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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后事與大典

  火紅圓盾上,有著深邃古樸的火焰紋路,無時無刻不散發澹澹的火屬性氣息。

  屬于真寶的威勢,自然而然彌漫而出,明顯超出法寶一大截。

  “赤焰盾”

  無需查看,劉玉便知曉此寶名字。

  執掌宗門的數百年間,天風曾數次人前顯圣,每一次都取得不錯的效果。

  底下金丹長老,自然經常關注老祖的喜好等等,以免到時候拍馬屁拍到馬腿上。

  有時候私底交流,免不了談論天風老祖的神通法寶。

  劉玉雖然一心修煉,但曾經與同門的交流一點也不少,天風老祖的常用法寶神通,自然知道一些信息。

  赤焰盾,便是其常用的一件火屬性防御真寶,具有在真寶中都不錯的防御,足有應對一般的四階爭鋒。

  “不錯。”

  “晉升元嬰后,原本的防御法寶紫幽蓮、羅漢缽等,就已經不再趁手。”

  “這件“赤焰盾”正好頂上。”

  細細打量著手中火紅圓盾,劉玉輕輕頷首比較滿意。

  這件防御真寶,正好能與落日金虹槍組成一攻一防,足有應對絕大多數斗法,算是解決了迫在眉睫的需求。

  煉體還停留在三階巔峰,他可不敢如金丹期一樣,迎接同階真寶的攻擊。

  所以一件合適的防御真寶,這時便非常有必要了。

  煉體三階巔峰,只是讓劉玉肉身比沒有煉體的元嬰更強,但遠遠不到硬抗真寶攻擊的程度。

  “馭風車”

  打量一番赤焰盾,劉玉拿起馬車模樣的寶物查看。

  這是一件飛遁古寶,當年長安計劃開始前,他曾經乘坐過一次。

  “可惜,馭風車的效果,不能與紫電披風疊加。”

  “不過兩者各有所長,紫電披風適合單獨行動,馭風車則適合承載多人。”

  “駕馭起來足夠搶眼拉風,有時倒可以用用。”

  打量著馭風車裝飾,特別是車外三條黑色蛟龍,劉玉默默想道。

  此寶大體呈玄黑色,前面拉車的三條蛟龍栩栩如生,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用起來確實挺氣派。

  而且品質不錯,能提升本身不少遁速。

  除了三門元嬰功法,以及“赤焰盾”與“馭風車”外,天風儲物戒中還留有神魂玉冊。

  每一名金丹長老,都在其中留有一縷神魂氣息。

  若是憑此施展秘術,甚至可以追蹤、詛咒氣息的主人。

  這也是元陽宗的威懾手段之一,讓門下金丹修士不敢輕易背叛。

  不過劉玉結丹時,元神造詣已經不凡,在其中只是留下一縷偽造氣息,倒沒有這方面的隱憂。

  畢竟這神魂玉冊,大多數時候在祖師殿,常年有金丹長老看管。

  天風老祖只是草草過目,不會每一縷都仔細查看。

  “三門元嬰功法,一件古寶一件真寶。”

  “七千五百萬中下品靈石,六千上品靈石,以及數量不少的低階資源。”

  “看來天風沒有公器私用,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

  清點完儲物戒中的東西,劉玉面上恢復平靜,將之一樣樣搬運到自己儲物戒。

  一名元嬰中期修士的全部遺產,當然不止這么一點。

  別的不說,一些高階靈物、精品法寶等等,就沒有看見多少。

  光他所知曉,天風老祖常用的幾件真寶,就有些不在儲物戒中。

  不過那是其自己的財產,劉玉無意追究去路,只要“宗門財產”不受損害,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距離召見諸金丹長老,還有一些時間,他立即開始煉化“赤焰盾。”

  雖然洞府就在通天峰山頂,位于靈氣最濃郁的節點之一,距離祖師殿不過幾步之遙,但劉玉并沒有立即動身的想法。

  此時李長風、賀如龍、齊云天等人都未必到齊,他自然不可能先過去等待。

  按照一貫以來的傳統,地位越是高的人物,登場也就越晚。

  高手總是最后現身......

