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地圖上的標注,小湖城一眾售賣丹藥的店鋪里,有筑基期修煉丹藥的店鋪不多,也就只有兩家名氣最高的。
一家是袁銘的老熟人,由長春觀開設的長仙樓。
不止丹藥,長仙樓中還同時兼顧符箓和靈材生意,袁銘如今正好也有些靈材想賣,身上還有一塊能夠享受更優質待遇的長仙令,去長仙樓是再合適不過了。
但袁銘還是將目光放到了另一家店鋪之上。
很快,袁銘便來到了這家名為“青木樓”的店鋪。
他還未進門,便看到店鋪大門左右兩側整齊擺放著兩排玉石盆栽,里面種著一株寧神花的靈草,這種靈草的香味很淡,但聞之能夠安心凝神,因此也是煉氣期丹藥培元丹的輔料之一。
寧神花算不上什么罕見的靈草,但直接這么堂而皇之地擺在店門口,還是凸顯其幾分豪氣。
袁銘穿過寧神花盆栽,走入屋中,頓時便感到一陣奇香撲鼻,抬眼一看,卻見店內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靈草。
這些靈草似乎都進行了特殊的挑選與培育,發出的香氣交纏在一起,并不令人感到繁雜難聞,反而轉化為了一股極為濃郁,又極其難忘的奇特香味。
貨架間,身穿淡綠色長衫的伙計們或招呼客人,或整理靈草,即便是打打下手,搬些東西的,身上也都帶有些許修為。
袁銘忽然發現,許天和羅星兒此時竟也在店內,正與店鋪柜臺后的一名伙計說些什么。
門口的袁銘打量著店內,就在這時,店鋪中伙計注意到了他,立刻迎了過來,笑著說道:“前輩,本店一樓的東西都是些下品靈草,恐怕入不得前輩法眼,還請您跟我移步樓上詳談。”
袁銘為了買筑基期修煉丹藥而來,故而并未隱藏修為,跟著他上了樓,綠衣伙計將袁銘請到雅間,為他奉上一杯香茗,請他稍等片刻后,便轉身離去。
袁銘故意把長仙令拿在手上。
雅間內的裝飾以綠為主,屏風桌椅上的雕刻多是花草,屋中也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氣味,格外的沁人心脾。
袁銘感覺到中原坊市店家的服務和南疆比,就是讓人感覺賓至如歸。
不多時,一名身穿木紋長衫,須發皆白的老者快步而入,朝著袁銘笑道:
“本店有幸能得前輩光顧,實在是榮幸至極,在下乃是本店掌柜姜遠,前輩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請盡管開口。”“我只是隨便看看。”袁銘身子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白色玉制令牌,隨意的說道。
“呵呵,前輩這可真是來對了!不瞞前輩,本樓不少老客人都是從長仙樓過來的,我生葉宗雖然名望稍遜長春觀,但在丹藥方面卻不遑多讓。”姜遠目光在袁銘手中令牌“長仙令”三字上一掃而過笑容更盛幾分的說道。
見袁銘聞言不為所動,姜遠馬上繼續說道:“對于前輩這樣的尊貴客人,我們青木樓更加重視體驗,這枚青木令請前輩收好,除了長仙樓一樣的待遇外,所售丹藥法器等物均可免去一成。”
說著,他從袖袍中摸出一枚青色木質令牌,雙手遞送至袁銘身前。
“那就卻之不恭了。我最近修煉需要一些丹藥輔助,你們這可有推薦?療傷的也可以一并介紹一下。”袁銘這才露出幾分笑容,伸手接過老者遞過來的青木令,而其手中的長仙令則不知何時已被其收了起來。
“療傷的話,回陽丹就不錯,能夠快速治療大部分外傷,另外生骨丹在效果上比回陽丹好,只是藥效揮發比較慢,不適合在戰斗時用。至于修煉丹藥,以前輩的情況,自然是首推本宗特別改良過的四靈丹,與尋常四靈丹相比不僅藥效略勝幾分,且不易產生耐藥性,即便突破中期后,仍可以再配合其他丹藥一起服用。”
姜遠說著,起身向屋外候著的伙計略一吩咐,很快那名伙計便捧著一張擺著三只瓷瓶的托盤走了回來。
袁銘拿過瓷瓶,依次打開了三瓶丹藥。
回陽丹色澤微紅,倒在掌中有一股輕微的燒灼感,丹香味并不濃郁,生骨丹則與之相反,不僅通體雪白,還帶有濃郁而悠長的丹香,摸在手中也只是溫熱。
與它們相比,四靈丹看起來就普通了不少,不僅沒有異色或是丹香,外型看起來也和糖豆一般平平無奇。袁銘來之前,便已了解過這四靈丹乃是筑基期輔助修煉相對較為常見的丹藥,便直接開口說道:
