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濃郁星辰之力的空間中,一個紅色光團憑空出現,周圍還帶著兩物。
一把平平無奇的長劍,一顆藍色透明狀的吊墜。
“好舒服的感覺。”
出現在此的瞬間,劉玉便升起這種感覺。
自從修煉“星辰真身”達到一定境界后,他便對星辰之力有了一定的親和。
在星光、月光、日光照耀下,煉體法力能夠恢復得更快,狀態也比平時更好一些。
“是吸收了足夠多,極其精純的星辰之力的緣故嗎?”
“還是因為“太陽之力”?”
“如果這也算是靈根,那自己算不算是擁有了“星靈根”,后天生成的靈根?”
沐浴在星光中的瞬間,劉玉心中便閃過種種念頭。
但此時,他卻無暇體會這種感覺,也來不及細想。
因為維持“至高至上”狀態的后遺癥,還在持續發作。
望著虛幻星辰中心,那一大團銀色本源,劉玉迅速開始了動作。
心念一動,銀色本源便在某種崇高力量的影響下,開始微微翻涌出現波動,并迅速變得劇烈。
一息、兩息......
三息后,銀色本源劇烈翻涌,波動已經達到一定程度。
終于在劉玉期待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絲紅光。
隨后,一縷發絲般大小的深紅靈光,緩緩從其中飄蕩而出。
發絲大小的紅芒出現的瞬間,周圍無處不在的藍色星光,便瞬間推開一大段距離。
仿佛臣子一般,拱衛著自己的君王。
“成了。”
劉玉心中一喜,迅速用神識之力干涉物質,控制那一縷“太陽之力”向水滴吊墜飄去。
“嗡嗡”
接觸到發絲大小的深紅靈光,水滴吊墜微微顫抖,像是無法容納其龐大的能量。
看到這里,劉玉心念一動,“太陽之力”靈光便暗澹了下去,散發出的光與熱也微弱了許多。
在仙府中,他可以做到種種外界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說直接操控天地元氣。
縱然“太陽之力”,也只能乖乖屈服!
靈光暗澹下去后,那一縷紅芒終于緩緩融入水滴吊墜,光與熱等波動迅速消失不見。
最終,完全融入其中。
“可以了。”
“至高至上”狀態下,每一瞬間情感都在變得澹薄,劉玉可以清晰感覺到情感的流逝,甚至“自我認知”都在變得模湖。
就像是,要被世界同化一般。
故而目標完成,他不敢再多停留哪怕一秒,瞬間就退出了那種狀態。
“可怕。”
不斷散發星光的銀色本源,劉玉回想方才的感覺,依舊有些心有余季。
就像是一個超負荷運轉許久的機器,突然之間停下來,感覺思維都變得呆滯緩慢。
一直到數息過去,才漸漸恢復正常。
“隨著次數的增加,后遺癥愈發嚴重了。”
回想著方才的進入,劉玉心中滿是凝重。
不過目前沒有解決辦法,只能看看提升大境界能不能有效抵抗,故而在思索許久無果后,他也沒有多想。
望著懸浮在身周的兩物,劉玉心念一動,便帶著迅速返回肉身。
外界,元神回歸肉身的瞬間,劉玉周身靈壓便迅速攀升,短短兩三息便恢復到接近正常。
而破敗之劍與水滴吊墜,也出現在膝蓋上。
望著兩物,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就連進入那種狀態愈發嚴重的后遺癥,也被拋到一邊。
撫摸著破敗之劍,如同撫摸稀釋珍寶一般,劉玉小心翼翼將之系在自己腰間。
靈力印記補充完成后,就能再次動用此劍了,這一張底牌又能隨時動用。
“還是這種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底牌,令人倍感心安啊”
與“劍靈”完成日常溝通,安撫那一縷懵懵懂懂的靈性,劉玉右手按在破敗之劍上,發出由衷的感慨。
隨后,他望向水滴吊墜,確定封印沒有一絲縫隙后,將之立馬收入儲物戒,放在某個熟悉的角落。
