,烏光四溢,化作一個深邃的黑色靈域,將明月宮的弟子們籠罩其中。
“火火戲服!”隨著其口中低喝一聲。
靈域之內,火光閃爍,眾人身上突然多出一件赤紅戲袍,上面繡著火龍花紋,熾熱而華美,仿佛能驅散一切寒意。
戲袍上身,那刺骨的寒意果然消散無蹤,身上凝結的冰霜也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漸融化。
戲狀元見狀,略微松了一口氣,正欲看向袁銘,卻見他已抬起手掌,在虛空中做了一個扭轉的姿勢。
下一刻,風聲呼嘯,靈域之外的風雪驟然加劇,化作一道直沖云霄的風暴旋渦。
一股比之前更加強烈的寒氣凝聚而出,風雪在黑色靈域外逐漸積實,化作一座高達十數丈的冰錐小山。
那妖龍般的漩渦中,極寒之氣不斷漏下,如同潑水般澆在冰山上。
黑色靈域上布滿了凍裂的紋路,藏身其中的眾人,除了夕影之外,身上的火火戲服在寒氣的沖刷下,紛紛碎裂開來。
戲狀元眼角一跳,抬手猛地一揮,黑色靈域瞬間擴大十倍,向冰山之外蔓延。
圍觀眾人見狀,紛紛后退,躲避這突然擴大的靈域。
待靈域擴展到冰山之外,戲狀元再次開口道:“虛空戲服!”
話音一落,幾人身上銀光一閃,身外便多了一套銀絲編織的戲服。
那戲服銀光一漲,眾人身形便從冰山中消失,下一刻便穿透虛空,出現在冰山之外。
只是他們身形剛現,便覺呼吸一滯,四周虛空中突然出現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壓力,仿佛天地都被凝固。
戲狀元猛然抬頭,只見頭頂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青灰色宮殿,介于真實與虛幻之間,模糊不清,卻帶著一股龐大的壓迫之力。
明月宮眾人被那宮殿的陰影籠罩,身形僵硬,幾乎無法動彈。
這時,一道青灰色的樹根從夕影身后的虛空中探出,輕輕一拍其身上的虛空戲服,銀光流淌間,戲服“嗤”的一聲撕裂開來。
樹根立即纏住夕影的身體,向后一拽,便將她帶入了一道銀色光門之中。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銀色光門便帶著夕影消失在虛空中。
那座巨大的青灰色宮殿也隨之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那龐大的空間重壓,如同無形巨手般的束縛,此刻突然松開,明月宮眾人頓覺胸口一輕,那種窒息般的壓迫感煙消云散。
他們紛紛長舒一口氣,仿佛從深水中浮出水面,重獲新生。
戲狀元的臉色鐵青如墨,緊盯著袁銘,怒喝道:“把人還回來!”
袁銘只是瞥了對方一眼,便不屑地拂袖轉身,帶著自己的人手漸行漸遠。
戲狀元見狀,眼中憤怒之色幾乎要沖破理智,身形一閃,就要上前阻攔。
“不要追了。”這時候,南尚風卻先一步攔下了她。
戲狀元目光狠狠盯著他,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什么?”