  半日時間,已經足以發生許多事情。

  作為元嬰老祖,天風自然也有魂燈留在宗門,而擺放魂燈的“長明殿”時刻都有修士看守。

  元嬰老祖魂燈熄滅這件事,自然第一時間被看守修士發現。

  而半日時間,天風老祖魂燈熄滅的消息,已經足以傳遍宗門高層。

  只是為免引發宗門動蕩,才暫時沒有傳開,被低階弟子知曉。

  聯想到不久前,自通天峰出現的那陣靈氣風暴,結合魂燈熄滅這件事,眾金丹對于天風坐化,已經是信了八成。

  眼下門中,再次回到只有一名元嬰老祖的時候。

  他們深深明白,不管愿意還是不愿意,宗門都已經“改朝換代”。

  “踏踏”

  香火不斷莊嚴神圣的祖師殿中,一名名位高權重的金丹長老接踵而至,但彼此照面卻不發一言,殿中氣氛極度壓抑。

  祖師殿是歷代祖師長眠之地,他們可不敢談笑,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

  否則一個不好,被扣上一頂“不敬祖師”的罪名,若是懲罰嚴重一點,就可以廢除修為逐出宗門。

  這種大事,沒有任何一個長老敢怠慢,收到傳音不足一個時辰,所有金丹長老就都已經到齊。

  李長風、賀如龍、齊云天、李不語、江秋水、紀如煙、顏開......

  一名名金丹長老站姿筆直,神色鄭重目不斜視,只是時不時掃一眼殿門口,像是等待著某人來主持大事。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足足數個時辰過去,殿門口卻沒有出現一個影子,不過在場十九名金丹長老,面上卻沒有丁點不耐煩。

  “踏踏”

  直到到了約定時間,發出傳訊的半日之后,殿門才再次回來腳步聲。

  “轟!!!”

  伴隨如山如海般的靈壓,一股元嬰層次的威勢沖擊而來,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感受到這股元嬰靈壓,所有金丹長老頓時心中一凜,連呼吸都放緩了不少。

  他們肢體與神色方面的細微動作更加到位,任誰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雖然平時習慣互相吹捧,但他們對劉玉的作風早有耳聞,“青陽老魔”的名號如雷貫耳,此時可不敢有半點懈怠。

  “踏踏踏”

  輕微穩健的腳步聲不疾不徐響起,每一下都仿佛敲擊心弦,讓殿中諸修心緒波動。

  劉玉雖然還在殿外,但已將殿內修士的神色盡收眼底,見無人缺席頗為滿意。

  “禮法是個好東西。”

  他閃過這個念頭。

  禮法最能體現上下尊卑,作為傳承久遠的大宗門,元陽宗禮法森嚴規矩不少。

  內外門弟子、筑基執事、金丹長老,一級級都有著一套寬松又嚴苛的規范,若是僭越干系不小。

  雖然晉升元嬰后,不需要這些手段,劉玉也能名正言順號令宗門。

  但此時作為最大受益者,他沒有理由破壞這套體系。

  這樣想著,劉玉一步踏出,正式出現殿門口。

  “恭迎青陽師叔!”

  異口同聲的問好,下一刻整齊劃一響起。

  眼見那道身穿黑袍,身形魁梧的身影出現,所有金丹長老皆第一時間彎腰行禮。

  只不過他們眼底,有人歡喜有人憂慮,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劉玉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腳步不停順著妖獸皮毛制成的地毯,不緊不慢朝殿上走去。

  “踏踏”

  莊嚴肅穆的大殿中,似有韻律的腳步聲緩緩回蕩,大部分金丹長老心理層面,都感受到一種沉重壓力。

  沒有開口,卻比開口帶來的壓力更大。

  元嬰老祖沒有發話,他們也不能直起身。

  只能一直保持彎腰行禮的姿勢,隨那道黑發黑袍的人影移動,而做著細微調整。

  途經一名名金丹長老,劉玉來到階梯前,頓了頓拾級而上。

  “踏踏”

  行至殿上,看著墻面一幅幅歷代元嬰祖師的畫像,他眼中閃過幾分唏噓之色。

  直到又七八息后,才澹澹道:“起身吧。”

