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遁風舟的速度,一個半時辰后望月城的輪廓已經在視線中遠遠出現。
到這時劉玉才心神一松,將幾件法器收入儲物袋,換上子母追魂刃繼續飛行,片刻后在城門前落下遁光,向城內走去。
筑基期修士自然不需要排隊,直接從正面大大方方進入,守門弟子自然識得宗門師叔身份,恭敬行禮不敢阻攔。
因為戰爭原因,元陽宗派來前線的筑基修士大約有一百人到兩百人之間,以修仙者的記憶力見過一面自然不會忘記,沒有鬧出什么烏龍。
劉玉入城之后徑直向城主府方向走去,既然完好的回到望月城,自然需要去向宗門述職、匯報任務情況。
當他趕到吳玉菡所在那處偏殿的時候,早已幾人在那里等候了。
李不同背靠墻壁,雙手抱胸低頭沉默不語,看上去有幾分挫敗之感心情什么低落。
嚴紅玉面色微白傷勢不重,眉頭微皺顯得心事重重;曹夢雨面色如紙、嘴唇都發白,盤坐在一張椅子上正閉目調息,一看便知其元氣大損。
除此之外還有三名筑基期的同門,也在偏殿各處閉目調息,到目前為止駐守靈藥園的十一名筑基修士只有五人回到此處。
劉玉走進偏殿,眸光一掃就將偏殿情況了然于胸。
他注意到曹夢雨一頭烏黑的秀發上竟生出了幾縷白發,看樣子為了逃脫追擊應該是施展了什么損傷元氣的秘術,代價絕對不小。
偏殿內幾人被劉玉到來的動靜驚醒,閉目調息的幾人眼睛也睜開一道裂縫,朝門口看去,見是自己人這次收回目光繼續調息。
劉玉迎向同門的一道道目光,輕輕點頭沒有說話,徑直嚴紅玉走去,輕聲道:
“紅玉師姐。”
嚴紅玉聞言眉頭一松,見劉玉完完整整站在這里,看起來沒受多大傷勢的樣子,輕輕一嘆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她是丙字六號靈藥園的主事,不管什么原因,丟掉這么重要的一個靈藥園,還折損好幾名筑基同門,一頓重罰是少不了的。
就算嚴紅玉有家族背景、關系人脈也沒有用,門規大于一切,在這一點上就算是嚴長老也不好操作。
所以見到劉玉回來她是由衷的感到高興,因為多存活一人那她的處罰就可能輕一些。
劉玉見此女的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也不知如何安慰,最終只能輕輕一嘆走到旁邊坐下,也盤膝閉目調息起來。
他入城之前已經做了一番偽裝,表面看上去面色發白氣息有些不穩,一副經歷大戰傷了元氣的模樣。
否則處在重重包圍中,劉玉又落在最后面,一個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還安然無恙,難免會讓人起疑。
這些都是劉玉金丹老魔那本《魔修要略》做的偽裝,配合隱靈術控制修為氣息的能力,倒是不怕眼前幾人能看破,就算面對金丹修士也有很大把握。
雖然駐守的丙字六號靈藥園被破,筑基同門死的死傷的傷,煉氣期弟子估計剩下不了幾人,但劉玉卻也是贏家之一,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一個老牌筑基中期修士的全部身家不提,光是收獲的靈草靈藥幼苗、種子,就是一筆無可估量的財富,有些珍稀的靈草靈藥用靈石根本買不到。
如煉制結金丹最重要的輔藥“混元草”,結金丹是如今修仙界修士凝結金丹最好的輔助寶物沒有之一,與筑基丹一樣是戰略性資源,價值卻要超過后者百倍不止,用普通的修仙資源或者靈石根本無法換取。
就算以現在楚國修仙界的局勢,沒有聽說哪個陣容將結金丹拿出來作為獎賞,最多只是一兩種稍好一點的輔助靈物,否則戰斗還要激烈數倍不止,千萬不要小看修士想要凝結金丹的決心。
而作為煉制結金丹最重要的輔藥,混元果也是無處尋覓,不但對生長環境要求苛刻,而且要五百年的藥齡方可入藥,所以小勢力根本沒有栽種的條件,就算有種子也沒有種活,五百年對中小勢力而言實在太過漫長。
劉玉得到的這株混元果果樹才長出一個花骨朵,旁人就算得到也沒有用,想要結出果子起碼還需要四百多年,如此漫長的歲月筑基期修士早已化為飛灰了。
但對有仙府在手的劉玉則不同,只要往仙府投入靈石,很快就可以得到成熟的果實。
這一批靈草的價值無法估量,如果讓劉玉去搜集,就算發動他現在所能調動的所有人手,起碼也需要幾十上百年,有些珍稀靈草還不一定收集的到,因為根本不會有修士出售。
綜合算起來,劉玉絕對算得上這次事件最大的收益者之一,這一次冒險出手節約了幾十上百年的積累,果真是道緣險中取!
劉玉不動聲色用余光打量幾人,對于收取靈藥心中沒有絲毫負擔。
持如履薄冰之心,行勇猛精進之事。
機緣擺在面前就要拼盡全力不擇手段去爭取,否則拿什么求仙問道,憑什么在萬千修仙者中脫穎而出凝結金丹?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這么一個大好的機緣擺在劉玉面前,就算重來一次他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修仙之路既是閉關苦修冥思悟道,也是百舸爭流有進無退,更是寸步不讓殺人奪寶。
該出手時就出手,機緣到了眼前就要爭取,在機緣利益的引誘下師徒都能反目,父子也可相殘,何況同門?
修仙之路有時就是這樣容不下半點脈脈溫情。
更何況劉玉取不取靈草,都對元陽宗造成不了什么影響,從黑水極風陣被攻破開始,丙六靈藥園就注定落入合歡門陣營之手,就算他不取也只會便宜了敵方修士。
就在思慮間時間又過去一個時辰,合歡宗陣營寅時發動襲擊,劉玉卯時多一點逃出包圍圈,辰時過半回到望月城,眼下過去三個半時辰已經巳時過半,還沒返回的修士恐怕兇多吉少。
嚴紅玉起身走到殿前朝遠處觀望了一會,又回到原處坐著,神色陰晴不定。