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關于綁架案的訊息一閃即逝。
柯林收斂了思緒,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廣播的內容之上。
電視臺節目中,負責廣播的電臺記者滔滔不絕的講述著關于綁架案的細節,實時更新著案情的最新發展。
從查爾斯綁架案開始,電臺開始大舉介入到新聞廣播的報道當中。
通過比報紙更加便捷的信息傳遞渠道,廣播輕而易舉的就收獲了大批聽眾。
同時在經過不斷的摸索,廣播電臺在新聞報道方式也逐漸走向成熟,將文字化的新聞信息轉為更容易讓讀者接受的語言信息。
也正是因此,一些本來習慣于看報紙的聽眾,也開始改變自己的收聽風格,轉而通過收音機來接收最新報道。
毫無疑問,廣播電臺的這一做法,無疑是觸及到了報業的利益。
為此,《紐約時報》曾專門發表了和廣播有關的文章。
在報道中,稱廣播擁有‘巨大的未知力量’,認為收音機的存在令人目瞪口呆,對心靈幾乎有麻醉作用。
雖然在這篇文章中,《紐約時報》也多少認同了,收音機具有將家庭團聚在一起的能力,這一點在大蕭條中尤為重要,但是文章總體的基調,卻明顯是在警告聽眾要謹慎地吸收信息,以免受到非理性‘力量’的影響。
不僅僅是《紐約時報》的報道,事實上從柯林所得到的消息來看。
紐約的各大報社已經開始醞釀對廣播的反擊,就電視臺引用報紙新聞的做法提出抗議,打算通過這一手段,切斷廣播節目的新聞渠道迫使電臺進行妥協。
然而,作為后來者,柯林清楚報業與廣播的這一場戰爭,最終將會以廣播的勝利作為告終。
報業切斷廣播新聞渠道的辦法,反而導致了電視臺往更獨立的方向發展。
隨著廣播新聞社的成立,報業失去了鉗制手段,最終不得不接受廣播時代的降臨。
相較于報業同僚所表現出的抗拒,柯林在對待廣播的態度上一種都表現的十分開明。
這不僅僅是因為,廣播劇播出,為他帶來不管是名利還是信仰上的收獲。
更在于清楚歷史走向的柯林清楚,廣播時代的崛起是無法抗拒的。
就如何之后的電視以及互聯網時代到臨一般。
所以,與其和報界那群人想著如何阻止廣播的發展,倒不如和電臺合作獲取更多的利益和好處。
反正,信使報社本來也沒和報業關系有多好。
凌晨六點,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領的角度,看著嘴角日漸茂密的胡須,柯林拿起手邊的剃須刀對著下巴剃了起來。
在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鏡子里柯林嘴上和頷下的胡子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是手中的剃須刀刀面變得坑坑洼洼了起來。
見此,柯林的臉上不由流露出無奈的表情。
伴隨著超強的防御力(青銅)的提升,他在防御方面的能力進一步的獲得加強,但是這也并非全都是好事,至少在刮胡子的問題之上就變得越來越麻煩起來。
隨手將剃須刀扔進垃圾桶里,柯林摸著嘴角看似柔弱卻驚人堅固的胡須。
從今往后,以他臉上胡子的堅固程度,基本上就告別剃須刀了。
一邊無奈的搖著頭,柯林轉身來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12盎司的可樂一飲而盡,感受著碳酸飲料所帶來的微弱爽快感覺,他小心翼翼的控制著手中的力道,將手中的玻璃瓶捏碎成片,柯林隨即從中挑選出了一片合適的大小。
拿著破碎的玻璃瓶碎片來到鏡子前,柯林摸著下顎的胡須,伴隨著雙眼微微發熱,兩道細小的紅色光束瞬間從他的眼中發射出來,在玻璃碎片表面的反射下落在了柯林嘴邊的胡須之上。
控制著熱視線的威力,將嘴上和頷下的胡子清理干凈,看著鏡子中整潔的面龐,柯林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帽子將其戴在頭上。