“說說價格吧。”
“回陽丹和生骨丹都是每瓶五十靈石,而四靈丹一瓶兩百七十靈石,和市面上的四靈丹價格一樣,但效果更好。這些都是原價,在二樓均有陳列。”姜遠如此說道。
袁銘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仍對于這數倍于煉氣期修煉丹藥的價格有些暗暗咋舌。
這還只是適合于筑基期的丹藥。
難怪修仙界流傳著一種說法,所謂修仙,除了資質外,其實修的是資源,且不說那些傳聞中的天材地寶,亦或是功效卓著的特殊丹藥,就是這些相對尋常的丹藥,也不是普通修士可以長期服用的。
若是舉宗門之力或家族之力來供應一名修士,其修煉速度自然不是無依無靠的散修可以望其項背的。雖然進階至筑基期后,壽元可達兩百余歲,但大半散修恐怕會花費絕大多數時間去尋求各種機緣,或者收集各種資源,真正能沉下心閉關修煉的時間,恐怕也未必有多少。
袁銘心中念頭略一轉動后,便以初次造訪想要嘗試下的理由,將包括四靈丹在內的三種丹藥各買了一瓶,臨走前還旁敲側擊的打聽到了一家城中口碑不錯的靈材收購鋪子“赤煉堂”,知道其背后是趙國宗門天火門。
他離開青木樓后,找了一間客棧,嘗試了一下四靈丹的功效,發現效果確實不俗后,先去了一趟長仙樓,隨后直奔赤煉堂,略一比較后,還是決定將手中的靈材和用不上的法器等物都出售給了后者。
期間還意外得知了此前火饞兒在塔里火山取回來的那根火紅獨角,乃是二級妖獸熔火犀的尖角,是一種可以煉制火屬性上品法器的主材,極其稀有一番拉扯后賣了足足六百五十靈石。如此一來,他儲物戒中的靈石,總算有了接近四千的樣子。
于是袁銘便重返青木樓,找上掌柜姜遠,一口氣又買下了十五瓶四靈丹,又得知對方喜愛書畫,沒多久即和姜遠聊成了相見恨晚的知心朋友,便令對方將價格在原先免去一成的基礎上,再次免去了一成。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再賺點靈石啊,閉關的話,這十來瓶丹藥也吃不了多久。”袁銘神識掃過儲物戒里僅剩不足一千的靈石,喃喃自語道。
他正有些犯愁之際,忽然想到了什么,隨后從儲物戒中翻出一張文書,反復翻看幾遍,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小半日后,小湖城西,廣利散盟駐地。
作為在大晉頗為有名的散盟,廣利散盟的分會駐地遍布大晉的每一座坊市,小湖城自然也不例外。袁銘抬頭看著駐地門前的匾額,確認沒有找錯地方后,便頂著門前護衛差異的目光,走上前去,將手中的文書一展。
“我來要債了!”
門前護衛大怒,他加入廣利散盟這么多年,都是他們向別人討債,哪里遇到過這種情況,當即就想給袁銘一個教訓。
可當他的目光掃過袁銘手中的文書和長仙令時,他的怒火便瞬間憋了回去。
他懷疑是自己眼花,剛想伸手將文書拿過來,袁銘卻反將文書收了起來。
“讓你們盟主來見我。”袁銘淡淡地說道。
守衛看了看袁銘,見他身上穿著的正是長春觀的服飾,不敢怠慢,連忙將他請入駐地,而后轉身去請分會會長。
袁銘在駐地的廂房中等了片刻,不多時,一名文士打扮的青年男人便笑著走了出來。“呵呵,我道今日一大清早枝頭怎么有喜鵲在叫,原來是有長春觀的朋友要來,在下乃是此地管事張魯賀,不知道足下貴姓?”
“客套話就免了吧,家師許長青,今日來此,只是為了向你們廣利散盟要一筆債。”袁銘冷著臉,將文書一把拍在了桌上。
此時的袁銘將修為偽裝成了煉氣期,而張魯賀身為廣利散盟分會長,修為自然也達到了筑基期。
他見袁銘一個煉氣期弟子都敢對自己這么呼來喝去,也是心頭火起,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可當他將袁銘拍出的文書拿起看了一遍后,便尷尬的陪笑起來。
“這張文書怎么…”
“怎么?我們就事論事,還是說,你們廣利散盟想不認賬?”袁銘冷哼一聲道。
“哪里,只是事關重大,我需要聯系一下盟主,方能做出決定,還請稍坐,我去去便來。”張魯賀強笑道。
說罷,他便拿著文書匆匆而去而袁銘倒也不擔心他撕毀證據,從容地坐在屋中,等待著他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