  “謝青陽師叔。”

  如蒙大赦,眾金丹聞言紛紛起身,不過目光都只是平視,不敢直接抬頭以免冒犯。

  修仙界功法浩瀚如煙,各種稀奇古怪的數不勝數,有些功法甚至會徹底扭曲一名修士的性格。

  越是修煉到后面,對修士的影響就越大,其中又以魔功為最。

  所以才有那么多元嬰修士性情古怪,被私下戲稱為“元嬰老怪”。

  傳言,劉玉修煉的就是魔功,雖然此時看起來還算正常,但誰知道會不會......

  所以此前有過不愉快,以及關系一般的那些長老,此刻才會戰戰兢兢,生怕現在秋后算賬。

  不過關系較好的顏開、李不語等人,倒是沒有這方面擔憂,但表現依舊恭恭敬敬,不敢冒犯元嬰真君的威嚴。

  將所有修士的表現收入眼底,劉玉面上無悲無喜,不見任何變化。

  看著一幅幅祖師畫像,他雙手負背沒有轉身,繼續緩緩道:

  “此次召諸位前來,只為宣布一則消息。”

  “因傷勢惡化無法痊愈,庇護宗門數百年之久的天風師兄,已經于半日前坐化。”

  “傳令下去,本宗弟子素服三月!”

  宣布天風死訊時,劉玉語氣威嚴又沉重,不容置疑下達命令。

  毫無疑問,對任何元嬰宗門而言,元嬰修士的增加或者減少,都絕對是最重要的大事。

  天風真君名震天南,庇護宗門數百年之久,當得起這個待遇。

  要不是局勢特殊,素服三年都不為過。

  “什么?!”

  盡管早有準備,但親口從另一位元嬰老祖口中聽聞消息,許多金丹長老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尤其是天風老祖的幾名弟子,面露悲戚不似作假。

  天風老祖庇護宗門數百年,雖然沒能帶領宗門更上層樓,但也維持宗門不至于衰落。

  在整個七國盟都赫赫有名,與合歡門合歡老魔斗得有來有回。

  在場的金丹長老,有些從加入宗門開始,便聽聞天風老祖的傳奇,早已經習慣了這樣一位存在。

  此時乍聽這個消息,頓時有些六神無主。

  晉升一位坐化一位,看上去數量不增不減,但一位元嬰中期與一位新晉元嬰,實力差距可不止表面那么簡單。

  眼下正處于人妖之戰時期,戰火已經全面在七國盟之內爆發,對于一位新晉元嬰真君,能否帶領宗門在這個動蕩的修仙界立足,大多數金丹長老心里都沒有底。

  “唉”

  話音落下,殿內氣氛極度壓抑,沒有過多浮夸的表現,所有金丹皆面露悲傷之色。

  但他們心中,卻閃過許多念頭。

  對新晉的“青陽老祖”,實力能否獲得其它四派認可,能否帶領宗門在動蕩局勢中立足,皆持不確定態度。

  “我等遵命。”

  寂靜兩息,一名名金丹長老先后領命。

  “天風師叔不幸坐化,為免宗門陷入混亂,還請青陽師叔主持大局!”

  很快,一名別院派的長老反應過來,聲音洪亮表示道。

  “請青陽師叔主持大局!”

  當心拍馬屁拍到馬腿,反應慢的金丹長老心中暗罵,但還立刻跟上。

  天風真君坐化,作為唯一的元嬰老祖執掌宗門,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所有金丹修士都清楚這一點。

  殿中十九人盡皆開口,洪亮聲音在大殿里不斷回蕩,將片刻前的沉重氣氛一掃而空。

  一時間,一種眾望所歸的大勢油然而生。

  劉玉沒有太過急切,一直到呼聲過了三輪,這才緩緩轉過身,表示愿意接受此事。

  掃視祖師殿左右兩邊,形形色色的金丹長老。

  他輕輕抬手下壓,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殿中立刻又陷入寂靜。

  “天風師兄的后事,一定要安排妥當。”

  “此事,便由顏師侄負責,天風師兄的幾名弟子輔助。”

  “爾等可愿意?”