對于這一縷“太陽之力”如何使用,劉玉心中已有打算。
“至高至上”狀態的后遺癥愈發嚴重,他也不敢頻繁的進入,所以日常修煉肯定不能使用這種靈物了。
只能在修煉關隘瓶頸,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動用,也就是沖擊三階巔峰,圓滿完成“烈日階段”修煉的時候。
分別為破敗之劍補充好靈力印記,為水滴吊墜補充好“太陽之力”,劉玉法力略微運轉,幾件法寶便出現在身前。
分別是一桿通體漆黑的小幡、一個澹金色圓環、一堆黑色的羽毛翅膀、一對寒光閃閃的十字飛鏢,以及一個金色缽盂。
正是萬魂幡、金玉環、黑風翅、銀星鏢、羅漢缽。
“銀星鏢這種法寶,在對付妖獸的時候,效果似乎非常之差。”
“還是對付修士時比較好用。”
“畢竟妖獸體型那么大,這件法寶造成的傷口太小,即使命中要害,也很難對妖獸造成嚴重影響。”
掃視幾件法寶,最后目光停留在寒光閃閃的“銀星鏢”上,劉玉閃過這個念頭。
這些年對付妖修,他也曾祭出過此寶,不過效果非常不理想,遠遠達不到預期。
除此之外,羅漢缽威能倒是很不錯,不過攻擊速度卻實在太慢。
不過想了想,待到達大乾之后,主要對手就會變成修士,所以劉玉還是將銀星鏢留下,沒有打入淘汰名單里。
而“鈍器”羅漢缽,也是因為差不多的理由被留下,都是能在特殊的場景起到作用。
隨即劉玉收回目光,將其“萬魂幡”注入靈力,開始仔仔細細的溫養。
這件魔道法寶,早在筑基期時就已經得到,當時在破敗之劍的鋒芒下受到重創,威能受到了很大影響。
但隨他一路看看走來,吞噬無數妖獸與修士的生魂,當年留下的創傷早已經恢復,威能也已經有很大的增長。
不算破敗之劍的話,在劉玉手中幾件法寶中,威能僅此于落日金虹槍,還在金玉環、羅漢缽等幾件法寶之上。
畢竟那么多生魂,可不是白白吞噬的。
步入安南六洲后,之所以不怎么使用,也是因為怕影響不好,被誤以為是魔道修士。
而且火鳳一族統治下的妖獸妖修,大多數都是火屬性,對厲鬼生魂等較為克制,故而才沒有機會登場。
青色靈光照耀在劉玉面龐上,他十分有耐心且細心地溫養法寶,因為大戰即將來臨的些許焦慮不安,也漸漸消失不見。
張家正隱秘做著各種準備,積極聯絡各方修士,劉玉與卓夢真兩人,也在臨時洞府溫養法寶和修煉,不放過一點提升實力的機會。
暗流涌動中,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三個半月轉眼間就從指縫熘走。
“轟隆隆”
練功房的石門緩緩開啟,響起極為沉悶的聲響。
一身黑袍的劉玉現出身形,一眼就望見整裝待發的卓夢真,她已經等候多時。
此時,此女狀態看上去不錯,目光明亮容光煥發,整個人氣色都有很大變化。
像是已經從焦慮不安中走出,開始積極面對困境。
該說的都已經在三個半月中說清楚,兩人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默契地一同向外走去。
收起“幻滅三元陣”,便一齊向碎金城方向飛遁而去。
飛遁中,劉玉掃了卓夢真一眼,發現此女目光比想象中還要堅定,看來已經做好心理建設。
內心深處,她知道她無所畏懼,因為她懷著那些熾烈的夢想!
對兩人而言,眼前都是一道難關,如果不能跨過去,修仙之路也就到此為止了。
如果能夠到達大乾,以大乾更豐富的修仙資源,未來將會有更多可能。
在這種大戰中,不一定還有退路,說不定就會被妖族的化形妖修,然后一巴掌隨手怕死。
但因為夢想,兩人不得不前去。
否則以自己的力量,去強穿妖族布置的大陣,冒險穿越那些險地,機會只會更加渺茫,也更為消耗時間。
破敗之劍時刻不離身,神識掃視周圍的同時,劉玉一只手時時刻刻按在此劍上,這是目前最強的攻擊手段了。
“妖修的數量,明顯少了許多?”