事實上,關于超人毛發的問題,一直以來都是漫畫中讓人頭疼的一個難題。
在1959年,講述老超人的原版漫畫故事中,就已經出現了留長胡須的超人糾結如何處理胡子的劇情,而在后續的漫畫中,也或多或少有相關劇情出現,包括1960年當時出刊的漫畫中,就有了女超人和超狗小氪通過激光幫助超人刮胡子的劇情。
甚至,后來為了方便創作,原版干脆就給超人加了一個不長毛的設定,來規避胡子的煩惱。
而根據這個設定后續所衍生的漫畫中,更是出現了關于克拉克戴假發的劇情。
因為如果讓超人長頭發的話,編劇就必須要思考超人平常該怎么剪頭發的故事,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讓超人成為只長體毛不長頭發的存在,借此塞住讀者的好奇。
而在眾多設定中,直到1986年的《鋼鐵之軀》中,關于超人如何刮胡子的劇情才有了一個蓋棺論定的方法,就在剛剛柯林所使用的通過熱視線反射的方式,而這個設定也在后續的故事中成為了超人廣為流傳的刮胡子方法。
“或許,我應該考慮把這個設定添加到漫畫中去。”
伸手摸著自己在熱視線作用下光滑的下巴,柯林腦中不由思索了一下。
相較于不長毛的設定,他個人還是更偏向于熱視線剃胡須的辦法。
尤其是在柯林的認知中,影視作品中不長毛的角色往往都偏向于某一群獨特的形象身份。
他可沒有往那方面角色靠攏的打算,所以還是熱視線剃胡子這個設定好,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作為漫畫也是一個相當經典的設定,相信讀者會喜歡的。
“朗格·沃斯特先生?”
清晨一大早,柯林就在信使報門口看到了朗格·沃斯特的身影。
“怎么了,是工廠出了什么事情嗎?”
看著這個站著報社門口渡步的身影,柯林隨即好奇的詢問起來。
這個時候,朗格·沃斯特應該在布魯克林的機械工廠處理問題。
“早上好,盧珀先生。”
聽到柯林的詢問,朗格連忙轉身對著他招呼了一句,這才報以苦笑著說道:“并非我不愿意在工廠里呆著,而是從一大早就有一群人擋在工廠前,不允許我們的工人進去,所以我才不得不來找您的。”
如果說,誰最希望柯林的機械工工廠能夠上線,那毫無疑問就是朗格·沃斯特。
畢竟只有工廠開工,他和柯林所談下的銷售提成才有效果。
只是,眼下的情況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般順利。
“擋在工廠前?”
聽到朗格·沃斯特的回答,柯林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
“能夠詳細和我說一說工廠的情況嗎,朗格·沃斯特。”
“當然,盧珀先生。”
在朗格的描述中,柯林大致弄清楚了發生在自己工廠的問題,看來,似乎是有人不愿意讓他在布魯克林的機械工廠開下去。
但究竟是誰呢?
柯林在心中暗自思索起來,隨著《信使每日報》的發展,報社或多或少的觸及到了某些人的理由。
這其中有報界的同業者,也或許是新聞報道中某些對象。
“先生,我看那些圍在工廠前的人,并不像是工人的樣子,他們的打扮模樣更像是幫派的人,而且行事風格也相當粗暴,有工人想要和他們爭論差點就被這群人給打傷了,所以…”
看著眼前顯然沉思的柯林,朗格·沃斯特遲疑的開口提醒了一句。
“幫派的人?”
聽到朗格的提醒,柯林心中反而有了大概。
“不用太擔心,朗格·沃斯特先生,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先處理一些報社的事情。”
對著眼前的朗格·沃斯特安慰了一句,柯林轉身來到眼前的信使報社當中。
將準備好的連載交給雅各布,又對著報社內的老約翰交代了幾句,柯林這才從信使報社走出來,對著站在門口朗格輕輕點了點頭。
“老板來了!”
