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兵器,就算再如何堅韌鋒利,只能算是利器,能發揮的作用也有限,只能為普通人所用。若是修行之人,將法力灌注其中,再好的利器,也會因無法承受而崩斷,而法器則不同,能夠承接容納法力。”趙桐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談地解釋說道。
“這柄劍可以灌注法力?”袁銘驚訝道。
“你試試看。”趙桐沒有直接回答,把劍遞給了袁銘。
袁銘接過長劍后握緊,催動丹田內法力,朝著掌心引導而去。
他只覺得法力在掌心凝聚之后,像是立馬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延伸而出,進入了手中的青銅長劍內。
下一瞬,青銅長劍上亮起一層青色流光,如同一尾游魚從劍鐔處游弋而上,直沖劍尖,當中明顯發散出了一股的鋒銳之氣。
“青魚。”
這時,袁銘才注意到,劍身靠近劍鐔的位置,鐫刻著兩個娟秀的南疆小字。
“這是煉器之人留下的銘文,不是他自己的名字,是他給這把劍起的名字。如此看來,這把劍要么是他的得意之作,要么就是對他有非凡意義。”趙桐瞥了一眼,隨意說道。
“那你為何說它是件半法器?”袁銘又問道。
“因為通常法器都具有一定的附屬威能,比如釋放冰凍,火焰,雷電等等。這是因為其內蘊含有不同屬性的陣紋所致,而你這柄劍煉制完成之后,并未進行陣紋銘刻,所以不具有這樣的能力。”趙桐繼續解釋道。
袁銘一想,方才劍身的確只是變得更鋒利,并無其他附屬威能,便問道:
“那還能補救,重新刻畫陣紋嗎?”
“能自然是能的,不過這需要火煉堂的長老才能做到,尋常弟子可沒有這個本事。”趙桐說道。
袁銘一聽,便知道暫時無望了,以他如今的獸奴身份,再怎么積攢資源,也絕對不可能請得動一位宗門長老,為自己煉制法器。
“還有一件東西,想讓你掌掌眼。”袁銘說著,拿出了那個從巴音手上得來的黑陶小瓶。
趙桐拿過去,好奇地打開,立即聞到一股刺鼻的辛辣氣味。
他馬上移了開來,滿臉嫌棄地推了回來,說道:“這是暴血丸,你哪兒弄來的?”
“這東西有什么用?”袁銘沒有解釋,蓋好瓶塞,問道。
趙桐一想,就明白這東西是怎么來的了,披毛獸奴之間廝殺搶奪,他見得多了。
“燃燒精血,激發潛力,能讓人短暫爆發出遠超自己實際的力量,不過后遺癥極大,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候,千萬不要用。”趙桐似解釋,又似叮囑道。
袁銘聞言,心中疑惑頓解,巴音先前一定是吃了這玩意兒,才突然暴走,有了擊殺人面鬼蛛的力量。
至于后遺癥,想想他死后的尸體就知道有多恐怖了。
“多謝解惑,這次就出售這兩根蛛腿了。”袁銘說著,收起了自己的青魚劍。
“行吧,這次你想換什么東西?”趙桐問道。
袁銘沉吟片刻,問道:“有沒有什么劍術功法?”
“這個…還真沒有。”趙桐聞言,搖頭道。
袁銘聞言,心中略感遺憾。
“我們碧羅洞是以馭獸聞名的宗門,門內功法也以此為主,至于一些駁雜的低階功法也有不少,可劍術功法,我還真沒見過。”趙桐解釋道。
“既然如此,那這次就先不換了,東西寄存在伱這里,先攢著,等我有了想換的東西時,再做交換。”袁銘略一沉吟,說道。
“可以。或者我也可以去幫你打探打探,有沒有火煉堂的哪位師兄,敢冒險給你刻畫陣紋,看看他們需不需要這人面鬼蛛的蛛腿。”趙桐點了點頭,說道。
“多謝了。”袁銘抱拳道。
“都是生意,不必客套。”趙桐擺了擺手,隨意說道。
袁銘告辭一聲,打算離去。
今天正好是上交血食的日子,他打算去一趟界碑那邊。
這時,身后突然傳來趙桐的聲音,好似隨意問道:“對了,你殺人面鬼蛛的時候,有沒有拿走它的那張臉皮?”
袁銘聞言,心中微微一動,問道:“那滲人的玩意兒也有用?”