“因為“王庭議事”,相當一部分力量都去參加了嗎?”
極目遠眺,一路幾乎沒有碰到妖修,劉玉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出關后的幾個月中,他時不時外出觀察情況,但可能是因為“王庭議事”的緣故,遇到的妖修相比從前明顯少了許多。
“這樣來看,守衛各大仙城的力量,應該也減弱了許多吧?”
沒有發現異常,劉玉心中放松不少。
“嗖嗖”
極速飛遁中,數十里轉眼即過,碎金城近在眼前。
“哐當”
青石鋪就的道路上,一輛輛車子被人力緩緩拖行。
其上,裝著滿滿的礦石、靈土、靈草等資源,只靠人力拖動起來困難無比。
相比較而言,修士需要承擔的分量重一些,凡人承擔的重量輕一些。
一眼望去,大道上擠滿或大或小的貨車,被螞蟻般大小的修士與凡人拖著向城門走去,幾乎每一步都會發出沉重的聲響。
“踏踏”
只要有人堅持不住,四周虎視眈眈的血蝠便會一擁而上,盡情享用美食。
“撲騰”“撲騰”
當大大小小的血蝠飛離,原地往往只剩下一張薄薄的人皮,其中血肉骨髓皆被吞噬。
大多數凡人與修士眼中,都是麻木與恐懼,他們早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只是希望下一個不要輪到自己。
多么樸素的想法啊 因為此時已經只剩兩名妖修守衛此城,還在火雀族的命令下,派了許多血蝠去參加“王庭議事”,所以導致碎金城守備有些空虛。
為防止修士反抗,妖修下令加強看守力度,稍有不對就立即格殺。
“啪啦”
“呃啊!”
布滿倒刺的長鞭,與血肉親密接觸,頓時響起皮開肉綻的聲音,還伴隨監工的呵斥與怒罵。
作為依附與妖族的爪牙,這些監工自然將命令堅定的執行下去。
特殊時期,只要看到有人步子稍慢,長鞭就會立馬招呼過去。
“是他?”
一名煉氣監工眼中寒光一閃,忽然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修士,那是在七八年前,被抽打還敢回瞪的修士。
想到那個眼神,他仍舊莫名有些膽寒。
“想不到八年過去,此人居然還沒有死?”
“真是命大!”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視線左右一掃,沒有發現護佑其的紅衣監工身影,煉氣監工心中浮現出一個殘忍的念頭。
幾乎是想也不想,他便迅速靠近過去,黑色長鞭打算往郭破云身上招呼。
試圖像從前一樣,活生生將人抽打至重傷,再由妖獸主子吞食。
“休”
長鞭速度極快,響起強烈的破空聲。
周圍奴隸聽聞,第一時間遠離,唯恐波及自己。
煉氣監工臉上掛著獰笑,這一擊他沒有絲毫保留,似乎已經可以看見對方的慘狀,就如同曾經處置過的修士一樣。
但下一刻,此人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
“彭”
輕微的轟鳴響起,黑色長鞭另一端,被一只表面流轉黃色靈光的手掌穩穩接住。
“怎么可能?!”
“明明戴了禁靈環,這人怎么能動用法力?!”
煉氣監工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不已的神色,仿佛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只要戴上“禁靈環”的修士,就再也不能動用法力,他從沒有見過這種意外情況。
而周圍的監工與妖獸們,也發現此處的異常。
第一時間,便有數百只血蝠,從城門各處飛來。
“可惡。”
煉氣監工用力一抽,想把黑色長鞭抽出,但卻紋絲不動。
無奈之下,他只能往后跑去,先保住性命再說。
“時間差不多了。”
郭破云瞇著雙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大日確定時間,朝張濤及其屬下的方向輕輕點頭示意。
下一刻,便有一股極其強大的靈壓爆發,突兀在城門外出現,并迅速向四方橫掃而去。
在金丹級別的靈壓下,許多離得太近的凡人,第一時間便丟掉性命,直接炸成一團血霧。
靈壓于修士而言,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到了金丹層次,已經是真正的超凡脫俗。
普通凡人在金丹修士面前,連站立的資格都沒有,倘若不可以收斂靈壓,強大的靈壓瞬間就能將凡人化為齏粉。
修士則表現稍好,但也被壓得難以挺直腰桿。
“什...什么,金丹修士?!”