“是工廠長…”
從信使報社到布魯克林的機械工廠并沒有花費太久的路程,等到兩人來到工廠的時候,對峙的情況還在繼續。
看著和朗格·沃斯特一起趕到的柯林,很多原本內心忐忑工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他們擔心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就此泡湯。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信使機械工廠前,柯林對著表情忐忑的工人們交代了一句,這才將目光投向工廠周圍人身上。
從這些人身上的西裝以及鴨舌帽的裝扮,也從側面印證了柯林的某個猜想。
目光從工廠面前的人群掃過,柯林很快就鎖定了領頭某個熟悉的身影之上。
另一邊,注意到朗格·沃斯特和柯林的到來,人群中稍稍騷動了一下,很快的就看到那個領頭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對著柯林說道。
“又見面了,柯林·盧珀先生。”
目光在眼前領頭男子身上停留了一下,一臉平靜的說道。
“所以,這一次你們來是為了。”
面對柯林的詢問,領頭的男子低聲做出‘邀請’。
“老板想要和你見上一面。”
聽到領頭男子的邀請,柯林撇頭看了一眼工廠前的人群,皺著眉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如果只是見上一面的話,為什么要在工廠。”
“抱歉。”
面對柯林的質問,領頭男子毫無誠意的做出道歉。
“老板已經在工廠里等待一段時間了。”
隨著領頭男子的話音落下,幾個戴著鴨舌帽的身影出現在了柯林身后,隱約呈現包圍的趨勢。
“請柯林·盧珀先生早點進去。”
遠處,注意到柯林這邊的情況,一些工人再度騷動了起來。
“這一點,不用你來提醒。”
無視周圍不懷好意的身影,柯林隨手在領頭男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緊接著才轉身繞過面前的男子朝著工廠位置走去。
“頭?”
看著離開的柯林,幾個包圍的男子又轉頭看了看站著原地的領頭男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
他們沒有想到,男子居然什么都不做的讓柯林自己過去,平常他可不是這么好說話的人。
“看著這些工人,別讓他們鬧事。”
對著幾人交代了幾句,等到這些人離開。
男子這才咬牙觸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感受到從手臂傳來的劇痛之感,整個背部更是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邊咬著牙忍受著手臂傳來的劇痛,領頭男子內心滿是疑惑。
他怎么也想不到,柯林僅僅只是一個看起來沒有任何特殊拍肩膀的動作,就對自己的手臂造成了這么嚴重的傷害。
工廠前,柯林掃過大門的鎖鏈。
看著鐵鏈上那清晰可見的切割痕跡,頓時明白了這些人闖入工廠的辦法。
在門口幾個戴著鴨舌帽挑釁的目光注視下,柯林面無表情的來到工廠當中。
一進里面,就看到了查理·盧西安諾背對著自己的身影。
“柯林·盧珀先生…”
聽到從身后傳來的腳步聲,查理·盧西安諾彈了彈手中的雪茄,用不帶任何起伏的語氣對著他說道:“抱歉,用這種方式打擾到你。”
嘴里說著抱歉的話語,但是從盧西安諾的態度上,柯林卻絲毫沒有感覺出對方的歉意。
一邊手中的雪茄送入嘴中抽了一口,盧西安諾一邊打量著工廠里的情況,語氣隨意的說道:“沒想到,盧珀先生對于工廠制造也有想法,在這個時期像你這樣敢于跨業投資制造業的人可不多。”
一家報社老板創辦的機械工廠,就算是查理·盧西安諾本人也對此感到意外。
說實話,他并不太看好柯林這家工廠的前景,制造業在大蕭條時期可不是什么好的創業方向。在查理·盧西安諾手中就有不少倒閉的工廠,其中大部分都是因為大蕭條而破產的制造廠,他將其統統改造成的地下賭場和私酒工廠。
也正是通過對于私酒的壟斷,查理·盧西安諾才一步一步的成為紐約黑手黨的首領。
畢竟,幫派的擴展是需要錢的,而在這個時期又有什么比私酒更賺錢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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