  劉玉澹澹道。

  這么安排,也沒有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天風是宗門老祖,其次才是幾名金丹修士的師尊,宗門的事情自然放在第一位,而且沒有不讓其弟子去辦。

  “顏開謹遵青陽師叔之令!”

  顏開聞言一愣,隨即神色一正,立即拱手大聲領命。

  “吾等遵命。”

  見狀,天風三名金丹弟子對視一眼,也只能無奈領命。

  “至于本座結嬰大典,就交給李師侄、嚴師侄你們二人籌辦。”

  “時間放在三月之后,要通知到元國所有修仙勢力。”

  “飄雪閣、清虛派、殘月谷三派,以及合歡門都要親自登門邀請。”

  安排好天風后事,劉玉目光一轉,看向嚴裙兒、李不語兩女。

  雖然從江秋水、紀如煙也很合適,但她們威望實力還是差了一些。

  若是從附近幾國修仙界的角度看,相比嚴裙兒兩女,影響力還是大有不如。

  而且此舉也是釋放一個信號,讓這些宗門長老放心。

  “是,師叔!”

  嚴裙兒、李不語齊聲領命。

  以元嬰老祖的身份,接連兩道命令下去,一眾長老皆無異議,劉玉對這些老家伙的表現頗為滿意。

  他倒也沒有,立刻大肆安插親信,要吃下所有利益的想法。

  旋即,劉玉當著所有金丹長老的面,從儲物戒取出天風畫像,將之掛在祖師殿墻上面。

  想要進入祖師殿,世代享受宗門香火供奉,只有元嬰真君才有資格,金丹真人死后都不足以進入。

  “無事,爾等便退下吧。”

  劉玉簡單問幾句,這次緊急召見便就此結束,眾人各自散去。

  “冬”“冬”“冬”

  這場召見結束后不足半刻,一連九聲悠揚響亮的鐘響,便傳遍整個元陽宗山門范圍。

  “鐘聲九響!”

  山門各處,聽見一連九聲鐘響,所有弟子都停下動作,面露震驚駭然之色。

  為了在突然發生某些情況時,能將消息快速通知所有弟子,元陽宗特意煉制了一件特殊法器“驚龍鐘”,鐘聲可以傳遍宗門五百里。

  以鐘聲響起的次數,傳達某些特定信息,每一名新弟子都會知曉。

  而“鐘聲九響”,則代表“元嬰隕落”,僅次于十響“滅門之災”。

  對元陽宗來說,乃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關乎整個宗門的興衰。

  天風坐化的動靜那么大,坐化異象也十分容易分辨,這個消息不可能隱瞞得住,劉玉也就沒有選擇遮遮掩掩。

  只是吩咐金丹長老,多出面穩定人心,不要讓門下弟子胡思亂想。

  “青陽師叔,此乃天風師叔傳記。”

  “其中記載著天風師叔,從煉氣到元嬰的大致過程,經歷的一個個大事件,以及擊敗的成名修士。”

  “為力求真實,減少出現錯漏,在下這兩月中請教過許多同門,保證絕無錯誤虛假。”

  行禮之后,顏開遞上一本厚厚書籍。

  此書封面為澹紅色,中間寫著三個大字“天風傳”,約莫有四個巴掌那么厚。

  此時,已經是兩月之后。

  天風后事基本辦完,其坐化所帶來的影響,也在金丹長老的努力下消弭。

  畢竟宗門中,還有一位元嬰老祖坐鎮,沒有出現最壞的情況。

  “如此記載,頗為不妥。”

  “倘若如此成書,無疑會有損天風師兄威名,甚至會影響宗門形象。”

  “雖說傳記要盡量真實,但我等也要考慮死者為大,以及過于真實帶來的負面影響。”

  神識略微一掃,瞬間讀完“天風傳”全本,劉玉微微皺眉。

  無他,傳記中描述的天風老祖,顯得太過于冷血無情。

  其冷眼看家族滅亡,自始至終無動于衷,沒有出手挽救,

  畢竟是宗門老祖,這種過于真實的內容,實在有損光輝形象,不適合放進藏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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