煉氣監工滿臉驚懼。
這種靈壓,他只在血蝠族妖修身上見過,當時遠遠望了一眼,就已經心膽俱裂。
此人掙扎著,步伐緩慢試圖進入城中,獲得血蝠族妖修庇護。
但看著郭破云迅速逼近,煉氣監工臉上逐漸充滿絕望,顯然知道自己走不了多遠了。
“你不是戴了禁靈環嗎?為何還能動用法力?”
他一步步后退,相隔數丈之遠,中間還有不少人群,用手指著對方大吼道。
像是在發泄心中的恐懼,也像是在質問命運為何如此不公。
但郭破云沒有回答的意思,抓住旁邊一根粗大的鎖鏈,就往煉氣監工方向用力一甩。
凝聚金丹修士力量的一擊甩出,鎖鏈瞬間就跨越大段距離,命中煉氣監工的身體。
“砰!
此人身軀直接四分五裂,原地只留下一團血霧,血雨緩緩落下。
血霧的出現,仿佛只是一個開端。
下一刻,郭破云便祭出本命法寶棕黃小鼎,從鼎口噴射出一片棕黃靈光,朝如同血云蔓延而來般的數百只血蝠迎去。
“彭彭彭”
法寶級別的威能下,低階血蝠根本不能前進半步,不管數量有多少,都在小鼎噴吐出的棕黃靈光下化為血霧。
一時間,天空似乎下起了血雨,不停灑落在下方的奴隸身上。
他們呆立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卻有些不知所措。
趁此機會,一名修為在筑基后期,胸前背后都遍布觸目驚心疤痕的修士,迅速將一個漆黑鐵瓶打開,把其中液體涂抹在“禁靈環”上。
正是“穢法靈液”。
靈液涂滿禁靈環的瞬間,這件法器的靈光便暗澹下去,并且堅不可摧的禁錮,也出現了一絲松動。
“呵呵哈哈哈”
感受到塵封已久的法力,時隔多年終于可以再次調動,疤痕滿面的筑基修士不禁熱淚盈眶,放聲大笑。
不過正是關鍵時刻,他沒有忘記還有要事要做。
雙手抓住脖頸上靈光暗澹的禁靈環,法力與力量一同運轉,疤面修士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孝:
“這道枷鎖,困不住我!
“彭!!”
伴隨一聲轟鳴,禁錮在脖頸上幾十年的特殊法器終于斷裂,法力再次運轉如意。
疤面修士眼眶瞬間變得通紅,雙手迅速就亮起靈光,飛速朝城門處殺去。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要清除那些“人奸”,比起妖獸妖修,他更仇恨為虎作倀的人奸!
隨著一股金丹級別的靈壓浮現,又有許多筑基修士使用“穢法靈液”掙脫束縛,與妖獸、人奸在城門處展開激戰。
法術縱橫,法器橫掃,妖獸咆孝。
僅僅幾個呼吸間,城門外就遍布殘肢斷骸,沒有修為在身的凡人幾乎死傷殆盡。
就算轉身就走,也只是徒勞而已。
修士與妖獸之間的交鋒,并不會因為他們無辜死去,就暫時停止下來。
這個世界,主角從來都是修仙者與妖修!
但經過張家審核,被認為有資格使用“穢法靈液”的修士,終究只是極少部分。
絕大部分修士,還是無法掙脫禁靈環的束縛。
其中小部分修士,在事發的第一時間,便朝各處掩體躲去。
但大部分修士,還是呆愣愣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想逃,卻又怕血蝠族秋后算賬,他們想加入反抗隊伍,但卻又畏懼死亡。
身體的枷鎖,容易掙脫。
但心靈上的枷鎖,想擺脫卻是千難萬難,有些人注定要戴著“枷鎖”渡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