他這一句話問出,趙桐眼里明顯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那東西可是煉制千機面具的主材,你沒撿就算了。”趙桐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袁銘從他的反應里,判斷出那人面鬼蛛的面皮一定不是什么普通東西,至少是對趙桐而言頗為重要的東西。
“怪不得肯給我解釋這么多東西,原來是為這個做鋪墊。”袁銘心中暗道。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對了,你這里還有沒有像是佰草集一樣的書,能否再給我兩本?”
袁銘也正是從趙桐這里得到了佰草集,才能認出肉靈芝的。
“你要那些做什么?”趙桐問道。
“長長見識,下次再遇到人面鬼蛛這類兇獸,就知道它身上哪些東西有用,哪些東西沒用了。”袁銘笑著說道。
趙桐聞言,略一猶豫,從懷里掏出一本青色書冊,扔了過來。
袁銘連忙伸手接住,掃了一眼封皮,上面寫著常類兇獸圖鑒。
“這里面悉數了十萬大山里常見的兇獸,性情和攻擊手段,以及可利用程度都有記載,你看這個就夠用了。”趙桐說道。
袁銘聞言,心中暗喜,剛想道謝,就聽他又補充道:“這書冊對你們披毛獸奴來說價值不菲,算是用一根蛛腿換的。”
“我…”
袁銘道謝的話梗在了喉嚨里,心里暗罵一句,就此離去。
來到界碑處,袁銘再次見到了呼火長老。
對于他一次性交出十三份血食,呼火長老只是略一查看便收了起來,并沒有表現出什么太過意外的神色。
“能這么快適應披毛獸奴生活的人不多,你做的不錯。”他淡然說了一句,隨手將一枚腐心丹的解藥拋了過去。
袁銘接過之后,沒有馬上服下,而是開口問道:“長老,關于披毛之術,我有一點疑惑,不知道能否向您詢問一二?”
“不能。”呼火長老言簡意賅,直接拒絕道。
“看來想要從呼火長老這里得到幫助,是不可能了。”袁銘目光微閃,心中暗想,沒有絲毫意外。
“我先前告訴過你的,如何成為記名弟子的事,別忘了就行。”呼火長老面色冷淡,又說了一句。
袁銘聞言一怔,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提到這個,還是抱拳謝了一聲:
“多謝長老提醒。”
只要能夠成為碧羅洞的記名弟子,就能夠脫離披毛獸奴的身份,自然也就不用再擔心披毛之術的反噬,但收集千份血食的代價,卻又會造成反噬的風險大增和時間的提前。
“走一步,看一步吧,盡可能的提升自身實力,總是沒錯的。路漫漫其修遠兮…”
袁銘輕嘆一聲,喃喃自語道。
過了幾日,青狼幫的人終于確認了那支派出追殺袁銘的小隊,已經全員失蹤。
“幫主,我們找遍了附近方圓百里,還是沒有巴音副幫主他們的下落,看樣子是兇多吉少了。他們此前是去追殺那袁銘的,莫非是遭了那小子毒手?”一個方臉闊口,目露兇光的野蠻人說道。
“根據烏魯的反饋,那袁銘有可能已達到煉氣二層,但即便如此,巴音可是煉氣三層,能死在他手上?”烏保臉上肌肉抽動。
“也對,巴音再怎么廢柴,也不應該死在一個煉氣二層的家伙手里。我覺得,這其中的貓膩肯定小不了。”巴圖沉吟說道。
“巴圖,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別跟我彎彎繞。”烏保心情不佳,斥道。
“幫主,我是說…咱們最近擴張太快,是不是被其他勢力盯上了,否則一個區區煉氣二層,怎么敢對我們的人出手?”巴圖頓了頓,聲音不覺小了幾分。
“不可能!附近幾個勢力的情況我都了如指掌,以巴音的實力,即便不敵,自保還是無虞的。”一聽此言,烏保不禁凝眉沉思,低聲說道。
“幫主,還有一種可能。”巴圖猛地一拍腦門,又說道。
“什么?”烏保看向他。
“巴音那小子率眾反叛了我們青狼幫,已經投誠別人了。”巴圖說道。
聞言,烏保目光頓時一凝,轉瞬他就罵道:“你與巴音素來不和,我從不過問,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在此事上無憑無據的瞎說。”
“幫主息怒!我只是提出我的猜想,巴音與另外三人集體消失,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透著股子怪異。”巴圖還是不依不饒地說道。
烏保聞言,單手擱在腿上,撐著下巴,沉默良久。
“最近先放下追殺袁銘之事,把人手給我撤回來,以后盡量以十人為單位,更不要單獨行動,給我全力尋找巴音他們的下落。”片刻后,他抬起頭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