“別忘了你來這里的目的,大事為重,一個夕影無關緊要。她身上被宮主種下了言靈咒,即便是被帶走了,也不會泄露秘密,先辦正事要緊。”南尚風皺眉傳音道。
傀仙則遠遠地看著袁銘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風雪之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但也沒有多說什么,轉身便離開了此地。
司馬長琴,缺月公子和青萍劍客等人神色復雜,也都紛紛飛遁離去。
袁銘帶著王伏龍幾人不斷向前飛遁,結果就發現前方風雪中,有越來越多的藍色光點浮現而出,幾乎已經趕上風雪一般密集。
他不想跟這些蟲子浪費時間,旋即祭出修羅宮,帶著眾人進入其中,催動修羅宮的空間之能,在虛空中不斷閃現,朝著前方趕路而去。
修羅宮內,一處袁銘早早為夕影準備的別苑中,兩人終于單獨會面。
他們相對而坐,倒上了一杯茶水,一時間卻相顧無言,只是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都有些濕潤,心中滿含感慨。
“這么多年不見,你變得更加強大了。”還是夕影率先打破了沉默。
“和你預期的相比呢?”袁銘笑著問道。
“遠超出我的預期,這些年怎么過來的,吃了不少苦吧?”夕影說道。
袁銘聞言一笑,將自己這些年間的經歷,和如今取得的成績,一點一滴地講給夕影聽。
夕影也將自己這些年的情況說給袁銘,兩人都聽得十分認真仔細,生怕漏了對方過往的任何細節,一時都是感慨萬千。
相比于袁銘的起伏動蕩,夕影一直囿于明月宮的控制中,日子雖然平淡枯燥,但卻讓她的心靜了許多,修行速度大漲,如今已經達到了命巫中期。
“我…”
講到這里,夕影話語突然一滯,像是被什么鎖住了喉嚨,無法繼續發出聲音。
隨后,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
袁銘立馬明白過來,夕影這是被下了某種禁制,禁止她將一些事情講出口。
不過即便如此,袁銘也知道她是想解釋,自己為何沒有將《冥月訣》第八層功法交給他的原因,旋即擺了擺手。
“我知道伱肯定有苦衷,所以無需自責。”袁銘安慰道。
夕影聞言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明月宮這次來問天秘境,是為了什么東西…這個能說嗎?”袁銘試探問道。
夕影苦笑一聲,無言的搖了搖頭。
袁銘見狀,既不意外,也不失望笑著說道:“那就不聊這些了,我有禮物送給你。”
說罷,他手腕一轉,取出一枚青綠色的彎月環戒,放在了夕影手心。
夕影見狀,眼眸一亮,拿起來仔細打量了片刻,有些不太確信地問道:“這是月神戒?”
袁銘點了點頭,說道。
“這等珍貴之物,你應當留在自己身邊才是。”夕影連忙說道。
“我最近的修行重點在于突破大乘期,以法修為主。暫時不修魂修之道,況且《冥月訣》的后續功法也沒有,這月神戒留在我身邊算是明珠暗投了,還不如交給你。”袁銘略一思量,補充說道。
夕影聞言,這才接了下來。
事實上進入命巫中期以后,她的修煉速度就明顯放緩了下來,這月神戒對她的幫助絕不會小。
“夕影,明月宮應該掌握了不少關于魔界的情況,這個應該不在禁令范圍內吧?”袁銘問道。
“這個無妨,你想知道什么?”夕影問道。
“我想知道些關于歸墟的情報,明月宮距離歸墟最近,獲知的情報也應該是最準確的。”袁銘連忙說道。
“魔界以歸墟為突破口,在那里大舉入侵,攻勢已經變得越來越猛烈了。根據前幾次界域大戰的經驗,魔界徹底撕裂虛空通道,降臨出云界的日子恐怕已經不遠了。”夕影點了點頭,說道。
“你預計還有多少時間?”袁銘蹙眉問道。
“不出十年,歸墟必破。”夕影略一沉吟,給出了答案。
袁銘聞言,目光微凝,心中卻是暗自下定決心,必須盡快找到火之本源靈物,來煉制入道丹,爭取在界域大戰降臨之前,突破到大乘期。
“此番進入問天秘境,你可有什么想要找到的東西,我可以幫忙。”袁銘收斂心緒,看向夕影,露出一抹笑意問道。
“如果可能的話幫我尋來一株陰魂花,這是我煉制九陰真魂丹所缺的一味靈藥,對我突破命巫后期有不小的幫助。”夕影想了想,說道。
“此事交給我吧。”袁銘露出自信笑容,拍了拍胸口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眉頭又不禁皺了起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夕影見他神色有異,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